第一百五十九章 落差
蜀山派，锁妖塔外，漫天的白色剑气正在飞舞着，呼啸生风，向着天妖众袭击而来。
“可恶……”天妖皇躲开了袭向自己的剑气，听到身后几声痛哼，几乎将钢牙咬碎，反手就是一道青芒打了回去。
可惜久战之后，那青芒黯淡无华，那殊明随手一袖便将青芒拂开了，望着面前的天妖一族，面色悲悯，连连摇头：“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虽然身为愚昧不堪的妖类，起码也是这一界的生灵，可是偏偏做下了这等滔天大罪，真是让我殊明为难啊……”
“我呸！假仁假义的无耻之徒！”天妖皇唾了一口，望着殊明，面色鄙夷，“若非我大战后力竭，未必便敌不过你，就算如此，想杀我们也没那么容易！”
殊明微微一笑尚未回答，身后的蜀山弟子已纷纷叫了起来。
“仙长，和这些妖孽有什么好说的，直接杀了就是了。”
“没错，仙长，这些妖孽残暴不仁，怎么会明白您的慈悲之心，您看他们杀了我们多少同门，连几位长老还有掌门都……”说到这里，那个声音呜咽出声。
“不要伤心了，亡者已逝……”殊明回头温言安慰道，“……我殊明虽已成仙，但成仙前也身为蜀山弟子，从无一刻忘本，我今日既然在此，自然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谢谢仙长！”蜀山弟子纷纷感激道。
“唉——”回头望向天妖众，殊明连连摇头叹息，“到现在还不知悔改吗？只要你们束手就擒，我保证，一定会为你们向上天求情，说不定还能饶你们不死。”
“虚伪！”天妖皇嗤之以鼻，冷笑道，“你要动手的话，我劝你最好快点，不然等我们妖王殿下从塔中出来，那就有你的乐子了。”
“真是无知啊……”殊明微微笑道，“……所谓邪不胜正，莫说你们那妖王已经是自身难保了，就算他出来了，我殊明照样能把他……”
“能把他怎么样？”一个平静的声音接过了话头。
“……把他诛杀，以慰众多弟子的在天之灵。”殊明顺口说完了，这才发现有异，面色一片愕然，望向前面。
红光一闪，一个身影出现在天妖众的前面。见到来人，天妖众纷纷面露大喜之色。
“你竟然还有余力出塔？”望着眼前银发赤眸的男子，殊明神色一变，话冲口而出。
没有理会殊明，孟返一言不发，皱眉垂目，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看那小丫头的样子，怎么好象见过我吗？可是我明明没有她的印象啊……那气息是和梦璃的气息那么相似，应该是梦貘不会错，可是她为什么知道我得到过水灵珠？知道此事的应该只有琼华派的那些人，再加上知道我身份，那只有云天河他们五人……”
见孟返一言不发，而且一动不动，殊明心中稍定，却不禁有些狐疑：“……莫非这妖王已经是强弩之末，现在勉强出塔，只是在这装模做样……”
“妖孽！我们掌门在哪里？”却是有爱戴玉桓道人的弟子见掌门和这妖王一起入塔，现在只有这妖王一人出塔，忍不住大喝出声。
“玉桓吗？他死了。”孟返还在沉思中，随口回答。
“什么？你杀害了掌门？……”那位弟子闻言，心中悲愤，一声大喝，挥出了一道剑光，向着孟返袭击而来。
一夜激战，所有人都已经疲惫无比，这弟子也不类外，这道剑光虽然是含怒出手，却也是暗淡无华，甚为衰弱。
“……对了！刚刚怎么没发现，那个小丫头，她身上没有妖气……”察觉到那道剑光，孟返心不在焉地微微侧身，剑光擦肩而过，心中还在想着，“……世上能掩盖妖气的，据我所知只有我萱儿的母亲传我的法门还有那块帝女翡翠，现在看来，难道还有其他方法能做到这一点……”
“果然如此！”见状，殊明眼睛一亮，心中大喜，“……这么弱的剑气尚且需要闪避，甚至差点闪之不及，这妖王已经不足为惧。哼，我就说，中了大衍周天剑，怎么可能安然无事？差点让他骗过了……今日斩杀此妖王，必是大功一件！”
“妖孽！”殊明精神大振，指着孟返大义凛然地怒喝道，“你先是聚众攻击蜀山派，杀害蜀山弟子无数，后害死蜀山掌门，罪恶滔天，无可饶恕！今日我殊明就要替天行道，为所有妄死的蜀山弟子报仇！”
“替天行道？”听到这句话，孟返回过神来，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殊明，“你是什么人？也配代天授命……恩？这个气息……这么说，从昨天开始，一直鬼鬼祟祟地躲在附近窥伺的家伙就是你吗？”
此言一出，回味话中的意思，众人皆哗然。
“哈哈哈哈……我说怎么会来得这么巧，原来是个想渔翁得利的小人，刚才竟然还有脸在那大放朔词，人类果然都是卑鄙无耻，成了仙也改不了本性，哈哈……”天妖皇闻言不禁暴笑，长声嘲讽。
众蜀山派残余弟子闻言，面露震惊之色，纷纷望向殊明。
“妖孽，死到临头，竟然还想妖言惑众，颠倒是非！”感觉到身后的目光，如芒刺在背，殊明恼羞成怒，迟恐生变，大喝出声，“……再怎么装模作样也没用了，受死！”身体化作了一道白虹，挥剑向着孟返袭去。
看着殊明的来势，孟返微哼了一声，流莹刃一横，迎了上去。
两个身影甫一交错，瞬间血光迸出。
场上，不管是天妖众，还是蜀山弟子，所有的人都不敢置信地望着中心，目瞪口呆了。
妖王稳稳地站回了原地，好象压根没动过一般，而那自信满满的殊明仙人却是倒在一边，面色如土，刚刚持剑的手臂却已经不翼而飞了，伤口血流如注。
“当”，一声东西落地的声音，一条持着剑的断臂掉落了下来，血淋淋地翻滚了几下。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神智都出现短暂的空白。
要知道，就算是玉桓道人，单人面对妖王的时候虽然不敌，却也未曾被一招挫败，现在这妖王已是大战之后，殊明身为仙人，而且还是生力军，若是他一剑将这妖王斩了众人都不会觉得这样吃惊，或者力战数十回合后失败也没什么，可是现在这样一招即败，和刚才气势凛然的样子相对比，巨大的落差，哪怕是对孟返很有信心的天妖众都被惊呆了，蜀山弟子更是张大了嘴巴，眼睛发直，一时间连恐惧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