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事后处分
那么现在自己又在做什么呢？凶手很明显就是被梁平和李天元侵犯的少女，或者是其家属，男朋友也说不定。自己现在追查的是真正的受害者，就是因为他们杀了两个人渣。
自己现在的工作，真的正义吗？这样的疑问这几天来一直拷问着郑涵的内心，今天目睹了邱卫的所作所为后这样的疑问便更深了。而答案，在哪呢？
手机铃声打断了郑涵的思考，看到来电显示就有股不好的预感产生。
“局长，是我。”
“郑涵，你现在在哪？”
“医院，在这看着罗骏。”
“罗骏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做了手术，取出了弹头，已经被鉴证科带回去了。现在虽然还处于昏迷，但医生说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那你现在回分局一趟吧，市局来人了，你过来说明一下今天的情况。”
“好，我现在过来。”
郑涵刚进会议室的门就看到市公安局副局长坐在会议桌中心，他的左边是云川分局局长，旁边是市公安局监察科科长；会议桌尾还坐着两个警察，应该是负责记录的。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就是原来云川分局的局长，郑涵来了两年就调走了，那时候对郑涵还没什么影响。市公安局监察科科长是从检察院转到公安系统的，监察科也是市局新成立的科室，主要是负责警员不当行为的调查，如渎职、滥用职权、收受贿赂、道德败坏等。
看到这两个人，郑涵的心就已经凉了一半，自己也想过可能会有处分，但没想到会惊动市局，还有监察科的人。
见郑涵呆立在门口，市局副局长开口了：“郑涵，坐吧。”
郑涵应声坐下。
“今天我来找你，具体什么原因你也应该清楚。”市副局长接着说，“我市公安系统自组建以来，就从未发生性质如此恶劣的事件！我市近五年都没有发生涉枪事件，而你倒好，自己的配枪直接被人给抢过去了。两个警察，一个刑侦队长，一个刑侦副队长，在自己分局，被人抢过枪挟持。这样的事情简直令人发笑！现在连公安部都知道了，我们云川分局的脸全被你丢完了！你知不知道省公安厅厅长直接打电话给市局？现在新闻报道都出来了，你看看《云川日报》记者郑雨龙写的报道：《警官警局内遭挟持惊天危机一触即发》、《没有死于敌人的枪下却倒在自己人的手里》。”
副局长的口气愈发严厉，郑涵摸了摸自己的警官证和手铐，准备一会交出去，看来自己的警队生活到头了啊。
副局长顿了顿，示意记录的警察将电脑拿过去，给郑涵自己看看那些报道。郑涵看着笔记本的屏幕，自己和罗骏的照片、信息已经被扒出，下面还有自己和罗骏的个人简介。郑涵一阵苦笑，想以后可以不用去反扒和卧底了吧？郑涵接着浏览，终于体会到为什么刚从警的时候师父要告诉他“防火防盗防记者，躲灾躲难躲媒体”。郑雨龙，这个记者的名字算是被记住了。
郑涵将电脑推到一边，说：“这件事我负全责，是由于我的疏忽大意和不恰当的处理方式才导致邱卫情绪失控。当时我们并不了解他曾经是西南军区的特种兵，所以才会被他夺走配枪，遭受挟持。虽然当时我和罗骏都在场，但我是队长，问询方式也都是按照我的想法推进，那么我就应该承担主要责任。我愿意为此接受一切处罚。”
说着，郑涵站了起来，将警官证和手铐掏出，放在会议桌上，看着会议桌对面的三位领导。
“干什么？干什么？郑涵你要干什么？”分局局长说道，“今天叫你来不是让你脱警服，如果要你脱警服的话，刚刚许副局长还会和你说那么多吗？今天的事，虽然后果很严重，但换作其他人来处理未免就能有多好。一会我们会有个新闻发布会，我们通知了本市的媒体，你将作为亲历者对这次事件进行说明。至于处分，如果梁平和李天元的案子你能够限定期限内侦破，那么今天早上的事，我们就当做没发生。如果破不了，那你就收拾收拾准备去乡镇派出所吧。”
郑涵点点头，他现在已经知道现在这三位领导找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去应付记者招待会和督促他破案。那帮媒体，不能晾着不管，但领导自己出面又怕被舆论谴责，现在只好让他来当替死鬼。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梁平和李天元的案子是瞒不住的了，只有尽快破案。而整个云川市就郑涵的破案率最高，如果郑涵都没有办法，那么整个云川市就没人能破了。
“三位领导，一会发布会我该说些什么呢？”郑涵发问。
“稿子我们已经帮你写好了。”一直没有说话的监察科科长说，说着便把文件夹递过来。
郑涵大致看了看上面的内容，与今早的事实基本吻合，但对邱卫女儿遭到李天元的梁平性侵这件事却完全没有提到。
“我有一个请求。”郑涵说。
“什么请求？”副局长问。
“公布梁平和李天元的案件，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了5天，而对于凶手却没有任何线索，我们在调查的李天元和梁平性侵的少女家庭过多，且有众多遭受侵害的少女身份未查明的。我们不如公布整个案件，向全社会收集线索，从线索中与现有证据比照进行排查。”
“如果我们批准你的请求，你有信心破案吗？”副局长反问道。
“我相信我可以。”郑涵斩钉截铁地回答。
“好，这个我批准。监察科科长会和你一起负责记者发布会，邱卫的事情市局先支持你，希望你能明白市局的意思。”
“??????有关今天我市云川分局的枪击事件就是这样，希望在场的各位媒体可以如实报道，正确引导舆论方向。另外，希望以下几家媒体删除其失实报道，否则一切后果自负。《心潮新闻》，《云川日报》两家媒体推出的独家报道，严重偏离事实，请立即删除，否则一切后果自负。”郑涵简要说明了今天的枪击事件，并对两家媒体进行警告。新闻被称作社会的良心，而如今有哪家新闻不是以博眼球，赚流量为目的。歪曲事实，选择性失明，已经成为媒体的常态。郑涵想起来开发布会之前看的报道，看着场下的记者不由地恶心。
“郑警官，邱某为什么会突然在警局内失控，挟持警察呢？”问话的记者是李盛益。郑涵对这个记者很有印象，原因主要有两个。第一个就是他写的新闻，自从他来《云川日报》工作以后，相当热衷于警队的新闻，如果是事实也就算了，经常喜欢无中生有，制造谣言，《优秀军人惨死警局警队黑幕何人知》就是他写的。如果这个人不是《云川日报》的记者，郑涵早就把他抓起来了。第二个原因就是因为他的痴情，这个是郑涵听一位同在报社工作的同学讲的。据说李盛益放弃北京的优越条件，回到云川，都是为了他的初中女神。他自初中起就喜欢那个女生，但并没有发生故事。直到去年5月，这个女生得了白血病，遭到男友抛弃，家中也花光了积蓄。杨盛益听说后马上卖了自己在北京的房子，回到云川，照顾她。
“关于邱某这样做的原因我们正要说明，这涉及到两起谋杀案，今天也一并向在场的媒体朋友公布。四天前，我市的东海大学旧教学楼爆破拆迁后，施工工人在废墟中挖出一具尸体，其身份为东海大学的大一新生梁平，我们判断其为他杀。从凶器找到锁定了嫌疑人李天元，虽然凶器是李天元的，但李天元也是被害人。我们昨日从李天元的遗物中发现其侵害大量少女的证据，我们根据这些证据核实被侵害少女身份。我们查明了其中一名少女身份，通知其父亲邱某。邱某在得知自己女儿被侵犯后情绪失控，抢夺我分局警员配枪，并挟持警员。现在我市公安局已经确认杀害梁平和李天元的凶手是同一人，发出悬赏通告，凡是能提供有关凶手线索的提供奖励20万元，提供线索有助于破案的提供奖励5万元。电话：8975-993110。另外希望被梁平和李天元侵犯过的女性来我分局协助调查。”郑涵说完便起身离开，将剩下的事留给市监察科和宣传科的两位科长了。
郑涵刚进刑侦一队的办公室，所有人似乎都僵住了，齐刷刷地盯着郑涵。
“别楞着，所有人准备一下材料。一会开会，市局副局长要出席，别给我们分局丢脸！”
会议室
局长一如既往地率先开场，看来市局副局长只打算旁听。
“刚刚郑涵在发布会上已经将梁平李天元一案的情况公布了，奖金比较多，打电话的人应该会很多，筛查工作要做好，线索的整理工作二队负责。
“其次就是凶手，现在大量证据表明凶手就是遭受李天元和梁平性侵的女性之一，或是其家属、男朋友。这一点和郑涵最初的推理相符合。现在结合李天元的日记和其拍摄视频，先筛查被李天元和梁平共同侵犯过的女性，从时间顺序开始调查，重点查找视频中反抗激烈的，或者失去意识的，如果有配合的放在后面查找。大家还有什么看法？”
方羽问：“被梁平和李天元性侵过的女性众多，且有二分之一身份不明，这部分怎么处理？”
一直没有说话的市局副局长说：“这个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向公安部申请，动用省公安厅的‘人脸识别系统’进行查找，公安部保存五年的公民身份信息。就算那些没有被查明身份的女性中有离世的，也能够确认其身份。只是由于人数过多，要一星期才能完全查找完成。这段时间大家先调查确认了身份的。”
(本章完)
自己现在的工作，真的正义吗？这样的疑问这几天来一直拷问着郑涵的内心，今天目睹了邱卫的所作所为后这样的疑问便更深了。而答案，在哪呢？
手机铃声打断了郑涵的思考，看到来电显示就有股不好的预感产生。
“局长，是我。”
“郑涵，你现在在哪？”
“医院，在这看着罗骏。”
“罗骏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做了手术，取出了弹头，已经被鉴证科带回去了。现在虽然还处于昏迷，但医生说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那你现在回分局一趟吧，市局来人了，你过来说明一下今天的情况。”
“好，我现在过来。”
郑涵刚进会议室的门就看到市公安局副局长坐在会议桌中心，他的左边是云川分局局长，旁边是市公安局监察科科长；会议桌尾还坐着两个警察，应该是负责记录的。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就是原来云川分局的局长，郑涵来了两年就调走了，那时候对郑涵还没什么影响。市公安局监察科科长是从检察院转到公安系统的，监察科也是市局新成立的科室，主要是负责警员不当行为的调查，如渎职、滥用职权、收受贿赂、道德败坏等。
看到这两个人，郑涵的心就已经凉了一半，自己也想过可能会有处分，但没想到会惊动市局，还有监察科的人。
见郑涵呆立在门口，市局副局长开口了：“郑涵，坐吧。”
郑涵应声坐下。
“今天我来找你，具体什么原因你也应该清楚。”市副局长接着说，“我市公安系统自组建以来，就从未发生性质如此恶劣的事件！我市近五年都没有发生涉枪事件，而你倒好，自己的配枪直接被人给抢过去了。两个警察，一个刑侦队长，一个刑侦副队长，在自己分局，被人抢过枪挟持。这样的事情简直令人发笑！现在连公安部都知道了，我们云川分局的脸全被你丢完了！你知不知道省公安厅厅长直接打电话给市局？现在新闻报道都出来了，你看看《云川日报》记者郑雨龙写的报道：《警官警局内遭挟持惊天危机一触即发》、《没有死于敌人的枪下却倒在自己人的手里》。”
副局长的口气愈发严厉，郑涵摸了摸自己的警官证和手铐，准备一会交出去，看来自己的警队生活到头了啊。
副局长顿了顿，示意记录的警察将电脑拿过去，给郑涵自己看看那些报道。郑涵看着笔记本的屏幕，自己和罗骏的照片、信息已经被扒出，下面还有自己和罗骏的个人简介。郑涵一阵苦笑，想以后可以不用去反扒和卧底了吧？郑涵接着浏览，终于体会到为什么刚从警的时候师父要告诉他“防火防盗防记者，躲灾躲难躲媒体”。郑雨龙，这个记者的名字算是被记住了。
郑涵将电脑推到一边，说：“这件事我负全责，是由于我的疏忽大意和不恰当的处理方式才导致邱卫情绪失控。当时我们并不了解他曾经是西南军区的特种兵，所以才会被他夺走配枪，遭受挟持。虽然当时我和罗骏都在场，但我是队长，问询方式也都是按照我的想法推进，那么我就应该承担主要责任。我愿意为此接受一切处罚。”
说着，郑涵站了起来，将警官证和手铐掏出，放在会议桌上，看着会议桌对面的三位领导。
“干什么？干什么？郑涵你要干什么？”分局局长说道，“今天叫你来不是让你脱警服，如果要你脱警服的话，刚刚许副局长还会和你说那么多吗？今天的事，虽然后果很严重，但换作其他人来处理未免就能有多好。一会我们会有个新闻发布会，我们通知了本市的媒体，你将作为亲历者对这次事件进行说明。至于处分，如果梁平和李天元的案子你能够限定期限内侦破，那么今天早上的事，我们就当做没发生。如果破不了，那你就收拾收拾准备去乡镇派出所吧。”
郑涵点点头，他现在已经知道现在这三位领导找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去应付记者招待会和督促他破案。那帮媒体，不能晾着不管，但领导自己出面又怕被舆论谴责，现在只好让他来当替死鬼。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梁平和李天元的案子是瞒不住的了，只有尽快破案。而整个云川市就郑涵的破案率最高，如果郑涵都没有办法，那么整个云川市就没人能破了。
“三位领导，一会发布会我该说些什么呢？”郑涵发问。
“稿子我们已经帮你写好了。”一直没有说话的监察科科长说，说着便把文件夹递过来。
郑涵大致看了看上面的内容，与今早的事实基本吻合，但对邱卫女儿遭到李天元的梁平性侵这件事却完全没有提到。
“我有一个请求。”郑涵说。
“什么请求？”副局长问。
“公布梁平和李天元的案件，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了5天，而对于凶手却没有任何线索，我们在调查的李天元和梁平性侵的少女家庭过多，且有众多遭受侵害的少女身份未查明的。我们不如公布整个案件，向全社会收集线索，从线索中与现有证据比照进行排查。”
“如果我们批准你的请求，你有信心破案吗？”副局长反问道。
“我相信我可以。”郑涵斩钉截铁地回答。
“好，这个我批准。监察科科长会和你一起负责记者发布会，邱卫的事情市局先支持你，希望你能明白市局的意思。”
“??????有关今天我市云川分局的枪击事件就是这样，希望在场的各位媒体可以如实报道，正确引导舆论方向。另外，希望以下几家媒体删除其失实报道，否则一切后果自负。《心潮新闻》，《云川日报》两家媒体推出的独家报道，严重偏离事实，请立即删除，否则一切后果自负。”郑涵简要说明了今天的枪击事件，并对两家媒体进行警告。新闻被称作社会的良心，而如今有哪家新闻不是以博眼球，赚流量为目的。歪曲事实，选择性失明，已经成为媒体的常态。郑涵想起来开发布会之前看的报道，看着场下的记者不由地恶心。
“郑警官，邱某为什么会突然在警局内失控，挟持警察呢？”问话的记者是李盛益。郑涵对这个记者很有印象，原因主要有两个。第一个就是他写的新闻，自从他来《云川日报》工作以后，相当热衷于警队的新闻，如果是事实也就算了，经常喜欢无中生有，制造谣言，《优秀军人惨死警局警队黑幕何人知》就是他写的。如果这个人不是《云川日报》的记者，郑涵早就把他抓起来了。第二个原因就是因为他的痴情，这个是郑涵听一位同在报社工作的同学讲的。据说李盛益放弃北京的优越条件，回到云川，都是为了他的初中女神。他自初中起就喜欢那个女生，但并没有发生故事。直到去年5月，这个女生得了白血病，遭到男友抛弃，家中也花光了积蓄。杨盛益听说后马上卖了自己在北京的房子，回到云川，照顾她。
“关于邱某这样做的原因我们正要说明，这涉及到两起谋杀案，今天也一并向在场的媒体朋友公布。四天前，我市的东海大学旧教学楼爆破拆迁后，施工工人在废墟中挖出一具尸体，其身份为东海大学的大一新生梁平，我们判断其为他杀。从凶器找到锁定了嫌疑人李天元，虽然凶器是李天元的，但李天元也是被害人。我们昨日从李天元的遗物中发现其侵害大量少女的证据，我们根据这些证据核实被侵害少女身份。我们查明了其中一名少女身份，通知其父亲邱某。邱某在得知自己女儿被侵犯后情绪失控，抢夺我分局警员配枪，并挟持警员。现在我市公安局已经确认杀害梁平和李天元的凶手是同一人，发出悬赏通告，凡是能提供有关凶手线索的提供奖励20万元，提供线索有助于破案的提供奖励5万元。电话：8975-993110。另外希望被梁平和李天元侵犯过的女性来我分局协助调查。”郑涵说完便起身离开，将剩下的事留给市监察科和宣传科的两位科长了。
郑涵刚进刑侦一队的办公室，所有人似乎都僵住了，齐刷刷地盯着郑涵。
“别楞着，所有人准备一下材料。一会开会，市局副局长要出席，别给我们分局丢脸！”
会议室
局长一如既往地率先开场，看来市局副局长只打算旁听。
“刚刚郑涵在发布会上已经将梁平李天元一案的情况公布了，奖金比较多，打电话的人应该会很多，筛查工作要做好，线索的整理工作二队负责。
“其次就是凶手，现在大量证据表明凶手就是遭受李天元和梁平性侵的女性之一，或是其家属、男朋友。这一点和郑涵最初的推理相符合。现在结合李天元的日记和其拍摄视频，先筛查被李天元和梁平共同侵犯过的女性，从时间顺序开始调查，重点查找视频中反抗激烈的，或者失去意识的，如果有配合的放在后面查找。大家还有什么看法？”
方羽问：“被梁平和李天元性侵过的女性众多，且有二分之一身份不明，这部分怎么处理？”
一直没有说话的市局副局长说：“这个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向公安部申请，动用省公安厅的‘人脸识别系统’进行查找，公安部保存五年的公民身份信息。就算那些没有被查明身份的女性中有离世的，也能够确认其身份。只是由于人数过多，要一星期才能完全查找完成。这段时间大家先调查确认了身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