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闪的红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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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八路

两个小八路

不要管我,情报不送到,我们团就要吃大亏。我一个人重要,还是一个团重要?

——孙大兴被包围时,掩护战友突围

影片档案

拍摄年份:1978年

黑白/彩色:黑白

出品:长春电影制片厂

编剧:李心田

导演:朱文顺

摄影:张松平

主演:史可夫饰演靳锡武

李建军饰演武建华

李瑛饰演靳婶

马刃饰演孙大兴

郑在石饰演八路军团长

王勇峰饰演田家林

李瑛饰演靳婶

荣耀

第二次“全国少年儿童文艺创作奖”二等奖。这部片子之所以能够获奖,一方面因为导演等创作人员在影片中成功地挖掘出儿童心,表现出儿童情趣;另一方面是因为影片热情地歌颂了我国广大人民群众热烈拥护和大力支持八路军抗击日寇的可歌可泣行为。

历史背景:反“扫荡”和反“蚕食”

日军自1941—1943年开始对各抗日根据地由过去的以军事进攻为主的战争策略,改为实行军事、政治、经济、思想和文化相结合的“总力战”。在这一作战思想的指导下,日军除掌握部分机动兵力外,在以“扫荡”为主要作战形式的同时,又增加了“蚕食”,并在华北地区进行了五次“治安强化运动”,加紧了对抗日根据地的经济封锁和掠夺。面对日、伪军的残酷“扫荡”和“蚕食”,敌后军民展开了艰苦的反“扫荡”、反“蚕食”斗争。

光影故事

故事发生在1943年的初夏。山东雄伟的大泽山中有着广阔的土地,田野里处处长着绿油油的禾苗,这里生活着勤劳善良的劳动人民。

一个阴霾的早晨,一个小村庄被熊熊大火吞噬了,到处是滚滚的硝烟。八路军正和日寇激战着。突然,一个十三四的小八路——他的名字叫孙大兴,正勇敢地跃出战壕,在敌人交织的火力网下匍匐前进。

日军的机枪疯狂地扫射着。哒哒哒,一串子弹打过之后,飞溅起一片泥土。大兴一边躲着敌人飞来的子弹,一边观察着。他的眼睛里充满着无畏和机智的眼神。他瞅准时机,朝山下滚了几滚,就滚到一条断崖下。大兴终于突破了敌人的机枪封锁。他一边把军帽拿下来,一边拍打着上面的泥土。仔细一看,发现帽子上面有个弹孔,大兴不介意地把帽子一卷,塞到了衣袋内,接着就向着一座大山快步走去。在把团长给政委的信送到后,大兴马上又返了回来。路上,他用手榴弹干掉了一个鬼子,缴获了一支枪。

八路军根据地里,赵团长看到一个小战士吃力地背着一个伤员在行走,由于小战士人小个矮,伤员的腿拖拉在地上非常难受,于是他命令班长将小战士替下来。这小战士一抬头,赵团长才发现是卫生员武建华。这时,大兴兴高采烈地挎着自己缴获的“三八大盖”枪给战士们展示。过了一会儿,说得眉飞色舞的大兴才发现自己的腿受了伤,卫生员武建华急忙给他包扎了伤口。团长见大兴腿上缠着纱布,立即把马牵了过来,对班长王玉成说:“叫他骑上。”

大兴说:“团长,没事儿,就碰破点皮,我能走,我不骑。”

团长向大兴挥了挥手,示意他快些上马,自己转身顺着山坡走下去了。大兴嘟嘟嚷嚷:“我又不是团长,要我骑马干啥?”王玉成笑着把他扶上了马。

八路军顺利地转移到了根据地的山村。这边,刘集的地下党员老靳得到了鬼子又要进行大规模扫荡的消息,马上就将这一情况报告给了团长和政委。团长说:“我们天天要跟敌人转圈子,大兴腿负伤了,行动很不方便,不如,我们把他和小武一起安插到刘集。”

政委对老靳说:“把他俩安插到刘集,一方面便于大兴养伤,另外也可以协助你做些工作。”老靳点了点头。团长喊来了大兴和小武。

团长关切地问:“大兴,你的腿怎么样啊?”

“没事儿!”大兴站起来回答道。

团长笑笑,又轻轻把大兴按到座位上,说:“我给你们俩说个事情。”

大兴和小武都注意地听着。

团长:“鬼子最近又要进行大‘扫荡’,大兴的腿负伤了,组织上决定让你们俩一起插到刘集去。”

“什么?”大兴站了起来:“团长,我的腿不碍事,能走!”说着就挣扎着要走,并说:“我还要打鬼子,叫我当老百姓去,我不当。”

政委在一旁说:“不是要你去当老百姓,而是要你插下来,把伤养好,更好地打鬼子。”

团长:“到了刘集,养好伤以后,还可协助老靳叔做些工作,也同样是打鬼子嘛!”

大兴不同意,他还惦记着自己缴获的那只枪。团长哈哈大笑,答应大兴只要他一回到部队,立即亲手将这只枪交给大兴,大兴这才高高兴兴地答应跟着靳叔叔走。小武年龄小,一切都听大兴的,看到大兴高兴地答应了,自己连忙也答应下来。于是,团长将他们二人交给老靳,并叮嘱他一定要照顾好这两个小八路。

大兴和小武跟着老靳来到了刘集。大兴住进了老靳家,跟着老靳学木匠,以此作为掩护。小武作为刘大爷的外孙子和刘大爷家的孙女——玲子一块上学,并改名为柱子。

这天,大兴带着伤,在木匠铺门口和老靳一起拉着大锯。那边,刘大娘给小武挎上书包,就送他和玲子一起去上学了。小武与玲子背着书包走在街上,经过田家时,从门楼里走出了田镇长的儿子田家林。他看了看小武,又回头看看院里的高树:“哎,柱子,你会上树吗?”

小武:“当然会。”

田家林:“你敢上树摸鸟儿吗?”

小武抬头看看树:“那还不容易!”

田家林一把抓住小武:“走,把树上的小斑鸠给我摸下来!”

小武使劲甩开田家林的手:“该上学了!”说完,拉着玲子,“走!”

田家林不满地哼了一声,瞪着离开的小武。

学校里,下课的钟声响起。田家林佩戴着“值日生”的袖标,神气地让大家唱赞美鬼子的歌曲。大家对日寇非常反感,都心照不宣地一齐不出声。田家林抓住站在排头的小玲,要将她带到老师跟前去告状。小武站了起来和田家林理论。田家林耍起了威风,照着小武就是一拳,小武抓住田家林的手,下面用脚一勾,上面一推,把田家林摔了个仰面朝天。小学生们哈哈笑了起来。

田家林一面爬起来,一面狠狠地说:“好,你等着!回头我告诉我爸爸,看不揍死你!”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想打又不敢打,只得拍打一下身上的尘土。

放学后,小武和玲子来到了靳家木匠铺。路上,他们发现敌人把抢来的粮食都堆放到了田镇长家。于是,他俩将这个事情告诉给了大兴。大兴、小武商量着如何摸清敌人粮食堆放的位置。忽然,小武想起了早上上学时的事,于是就找到了田家林,假装着给田家林摸斑鸠,进入了田家。他坐在高高的树杈上,将田家院子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同时,老靳和刘大爷也搞清了敌人粮食的情况。当晚,在老靳的家里,老靳和刘大爷商量着对策。刘大爷说:“情况已经确实了,敌人这批粮食,明天一早就往前边运。”

老靳说:“敌人‘扫荡’,就靠这批粮食,一定不能让他们吃饱了肚子去打我们的队伍!”

两人决定连夜给团长送信,让八路军在半路上将敌人运往前线的粮食截下。突然,他们听到锣声乱响,街上有人喊:“失火了,失火了,镇长家失火了!快救火呀!”

只见大街上,两个黑影匆匆地从田家大院跳出来、奔跑着,是大兴和小武。原来是大兴和小武他们放火烧了敌人在田家的囤粮。街上,镇长田伦带着伪军们挨家挨户地砸门搜查着。搜到了老靳家,然后又搜查了刘大爷家,最终也没有查出点什么,骂骂咧咧地走了。

大兴见伪军走远了,上好了门,兴奋地对靳婶小声说:“婶,你那一瓶子洋油起了大作用啦!加上了一把刨花,嗤地一下,就让我点着了!”

靳婶朝大兴努了努嘴,大兴向老靳望去,见老靳沉着脸,一个劲地抽闷烟。大兴见势头不对,就不再讲下去了。然后,他不安地走到老靳身旁:“叔!”

老靳站起来:“今天,出了这个事,是我没尽到责任。孩子呀,你是好心办了坏事!”

大兴难过地低下了头。

老靳:“我们是干革命。革命,必须有严格的纪律。”他见大兴已认识了错误,又勉励地说:“你恨敌人,敢于斗争,这是好的。但斗争,要讲方式,”

大兴抬起头来,含着泪望着老靳。老靳抚着他的头说:“敌人不会善罢甘休的,要准备做复杂的斗争。”

刘大爷家,刘大爷压低了声音,严厉地说:“这是闹着玩吗?这不是放烟花放炮竹,说点着就点着了!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刘大娘:“你少说两句还不行吗?孩子知道错了!”

刘大爷:“知道错也晚了!一来是把组织上的安排打乱了,再就是暴露了自己,你说这叫老靳怎么向赵团长交代。”

小武坐在炕沿上,眼泪吧嗒吧嗒地直往下掉。

刘集街道上,一个人走了过来,来到了老靳木匠铺,看到大兴在木匠铺门外砍木头,就和大兴攀谈了起来,总想从大兴的嘴里问出点什么,可大兴都一一机智地应付着。

来人见老靳背着工具箱回来了,走上前去,十分神秘地对老靳说:“咱们里边谈谈吧!”

“好吧!”老靳一边回答,一边向大兴丢了个眼色,便同来人走进了木匠铺。

大兴在门外一边警惕着大街上的动静,一边听屋里说话。当他听到老靳在屋里提高了声音说:“咦?你这个人要干什么?怎么老是话里有话?保安队可是有告示,遇见不三不四的人,要报告的!”

大兴听了老靳的这句话,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于是,他来到了伪军驻扎的灵官庙。他向门口站岗的伪军说着什么。伪军点点头,把大兴带进了据点。一会儿,大兴带着两个伪军,从庙里向木匠铺走去。

木匠铺里,来人还在那里比比划划地说

着,老靳一个劲地抽烟。

来人说:“真人面前我不说假话,我到这儿来是有任务的。”

就在来人说这话的工夫,大兴已带着两个伪军悄悄地站在门口了。那人是背着他们而坐,仍继续说:“二鬼子在这儿呆不长,八路军马上就要来打。”一个“打”字刚说完,伪军手中的皮带已抽在那人的头上。

“我叫你打!”紧接着,又是一皮带落在那人的脸上。

“老总,他可不是好人!”老靳站起来说:“他净宣传八路!”

“我叫你宣传,你他妈的是八路探子!”伪军连着抽了那人好几皮带。另一个伪军猛推了那人一下,最后,两个伪军押着他向外走去。

见他们三人走远了,大兴小声地向老靳说:“这个人丢下一件东西。”说着他就从门后的破篮子里拿出一支手枪,说“看,我看见他藏在这里边的。”看着枪,大兴喜滋滋的说:“嘿,有这么一支短枪,真好!”

“这个人为什么把枪丢在这里呢?”老靳像在考大兴。

大兴:“这枪……”

“这抢丢在这里,我们把它收起来,就说明了一个问题。”

“对!”大兴立马明白了。

在伪军灵官庙的一间小屋里,田伦问那个挨打的人,那人从衣袋内拿出证明丢给田伦。原来是三岛请来的宪兵队的队长——胡安,两个伪军在一旁弓着腰赔不是。田伦向两个伪军挥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这时,一个伪军在门口喊道:“报告队长,木匠铺的那个小学徒送了一支手枪来。”

田伦让伪军把大兴带了进来,问了情况,让大兴把手枪留下来走人。大兴把枪放下,转身就要走。

忽然,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小孩,站住!”日寇队长三岛从正殿里走了出来。

“小孩,你的良心大大的好。”三岛走过来,拿起手枪递给大兴,又掏出两粒子弹放在大兴手中:“啪!啪!你的玩玩。”

大兴拿着手枪,故意装着不懂,翻来覆去地看着枪。

“啪!啪”三岛做着放枪的手势。

大兴拿起一粒子弹,不知怎么装进去,笑着看了看三岛,说:“进去的,不行!”

“啊!”三岛摇摇头,指着枪柄:“这里的,拉开。”

大兴还是装着不知从哪儿下手,摆弄了好一会儿,用力拉,拉不下来。

三岛笑了笑,把手枪夺过去,把子弹装进膛内,又递给大兴:“啪!啪!”

大兴拿着手枪,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扣动扳机,扣了半天并没有响,他看看三岛,说:“不响啊。”

三岛上下看看大兴,夺下手枪:“开路,开路!”

狡猾的鬼子故意布下了迷魂阵,想要扰乱八路军的视线。鬼子联队长故意让凤城、金县、曹家山的日军换上了保安队的制服,偷偷的集中到平阳、桑河一带,准备与平阳的鬼子一起夹击八路军的主力部队。同时,敌人又让桑河的保安队换上了日军的服装进入刘集庙据点,调田伦的保安队到平阳城。

离据点不远的小学校外,茂密的古槐树下,玲子一边跳绳,一边数着鱼贯进入据点的鬼子的人数和装备。槐树后倚着的大兴和小武用铅笔在一页纸片上记着。他们觉得这其中必定有诈,因为进驻刘集的日军却扛着像伪军使用的破烂武器。

深夜,老靳带着两个孩子去侦察敌情。两个孩子踩着老靳的双肩,攀上据点的高墙,抓住墙内大树的横枝,爬到了大树上,又顺着大树下到了据点内。在据点内他们偷听到了三岛和胡安的对话,摸清了三岛换防的真正企图和鬼子的阴谋诡计。

凌晨,在刘大爷的菜窑子里,老靳、刘大爷,大兴、小武正在紧急研究着。

老靳:“鬼子这一手太毒辣了,这个情报不马上送到团里,我们的主力就会遇到极大困难!”

老靳向小武要一张纸,小武从他的书包里抽出一个本子,撕了张白纸给老靳。

老靳:“不要白纸,要旧的,带字的。”

小武翻了一下,最后拿出一本《国语》,从中撕掉一页,递给老靳:“行吗?”

“行!”老靳接过那页课文纸,从衣袋中取出一支短铅笔,在那页纸上写了起来。

团长他们那里,几个人也在一起商讨着。赵团长看着王玉成说:“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我们的主力,现在处在平阳城的左侧,敌人跟踪我们已经半个多月了。他们完全可以拦住白马河,从平阳和桑河夹击我们。可是忽然把平阳城的鬼子全开走了,而换来一些伪军!”

王玉成:“平阳、桑河、刘集,三个地方都核对过了,情况都一样。”

“要再仔细地了解一下。”团长慎重地说:“敌人的‘扫荡’老是失败。说不定又想出什么鬼点子,”他想了一下,“派老范再去一趟刘集。”

老范化妆成一个修耧的农民,戴着草帽来老靳的木匠铺取情报,回去的路上被胡安给盯上了。最后老范被胡安抓住,英勇牺牲。老靳用小武课本中的一页纸密写的情报也落到了胡安的手里。

大兴眼睁睁地看到了这一切,但他极力控制住自己,见胡安转身向城里走时,他急忙抽身走掉。

大兴急切跑回去,向老靳说了老范牺牲的事,并说:“后来,胡安从那个同志的嘴里把那张纸拿走了!”老靳觉得情况十分严重,忙向大兴说:“快去告诉小武,叫他立刻躲开!大兴急忙跑出去找小武。

胡安带着那页课文纸来见三岛。看着那页课文纸,三岛狞笑着:“哼哼,这条线总算抓到手了!”他向站在旁边的胡安和鬼子军曹命令道:“马上包围学校,集合四年级学生!”

当大兴跑到学校时,见日军正在学校外布岗,小学生陆续地从学校里出来站队,他进不去了,在大树后面偷偷的朝里看。胡安和田镇长说了几句话,走到小学生面前:“都是四年级的学生吗?站好队!报数!”

小学生们报起数来:“一、二、三、四……”

在报数声中,空空的教室里,两只小手换了两本包书的纸皮,又装进了两个书包里。

躲在大树后的大兴,见报数的学生中没有小武,感到十分庆幸。可是在学生们报到最后“四十二、四十三、四十四”的时候,小武在队伍中出现了,他报了“四十五”,后面还有三个小学生,就报完了。

“学生都到齐了吗?”田镇长问身旁的教员。

教员:“这个班总共四十八个,一个也不少。”

胡安向小学生说道:“你们都进去,把自己的书都拿出来!”于是,小学生又都进入学校。胡安向鬼子军曹说着什么,军曹点点头,他挥手叫过四个鬼子吩咐了一下。

胡安向拿着书包出来的学生说:“都把自己的书捧在胸前!”大兴在树后担心地看着小武,可是,小武却显得很从容和镇静。

四个日军分头开始检查了。

一个,两个,三个……到了小武面前,那个日军看完了书本,又查了书页,然后把书向小武怀里一丢,又查下一个去了。

忽然,大兴听见一声惨叫。一个检查田家林的日军,一把抓住田家林叫嚣着:“你的,八路的干活。”“啪”地一声给了田家林一巴掌,另一只手扬起一本缺页的《国语》,用日语向军曹报告。

鬼子军曹过来,上下看了一下田家林:“带走!”

田镇长吓坏了,他跑到鬼子军曹面前,连连弓腰:“太君,他的,我的儿子,大大的良民,坏了的不是!”鬼子军曹怀疑地瞪了田镇长一眼,一挥手:“开路!”

两个日军拖着田家林就走,田家林又哭又喊:“爸爸,你快求求太君,你快救救我。”田镇长心慌意乱地跟了过去。

大兴从大树后走出来,他看了看小武,两人的眼光碰在一起,都微微一笑,一起回到了老靳家。大兴、小武两张笑脸看着老靳,但老靳的脸是严峻的,他向两个孩子说:“敌人让你一时搅懵了,但他们很快就会发觉的。我已经让刘大爷和你婶转移了,现在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把情报送出去!”

“砰!砰!砰……”一阵急骤的敲门声传来。

老靳:“看来敌人发现问题,已经来了!”

大兴:“我去跟敌人应付去,叔,你和小武快走!”

小武:“我去,我去缠住敌人,就说书是我的,叔,你和大兴快走吧!”

老靳一手拉住一个孩子说:“敌人没有那么傻,他们知道,孩子背后一定有大人,他们的目标是我!”

两个孩子:“不行,叔,你一定得走!”

敲门声更加急促,甚至敌人已经开始砸门了。

老靳环顾了一下:“现在,我来牵制敌人,你俩去完成送情报的任务。你们是党的孩子,英勇的小八路,一定要在天黑以前,把情报送到团里。团长他们在金翅岭。”

两个孩子不忍离去。

“快!”老靳严肃地:“执行命令!”

大兴和小武痛苦地点了点头,俩人就一起爬上了墙头,滚落到另一个院子里。

撞门声更紧了,老靳拿了一根粗大的棒子,走到门前,用力顶住大门。大门终于被推倒了,鬼子军曹和胡安带领着几个鬼子闯了进来,围住了老靳。胡安冷笑道:“靳师傅,你的大门不是那么结实呀,我胡安还是把它砸开了!”

老靳昂头不理,胡安在老靳身上搜查。鬼子端着刺刀在家里到处搜寻,可是最终什么也没有找到。胡安四下看了看,做了个手势:“请吧,靳师傅!”靳锡武同志稳步走出木匠铺,鬼子手持刺刀左右跟着。老靳被押着,经过刘大爷的门前,大兴和小武从门缝中向外望着,两人泪水直流。

大兴和小武出城后,弓着腰贴着地皮爬过一条公路,进入了对面的庄稼地里。

刘集的街上,日军在挨家挨户地搜查着。胡安骑着自行车来到城门口,登上城门楼,向瞭望的日军点头哈腰地说:“辛苦了,太君!”然后,伸手向日军借过望远镜,居高临下,向城里城外望去。当他看着城外时,忽然愣住了,望远镜里发现了两个小孩。他忙把望远镜还给日军,迅速跑下城门楼,骑上车子,飞速地出了城门。

大兴,小武已经走上大桥了。突然,身后一阵自行车声响,大兴回头一看,胡

安骑着自行车追过来了。狭长的桥面上,没有回旋的余地,想跑已经无路可走了。

大兴和小武交换了一下眼色,小声地说:“把他弄到河里去!”二人镇定地向桥头走去。

“站住!”胡安的自行车横在二人的前面,挡住了去路。

大兴站住,心里盘算着,两眼看着胡安。

胡安阴森森地问:“上哪儿去?”

大兴沉着地说:“割草去。”

胡安冷笑地:“少给老子来这一套,你们是小八路,当我不知道。”

大兴忽然笑了起来。

胡安不解地说:“小王八羔子,你笑什么?你俩准是去给八路军送信的。”

大兴一动也不动地站着。

胡安支起自行车,掏出手枪“咔嗒”一声,子弹上了膛,威逼地说道:“回去!”

大兴轻蔑地一笑,瞅了一下胡安手中的枪。

胡安:“都跟我到据点去!快走!”

小武猛地一下推翻了胡安的自行车。胡安一扑,大兴一蹲身,**,把胡安推落桥下。胡安身子落水时,向空中放了一枪,然后沉入了水底。大兴纵身从桥上跳到河里。小武往下注视着河面,胡安一露出水面,刚要喊叫,大兴就在水下拉着胡安的大腿,又沉了下去。小武举着镰刀,也纵身跳了下去。

大兴在水面等着,胡安刚要露出头,大兴就去夺他的手枪,胡安用力拽着不松手。小武在水下用镰刀砍胡安的大腿,胡安又沉了。

胡安再次露出水面,两个孩子各拉着他的一只膀子,死劲往水里按,接连灌了胡安几口水。大兴又用手枪猛击胡安的头,胡安沉下去了。大兴和小武奋力向河对岸游去。游的过程中,大兴回头看了一下,发现胡安竟然又从水里钻了出来,还摇摇晃晃地在浅水中奔跑着。

大兴用枪瞄准,“砰砰”两枪,堤岸上,胡安应声倒下,又滚进了河内。

城里的鬼子听到枪声已经出发了。只见公路上,鬼子的摩托车飞驰而来,机枪、步枪一起开火,枪声划破了原野。

小武向大兴说:“敌人追来了,我引开敌人,你快游过去!”大兴回头看了一下:“你快游,送走情报,我来掩护。”

“不!我来掩护你!”小武说完,转身往回游。

大兴拉回小武:“服从命令!”

小武看着大兴坚定的脸色,明白了大兴的决心,顿时,他热泪盈眶,激动地:“不!你走!”

大兴推了小武一把,严厉地:“坚决完成任务!”

小武坚决地:“是!给!”把手里的镰刀递给了大兴。

大兴接过镰刀,插在身后,依恋地目送小武离去。稍许,他转头注视着河的东岸。两辆三轮摩托车飞驰而米,鬼子军曹坐在车上指挥着。大兴非常沉着地甩出手枪里的水,瞄准前面的一辆摩托车,“啪”,鬼子的摩托车立马冲出了公路,冲向了地里,翻滚几下,轰地一声爆炸了。

看到小武已经钻进了岸上的芦苇中,大兴放心地笑了。他向河下游游去,他要把敌人引过来好掩护小武去给团长送情报。

东岸上,一队伪军也跑步奔来,不停地朝着河里打枪。

三岛坐着摩托越过大桥赶到了西岸,大声喊道:“不要开枪,小八路的,捉活的干活!”

大兴拍涛击浪,时而沉入水中,时而浮游水面。两岸上成群的日、伪军追逐着。大兴奋力游着,渐渐地接近芦苇荡了。三岛的摩托车赶了过来,他从车上放出一只大洋狗,大洋狗窜入水中,直奔大兴。

大兴游到了浅水区,站起身来向芦苇荡里奔跑。子弹在他头顶上飞过,喊声在他身后传来。他刚隐入芦苇丛,大洋狗跟着窜进来了,他回手一枪,洋狗嗷嗷叫着躺下了。

一个鬼子追到芦苇丛边,大兴从芦苇荡中开了一枪,这个鬼子也应声倒下了。其余的鬼子慌忙趴下,没有人再敢向芦苇中追了。

三岛恼怒地指挥着鬼子向芦苇荡里冲。一个伪军队长过来,忙挥手止住,他小声地对三岛说:“太君,不能往里面追了,他在里边能看见我们,我们看不见他,还不知道里边有没有接应的,要是八路埋伏在里边,我们吃亏就大大的了。”

“嗯!”三岛咬牙切齿地应了一声。

伪军队长:“晚上我们还有重要的任务,不能待在这里。”

三岛看了看风向,眉毛一拧:“烧,烧死他!浇上汽油,烧!”

鬼子把一桶桶汽油浇到干黄的芦苇上。然后又拿着火把到处点着芦苇。霎时间,浓烟腾腾,燃烧的芦苇“噼噼啪啪”作响。火借风势,滚滚向芦苇荡里燃烧。

大兴与浓烟烈火搏斗着。开始,子弹在他头上飞窜,他伏在潮湿的洼地里。接着浓烟扑了过来,他被呛得直咳嗽,转过头向里边爬。烈火顺着风势向他扑来了,他必须迅速向后退,于是他站起来,拨着苇丛向纵深跑去。

火舌舔了过来,他的脸被映得通红,透过火光,他似乎看见三岛在狞笑,大兴挺胸而立,怒目而视。烈火向他扑来,他抽出身后小武给他的镰刀,向烈火扑打,可是火向他身上直燎,他呼吸困难,几乎被热浪冲倒,连忙向一块芦苇稀疏的地方跑过去。

大兴站在芦苇稀疏的地方,定睛想了想,挥动手里的镰刀,迅速砍着芦苇,很快一片片的芦苇倒下了。大兴的手磨出了血,他不顾,汗水顺着脸哗哗直流,他不管,浓烟呛得他喘不过气来,他仍用力地砍着芦苇。

他终于砍出了一块空地,他把砍倒的芦苇,向下风头堆去,然后又用镰刀,在空地中间挖了个坑,把泥土堆在迎风的那一面。烟熏火燎,汗流满面,火光闪闪,映红了大兴的全身,他恰似烈火中的金刚,巍然屹立。

火漫了过来,大兴拔出手枪,拆开,把零件四下扔去。他喘息着,用镰刀支着身子,然后倒向土坑。

小武顺利地把情报送到了赵团长的手中。团长和政委商量,决定利用敌人的主力扎在龙山,刘集空虚的有利时机,出敌不意,攻打刘集,拔掉敌人安插在根据地的这颗钉子。当晚,团长率领八路军大部队抢先占领了刘集外公路两旁的高地,等着敌人的到来。

团长和政委表扬大兴和小武非常勇敢,不愧为八路军战士。但是,当他们当听完小武讲完整个故事的时候,赵团长悲痛地看着挂在墙上的枪,想着离开部队时大兴垂涎枪支的情景不觉一阵难过。于是他打电话命令王玉成带领一个班战士务必找到孙大兴。战士们在小武的带领下来到芦苇地找到了大兴。回到阵地的大兴不顾赵团长一再要求休息养伤的命令,执意要参加战斗,赵团长笑着答应了他的要求。

与此同时,灵官庙据点外,鬼子和化了装的伪军列队待命。三岛看看手表,命令出发,他骑在马上,领着日、伪军出了城门。不知不觉中,三岛的队伍就进入了我军的伏击圈。

团长命令:“开火!”顿时,机枪、手榴弹像雨点一样射向敌群。毫无准备的日、伪军,顿时倒了一地,他们四散奔逃。

团长命令:“冲啊!”战士们端着刺刀,冲向敌人。日本兵四散逃窜,狼狈不堪。

正在参加战斗的小武,看见三岛骑马奔过,企图逃跑,他端起枪,“啪”地一枪射过去,马应声而倒,三岛也从马上摔了下来。三岛挣扎着爬了起来,回头看看,见有人追来,便向烧过的芦苇地跑去。

突然,三岛耳边响起一声:“站住!”三岛一惊,赶紧站住回过头来辨认一下,见大兴和小武两个人威风凛凛地端着长枪站在桥头,凶狠顽固的三岛拔出手枪,准备还击,却在大兴和小武整齐有力的阵阵排枪下命丧黄泉。

八路军解放了刘集。朝阳从地平线升起,照耀着山川和森林,八路军开进了刘集。热情的刘集百姓早早等在路口,捧着茶水等慰问品欢迎八路军的到来。重新回到队伍的大兴和小武各自扛着一只小马枪,英姿勃勃,满脸自豪,雄赳赳地走在队伍的前列,向着胜利,前进,前进!

点击点评

刚强勇敢·机智灵活·情真意切

影片中的两位主人公大兴和小武,年纪十三四岁,他们既有少年特有的调皮好动,同时又具有革命战士的刚强勇敢,可以说是“老”资格的“小”战士。影片巧妙的抓住了他们身上的少年性和革命性两种特征相互磨合、相互激荡的特殊性,从而展开故事情节。

影片中的大兴和小武玩耍嬉戏,捉弄镇长儿子,无一不闪烁着少年的天性,而为革命负伤、积极协助老靳刺探情报,机智对付汉奸胡安,冒着生命危险出城送情报等等,这一切又彰显了一位革命战士的神圣职责。例如受伤后,大兴不愿离开部队,擅自行动烧毁粮食等,这样的两种特征在他的身上又是水乳交融般的紧密联系在一起,从而使影片的华彩乐章上演得淋漓尽致。

影片的另一个艺术特征是该片的造型性,主要体现在人物造型方面,人物造型是为发展情节、表现人物性格服务的,是“人”的造型。比如,影片的开端虽有环境造型,但真正的开端,是人物造型:大兴英勇无畏地干掉日本哨兵,胜利完成任务。小武不顾人小个矮费力而执着地背着大个伤员,两个任性倔强、勇敢顽强、恪守职责的小八路形象惟妙惟肖,为影片的发展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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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中大兴要求小武赶紧把情报送出去那幕场景,大兴那种将个人安危置之度外的果敢让人非常感动。小武和大兴感情笃厚,不愿意离开。为顾全大局,大兴大义凛然地说道:“不要管我,情报送不到,我们团要吃亏的”。这句话立刻俘获了观众的心,让大家对这个倔强而又顽强的小战士充满敬意,影片将一位照顾战友,爱护同志的八路军的光辉形象清楚明白地展示出来,从而也清楚明了地凸显了导演的创作意图。

尤其是敌人点燃熊熊烈火那幕场景:红色火焰铺满了荧幕,再加上节奏明快的背景音乐,让人心里不由一惊,为大兴的命运前途而担忧。漫天的大火,滚滚黑烟,快速推进的火势以及满头大汗挥动镰刀的大兴,让人对于这个勇敢聪明的小八路充满好感与怜惜镜头的推进,日本军官三岛那张因为得意忘形而扭曲的脸以及夸张恐怖的笑声与前面的画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下子将日本人的残酷无情和中国小八路的聪明机警完美地诠释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