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玩败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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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回 念念催年促

    thu may 28 00:09:09 cst 2015

    中国城虽然是个综合性的大卖场,但很多店铺还是关了张,老板过年去啦,中国城的回去过中国年,名副其实必须的。

    成明先是逼着孩子把那些压岁钱存了柜员机,一笔巨款,不能让他随便可着心的乱花,这个年纪,他认识钱,钱还不认识他呢。两只脚的哪追得过四只脚(角)的,人家会跑得比你快得多的,现在就养成了大手大脚散财童子的习惯,到时候不是啃老就是花女人钱,这都是有悖于他们家的祖训和家教的。

    总不至于性格延伸会重义轻财长大了变成个慈善家的吧,目前还没任何迹象看得出来儿子会成为一个富二代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妈赶紧改嫁个赶紧死的富老头了。

    穷养儿子富养女,他就是小时候穷少了才现在这样懒散不思进取的,真要有强烈的企图心和不满足感,早就不会是这样几年里才围着这一两个女人在打转转的了。

    从来只有纨绔少,贫寒人家的子弟都是发迹后才变本加厉往死里找补的。山外青山楼外楼,连苍蝇都不过来叮,还不是因为这块肉还不够臭。

    偌大一个中国城里,品牌衣服的专卖店已经关了不少,剩下的店铺里也门可罗雀,营业员比顾客还多。他们看了几家童装店还是放弃了,小孩子的衣服比大人的还贵不说,还不带还价的。按前妻所说,的确比网购贵了得多,实在是下不去手,还是宁可回家网购去剁手。

    儿子不甘愿就这样空手而归,还是要买东西,一家三口吃完麦当劳又拐进了沃尔玛,洋鬼子不过中国年赚中国钱的,没空放假。儿子和儿子妈大开杀戒,把年货补齐了不说还把开学要用的学习用品都备足,这个理由实在太充分,成明觉得初一才带她们来买年货已经很亏欠,就推着两台购物车,随她们往车里面拿就是,他负责买单,一家人搬运洗劫超市。

    儿子难得一回这样被父母同时的宠着,益发的开心放肆,修正带都买了八盒,说是还不够他一学期用的;各种口味的薯片一样两包,这也不怎么过分;连下两个月几个死党好友的生日礼品都一起搭上了,说不买白不买,买了不白买;为了维护他小圈子领袖的地位,几百多花了他也没话可说。

    到了鞋柜,他觉得儿子脚长得快,忒费鞋,百多元的板鞋上体育课应该不错,也蛮时髦的。儿子看都不看,更不去试脚,直接骂他土鳖了,现在谁还穿板鞋,汗臭又滑脚,都是穿专业牌子的运动鞋,带弹力护踝保护跟腱的懂不,就是这个跟腱坏了,刘翔才奥运会上给国家丢脸的,白白地丢掉了一块金牌。

    关系到了国家荣誉,超出六百多也就买了。万一的事情很难说的是不,一不小心家里出了个比刘翔还牛逼哄哄的人才乍办,不能因为区区几百块钱就把孩子的前途给断送掉了嘛,国家还顺便少了几块金牌。

    好在儿子他没随他妈的意,想从钢琴上为国争光,继承了他没什么音乐艺术细胞的遗传因子,不然这推车要码一台卧式钢琴回去就费劲了,他那车也装不下。孩他妈可是指明了非进口琴不用,国产钢琴会练坏了手的。

    刚推了满满两大车的东西在排队买单的时候,胖子的电话来了,匆匆忙忙拜了个年,问“在干什么捏”,回说“没在干,在陪别人的老婆逛饿儿妈超市呢,补仓年货,当居家好男人”。

    胖子说“你丫就别装了,一个单身阿丘还要什么年货,居家也只有自撸,我和小李总在你老婆的店里,赶紧过来喝酒”。

    “哦,那台湾瘦猴啊,他怎么不回台湾去过年”,至于“老婆”,还有“店里”,他一时没反应得过来,就当这个家伙过年又喝高了在说胡话,他哪来的老婆,更没开店的。好在前老婆站得远远的,超市声音嘈杂,胖子的粗嗓门她听不到。

    开车送回故居,年货东西卸下搬上去,中途碰到几个老邻居跟他打哈哈,拜完年他她们都笑嘻嘻的要讨红包,他晓得这是几个意思,恭喜他是不是要雀巢雀占,准备胡汉三回来了,要不要打算复婚了。完全是想套点内幕消息炒复牌概念股的节奏啊。

    大包小包的东西堆了一客厅,她们家不熟,他不晓得要如何安放收拾。洗下的衣服还没有干,在阳台上冻得硬硬的,儿子又说晚饭要出去吃,她妈马上说年初一外面除了洋快餐就没开门的饭铺,还是叫你爸在家吃吧,说着就要去解冻鱼和肉。

    看来这个一家子的团圆年是过出了感觉,吃完饭再喝点酒,他不又是不可酒驾开不了车,名正言顺地必须在这过夜,失身再失身,还没完了呀。

    三十晚上没正经睡俩钟头,今儿白天又上山逛街一下都没歇,成明困得不行,躺沙发上正眯一回呢,胖子的电话噼里啪啦的一直打进来,说“你老婆等急了呀,再不来被别人抱走了”,成明要睡没睡的迷迷糊糊地回他说“别逗了,我正在老婆这等饭吃呐”,说完就晓得胖子说的“老婆”是哪个正神了。

    正愁怎么好脱身呢,理由和机会来了。胖子电话再来时他就故意大声的回说“好好好,哥几个先喝着,我扒两口饭立马就杀过来”,算是借机向他前7告了假了。

    前7在厨房里估计是听到了,一餐晚饭绣花一样地硬是做了俩小时,儿子叫饿都吃完一包薯片和一堆的零食了,七八个菜,又都是过年的硬菜,是要花那么多的时间。

    成明真的是只扒了两三口饭,每道菜都关公巡城韩信点下兵,大过年的必须捧个人场,人家女主人那么客气殷勤,他这个做客的,最基本的礼貌还是得具备的。吃完放下碗就走,那边还要接客,边穿衣踏鞋边交代儿子一会儿吃完饭帮你妈洗碗,过两天再来带你出去玩,没好跟前7解释什么,她也没说一句话,只是失望地瞪着他,他不敢回头看,门一甩地就走了。

    从家里去那个世界著名的帝都云海夜总会的路上要一个多小时,地上有冰还没有化,尽管这个时候路上几乎没什么车了,他也不敢开快,进到包厢里时已经是初二了。

    还好这种夜生活的场子九十点钟才算开始,十二点多刚刚热了场子,在家里面陪家人应完卯的,这个时候老人小孩都睡觉了也才溜得出来,嗨一下自己。

    找到包厢进去热烈拥抱,这个台湾佬瘦猴小李总还是和胖子那回一起大战范范的那个表妹在山上的农家乐时见过的,一晃又是几年没碰面,人是收拾保养得很精致,一点儿没觉老。胖子还是那个大大咧咧风风火火的鬼样子,天气这么冷,毛衣秋裤都没穿,叼着雪茄烟指着两只喝见了底的洋酒瓶说你看着办,益发的有了黑 社会老大的气派。

    台湾人十分的礼貌,喝了酒也不是太失态,忙起身客气的叫成教授,手指一拨响指,叫小妹赶紧再上一只洋酒。

    成明连忙抱拳告绕,说最近肝肾不好,医生交代他戒酒戒色,本意是怕他们酒后乱,台湾人好色这个不必掩饰他们也从不掩饰,他们的钱又大,边上两个陪酒女穿的衣服已经是很凉快了,又是在范范这,他要是敢跟着参与找乐,那不等于纯粹是拿把剪刀自找去势。

    咔擦一下烦恼根就没了,天朝又多了一个太监,他还没那么大胆。

    再一个就是还不知道范范的角色,万一她老姐是在这夜场坐台的,万一这傻逼台湾佬又为他点了她的台,他不晓得这个戏要怎么唱,会圆不了场也收不了场,他晓得范范俩姊妹认识他们可是比认识他要早的。

    心里一乱就讲错了话,说现在这夜场里也不知道能有几瓶的是真洋酒,都是收旧瓶子自己仓库里灌装的,与其喝假酒伤身还不如喝啤的。他们两个也就没再坚持,只是冲着他笑。

    他被笑得有点发毛,就问胖子,“我那老婆呢,你不说这是她店里头?”。

    胖子笑咪咪的,手一指,说在前台,成明奇怪刚才急匆匆地进来没看到。胖子又说,“晓得你丫在操心什么,一会儿她就会来敬酒”,“你小子潜得够深的呀,当年我们大李总想泡她都没得手,怎么随便就掉你狗窝里了,还是我们教授既有理论又有实践呀”。

    喜庆的日子提人家死鬼,这话和语气够翻脸的级别了。大过年的,他又是在说酒话,成明不跟他计较,举起杯子敬他们二位,说“话在酒中,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的最好不提,我们兄弟伙十几年了的心里边有数”,意思是表妹的那些事千万莫到范范那提,以及范范以前的事他不想听到,他和范范的事也最好别跟这台湾佬提,内外有别,也别让范范这些同事听到,话传来传去的变味,让她不好做。

    胖子和台湾人都一口“豁倒啦”,好像是闽南话干杯一饮而尽的意思,喝完就改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