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玩败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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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回 扶不起不扶

    thu may 14 05:52:38 cst 2015

    在成明的父母亲那一代,婚姻和恋爱的关系至少还是对应着的,虽然那个时候很多的婚姻并不需要恋爱,很少的恋爱会不变成婚姻。

    而且爱和婚姻大多数是能够历经磕磕碰碰持续得下来一直到老的,大家都挺窝囊老实求善终,在窝里纵横捭阖斗了一辈子也不得离婚。男女关系的发生以婚姻为前提,婚外的任何睡,都会睡出问题,要被天打雷劈,还被组织关注,睡完不但自己抬不起头来,连子女也跟着抬不起头来。

    到了成明他们这一代,对恋爱与结婚对象的要求和期待基本上几乎都不一样,恋爱是一对一,两个人之间的事讲求浪漫温柔和身体契合;婚姻是一对几,对应的是一家子,讲究人品要好,价值观要一致,可以理解工作甘苦,分担生活压力,还有就是能正确的延续香火。

    男女关系中恋爱归恋爱、婚姻是婚姻,两者之间已经没有必然的联系,所以恋爱是自由,婚姻是搭伙。恋爱的睡与婚姻的睡可以没关系,而且怎么睡都没人管你。

    所以他们这一代人当中,一半以上的都离婚,都得陇望蜀骑马找马。离婚的理由很先进,可以是性格不合、长期分居、累觉不爱甚至是性 生活不协调,而这些似是而非的法律条款居然是不怎么懂得和需要恋爱的他们的上一代为他们制定的。

    唯一显得不怎么公平的是他们这种刚脱贫的人离个婚基本上要脱光才能脱双,非净身不能出户,而有钱有权的人还没听说有哪一个大款是因离婚而由富返贫的。

    到了范范她们这代人,命好,进入了网络时代,发生男女关系可以与恋爱和婚姻都可以没一分钱的关系,也不需要以感情为前提。也可以有一点点的关系,但有没有都没有任何人管你。

    和谁睡想怎么睡都不是问题,睡谁才是问题,胡乱睡完也没什么遗留问题。

    短短几十年,三代人之男女关系的演变是巨大的,从住旅馆要带结婚证和介绍信的时代垮入了只要登记身份证的时代,又从登记身份证的时代进入了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用知道的年代。

    从睡是想象到睡是目的以及发展到睡可以是手段,乃至睡就是睡,与传宗接代非关,与两情相悦无涉,只与自己的身体爽有关系。不过这样也好,总算是还原了男女睡的本质意义,不用一睡定终身,不用睡关系到延续香火,睡就是睡,为睡而睡,不为谁而睡。

    所以象他们俩这种垮代的男女关系,想不矛盾都难,他们的睡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纯粹,三代人想达到的目的他们都要达到,都得兼容,哪那么容易。

    郊外的出租屋就这样说退没退、说没退又退了的扔在那里再没有去过的了,作为一场人生表演舞台剧的平台,消费完了就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给房东留下了个废墟。

    经过了成明先生不过又过还过犹不及的生日的那场世纪大战,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得以重建但已经彻底改观。成明清晰了他在这场男女关系中的角色定位,至少,范范不好再以逼婚为目的来明目张胆的要挟和消费成明啦。

    成明如蒙大赦,轻装上阵,姿态反而自如灵活了起来。

    人把男女关系看太透了无非是两种结果,不好玩和特好玩。以他的这个终生难忘的生日为一道分水岭,三八线,麦克马洪线,之前的他认真,努力,有想法,还执着,真心付出,傻逼逼的出来玩还带动感情的,还想探人底细进入别人的内心,更想长治久安千秋万代百年好合,尽管他最多还能活个五六十年,一点也不好玩。

    那是他拿得起放不下的年代。

    后面的他变得无所谓,得之我幸,是那种没事就偷着乐的小确幸;失之我命,好玩就继续go on,不好玩就不玩,game oyer,这样不用受累去抒情,对没怎么用情的人也谈不上欠了她多少情,大不了超额付点利息,罚点滞纳金,这样回归本原变成了玩,相对来说就比较简单。

    他进入了拿得起放得下的2.0升级版年代。

    现在,要他费劲巴拉费尽口舌地去主动约她出来是不大可能的了,别人的老婆,方便还是不方便的他哪里搞得清楚的,要懂得尊重。如果以我是目的,可以达到的,她阶段性目的已经达到了;达不到的,后面也就可能达不到了,再不转头就走,不就是傻瓜了吗,她又不是青瓜蛋子一枚。

    成明由此改变了揽客模式,由主动式的满大街的穷转悠改为了被动式的电招滴滴打车模式,她不上线上网他就休息待命,保持静默不主动去聊她撩她约她,等她上了线并敲过来一行字问大叔在干嘛呀,他就知道是她在想那干嘛了。

    这时他再后插上,抢球、过人、盘带,然后问她“怎么样,大小姐今儿个是想吃大餐呢还是逛完街看电影?不然看完电影逛大街再大餐?”。

    范范一般选择“哈哈,随便”,“中餐,两个人饭不必搞那么奢华,整个长条桌你坐一头我坐一头的没必要”。

    她冰雪聪明鬼得死,她哪里不晓得,刨去接她再送她来回的路上近三个小时,再刨去她和他都不会挂嘴上明讲的开房三到四个小时,剩下的时间大餐逛街电影只能三选一,还真只能去吃“随便”。

    那为什么只开钟点房不开一整天,省一半的钱日积月累下来这个也不少,三四个小时对他来说已经是要老命啦,剩下的一二十个小时不可能在那打坐瞧电视,他又不是钱烧得慌可以随便花使劲花的,虽然那是她最想要的两种花。他也不领她回他那公寓的,他不把女人往家带,更不去别人的婚床,妾身未明,领进门一起过日子性质就不一样了,请神容易送神难。更不让她在他那过夜,他坚决不同意有家庭的人士在外头过夜的,那是对家庭极大的藐视和不负责任。

    他有过这方面经验受过刺激的,半夜三更人家男人打电话过来查岗,范范刚开始还颇有顾忌,会心虚不好意思,总是看了号码就一把摁掉,不用一会又打来,再摁,后面电话就一直响着不会停了,除非一直打到手机没电,要不换个号码再打来。

    再后来,就是她脸不改色心还跳的明目张胆的编故事撒谎,什么正在同学家里泡茶,还在外面洗头泡脚,又在裁缝店里改衣服,去在医院里看病人,还有正骑着摩托车呢,甚至还有正在炒菜,手上一手油没法接电话。他光着在那软也不是硬也不好,还要屏声静气防止咳嗽、打 屁、嗓子眼痒痒不舒服,同时祈求这个通话的关键时候不要正好有他的电话打进来。

    最扯的当然是在马上,她只要一气定神闲声情并茂有情节有时间地点人物地开始撒谎,他必定魂飞九天应声而掉出,这种无声电影默片似的现场直播,难受恶心的感觉比躲在床铺底下、挂在阳台外面落水管上和藏大衣柜里还差十万八千里。

    她一撒谎,他的思绪就一路狂奔,想从前他和他老婆通电话的时候一定是一模一样的相同的情节,一家人会有第六感的,而且这感觉一定十二分准确。现在的夫妻,哎,没法说。。。。。。

    自己方便就要与人方便,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何必人为制造难堪让大家都难受呢,所以他下定决心改掉坏习惯,不查岗,好奇害死猫,当然,也绝不允许对方查岗。

    如果不依不饶非要问个子丑寅卯,他就讲实话,在洗澡就在洗澡,在泡妞就在泡妞,在摸麻将就在摸麻,那种麻将桌上女人打个电话来他们屏声静气地撒完慌就狂输的经历不是一两次,tm屡试不爽。他前妻那时还以为是他存心报复她,他说真不是,这是人生智慧,离地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瞒是瞒不过会被天打脸的。

    再有就是,我们小学课本里就学过的,“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命和爱情都不足惜了,睡个觉偷个人又算得了什么,拔出来回家洗洗又是新的,抛。

    人家老公还不傻,一直锲而不舍地问是哪个同学,不然电话拿给她说两句话好不;要不很简单,手机马上拍个照给他发过去;再不顶也要发张手机位置定位地图过去。你说就这种查岗法,他敢领她回家去吗。

    怔在那发呆的时候他一般在想两个问题,一是万一以后他们俩真结了婚,这个电话查岗的画面会不会盘桓不去,光是为了这一点,他就几乎确定他们就不可能结婚的;二是万一他们婚了,婚后正办事的途中她又开始对不知道是谁的别人在编,他那时会怎么想,怎么电光火石地来下判断,还有就是他出差时会不会也这样来查岗?他觉得他不会,他会放弃这个令人不寒而栗的查岗权力,甚至不想形成这种权力。

    权力的欲望太可怕了,一沾上必变异。

    泡妞泡是不来信任的,泡妞只会泡来提防和怀疑,泡妞泡发了就只能一路狂奔的泡下去,不会为了爱和婚姻停留下来的,因为泡过的地方都泡松软了,没法成为爱情和婚姻这个大厦的基础,那个房子会下沉裂缝偏移甚至垮楼变成楼歪歪的。

    这是他半路出山出来学习泡妞所得出来的初步结论,这些不上台面的科研成果他没办法拿出来公开,不然会被妞们的唾沫星子给淹死,再痿了他,罚他下半辈子没妞可泡。

    他只能深藏功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