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玩败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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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回 梨树压海棠

    mon dec 15 08:36:38 cst 2014

    天色渐渐地愈发暗了,小丫头的身影已没入在桃花丛林中消失不见。她的御用摄影师和相机都还丢在车上呢,成明停止了漫无边际无限美好的抒情和遐想,别再继续感动自己了,打住,赶紧跳下车朝桃花追了过去。

    高一脚低一脚的石头山路是不好走,走进了林子里,光线是更加的昏暗了,只听到虫鸣声和呼呼的山风声,和看到四周黑魆魆的一片树杆,妖艳的桃花变脸得狞戾了起来。

    成明一边呼喊着她名字一边手脚并用地深一脚浅一脚的往上攀爬,四处张望,都能听得到自己声音的回音了,也听不见她的一点回答。

    可别出啥状况呀,这好不容易费了牛劲才哄了出来玩的小妞,别一转身就成为陌路了吧,越想心里益发的在发毛。这可是还没拆过封的礼物呀,易碎品,别特么一上手还没掌上眼就失手掉落在地上给搞砸碎了,那又该当何罪,担当不起的呀。

    想得是后背发凉,但一下子脑门子急得汗都出来了。

    成明做的最坏设想是她失足掉坟坑里或者是悬崖峭壁下面去了;这深山老林里大虫早就绝迹,野人掳妻的事应该不至于;来的一路上是连半个人影都没看到,被劫色的可能性也不太大吧;当地是有土匪寨子堡垒,缺压寨夫人,但那寨子都坍塌废弃已一个多世纪。

    他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打了几下都被风吹灭了。

    手电筒倒是有,但放在车子上,跑回去拿吗,又隔了好远。

    手机可以照,他掏了出来,才想起好笨,手机的那点弱光,照能照得多远,干嘛不打个电话呢。

    电话拨了出去,铃声就在不太远处幽深的回响了,声音一阵又一阵渐大,成明大喜,手脚并用连爬带蹬的扑了过去。

    摸黑看到一团朦胧的白影时,成明的心都要从喉咙里跳蹦出来了,是她,猫一样卷成一团坐靠在一块大石头底下。还活着!气息微弱,梨花带泪。

    穿高跟鞋走这狗屁的石头山路突然扭崴到了,一摸,已肿起好大,痛到发不出声,额头上汗都出来了;另外也是故意在考验他,看看他会担心会着急不,会怕成什么样子,还是只在远处叫狗一样只是干吼吼。

    如果这个男人不会找过来,就是买了再多的鸡鸭鱼肉也是不要的了。

    组织真是强大,考验是无处不在,无时不刻的呀,晓得何时天将降大任于厮人,劳其筋骨,真得一颗红心两百种准备。时刻都准备着,迎接组织考验。

    拎着一只破鞋抱着美人归,四周黑漆麻壑,深一脚浅一脚的往下探行,小女人身上散发出的体热味和清新的体香与他身上老男人的汗臭味交织在一起,盖过了这野桃花林无边无际的幽淡清香,交合在一起,竟有了沁人心脾的一种甜香。

    成明呼吸渐重,不长的一段下坡路莫测高深试试探探地走了好久,但他还希望它可以再长一点,再曲折一些,喜欢边走她边在他耳边轻声的讲话,吐如兰的气息,配合他如扯破风箱般和如老牛拉破车般的喘粗气。。。。。。

    关于和范范的第一次的合 体没想到竟然是在这样黑糊糊有点怕人的山上,竟然是这样地吓到惊慌失措及寻找得狼狈不堪,失意中不也包含有另一种诗意,抑或这一切都是天意和天的示意,让他得以避免程式化动作的尴尬,尽管又一次偏离了原来在心底存盘已久的美好设计。

    只是两个人霎时间近了,近到都能听得到彼此的心跳跟呼吸。像很自然的抱着女儿一般,虽然这大几十斤真的不轻,老腰酸到要断了,老胳膊手臂象是别人的,但他仍然紧紧搂住不放,借着下山路凹凸不平的抖动和平衡可以很自然地贴着脸亲着她的额头,和汗水一起狂涌出来的竟是百般的怜爱。

    经这一番的折腾,天色更晚,山风呼啦啦左吹右刮,野桃林四周粉黛无颜色,伸手已不见一指。

    成明把人往车后座上一扔,舒了口长气,都不敢久停一下收一收身上的汗,两人各点了一枝压惊烟,赶紧开着车回到了农家乐的饭店里,点钞付款,把收拾好了的鸡鸭、土鸡蛋和内脏们打好包载上车后备箱,连尿都来不及撒就开车往回赶了。

    这古代的破村子座落在一堆大山后山的半山腰里面,和外面的世界就一条窄窄的土山路相连。回去先走的是上坡路,不打开远灯都啥也看不见,车灯横扫在山路两旁的树干上,弯来绕去的颠簸浮沉,象坐在一只小船上飘一样。

    万籁俱静,只听得到发动机的轰鸣声和它的回响不断被四周的山凹凹延迟放大,开个破吉普车仿佛跟开着辆作战坦克一样,横冲直闯一路疯狂扫射,推背感和油门反应操作感劲道十足,当野战兵开越野的兴奋劲头及现场感上来了,肾上腺素急剧分泌,动作幅度越搞越大,自己不觉得在险象环生,把边上的小妹妹可是吓坏了。

    车子其实也是男人前世的情人之一,折腾玩车到得心应手和操控性能发挥至极限状态于男人也会有高 潮平台反应。成明感觉上来了,开得忘情投入,轮到边上坐车的人冒一身冷汗了,范范紧咬牙关静静不吭声,没说一句话,以为他是在发泄,对刚才她的乱跑受伤和负重抱在生气了。

    坦克车持续轰鸣催油,盘来转去地爬到了山顶,一直小猫一样卷缩着的范范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到实在是忍不住了,突然出声喊停!话音未落车子还没停住,连车门都没来得及打开,她从车窗里伸出头去,呜里哗啦地就喷射状吐了。

    成明醍醐灌顶这才反应过来,被哄惯了的女人真的是遭无视一下下都不行的呀。刚刚才觉得本老爷们有了那么一点点的man,还没来得及舍身忘我得意忘形就被喊卡叫停,只能怪自己咬牙切齿一爽就爽过了头,上坡陡路刹不住车嘛。

    赶紧地把车子停稳当了连声说对不起跑过去招呼,用完了车上仅剩的一瓶半矿泉水洗漱,连卫生纸也抽光了,拍背、掐手、摁太阳穴、涂白花油,殷勤细致温油,反复了几轮,小姑奶奶才得以缓解消停了下来。

    又经了这一番折腾,天色更晚,黑洞一般都沉人深深的无边无垠的黑暗之中去了。两个人身上的汗一直没收干,被山顶的劲风这么一吹,都有点牙根打颤,浑身颤栗后背发凉,立马就都觉得颇有些尿急。

    男的好办,转过身去就是,女的就比较麻烦,她刚吐过又崴了脚,走远是不行的,成明说不然我抱着你去撒吧,被她一顿好呸。坚决要求将车灯关了,一人一边,不许回头。

    车灯一关,真是一下子没入了无边无底的黑洞,深不可测恍若在下坠。万籁俱寂,就听得到脚下林海波涛般起伏的风声和两个人清晰而急促的簌簌流水声。

    这么偌大空旷的世界,全然是两个人的空间,一下子就觉着这样虽然呖呖杂杂甚至有些狼狈琐屑的经历,看上去不太美好,各种残缺,但只要真实而亲切,而且是普天之下的独一份,在一起,其实就已经够令人感动而美妙的了。

    放完松,还有点不好意思,一转身回望车上,立马就觉得大事有些不妙----从山下漫过来的浓雾正急速往车窗里灌,一会儿就天地间浊雾朦朦乳白色一片,排山倒海般海啸而来的浓雾把他们人车无声裹挟在水雾茫茫里面了。

    赶紧爬上车关上车窗,前后车玻璃已气雾成一片,刷都刷不清,打开车大灯,此时能见度已不足5米。凭感觉试着开了一小段,一米一米的移,完全都看不到路,拐弯差一点点就刮蹭到树,吓得急刹。傻眼了,这陡坡土路急转弯山道既没栏杆又没反光标志如何敢开。

    成明老实汇报:“即算是蜗行摸着开回去,也怕要到明早天亮了,这样刹着开,刹车片会磨光着火抱死掉的”。只好停住,打了双闪,摆路中间停了,反正这个点没车会经过了,也没人敢开上来。范范见状只摇头,讲:“急也木用了,晚点回去总比回不去的要好”。

    范范的电话暴响时两个人都着实吓了一跳,因为实在是太过安静的了。这是成明当面看她水过无痕的在撒谎,说是正在和同学聚会唱歌呢,要晚一些回,没事有带钥匙你们先睡。

    后来这样的场景发生过无数次,包括n多次他们正在床上嘿咻办事的半途中,她照样气定神闲地和对方说在买菜逛商场,你丫骑着马去买菜的呀;不然屏息得太安静就压低了声说是在上课;有时客房里电视机开着在压声音,那当然说是在看电影,你娘个c c c p,电影院里有播新闻联播的呀。

    反正是各种穿越漂移。如今的女人撒个谎是信手拈来张口就来,完全没有成明这些老派人物的忐忑罪恶感,更与道德指标无关。成明就当她面表扬我岳父母好骗,这么轻信你的忽悠好打发,以后我们一定可以兄弟叔嫂样好相处。

    要不现场实在听不下去她的面不改色心不跳了,就故意咬牙切齿暗中在底下后面加快使力,记忆里似乎她一次也没穿过帮,都是他完败,做人实在是靠演技。

    范范特自豪,讲自己一以贯之的是家里单位同学眼里的乖乖女,这不叫装,是明事理。成明脱口而出:你在其他男人那里估计看过去还是一枚会脸红的清纯少女。

    范范当然很纳闷,“没错呀,我到现在是还会脸红的呀,怎么样,不服?”,讲急了就说不跟你们老一代说,这是代沟,让成明听了十分怅然茫然捉干急。

    只是操心生了女儿会不敢养。真怕没那个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