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归西
爷爷那天背唐念德回来，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他睡在自己的床上，全身上下包裹着绷带，整个脑袋一阵阵的疼。
知道自己没事，他暗自侥幸，可是记得自己的五官已经塌陷，连自己看着都觉得可怕，他又不开心了。
他现在是动也不能动，叫也不能叫。不过，听觉很视力倒是没有丧失。
“我也想不到这蠢货会做出这样的事，这几天有他的罪受了。”爷爷不知道在跟谁说话，声音好像还是往上来的，“你们先坐着，我去看他醒了没。”
唐念德被人说蠢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也不觉得这个形容词有什么伤害人的地方。
“醒了？”爷爷淡淡地说道：“你的头部受到重创，脑浆都流出来了。”
唐念德点头，“嗯。”
“这几天你不记得连续用治愈符治疗，不然你就算好了，五官也会停留成这副模样。”
爷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来一面镜子，唐念德看到自己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巴，脸颊都一定程度地往里按照了。
他吓了一跳，看到里面的那个可怕的人影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他吓得不敢再看。
“怕了的话就快点用治愈符。”
唐念德不敢耽搁，催动阴阳术，却发现自己几乎没有任何阴阳术了。他睁开眼睛，焦急地看着爷爷。
“不然我怎么会提醒你，你现在阴阳术所剩无几了，想要恢复模样的话，就要不厌其烦地催动阴阳术。你自己愚蠢造成的后果，你自己负责，这件事我帮不了你。”爷爷说着，把一把治愈符递给他。
唐念德拿起一枚治愈符，在催动金元素基础符的时候同时捏爆。
“时间太短了。”他跟爷爷说道。
爷爷道：“比我想的要严重，后面随着你身体的恢复，阴阳术会恢复一些，但是不会全部恢复。这件事之后，你就相当于降级了，我觉得你伤好之后，顶多就两级一阶。不过你还能不靠符咒催动金元素之灵，也算是件喜事。”
捏爆了几个治愈符以后，唐念德停下来，问道：“奶奶呢？”
唐师道看向窗外，“她今晚就要归西。命数如此，我们身为阴阳法师，这需要看开。”
“你会想她吗？”
“想什么想，不会。你好好疗伤，我下去再给你画一些符。”
唐念德往奶奶的房间看去，两地只有十几步的距离，却像一个永远无法逾越的沟壑。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他用手把脸盖起来，准备大哭一场，但刚一碰到，就发出剧痛，也让他的眼睛枯竭了。
他咬了咬牙，开始做起单调乏味的催动阴阳术疗伤的工作。没一会儿，就陶醉其中，他一边数着一共重复了多少次，一边感受身体的变化。
每一次治疗以后，伤口都会一毫一厘地恢复起来。
唐师道画符画的极快，唐念德把他之前拿来的治愈符用完之前，他已经画好了一几千张。准备吃完晚餐之后，再画一万张。
他用一个盒子装着，拿给唐念德，晚上只给这小子睡四个小时，那么可以抵一天。
房间里非常昏暗，唐念德捏爆了一枚又一枚的治愈符，他数了数，一共有两千多张了吧。
他体内的伤口以慢速逐渐愈合中。
“睡吧，四个小时之后我会叫你起床，这几天多累一点，你也勤劳惯了，为了你的伤，别想多睡一秒钟。”
爷爷的话从房间外面传来，唐念德没有回应。
他身体其他地方的伤不算很严重，严重的是头部的伤。
爷爷打断了他的疗伤，他暂停起来，两只手疲软无力，不过，他的四肢可以正常移动。
他摸了摸脸部，刚一碰到。这脸就猛然拒绝，他疼的皱眉。
如果没有估计错的话，快到十二点了，楼下的挂钟响了十一下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
十二点，奶奶的灵魂就要走了。
他无法使用阴阳眼，所以看不到奶奶的灵魂。但是，他没办法留在房间里什么也不做。
他稍稍地来到阳台上，夜色很浓郁。
楼下传来杀鸡的声音。
时间到了，爷爷按照正常的流程，用鸡血给奶奶开路。
爷爷把割了喉的鸡挥来舞去，他就像给别人家做法事的时候一样，在寂寥的夜色里念着送别经。
唐念德的泪水不由自主地留下来。似乎看到了奶奶的灵魂漂浮着离开院子。
爷爷念着经文，走到院子外面。
周围很安静，他的声音虽然洪亮，却被黑夜吞去。寥寥的犬吠声倒是在整个村子回响。
“嗯？爷爷跟过去干什么？”
唐念德发现爷爷没有回来，所以很奇怪，这不是正常的流程啊。
他等了很久，也不见爷爷回来。脸部却越发疼痛起来，他不得不下楼去。爷爷回来了他定要问问是不是发生什么意外了。
他本就不打算睡了，一边疗伤一边等他吧，他回来了就立即去问。
于是他竖起耳朵听着。
挂钟响了一遍又一遍，三点多的时候爷爷才回来。他一回来就上楼，以为唐念德睡下了，“快起来了！四个小时到了！”
唐念德赶紧站起来，打开房间的灯，打开房门，问道：“爷爷是不是发生什么意外了？”
“没什么意外。”
“那你为什么那么久都不回来？”
“哦，我去送送你奶奶了。这也是传统，只是到了野外，我再多送几里地，最后想起来要叫你起床，我就回来了。”
唐念德不敢相信的看着爷爷。
“看着我做什么，快点疗伤，伤好了我们要去趟外地。”
“好，好。”唐念德开心地笑起来，他知道爷爷为什么那么久都不回来了。
唐师道瞪了唐念德一眼，不耐烦道：“快点去疗伤，除非你不想好了。”
唐念德跳回床上，差点没把似乎摔碎。
五天之后，他捏爆最后一颗治愈符。治愈效果蔓延他全身，过了半分钟之后，效果消失。
唐念德伸了一个拦腰，然后从床上跳起来，把镜子拿来，看了看自己的脸。
“终于好了！”他这儿摸摸那儿摸摸，笑容满面的。“变了一点，跟我之前的模样相比有一些变化。不过，好了就行了。哈哈！肚子好饿啊，该下去吃东西了。”
来到楼下，爷爷，童济军村长跟童语浅听到他的脚步声都往他看来。
“念德好了啊，那就行那就行！哈哈！”童济军说道。
童语浅看了几遍，最后说道：“唐大哥，你好像变了个模样。不过，比之前耐看不少。就像整容过了一样，有些人要是知道你这个无害的整容方法，说不定会找你拜师呢。哈哈！”
“这怎么无害呢，不仅有害，还很痛苦。”
“我开个玩笑罢了嘛。”童语浅白了一眼唐念德，觉得有些无奈。
“别说了，吃饭去。”唐师道首先来到门口，催促大家。
(本章完)
知道自己没事，他暗自侥幸，可是记得自己的五官已经塌陷，连自己看着都觉得可怕，他又不开心了。
他现在是动也不能动，叫也不能叫。不过，听觉很视力倒是没有丧失。
“我也想不到这蠢货会做出这样的事，这几天有他的罪受了。”爷爷不知道在跟谁说话，声音好像还是往上来的，“你们先坐着，我去看他醒了没。”
唐念德被人说蠢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也不觉得这个形容词有什么伤害人的地方。
“醒了？”爷爷淡淡地说道：“你的头部受到重创，脑浆都流出来了。”
唐念德点头，“嗯。”
“这几天你不记得连续用治愈符治疗，不然你就算好了，五官也会停留成这副模样。”
爷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来一面镜子，唐念德看到自己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巴，脸颊都一定程度地往里按照了。
他吓了一跳，看到里面的那个可怕的人影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他吓得不敢再看。
“怕了的话就快点用治愈符。”
唐念德不敢耽搁，催动阴阳术，却发现自己几乎没有任何阴阳术了。他睁开眼睛，焦急地看着爷爷。
“不然我怎么会提醒你，你现在阴阳术所剩无几了，想要恢复模样的话，就要不厌其烦地催动阴阳术。你自己愚蠢造成的后果，你自己负责，这件事我帮不了你。”爷爷说着，把一把治愈符递给他。
唐念德拿起一枚治愈符，在催动金元素基础符的时候同时捏爆。
“时间太短了。”他跟爷爷说道。
爷爷道：“比我想的要严重，后面随着你身体的恢复，阴阳术会恢复一些，但是不会全部恢复。这件事之后，你就相当于降级了，我觉得你伤好之后，顶多就两级一阶。不过你还能不靠符咒催动金元素之灵，也算是件喜事。”
捏爆了几个治愈符以后，唐念德停下来，问道：“奶奶呢？”
唐师道看向窗外，“她今晚就要归西。命数如此，我们身为阴阳法师，这需要看开。”
“你会想她吗？”
“想什么想，不会。你好好疗伤，我下去再给你画一些符。”
唐念德往奶奶的房间看去，两地只有十几步的距离，却像一个永远无法逾越的沟壑。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他用手把脸盖起来，准备大哭一场，但刚一碰到，就发出剧痛，也让他的眼睛枯竭了。
他咬了咬牙，开始做起单调乏味的催动阴阳术疗伤的工作。没一会儿，就陶醉其中，他一边数着一共重复了多少次，一边感受身体的变化。
每一次治疗以后，伤口都会一毫一厘地恢复起来。
唐师道画符画的极快，唐念德把他之前拿来的治愈符用完之前，他已经画好了一几千张。准备吃完晚餐之后，再画一万张。
他用一个盒子装着，拿给唐念德，晚上只给这小子睡四个小时，那么可以抵一天。
房间里非常昏暗，唐念德捏爆了一枚又一枚的治愈符，他数了数，一共有两千多张了吧。
他体内的伤口以慢速逐渐愈合中。
“睡吧，四个小时之后我会叫你起床，这几天多累一点，你也勤劳惯了，为了你的伤，别想多睡一秒钟。”
爷爷的话从房间外面传来，唐念德没有回应。
他身体其他地方的伤不算很严重，严重的是头部的伤。
爷爷打断了他的疗伤，他暂停起来，两只手疲软无力，不过，他的四肢可以正常移动。
他摸了摸脸部，刚一碰到。这脸就猛然拒绝，他疼的皱眉。
如果没有估计错的话，快到十二点了，楼下的挂钟响了十一下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
十二点，奶奶的灵魂就要走了。
他无法使用阴阳眼，所以看不到奶奶的灵魂。但是，他没办法留在房间里什么也不做。
他稍稍地来到阳台上，夜色很浓郁。
楼下传来杀鸡的声音。
时间到了，爷爷按照正常的流程，用鸡血给奶奶开路。
爷爷把割了喉的鸡挥来舞去，他就像给别人家做法事的时候一样，在寂寥的夜色里念着送别经。
唐念德的泪水不由自主地留下来。似乎看到了奶奶的灵魂漂浮着离开院子。
爷爷念着经文，走到院子外面。
周围很安静，他的声音虽然洪亮，却被黑夜吞去。寥寥的犬吠声倒是在整个村子回响。
“嗯？爷爷跟过去干什么？”
唐念德发现爷爷没有回来，所以很奇怪，这不是正常的流程啊。
他等了很久，也不见爷爷回来。脸部却越发疼痛起来，他不得不下楼去。爷爷回来了他定要问问是不是发生什么意外了。
他本就不打算睡了，一边疗伤一边等他吧，他回来了就立即去问。
于是他竖起耳朵听着。
挂钟响了一遍又一遍，三点多的时候爷爷才回来。他一回来就上楼，以为唐念德睡下了，“快起来了！四个小时到了！”
唐念德赶紧站起来，打开房间的灯，打开房门，问道：“爷爷是不是发生什么意外了？”
“没什么意外。”
“那你为什么那么久都不回来？”
“哦，我去送送你奶奶了。这也是传统，只是到了野外，我再多送几里地，最后想起来要叫你起床，我就回来了。”
唐念德不敢相信的看着爷爷。
“看着我做什么，快点疗伤，伤好了我们要去趟外地。”
“好，好。”唐念德开心地笑起来，他知道爷爷为什么那么久都不回来了。
唐师道瞪了唐念德一眼，不耐烦道：“快点去疗伤，除非你不想好了。”
唐念德跳回床上，差点没把似乎摔碎。
五天之后，他捏爆最后一颗治愈符。治愈效果蔓延他全身，过了半分钟之后，效果消失。
唐念德伸了一个拦腰，然后从床上跳起来，把镜子拿来，看了看自己的脸。
“终于好了！”他这儿摸摸那儿摸摸，笑容满面的。“变了一点，跟我之前的模样相比有一些变化。不过，好了就行了。哈哈！肚子好饿啊，该下去吃东西了。”
来到楼下，爷爷，童济军村长跟童语浅听到他的脚步声都往他看来。
“念德好了啊，那就行那就行！哈哈！”童济军说道。
童语浅看了几遍，最后说道：“唐大哥，你好像变了个模样。不过，比之前耐看不少。就像整容过了一样，有些人要是知道你这个无害的整容方法，说不定会找你拜师呢。哈哈！”
“这怎么无害呢，不仅有害，还很痛苦。”
“我开个玩笑罢了嘛。”童语浅白了一眼唐念德，觉得有些无奈。
“别说了，吃饭去。”唐师道首先来到门口，催促大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