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往 事
随着年龄的增长，有关父亲和我之间生活的往事，已经被我在不经意间淡忘了。上周大哥突然来电话，父亲被怀疑得了骨癌，那一刻，我这个依然在责怪父亲对我为何如此冷漠的儿子，猛然间我的心里一种对父亲的牵挂涌上心头，泪水在不知不觉中滑落。
在我身边嬉戏的儿子，对于这一切丝毫没有在意，依然在床上玩着自己的游戏，因为妻子的工作远离我们的家，儿子一直和我生活在一起。看到儿子的快乐，我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对父亲这个人生角色的新的感悟，当年我的父亲必定也是如此的悉心照顾儿时的我。
记得当初父亲带着我，回到了他曾经独自看守的位于贺兰山上。在那里父亲工作的单位有一个用于灌溉林带的泵房和大蓄水池。在那里泵房一直发出轰鸣声，大蓄水池里面长满了青苔，那时幼小的我总以为，那个在当时的我看来非常宽广的大蓄水池，里面肯定有着我所不知道的怪物存在着。
每每站到大蓄水池的水泥边沿上的我，不一会就会被吓得飞快的跑回父亲的身边。那时候的父亲对我来说，就是给我一个温暖而又安全的臂膀让我依靠的大伙伴。我总是会开心的围绕在父亲的身边看他工作，时不时的又要跑到那个让我害怕的大蓄水池上，然后一次又有一次的重复着躲进父亲怀里的举动。
那时候的父亲丝毫没有因为我的吵闹、顽皮而责怪过我，反而是不厌其烦的嘱咐我不要到泵房和大蓄水池上去玩耍。泵房的吵闹是我所不愿听到的，可是安静的大蓄水池确实我那时最喜欢去的地方。因为只有大蓄水池和泵房的周边，才有比较平坦的地方可以让我嬉戏玩耍；其他的地方除了一条用于灌溉林地的水渠，就只有一条下山不是很方便的道路。
水渠对我是没有什么吸引力，而下山的道路却不是我可以战胜的，比较陡的下山道路是那时的我根本不可能安全通过的道路。父亲每次看到我靠近下山的道路，总会带我回到我们住的房子里面，给我一些在当时的我很喜欢吃的西红柿和胡萝卜，冬天则是一块带有有些辣味的青萝卜，有时吃到的青萝卜，已经因为保存不当而失去了应有的水分，变得有些绵软和无味。
父亲的单位只是定时派人送来一些米面油，蔬菜却是很少有的。因为那个时候很多东西，都要有各种票才能买到，蔬菜更是严重的短缺。虽然那时候特殊时期已经结束了，我是1976年的夏天出生的，和父亲守在贺兰山的那段时间，我现在并不能肯定那时候的我有多大，因为那时候的我太小太小，关于那个时期的记忆在现在我的看来好像很模糊，又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一样。
父亲自己在我们居住的房子附近，种了一些西红柿、胡萝卜之类的蔬菜。之所以我现在只能清楚的知道有西红柿和胡萝卜，是因为这两种蔬菜是那时的我最爱吃的。因为在山上这两种蔬菜长势不是太好，记得那时候的父亲很少自己独自一个人吃它们，父亲除了炒菜用一些，大多数都进了我的小肚子里面。冬天的土豆和青萝卜，却是山下的父亲单位大汽车带来的。
冬天到了父亲没有了什么好吃的逗我开心，就只好给我一块切开的青萝卜。一开始有些辛辣的青萝卜吃的我哇哇的大哭，后来随着储藏时间的增加，这些青萝卜不再那么的辛辣，没有什么可吃的我却也渐渐地喜欢上吃青萝卜。现在的我依然爱吃这三种，带给我童年很多欢乐的蔬菜。
在山上陪伴父亲的日子有多久，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了。在那里生活的日子里面，记得有一次在附近打井的叔叔带给我一只小刺猬。这个小东西是被一根细铁丝绑在它的腰部，被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印象的一位叔叔带来了。小刺猬身上的尖刺把我的手指刺痛了，我总是蹲在小刺猬的旁边看它，再也不敢去抓它了。后来我把小刺猬从父亲给它做的铁丝笼子里面放了出来，玩累了的我回到屋子里面睡觉，等父亲回来做晚饭的时候，我才飞快地跳下床去找我的小刺猬。
可是这个陪我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的，我最喜欢的玩伴却悄悄地跑回自己的家了。守在空空如也的铁丝笼子旁边的我，咧开了嘴大哭了起来，此后好几天我都因为看不到小刺猬而要大哭一次。后来虽然父亲找人又带来一直刺猬，或许是因为这只刺猬要比我先前拥有的那一只大许多，又或许是那只我第一次拥有小刺猬，在我幼小的心灵里面留下的记忆太深，这只我不喜欢的刺猬并没有带给我太多的欢乐。
记不清在那之后过了多长的时间，父亲带着我回到了我在城市里面的家。在我记忆中我的家附近只有不多的几户人家，周围都是各家各户种植的庄稼，后来长大的我才知道那里是父亲单位办的农场。我从小到大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段时间里面，母亲带着哥哥住在农场里面，父亲却带着我在贺兰山上住了一段时间。
当我知道知道父亲病重的消息以后，在父亲的病房外面的我，回忆起以前的事情的时候，那些丢失的童年往事才再一次的出现在我的记忆之中，可能是由于淡忘的太久了，除了一些让我记忆的非常深刻的事情，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现在想想这段在贺兰山上居住的日子里面，一定是父亲的出身使得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被安排到山上独自一人看守，用于灌溉林地的泵房和大蓄水池。
在回到母亲的身边以后，在我的记忆中并没有和哥哥一起留在母亲的身边。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好像是父亲带了哥哥回到山上去了；一定是当时母亲怕父亲一个人在山上太孤单，所以让哥哥去陪伴孤独的父亲了。在山下城市里面生活的我，却是一次也没有到过城市的中心。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我们全家搬离了农场，父亲和哥哥回到家里，我和哥哥才在父亲的带领下进过城。在农场里面哥哥和父亲虽然也会回来，可是我现在的记忆之中对他们的印象太少太少。只记得我的母亲在农场属于我们家的土地上，种植了很多的水稻、麦子、玉米、土豆之类的作物。
这些就是我们全家一年的口粮，夏季麦子还没有收割前的一段时间，母亲会给我煮一些麦子来吃。现在的我好像还能回味到，那种母亲煮的麦子的香甜。
大概这种日子持续了一年的时间，哥哥因为到了快要上学的年龄了，才回到母亲的身边和我们一起生活，父亲依然要独自一人回到山上的。虽然那时候的条件稍好一些了，父亲会隔一段时间就会回到家里来，可是每次父亲回来我都会高兴地围在他身边，可是每次他要走的时候我都会大哭一场。
后来父亲不愿看到我每次哭着不肯让他离开回到山上去，无奈的父亲选择了每次都在天还没有亮，我还没有睡醒的时候悄悄地离开。可是醒来的我见不到父亲的身影，还是会大哭起来的，直到母亲找些好吃的给我，我才会开心的笑着跑出去好小伙伴们玩耍。
在那段日子的记忆之中，有一件事情我记得非常的清晰。记得又一年的冬天，半夜里面父亲突然回到了家里面，原来是父亲的单位分了一些羊肉，父亲舍不得自己吃连夜坐着单位的顺路车带回家里来。半夜还在熟睡中的我感到有人把我抱了起来，迷迷糊糊的我看到是父亲抱着我，高兴的抱着父亲的脖子在不肯松手。我那时毕竟还是个小孩子，贪睡的我不知不觉中继续了我的美梦，因为父亲回来看我了。
第二天我比往常早了许多就起床了，可是母亲告诉我父亲在半夜里面，就已经坐车回山上去了。那时候十分依恋父亲的我，自然免不了再一次的坐在门口大哭起来。或许是幼小的时候，父亲经常不在我的身边，小时候的我非常的爱哭，这种爱哭的情结一直被我带到了自己有了孩子的现在，平时遇到很感人的事情我还是会情不自禁地落泪的。这种爱哭的情结，对于我这个做父亲的人而言，在别人看起来或许是一件丢人的事情，可是对于这个情结我无能为力。
哥哥因为我爱哭从小就不喜欢带着我一起玩，每次我跟在他的后面，可是我又跟不上总会哇哇大哭起来。我就会跑回家去向母亲告状，母亲在哥哥回来以后，总是要哥哥带着我一起玩，可是哥哥每次总是前脚答应，后脚就又把我扔下一个人跑去和那些大孩子一起高兴地玩去了。
在农场大概住了一年，我们的农场被征去建一个食品储运仓库。我们全家和另外四个邻居，一起搬到了离原先两三公里远的地方居住。刚刚搬到新家没有多久，我和哥哥就惹出了一件让父母害怕不已的事情。记得那是在一次和新结识的小朋友出去玩的时候，我和哥哥跟着新结识的熟悉当地环境小伙伴跑到了一个比较远的地方去玩。
最后回家的时候，那些小伙伴要抄近路回家。他们要翻过一堵高墙，才能及时赶回家吃晚饭。那些和哥哥一般大或是大些的孩子可以轻松的翻过墙去，可是最小的我却是无论如何也翻不到墙的那一边去的。停留在墙角下的我又使出了我的拿手绝活，拼命地大哭了起来。
哥哥或许是听到了我的哭声，或许是感到了我没有翻过那堵，他也不知道是哪个单位或是家属区的围墙。哥哥这一次没有丢下我，跟着那些熟悉环境的小伙伴跑回家去。他再一次的翻回到了墙这边，回到了还在大哭的我的身边。因为哥哥也没有办法帮我翻过去围墙，而那些刚刚结识没有多久的小伙伴已经跑的很远了。
哥哥带着大哭的我由于不认识路，结果带着我走向了和家相反的方向。我们的家在东边，可是我们却向着太阳落山的方向走去。一直走到了大半夜，还没有看到家的哥哥和我，就在公路边的树林里面互相偎依着睡了一觉。可是天还没有亮的我们就被冻醒了，哥哥带着我只好继续沿着公路，向着我们以为是家的方向走着。后来在还没有完全天亮的时候，幸好遇到了一个下了夜班或是早起上班的人。
看到哥哥带着还在小声哭泣的我走在公路边上，感到很奇怪的这位好心人，上前来询问我和哥哥出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哭的我什么也说不清楚，哥哥好在已经上学了。这位好心人听了哥哥的讲述，恰好知道我们的父亲工作的单位在哪里里。
之后，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我们先是被送到父亲的单位，很快被父母从父亲的单位接回来，高兴的父母直到今天也不知道那个送我们回来的人是谁。这位好心人把我们送到了父亲的单位，就很快离开了父亲工作的单位。回到家的我们哥俩才知道，父亲和父亲单位的人，还有小叔和小叔的同事，还有和我们的一起搬来的邻居到处寻找了我们一夜。
从那以后父亲每次回来都要带着我玩一会，还会给我买些小玩意哄我开心。有时候还会带我到山上住几天，那时候父亲已经可以每周都回来一次了。小时候的我总是喜欢和父亲在一起玩闹，只有父亲不再的时候才会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后来随着我的年龄的长大，不知道为什么把这些和父亲在一起的事情淡忘了，重拾记忆的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安慰老父亲。我只有在父亲的身边多坐一会，陪他好好的说会儿话，那一刻我就好像是回到了儿时，我不停地围绕着父亲嬉戏玩闹……
在我身边嬉戏的儿子，对于这一切丝毫没有在意，依然在床上玩着自己的游戏，因为妻子的工作远离我们的家，儿子一直和我生活在一起。看到儿子的快乐，我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对父亲这个人生角色的新的感悟，当年我的父亲必定也是如此的悉心照顾儿时的我。
记得当初父亲带着我，回到了他曾经独自看守的位于贺兰山上。在那里父亲工作的单位有一个用于灌溉林带的泵房和大蓄水池。在那里泵房一直发出轰鸣声，大蓄水池里面长满了青苔，那时幼小的我总以为，那个在当时的我看来非常宽广的大蓄水池，里面肯定有着我所不知道的怪物存在着。
每每站到大蓄水池的水泥边沿上的我，不一会就会被吓得飞快的跑回父亲的身边。那时候的父亲对我来说，就是给我一个温暖而又安全的臂膀让我依靠的大伙伴。我总是会开心的围绕在父亲的身边看他工作，时不时的又要跑到那个让我害怕的大蓄水池上，然后一次又有一次的重复着躲进父亲怀里的举动。
那时候的父亲丝毫没有因为我的吵闹、顽皮而责怪过我，反而是不厌其烦的嘱咐我不要到泵房和大蓄水池上去玩耍。泵房的吵闹是我所不愿听到的，可是安静的大蓄水池确实我那时最喜欢去的地方。因为只有大蓄水池和泵房的周边，才有比较平坦的地方可以让我嬉戏玩耍；其他的地方除了一条用于灌溉林地的水渠，就只有一条下山不是很方便的道路。
水渠对我是没有什么吸引力，而下山的道路却不是我可以战胜的，比较陡的下山道路是那时的我根本不可能安全通过的道路。父亲每次看到我靠近下山的道路，总会带我回到我们住的房子里面，给我一些在当时的我很喜欢吃的西红柿和胡萝卜，冬天则是一块带有有些辣味的青萝卜，有时吃到的青萝卜，已经因为保存不当而失去了应有的水分，变得有些绵软和无味。
父亲的单位只是定时派人送来一些米面油，蔬菜却是很少有的。因为那个时候很多东西，都要有各种票才能买到，蔬菜更是严重的短缺。虽然那时候特殊时期已经结束了，我是1976年的夏天出生的，和父亲守在贺兰山的那段时间，我现在并不能肯定那时候的我有多大，因为那时候的我太小太小，关于那个时期的记忆在现在我的看来好像很模糊，又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一样。
父亲自己在我们居住的房子附近，种了一些西红柿、胡萝卜之类的蔬菜。之所以我现在只能清楚的知道有西红柿和胡萝卜，是因为这两种蔬菜是那时的我最爱吃的。因为在山上这两种蔬菜长势不是太好，记得那时候的父亲很少自己独自一个人吃它们，父亲除了炒菜用一些，大多数都进了我的小肚子里面。冬天的土豆和青萝卜，却是山下的父亲单位大汽车带来的。
冬天到了父亲没有了什么好吃的逗我开心，就只好给我一块切开的青萝卜。一开始有些辛辣的青萝卜吃的我哇哇的大哭，后来随着储藏时间的增加，这些青萝卜不再那么的辛辣，没有什么可吃的我却也渐渐地喜欢上吃青萝卜。现在的我依然爱吃这三种，带给我童年很多欢乐的蔬菜。
在山上陪伴父亲的日子有多久，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了。在那里生活的日子里面，记得有一次在附近打井的叔叔带给我一只小刺猬。这个小东西是被一根细铁丝绑在它的腰部，被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印象的一位叔叔带来了。小刺猬身上的尖刺把我的手指刺痛了，我总是蹲在小刺猬的旁边看它，再也不敢去抓它了。后来我把小刺猬从父亲给它做的铁丝笼子里面放了出来，玩累了的我回到屋子里面睡觉，等父亲回来做晚饭的时候，我才飞快地跳下床去找我的小刺猬。
可是这个陪我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的，我最喜欢的玩伴却悄悄地跑回自己的家了。守在空空如也的铁丝笼子旁边的我，咧开了嘴大哭了起来，此后好几天我都因为看不到小刺猬而要大哭一次。后来虽然父亲找人又带来一直刺猬，或许是因为这只刺猬要比我先前拥有的那一只大许多，又或许是那只我第一次拥有小刺猬，在我幼小的心灵里面留下的记忆太深，这只我不喜欢的刺猬并没有带给我太多的欢乐。
记不清在那之后过了多长的时间，父亲带着我回到了我在城市里面的家。在我记忆中我的家附近只有不多的几户人家，周围都是各家各户种植的庄稼，后来长大的我才知道那里是父亲单位办的农场。我从小到大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段时间里面，母亲带着哥哥住在农场里面，父亲却带着我在贺兰山上住了一段时间。
当我知道知道父亲病重的消息以后，在父亲的病房外面的我，回忆起以前的事情的时候，那些丢失的童年往事才再一次的出现在我的记忆之中，可能是由于淡忘的太久了，除了一些让我记忆的非常深刻的事情，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现在想想这段在贺兰山上居住的日子里面，一定是父亲的出身使得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被安排到山上独自一人看守，用于灌溉林地的泵房和大蓄水池。
在回到母亲的身边以后，在我的记忆中并没有和哥哥一起留在母亲的身边。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好像是父亲带了哥哥回到山上去了；一定是当时母亲怕父亲一个人在山上太孤单，所以让哥哥去陪伴孤独的父亲了。在山下城市里面生活的我，却是一次也没有到过城市的中心。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我们全家搬离了农场，父亲和哥哥回到家里，我和哥哥才在父亲的带领下进过城。在农场里面哥哥和父亲虽然也会回来，可是我现在的记忆之中对他们的印象太少太少。只记得我的母亲在农场属于我们家的土地上，种植了很多的水稻、麦子、玉米、土豆之类的作物。
这些就是我们全家一年的口粮，夏季麦子还没有收割前的一段时间，母亲会给我煮一些麦子来吃。现在的我好像还能回味到，那种母亲煮的麦子的香甜。
大概这种日子持续了一年的时间，哥哥因为到了快要上学的年龄了，才回到母亲的身边和我们一起生活，父亲依然要独自一人回到山上的。虽然那时候的条件稍好一些了，父亲会隔一段时间就会回到家里来，可是每次父亲回来我都会高兴地围在他身边，可是每次他要走的时候我都会大哭一场。
后来父亲不愿看到我每次哭着不肯让他离开回到山上去，无奈的父亲选择了每次都在天还没有亮，我还没有睡醒的时候悄悄地离开。可是醒来的我见不到父亲的身影，还是会大哭起来的，直到母亲找些好吃的给我，我才会开心的笑着跑出去好小伙伴们玩耍。
在那段日子的记忆之中，有一件事情我记得非常的清晰。记得又一年的冬天，半夜里面父亲突然回到了家里面，原来是父亲的单位分了一些羊肉，父亲舍不得自己吃连夜坐着单位的顺路车带回家里来。半夜还在熟睡中的我感到有人把我抱了起来，迷迷糊糊的我看到是父亲抱着我，高兴的抱着父亲的脖子在不肯松手。我那时毕竟还是个小孩子，贪睡的我不知不觉中继续了我的美梦，因为父亲回来看我了。
第二天我比往常早了许多就起床了，可是母亲告诉我父亲在半夜里面，就已经坐车回山上去了。那时候十分依恋父亲的我，自然免不了再一次的坐在门口大哭起来。或许是幼小的时候，父亲经常不在我的身边，小时候的我非常的爱哭，这种爱哭的情结一直被我带到了自己有了孩子的现在，平时遇到很感人的事情我还是会情不自禁地落泪的。这种爱哭的情结，对于我这个做父亲的人而言，在别人看起来或许是一件丢人的事情，可是对于这个情结我无能为力。
哥哥因为我爱哭从小就不喜欢带着我一起玩，每次我跟在他的后面，可是我又跟不上总会哇哇大哭起来。我就会跑回家去向母亲告状，母亲在哥哥回来以后，总是要哥哥带着我一起玩，可是哥哥每次总是前脚答应，后脚就又把我扔下一个人跑去和那些大孩子一起高兴地玩去了。
在农场大概住了一年，我们的农场被征去建一个食品储运仓库。我们全家和另外四个邻居，一起搬到了离原先两三公里远的地方居住。刚刚搬到新家没有多久，我和哥哥就惹出了一件让父母害怕不已的事情。记得那是在一次和新结识的小朋友出去玩的时候，我和哥哥跟着新结识的熟悉当地环境小伙伴跑到了一个比较远的地方去玩。
最后回家的时候，那些小伙伴要抄近路回家。他们要翻过一堵高墙，才能及时赶回家吃晚饭。那些和哥哥一般大或是大些的孩子可以轻松的翻过墙去，可是最小的我却是无论如何也翻不到墙的那一边去的。停留在墙角下的我又使出了我的拿手绝活，拼命地大哭了起来。
哥哥或许是听到了我的哭声，或许是感到了我没有翻过那堵，他也不知道是哪个单位或是家属区的围墙。哥哥这一次没有丢下我，跟着那些熟悉环境的小伙伴跑回家去。他再一次的翻回到了墙这边，回到了还在大哭的我的身边。因为哥哥也没有办法帮我翻过去围墙，而那些刚刚结识没有多久的小伙伴已经跑的很远了。
哥哥带着大哭的我由于不认识路，结果带着我走向了和家相反的方向。我们的家在东边，可是我们却向着太阳落山的方向走去。一直走到了大半夜，还没有看到家的哥哥和我，就在公路边的树林里面互相偎依着睡了一觉。可是天还没有亮的我们就被冻醒了，哥哥带着我只好继续沿着公路，向着我们以为是家的方向走着。后来在还没有完全天亮的时候，幸好遇到了一个下了夜班或是早起上班的人。
看到哥哥带着还在小声哭泣的我走在公路边上，感到很奇怪的这位好心人，上前来询问我和哥哥出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哭的我什么也说不清楚，哥哥好在已经上学了。这位好心人听了哥哥的讲述，恰好知道我们的父亲工作的单位在哪里里。
之后，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我们先是被送到父亲的单位，很快被父母从父亲的单位接回来，高兴的父母直到今天也不知道那个送我们回来的人是谁。这位好心人把我们送到了父亲的单位，就很快离开了父亲工作的单位。回到家的我们哥俩才知道，父亲和父亲单位的人，还有小叔和小叔的同事，还有和我们的一起搬来的邻居到处寻找了我们一夜。
从那以后父亲每次回来都要带着我玩一会，还会给我买些小玩意哄我开心。有时候还会带我到山上住几天，那时候父亲已经可以每周都回来一次了。小时候的我总是喜欢和父亲在一起玩闹，只有父亲不再的时候才会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后来随着我的年龄的长大，不知道为什么把这些和父亲在一起的事情淡忘了，重拾记忆的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安慰老父亲。我只有在父亲的身边多坐一会，陪他好好的说会儿话，那一刻我就好像是回到了儿时，我不停地围绕着父亲嬉戏玩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