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元
字体: 16 + -

得寸进尺

    翌日,天还未放亮,戒律院内的沉寂就被打破。



    院内,怀廷飞快地挥动着手中斧子。这戒律院中的斧子全是特制的,斧子的握柄和斧头是由精铁锻打而成,分为小中大三号。小号五十斤,中号两百斤,而大号斧子则达到了五百斤。



    孔家子弟受罚在戒律院劈柴时,由戒律院长老来指定工具。一般强体境以下的用小号铁斧子,壮骨境用中号,化气境用大号。



    怀廷对这里并不陌生,记忆中他常来戒律院劈柴,并非受罚,而是为了锻炼体魄。



    八岁时得知自己没开梵穴,不能修炼之后,他曾天天跑过来缠着当时戒律院的长老。那长老心一软,就给了他戒律院劈柴的差事,让怀廷有了近距离观摩孔家子弟进行武道修炼的机会。



    除了最近这几天,七年来,怀廷几乎是风雨不缺。



    之前,怀廷一直用小号铁斧子。如今力量提升,怀廷直接选用了两百斤的中号铁斧子。一直以来,他都早早地来这劈柴,并不是他喜欢助人为乐,而是劈柴也是种锻炼自己的方式。



    他昨天能在打斗中达到强体境,除了因为他开了顶门梵穴外,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七年如一日的苦练。他苦练的手段有两种,一个是在那山谷中击打桐椤树,另一个就是戒律院劈柴。



    沉重的铁斧子随着双臂的摆动虎虎生风……



    怀廷体内的力量似乎无穷无尽,动作如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迟滞感,这在以前,简直难以想象。



    之前的怀廷,二百斤的中号铁斧子,他也不是拿不起来。可只劈几下柴,力量便会用尽,连胳膊都难以抬起,哪能像此刻这般随心所欲,顺畅自如?



    没过多长时间,戒律院左边墙角的一堆柴就已经劈完。



    “呵!” 怀廷才停止干活,吐出了一口长长的浊气。



    “……怀廷?”



    蓦地,一个惊诧的低呼声响起,语调中满是难以置信。



    怀廷抬眼一看,只见十数米外的戒律院门口已出现了四道身影,最前面的是个身材修长、面容如玉,有着两只漂亮桃花眼的黑衣俊美少年。在他身后,还跟着三名类似装束的少年。



    这四人的年纪跟怀廷差不多,都是十五六岁。



    “孔宏文!”



    看到最前面那少年时,一段记忆登时浮现出来,怀廷瞳孔微缩,一丝怒意不由自主地浮上心头,这个人以前没少欺负他,因为仗着自己天分高,已经到了强体境巅峰,就肆意妄为。所以总被罚到戒律院劈柴。每个境界都可以按程度分为小成、大成和巅峰三个层次。而怀廷昨天才感知到自己到强体境,只是小成而已。



    “怀廷,你今天来得可真够早啊!”



    讥嘲的声音旋即响起。



    说话的是四人当中的黑脸少年,名叫孔宏武。其余两人,怀廷虽是常见,不知其名。



    三个月前,他们出去打架,将一屠户打死,戒律院罚他们劈柴。



    怀廷苦笑自言自语道:“异世大陆弱肉强食,这要是在地球,必定让他们杀人偿命,岂是劈几天柴就能抵过的?”



    一般说来,除了怀廷是主动要求的之外,其他戒律院的孔家子弟,都是因犯错而受罚。    对于自己受到的惩罚,他们心中多少都会有些不满。



    他们不敢抱怨做出决定的戒律院长老,对怀廷这个私生子就越发看不顺眼,时常借故找碴、挑衅,发泄怨气。自从怀廷八岁得到戒律院劈柴的差事后,就经常受那些受罚的孔家子弟欺负,让他帮这些人干活。



    怀廷硬是咬牙支撑了下来,不管被打得多惨,他都从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也没有求饶过,只是越加发狠地锻炼自己。



    从五岁被接回孔家起,他就知道,没有实力,眼泪换不来任何同情。



    “今天来得确实有点早,我应该再来早点才对。”眼睛扫过四人,怀廷深吸口气,稍稍压下胸中怒意,笑眯眯地针锋相对。



    ……



    “你……”孔宏武没想到怀廷会这么回答,一时有些语塞。



    “怀廷,你还敢顶嘴?”



    “你连续五六天不来,害得我们两次没劈完戒律院的柴,被长老惩罚责骂,这个账该怎么算?”



    “没错,怀廷,这都是你害的!”他们并不知道现在的怀廷已经不是几天前的怀廷。



    “……”



    孔宏文俊脸阴沉,眼神闪烁,可其余两个孔家子弟却已忍耐不住,气愤填膺地围拢过来,摩拳擦掌。



    在以前,怀廷都是天不亮就会提前跑到戒律院来,等那些受罚的孔家子弟到达时,戒律院的柴已劈完近半,每天都可轻松完成任务。



    对此,他们早已习以为常。(人就是有这么一个劣根性,甲天天将每天发的一个鸡蛋给乙,有一天给了丙,乙就对甲怀恨在心,他没想过这个鸡蛋原来就是属于甲的,升米恩斗米仇就是这个意思。)



    可谁都没想到,怀廷竟会连续数天不至。特别是那第一天,他们来得最迟,也被惩罚得最狠。



    几天下来,他们除了在戒律院劈柴还要负责挑水和扫地,而且时间全部延长了一个月。



    一看他们的架势,怀廷就知道今天不可能善了了,唇角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嘲弄,瞥着几人,嗤笑道:“别说只是五六天没来,就算我今后天天不来,你们又能奈我何?滚,好狗不挡道!”



    “小杂种,你敢骂我们?”孔宏文几人的脸色刷地一下就阴沉了下来,瞪着怀廷,凶相毕露。



    “我骂的是狗!”怀廷挥了挥斧子。



    “小杂种,真是皮又痒痒了,揍他!”孔宏武似乎早料到怀廷会这么回答,大喝一声,早就握好的拳头旋即挥了过去。旁边的几人也都一脸戏谑地捏着手指,一副跃跃欲试的神色。



    “慢着!”



    就在这时,怀廷却突然大叫。



    孔宏武的拳头堪堪停顿在怀廷鼻前,可袭来的劲风却已将怀廷额角的头发掀动:“小杂种,害怕了?想求饶?”



    根据以往多年的经验,怀廷这个时候绝对会跪地求饶,而不是喊他住手。不仅是他,其他几人听到怀廷这突如其来的叫声,也都是颇感诧异。



    “求饶?我活这么大,还从来不知道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怀廷不屑地撇撇嘴,而后有意无意地斜睨了不远处的孔宏文一眼,“我只想在动手之前,告诉你们要动手一起上吧,小爷我没时间等你们一个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