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话 异界十五年

风吹过，山顶树林中卷来了无数落叶。叶是绿的，是充满生机的绿。但绿叶怎会成堆掉下。借着风力扶摆到众人之间呢。

叶子无序的落在地上，像沙双罗树在处女宫天上飞扬一样。充满了神圣的尘埃。

童虎看着沙加，脑中闪着自已记忆中不同时间看到的沙加。小时侯倒在佛像前的，穿上黄金圣衣的少年的，在两次12宫的、在叹息之墙前的。

停了，飞叶停了。童虎心中出现了明晰的印象。是沙加，在面前的，没有圣斗士负担的沙加。

「沙加，恭喜你，你又到达了新的境界。」童虎道。

「一心念而动万物。你有了万物之心啊！」史昂看着落在地上的叶子排出的字，那是一个印度古文。是指“无执着智慧”之意。用落叶写字只要有点念动力就不难办到，难办到的是每一片树叶都是以自已灵性的起舞着。唯有沙加那颗无净无垢的心灵，感染万物之心和他一起起舞才有可能了。

「真是高明啊！」修罗摊摊手道：「你不用回答我的问题就直接把它超脱了。但我可不想你超脱的过了头，把你的老朋友穆也见死不救了。」

「穆当然我会救的！」沙加脸这次真的红了。「只要有办法的话。」

能激起沙加情感的，也只有穆了。

「六根不净！」修罗做了个向下指的动作。「如果真要救穆的话，我倒有一个跟把穆送走一样危险的办法。」

在大家要七嘴八舌提问前，修罗用一个手指制住大家的冲动。

「不要问我其它的事情，以及成功的可能性。我先说完，你们自已决定要不要实行。穆被送入一个随机的异次元。单靠他自已的能力，回来的可能性几乎没有。穆没有法子打开回来的路，除非他要步沙加的后尘。我们只能从这里再用同样的手法----空间重叠的异次元入口----再开出一条新的通道，去把穆接回来。我们这里有撒卡、史昂、沙加三个使用空间招式的人。不会再有沙加力尽而死的事件发生了。但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穆去的异次元通道是当时是随机生成，我们要怎么才能找到他所在的异次元呢？这就得靠穆的师父，和他的兄弟们的齐心呼唤了。」

「说做就做！」撒加一下子就跳出来了，就好像这任务是万无一失。

「还等什么！」沙加几乎同时站在前台，简直比壮士明知一去不复返更义无反顾。

「用我们的小宇宙，把在大宇宙中的穆找回来吧。」史昂激动的落下了眼泪。

其它人在三人之后站立，燃起熊熊的小宇宙，在远方的卡妙和阿鲁迪巴也来支援。

撒卡站在前方，史昂立於右、沙加立於左。(史昂和沙加因为肉体严重受损，小宇宙威力大不如前，只能在旁辅助，两人当一人用。)史沙小宇宙灌在撒卡身上，撒卡虎吼。

「异次元空间。」

左右手各打出异次元空间的黑洞。两个异次元黑洞的重叠处，那个曾把穆送走之门，打开了。

开这个门所费的力量无疑不小，15分钟过去了，撒卡三人淋漓的汗水已尽数化成了白蒙蒙的蒸气，但谁也没有想收手的意思。修罗他们不断向洞中传送意志，瞬喊的声嘶力竭。

整座岛都在为小宇宙震动。等待着奇迹的出现了。

但是奇迹真的会出现吗？

或许只是更深的绝望了。

「是到最后了。」已经有人判断三人的坚持到了极限了。

「该停手了。」修罗大喊，跃上空中。两道圣剑的光芒画下。淮确的切开了撒卡、史昂和沙加三位一体的连结。三人散开、倒地。

修罗是这个行动的提议者，该如何收拾善后早已了然於胸。他没有必要对任何人说他怎么做。把大家志气鼓弄起来救人当然是越多人参与越好、但当任务失败必需放弃拉开大家却只要一个人便足够---一个绝对的冷静的，决不能感情用事的人。在现场，也只有修罗一个人打算收这个摊子。再怎么不舍……也宁可让穆一人死，也不能让撒卡、史昂、沙加白白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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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成吗？是我害了你…穆！」沙加被修罗的圣剑伟力激开，像片枯黄的落叶无助的向后仰倒。「是我害了穆……是我害了穆……全是我的错。」

但沙加没有倒在地上，他被一股力量从后腰托住。长发打在脸上的感觉令沙加睁开了他再也看不见的眼睛。

沙加伸起他快要举不起的左手，去捋那束长发；他那乾渴的喉咙，吐出尖锐慌乱的呼声。

「谁啊！谁来帮我看看，看看我手中的头发是什么颜色。谁呀！谁都可以，快告诉我呀！」

沙加几如疯狂，谁能想到这便是半小时前，那个达到万物之心的最接近神的人呢。

撒卡用手臂撑起了趴在地上的身体。史昂软软倒在童虎的怀中伸出一只手向前抓去。

修罗竟然拉着一个小孩的手。冷冷看着抱着沙加的人道：

「说句话吧！难道没有什么话可以对等你的兄弟们说吗？」

几滴热泪烫在沙加眉目之间，沙加觉得被人紧紧拥抱了起来。

「沙加！我回来了；我的好兄弟们，我穆终於可以回来了呀。」

再会的激动自不用多言，情景让圣迷们想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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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加还在激动的痛哭。

「穆，你的脸怎么……。」修罗问道

穆打了个禁声的手语，指了指怀中的沙加，摇了摇头。

越来越多的黄金从相逢的喜悦中冷却下来，发觉穆脸上的变化。

是的，穆改变了。穆的外形容貌改变了。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双鬓飞白，锻带般的紫发也掺有丝丝雪白。细细的皱纹也爬上了穆的眼尾。

他老了。他比在三天前游戏开始时的穆起码老上十岁。

修罗换了个打探方式道：「穆！从岛上离开后，你的经历一定很不寻常。」

「想不到还能回到此地，相比起来，我之前的经历不过是一点小波折。」

听到穆要讲经历，沙加也不哭了，端坐起来。

「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到了一个离不开的异世界。然后在陌生的环境生存下去，和陌生的人交流，和陌生的敌人战斗，在陌生的国度成家。」

「你成家了。」众黄金惊奇道。

「是啊！」穆笑着道：「我都三十五岁了，是该安定下来了。」

沙加当场石化。

「贵鬼，过来！」穆对修罗拉着手的小孩子招手。

叫“贵鬼”的小鬼头摇摇晃晃的跑到穆的跟前，穆摸摸贵鬼的头道：「眼前这些大哥哥们，便是爸爸常常和你们说起的黄金圣斗士们了。」

贵鬼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的一鞠恭喊道：「大家好！」

「他是你儿子。」撒卡道：「一点也不像。」

「我像我妈妈，我妈妈比爸爸漂亮！」“小”贵鬼反口道。

穆领着贵来到史昂面前，单腿跪下叫了声：「师父。」

回头对贵鬼说：「这位是我的恩师，你该叫声爷爷。」

「爷爷好！」小孩子就是有精神。

「在那边生活不易吧！」沙加摸着穆的手，颤抖的说：「你的手，好多硬茧啊！」

「对地球人来说，那里可能是地狱般恶劣的生存环境。但对圣斗士来说却是天堂……那里有需要你力量救赎的人，而没有控制你宿命的女神。」

「爸爸是神，我们国家里的人都当爸爸是神。」

沙加心中的愧咎这时才如大石般落地了。

「你没事，我太高兴了。」沙加道。

「但老朋友，你的状况却不太好啊！」穆抚开遮住沙加的金色长发，端详沙加精致的五官。「我也想不到能再见到你了。你在同时打开两道六道轮回时，我亲身感到你小宇宙燃烧到了顶点，然后破裂。我想你定是透支生命力过度死了。你怎么能活过来的，我欠你一条命，原本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还了………。」

沙加没有马上回答，他握住穆的手，贴住自已的脸颊。这一刻的激动、为此所做不求回报的牺牲。对沙加来说………能感觉到这双手的馀温便以足够。

已是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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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那股超绝世俗的气势回到了沙加身上，融通“万物之心”的沙加重新来到众人之中。

「当初，我也没想到要活命的。」沙加道：「我透支极大的生命力，以换成能同时打出两道六道轮回的庞大能量。但最后还是差一点点……我沙加的生命力不够。就算我可以用相同的生命力推动可封锁三名黄金十五分钟的天舞宝轮，但还是不够！我就是无法打出两道六道轮回。但生命力已尽换成小宇宙能量了，就算再撤招也收不回来。我沙加就这么死了吗？连做一点点能做的事也没有就死了吗？不可以！绝不可以！我必须想办法，不能白废生命，我要更多的小宇宙能量来达成我的心愿。在我绝望加疯狂的一刻，灵犀中想起在我为数不多的敌人中，凤凰星座一辉的光芒----那个愿舍去一切为兄弟扫除障碍的男子给了我我所需要灵感。当初一辉故意受天舞宝轮的攻击，引我夺去了他的六感，然后在死前把小宇宙疯狂的燃烧到不可置信的高度。时间紧迫，我没有时间考虑细节。为了万无一失，我不自封五感，而是直接自废五感。果然！我的小宇宙更上层楼了。我有能力打出二道六道轮回了。那自废五感高涨的小宇宙甚到大到……我打出两道六轮回后还有剩於的力量……但我也没有生命力了。我成了一个有小宇宙力量的空壳。发招后我的意识在我身体中有一种“黏不住”的感觉，一不留神就留下身体出走了。因此我可以很容易把我的意识进入到其它的东西之中。所以我便有了万物之心，以一个半幽灵半活人的型态活了下来。当然，我还是喜欢寄居於我的躯体之中，但自废五感对我的肉体的伤害非常严重。除了舌头还能说话，手脚还能触摸外，我失去了其它的感官能力。」

「沙加……。」穆紧紧攥住自己的拳头，每个人都能听到骨节作响的声音。

「但不用为我难过。」沙加笑道：「在“废六识，臻涅盘”后，我失去了视觉、听觉、嗅觉。但我得到的比失去的多的多，我得到了一颗更加广扩的万物之心。你知道的，我是求道之人，再也没有什么比得到一颗能通天地的心灵更值得高兴的了。」

「你曾经帮忙过邪武他们一行人吗？」瞬恭恭敬敬把念珠还给沙加道：「我们看到你的影子出现在结界的中间。」

「那是天穹结界，是我结的没错，但维持那个结界的能源，则是青铜圣衣们自已的小宇宙。」

沙加数拨念珠，回想当时的情形。

我把穆送走之后，倒在地上。那时我的身体因为两道六道轮回的超负荷，十分的痛苦。我也第一次，意识离开了身体。我花了大概十五分钟适应了身体的新变化。然后，南方突然有了数个小宇宙对峙的迹象。那个方向正是不久前卡隆离去的地方。和他们相比，卡隆的小宇宙是多么强大，多么的杀气腾腾。

「那几个最弱的青铜有难了，而且这么近。我叼起了佛珠，向南方赶去。」

「叼起？」

「我忘了说明，我的意识钻进了一只乌鸦体内。」沙加道：「果不其然，一言不合，卡隆便下杀手。五位青铜斗士合力挡住卡隆发出的星爆。但这种均势维持不了多久。卡隆只要多加几分力道，五青铜便要全军覆没。这时我只能采用那时我唯一的手段-----精神幻象了。但用乌鸦的脑电波竟然可以成功的让卡隆相信所有青铜已被星爆吹飞倒地的幻觉？这实在令我惊叹不已。这可能是卡隆脑海中绝不愿意相信他一向都看不起的青铜能挡他的星爆吧，所以幻觉的一点引导便发生了奇大的作用。不管真实的原因何在，反正卡隆是大笑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原来如此！真的是你救了青铜。」

「我只说到了一半。」沙加道：「星爆的能量和青铜小宇宙的较量还在继续。这种纯力量的较量我实在无能为力。青铜随时间拖长越来越顶不住星爆了。我啄了下佛珠，把我想帮助他们的心意灌注其中，往他们中间丢下去。然后我急忙飞回我的躯体，那串丢下的佛珠是我平时随身携带的，它上面有我平日点滴积蓄的能量。结合起身体最后的力量，我结起手印，利用佛珠的能量打开了天穹结界。这个结界只有一种功用，那就是阻止小宇宙信息向外泻漏。我所能做的事，能帮的忙也到此为止了。我只希望，五青铜顶不了星爆被打倒时不会当场殒命，一息尚存的人应该可以躲过其它人的追杀和女神的小宇宙爆弹吧。因为我的小宇宙已到了最底限，在你们来找我前，除了睡觉，什么也不能做了。」

「但那些小孩……。」瞬把在天穹结界中的所做所闻一五一十告诉了沙加。

「原来如此啊……。」沙加道：「我有二套佛珠，一套佛珠有108颗，佛珠象牙白。名为“108烦恼灭却”，冥界圣战我不是把它当打倒冥斗士数目的计数器吗。另一套是我刚刚丢下的那套。佛珠数99颗，色黑，叫“百愿还成”。只有最强烈、最深处的愿望才能令百愿还成起反应。每颗佛珠可以变化出一个精神体，或叫做思念残留出现。我想，在这五个青铜圣斗士心头的愿望便是回到小时侯，和他们同父异母的兄弟们渡过童年的美好时光吧。」

「不是的！」瞬哭着说：「我们一百个兄弟在同一个孤儿院长大。但我们从来不知彼此是兄弟，半大不小的年纪里，城户集团还多次让我们互相竟争圣斗士的权利。最后拿到青铜圣衣的人，拳头上多少都沾着亲兄弟的血。」

「但女神如果说能让这些兄弟回来呢？」撒卡道：「瞬！你不说女神都答应给你们事成后的补偿吗？邪武他们的心愿也许就是如此。」

「很有道理。」修罗道：「邪武他们心中的愿望令百愿还成起了反应。百愿还成化身的一百个亲兄弟令邪武他们有了坚持下去的决心。两者互相鼓励扶持，终於把不可能化成可能。顶了星爆一天半之后，被我们救了。」

「我们只是做了个顺水人情。」沙加道：「邪武、檄、蛮、那智、阿市这群青铜圣斗士是用他们自已的努力而获救的………凭他们自已。」

〓〓〓〓〓〓〓〓〓下集第十二话兄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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