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地府送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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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封泥丸

    “我如果身形俱灭,这个人也别想活!”陶小玲听到威胁,猛然间凶相毕露。

    马舅指着她的眉间,喝道:“休得狂妄!速速收起你的恶念!常言道‘一命抵一命’,勿论阳间阴间,都是这个道理!若还不是怜悯你的际遇,道爷我本就该就地将你铲除!你若再胆敢再生杀害无辜的念头,道爷立时让你永不超生!”

    陶小玲见马舅此时全然一脸正气,说的话散发不容反驳的威严。猩红的眼珠渐渐恢复正常,威严之下,只得低头听命。

    “我全凭道爷吩咐……”陶小玲嚎啕大哭,她现在法力低微,别说想去报仇,就是马舅潜在的攻击她都绝难抵挡。只是眼下形势不饶人,只有听马舅的吩咐这一个选项,似乎也别无他法。

    马舅说:“你本也并非十恶不赦的恶鬼,只是怨气所影响……既然你识大体,那行,出来吧,道爷暂且放过你!”

    他说完笔下刷刷点点,认认真真的画起符文来,虽然看起来画得极快,细看又会觉得极慢。只觉得如银钩铁画,不时口中还喃喃念咒,一切煞有介事,笔笔都有轻重缓急,似乎倾注了不小的精力。

    片刻,他裁下那张黄纸符箓,那张符箓三寸宽七寸长,暗合三魂七魄之意。朱砂的笔迹在纸上星罗棋布,画满了三才七星和似字非字的奇形怪状图案。

    见马舅画好符文,陶小玲眼中露出惊惧的神色,有意无意就透露出想往后躲闪。马舅不顾额头的汗珠,说:“老夫这是一张安魂符箓,只是保住活人的三魂七魄,不因你的离体而随之离体造成缺魂少魄,避免不必要的死伤。与你无碍的。放心吧。”

    马舅走过去,将那符箓轻轻抛在空中,飘飘然悠悠落下。

    他忽然大义凛然的一指陶小玲,喝道:“孽障!还不离开生人躯体,更待何时?!”

    顿时,我肉眼都能瞧着就是有一股犹如实质的黑气从老张的嘴里飘了出来。

    眼见那黑气由浓转淡,在半空中悬而不落的符咒,就“啪”的一声,像有什么磁力吸附一样,直接盖在了老张的头顶囟门上头。当然,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个正头顶的位置叫泥丸宫,只要封住了这里,人的三魂七魄就跑不了。

    有了这张符镇住泥丸宫,老张的性命就算保住了。

    这时,就见老张的身体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直接往地上软倒下来。我没办法,双手要护着灯,灵机一动伸出一只脚,垫在老张脑袋即将砸落的区域,以免脑袋直接落地的撞击,造成二次伤害。

    老张硬邦邦的后脑勺砸的我脚背生疼。然后他头一偏,脸擦着我的鞋面滑落在地上。我见他安全落地,抽回脚,暗自松了口气。

    我低声问马舅:“老张没事了吗?”

    马舅没空搭理我,却忽然指着那个牌位说:“女鬼陶小玲,还不速速现身!”

    话音刚落,一个淡黄色的形体,影影绰绰的出现在那个供桌后头。我只看到淡淡的影子,特别的模糊。就像一团模糊的黄色烟雾,随时就要散开。

    这就是女鬼的样子啊……我没料到自己也有真正亲眼看到女鬼的一天。可是怎么穿的是淡淡裙子呢?不是说女鬼的都是红裙子吗?

    马舅也咦了一声,说:“你竟被伤成这样?连化影都困难了吗?”

    “道爷救我……”陶小玲的声音幽幽怨怨。

    马舅闻言,皱眉沉吟道:“此地阴气极重,短时之内,可保你身形不灭无虞。老夫言出必行,明日子时,必回再来还你一个公道。你退下吧!”

    说罢转头对我说:“你把我外甥弄醒,我们先走。”

    我拍了拍老张,丝毫没有反应,只得掐住他的人中,老张才哎哟一声转醒过来。他浑身像脱了力一般,睁开眼睛问:“咱们这是在哪里?”

    我低声说:“2-04。”

    “啊?我怎么会在这里?”老张虚弱的身体自然而然的起了应激反应,挣扎着像个蠕虫一样想往屋外挪,我一把搀住他,对他说:“别怕,除了我俩,马舅也在。”

    老张发现眼前一张黄纸搭在眼前,伸手想去扯,问:“这是怎么回事?马舅,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没有一点力气?”

    马舅低声说:“这个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总之你现在已经安全了,我们走吧!”

    老张寻声看向马舅,结果看到了牌位后头虚实难辨的淡黄色的身影正在逐渐的消散,吓得大叫起来:“鬼?有鬼……”

    马舅没好气的说:“轮到你怕什么呢,都在你身上附体那么久了……”

    说罢,他不再理那女鬼消散的虚影,略作收拾,拿起了那个莲灯,就和我们一起离开房间。

    马舅在前托着莲灯,我们俩紧紧跟着,这回又是顺顺利利的出了那个楼。

    刚到了楼下,老张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您的外卖配送已完成,收到客户五星好评。”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这事儿总算也到一站了。

    马舅说:“先回我店里。”

    我骑着电动车,载着他俩回到了金盆老街。

    我们一行人进了马舅的店之后,我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马舅拉了拉灯,灯没有亮起,看来还是没有来电。他点起一只白蜡放在桌上。随后我们各点起一根烟,瘫坐在木沙发上头。我白天忙了一天,这不经意又折腾到了后半夜,我感觉浑身累得难受,不由发出一股劫后余生的感叹。

    老张很忌讳脑袋上的黄纸,说:“马舅,我这是怎么了?刚刚你们好像是说我被上了身,我只记得咱们晚上在别墅区里头,正准备要走,忽然我感觉一直阴风就昏了过去……后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简要的将老张被上身后面的事情给他讲了一遍。原本奄奄一息的老张一把扑过去求着马舅说:“舅,你确定一下,我身上的鬼都走干净了没有?还有,我被鬼上身……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