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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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就是真相(2)

    黑衣中年男子面沉如水,极其镇定的站在苏念的对面,连脚步都没有移动一步。

    等到‘云霜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才缓缓的问道:“小姑娘,我好像没有得罪于你吧?”

    他现在,完全有办法将架在他脖间的剑,巧妙的拨开,但他并没有那么做,他想看看这个奇怪的白衣小姑娘到底能对他怎么样?

    看她的眼神,清冽如泉,纯净如水,应该不像是杀手之类的,再说她身上连一丝杀气都没,只有愤怒的火气,似乎在不断的上升。

    “告诉我,冷傲在哪里?”苏念脑袋一片混沌,只想找到那个名叫冷傲的杀人凶手,好好的问清楚,为什么要惨灭光明村?为什么要杀掉那么多条无辜的生命?

    “你找我们庄主是所为何事?”黑衣中年男子在听到“光明村”这三个字的时候,就已经隐约猜到了她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江湖上不是传言说光明村无一活口,为何这个白衣女孩仍然好好的活着呢?

    而且江湖上还传出了对他们寒雨山庄不利的流言,说什么光明村被灭就是他冷傲指使的,这又怎么可能呢?他跟光明村一向没有任何恩怨,哪会无缘无故的去杀人?

    不用多想,也知道肯定是另有其人,想陷害寒雨山庄。

    只不过,眼前的白衣姑娘,好像就认准了他们寒雨 山庄是凶手了,否则也不会这么大胆的溜进来。

    “当然有事,而且还是要事。”苏念厉声道,“我要问问他,为什么要那么残忍的杀掉我们光明村里面所有的人,连几岁的小孩都不放过,你们寒雨山庄里面的人到底还有没有人性啊——”

    一说到这里,苏念就控制不住的气愤和颤抖,连带着手中的剑也有些颤抖。

    这 一抖,就哗的一下,在黑衣中年男子脖颈间划了一道浅浅的血口子。

    “如果我们真没有人性,你觉得你还能活着站在这里吗?”一道凌厉的掌风向苏念狠狠的袭过来,声音冷若寒冰,“苏念,我跟你说了多少遍,这件事跟我们寒雨山庄无关,你竟然还想企图杀我父亲——”

    苏念本意并不想伤害到眼前的黑衣中年男子,她只是想问出 冷傲身在何处,好去问个清楚明白,但方才一激动,不小心在他脖子上留了一道小口子,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歉意。

    感觉到狠辣的劲风袭来的时候,苏念已经把剑收回去一半了,她想躲闪开,却在听到冷逸尘冰冷声音的同时,动作硬是慢了半拍。

    冷逸尘刚走到小径处,就看到苏念用剑攻击他爹冷傲的一幕。

    面上寒光一闪而过,他的身子已经迅速的飞了过去,一掌便从后面袭向苏念,这一掌是气急之下使出来的,再加上奔跑时的冲力,自然是严严实实的落在苏念的后背上。

    “噗——”苏念一口鲜血喷出,身子往前一扑,踉跄了好几步,她才勉强站稳。心中已是寒彻如冰。

    “尘儿。。。。。。”冷傲惊呼一声,连忙奔到苏念身旁,“小姑娘,你没事吧?”

    冷逸尘痴痴的看着自己的右手,似乎仍震惊在自己伤到苏念的事上。

    “尘儿,你在做什么啊,这位姑娘只是问我一些事情,没准备杀我的——”冷傲急忙向自己的儿子解释道,“她刚刚都已经收剑了,你还出手这么重。。。。。。”

    “苏念,我。。。。。。。”

    冷逸尘听到自己父亲的话,心中陡然一惊,忙向苏念望去。

    但见她眼中似乎有丝丝泪意,手抚在心口,脸色惨白灰暗,想说什么,却微张了下嘴,并没有吭声。

    看到苏念这个模样,冷逸尘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在情急之下,下如此重的手?

    苏念极力压抑着血意涌出,她毫不防备的被冷逸尘狠狠的击了一掌,只觉得心口处隐隐作痛。

    抬眼看一下冷逸尘,他正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心中忽地苍凉一片,眼前的人当真是要致她于死地啊?刚刚那一掌,没有丝毫的犹豫,只又狠又辣的袭向她。

    如果说开始她还抱有对他的一点奢望,那么,现在,经过这一掌,已经、完全没有了。

    “你们俩。。。。。。认识?”半晌,冷傲才反应过来。

    苏念不说话,只眼中满是悲伤,“冷逸尘,这一掌就当还我那天刺伤你的那一剑——,以后我们各不相欠。。。。。。”

    冷逸尘能清楚的看出苏念猝然流露出来的失望、心寒,甚至是那难以抑制的伤心,这种眼神,让他不禁更后悔莫及。

    苏念强压着嘴中的血意,尽量不吐出来,然后缓缓的扭身就走。

    一步,又一步。。。。。。

    她现在脾肺皆伤,运气都感觉一阵又一阵的疼痛,根本就不可能跃上墙头、迅速离开,所以只能朝正门的方向走。

    冷傲看着她倔强的背影,眼前忽然就闪现出二十年前那刻骨铭心的一幕:白衣女子毅然转身,毫不留情的离他而去。

    当时的情景就像如今的女子一样,如此倔强、却又那么的令人心生疼惜。

    她说,“冷傲,既然你已经不再相信我,那么,我们也就没有再一起继续下去的必要,你心中已经有了猜忌,甚至身边还有了其他的女子,你应该知道,我是绝对不可能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的,所以我求你放我一条生路,让我离开你——”

    他让她走了,从此他的心门也紧紧的关上了。每日每夜的悔意席卷而来,没有她的陪伴,即使穿的是绫罗绸缎,食的是山珍海味,也全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意义。

    她,那么独特,世间,恐怕再也找不到像她那样淡然若仙、时而灵秀、时而调皮的女子了。

    苏念每走一步,嘴角边不由溢出一丝血,等到她捱到门边的时候,已然累的是冷汗俱出、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