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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变

    



    



    半年前,当时醒来在完全适应了程天子的身体之后,又过了三天,感到饥饿疲乏的他正准备寻找出路出去时,程家山再次来到了那个空间。



    当程家山看到水坑边坐着的周庄时,顿时浑身颤抖,老泪纵横大叫着扑上去,想将周庄搂在怀里。可惜满身的恶臭腥味惹得周庄厌恶异常,原本都对这老梆子仇恨无比,就一脚将污秽不堪的程家山揣进水坑里。要不是感到这身体再见到程家山来时出现的悸动,周庄会毫不犹豫的意念搬运石头爆西瓜般敲碎这个害死自己的凶手。



    



    程家山激动之余被冷水一激也变得清醒不少,心想这肯定是自己身上太臭了,所以孙子不愿自己靠近他也很正常。于是他一边搓洗这身体,一边目不转睛的死死地盯着正冷冽黑着脸看着他的周庄。



    



    心里摆下了一万种假设,不知道再见到程家山时自己以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他。可最终都以不成立或是做不到而告终,本能告诉他,这个人不能死,隐隐的自己和他之间有着一丝淡淡的联系,这让周庄将原本的决定搁置了。



    



    他本来是想直接再见到程家山的时候把他杀了,只是之前躺在水坑里做了个梦让他彻底改变了之前的所有计划。



    



    周庄梦见很多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在经历着各式各样的人生,很模糊但很真实,而且他能够和这些自己交流,感觉到他们都不完善,就像自己一样缺失了灵魂的一部分,但他们都很依赖自己,梦里他们都想传达一些意识给自己,只是这个梦太模糊。



    



    周庄梦中记得其中有九个自己要比其他的要清晰,他们传递给自己的是都在和一种霸道险恶的意识进行交汇和争夺,但却一直呈现着胶着的状态,就像黏胶泥潭深深的把他们陷入其中不得自拔。周庄在梦里拼命的奔跑想去营救他们,他感到他们之间的同气连枝,一种不可阻断的亲切将他们紧紧的连在一起,在梦里那种看得到的距离变得无限延伸,任凭周庄在梦境里虚幻的大地上狂奔,那些自己近在眼前却依然难以追逐到他们。滔天的怒火让梦里的周庄几乎失去理智,恨意直灌脑海,他看着近在眼前的九个眼巴巴看着自己的自己,冷冷发誓:我一定会救出你们,我会变强,即使是天我也会把它捅一个窟窿,不仅我自己要变强,我要让天下人都变强,打破迷雾,得见自在。



    



    不久,周庄醒来,梦里所见历历在目。但周庄莞尔一笑,似乎那真的只是一个很真实的梦,就像刚刚发生在眼前。以前也经常做梦,都没有实现过,所谓的梦都是像小孩子过家家和稀泥。



    



    后来两个晚上又做着同样相似的梦,一个是梦见另外二十二个自己被囚禁在黑暗不见天日的地方等着自己去解救,那些自己向自己诉说着离别,传递着担忧害怕的情绪,周庄又许诺如果梦里的一切是真实的,他就会竭尽全力将他们救出来。还有一个梦是有六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在冰冷漆黑的地下河道中漂流,不断的被水冲刷,被埋进泥沙的深处又被浪潮再次从深深的泥沙深处淘出来冲向远方不可知的地方。



    



    他们的身影飘忽不定,难以捕捉,被一个个地下不知名的生物吞噬,然后又被排出来再次飘向远方,但周庄梦里和他们的感应依然那么强烈。再一次许诺会将他们找回来,一起团聚,再也不分开,梦境周庄分不清是真是假,但老爹走后小伙伴也失去联系不知道过的是好是坏,就连在不在人世自己都不自导,慕然间突然多出这么多自己,措手不及之外周庄感到异常的高兴,最少以后自己不会孤单,有这么多所谓的自己作陪,将来就不会再像这样孤单。



    



    他像是融入了这个梦境,在第一场梦的时候遇见九个自己,为他们的遭遇感到愤怒发誓要替他们找场子。第二场梦又遇见二十二个自己被困在漆黑的地方没有自由,听他们诉说自己的经历和自己的关系,周庄感到那种亲近,也发誓要解救他们于黑暗之中。第三个梦再次遇见相同的六个自己,如果说是偶然,那是不可能了,答应了以后会让他们团聚。睡醒后周庄陷入了思考,三个梦都牵扯到无数个自己,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



    



    三天晚上做了三个梦,难道真的有这么多自己么,可是为什么会被四下分离..........



    



    第一个梦周庄醒来只当做是一个梦,第三个梦醒来后周庄不得不怀疑这三个蹊跷的梦到底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将自己能想起的记忆全部都梳理了一遍,可是所有有关数十个自己的印记一丝都没有出现过,事出反常,这要是没有诡异那才是见鬼了。



    



    不过,不管是真是假,以目前自己的能力什么也做不到,而且那些个自己也没有什么生死危机,相信有足够的时间让自己成长到有能力去找回他们。摇摇头,挥散脑海乱七八糟的杂思,周庄浑然不知道脑海深处那星云般的脑瓜仁空间,八颗时隐时现的星星在他思考的时候瞬间隐入缥缈的灰雾中间不见踪影。等他不再去想为什么有那么多自己的时候,八颗星星又再次出现在脑海星云中时隐时现。



    周庄感到这所有的是必定和程家山以及七大主宰有直接的关系,所以思虑了一番决定不贸然行事,暂且放过程家山一次,同时也感觉这个害死自己的老梆子将来比有大用。要杀他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但正如程天子说的那样人要有格局,格局大就能走的更远。即使以后发现程家山没有丝毫的用处,那以后再杀他也不迟,自己会变得越来越强大,也不怕这老家伙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他想了很久,心里矛盾而又复杂,最后还是如实将自己不是程天子,而是周庄的事实告诉了程家山。



    



    那冰冷的迥然不同的表情和语气,虽然让程家山觉得不可思议,也真的无法接受。整个人像瞬间被抽空了所有的精气神,最后周庄缓缓的再次将程家山用那铁屋子夹死自己的过程一丝一毫的像叙说故事一样讲出来,程家山震惊的无以复加,老泪纵横的呆在那里,他接受不了,一来周庄所诉说的过程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



    



    但周庄死了又有谁知道?那么明显周庄说的句句是真,而自己的孙子早已魂飞魄散。当然周庄并没有告诉他,程天子是被自己一钵盂狠狠锤死的,以防这老家伙不配合自己带自己出去,所以就瞒下了。



    



    程家山一瞬间苍老了数十年,花白的头发几乎是几眨眼之间变得雪白一片,再也没有一根灰黑的存在,脸上的皱纹更是越来越深,几块指甲盖大小的老人斑慢慢地爬到脸上,镶嵌在皱皱巴巴的老脸上,这些无一不是说明,程家山快要崩溃了。他的心他的一切像是死了,只剩下空空的一张人皮披挂在腐朽的枯骨之上。绷紧了二十年的弦断了,几乎陷入绝望的尽头。



    不过程家山毕竟是活了上百年的老古董,脸上呈现出生无可恋的悲伤表情,心里却泛起滔天巨浪。



    



    即使他经历了无数的风浪,历经很多数不清的诡异事,但是周庄直截了当的一番话还是将他吓得不轻,孙子的灵魂没了可以接受,重要的是这具身体还活着就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疯狂折腾为的不就是有个精神寄托么,其实自己也知道这复活的希望几乎渺茫到不可及,突然的一个惊喜一个噩耗,再想到自己孙子体内住着的灵魂才被自己害死没多久,这难道不是报应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宿命?而且看来这个娃没打算杀掉自己报仇,说不定自己的孙子的身体一直在影响着这娃的灵魂,程家山不无这样想到。



    



    姑且不论这娃说的是不是真的,但只要自己死咬着这娃不妨就死皮赖脸的当孙子叫,他要是反对大不了一死,反正自己也就孤零零一人了,死了倒好,最少自己在这个世上再无牵挂。不死的话上天注定要续一段爷孙缘分,就拿自己的余生好好补偿一下,也算是给自己的人生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也不过几个呼吸时间,程家山斜着眼角悄悄地打量着正一脸厌恶纠结的看着自己的周庄,犹豫着是不是试一下叫一声孙子。不过,周庄的意念何其强大,眨眼间就从程家山那喏喏嘀咕的表情看在眼里,从他的逐渐趋于平稳的心跳中感到,他内心并没有表情上表象的不那样痛苦,也就是说这个老梆子一开始就有点相信自己的话了,只不过不知道心里在想一些什么小算盘。



    



    “收起你的龌龊心思,不可能的永远不可能,你将我残忍的杀死,我占有你孙子的身体,两件事还没有扯平,我若没有际遇早就死的不能再死,占有你孙子的身体也是你孙子替你赎罪,但这一点丝毫不能洗脱你犯下的罪孽................”周庄一句话将程家山大会懵逼状态,心里原本那些暗暗的小得意消失的无影无踪,眼神再次暗淡,诚如周庄的所说,死了就是死了,再也回不来了,现在两人依然处于生死之仇的敌对关系。最后周庄要求程家山帮他回到疯魔岛,他们之间的仇恨就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