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后休夫:揣个萌娃去制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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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章:回侯府

    “皇后娘娘这是在做什么?”娴妃面带诧异的望着她,半晌才福了福身:“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突遇皇后娘娘,妹妹有些失礼了,真是抱歉。”

    梦轻看着一如既往艳丽的人儿,不喜不怒道:“本宫的凤印呢?本宫要收回。”

    娴妃闻言,脸色僵持在那里,为难不已的开口:“按说呢,凤印本就是皇后娘娘执掌,臣妾一直也只是代为掌管,自当奉还,只是现在……”

    “现在不愿意了?”梦轻声音微沉。

    “怎么会,妹妹哪有把持凤印不还之理,只是惠妃父亲牵涉贪污一案,且惠妃与侯府结有姻亲关心,您的哥哥也参与其中,若是此时将凤印还给皇后娘娘,岂不是陷皇后娘娘您于不义,妹妹也是为了皇后娘娘着想。”

    “本宫如何用不着你娴妃操心。”孟瑾凡不是身残早没了官职么?怎么也参与其中!

    “话可不是这么说,妹妹既然助皇后娘娘协力后宫,做事自当有始有终,整件事都是妹妹一人接手,必当从妹妹这里了解,否则怎么对得起皇后娘娘的托付?就是说到皇上面前,妹妹也无不妥之处,您说是不是?”

    娴妃玉手忽挡在额前,望了望天,声音娇弱道:“今儿个这太阳真是大啊,妹妹就先回了。”

    身后的一众宫人随着她浩浩荡荡转身,却忽然回头补了句:“皇后娘娘且当心身子,若是龙胎有个什么闪失,妹妹可担当不起。”

    这话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若是出了事,好叫在场的人做个见证。

    看来那日在鸾凤宫打了她六十大板还算侥幸,这宫里说话算数的,怕无娴妃之二人了。

    梦轻瞧了眼封闭的宫门,再看看跪在地上哭泣的翡翠,心里更加焦急。

    打发小裴子带人回宫,带上以沫直接去了前殿找皇上,如今只有这一条路了。

    可让她失望的是,皇上根本不在宫里,说是江南水患,皇上要亲自视察,十日后才能回来。

    梦轻首次重视到皇权的重要性,这宫里不是你想置身事外就可以的,尤其是身在人人惦记的后位上,成千上万只眼睛盯着怎么把你拉下台。

    以沫扯了扯她的衣袖:“娘娘,您去求太后她老人家吧,这时候只有她老人家能帮您了。”

    “你说……哥哥真会参与贪污吗?”

    当年侯府被削去爵位,就是因为孟瑾凡与人私相授受,险些扣上通敌叛国的罪名,要不是侯爷以爵位相保,早就没命了。

    但最后从牢里放出来时,也断了一条腿,造成了终身的残疾。

    “不会的!”以沫坚定的摇头,大大的眼眸里闪烁着担忧的泪。

    梦轻多看了一眼,这丫头竟然比她还焦急。

    不得已,她只得再去了慈安宫请太后出面。

    长夏盛热,炎炎烈日灼烫的烤在头顶上。

    梦轻已经在慈安宫的院子里跪了近半个时辰,她的膝盖还从来没受过这等委屈,额头上的汗珠成串的滚落。

    终于,全公公从里面走了出来,语气尚算客气:“皇后娘娘,您起吧,这若是跪出个好歹,且不叫太后老人家为难么?”

    梦轻跪的有些眩晕,吃力的抬起眼问道:“公公,太后她可应允了?”

    全公公两手揣在一起,重重叹了口气:“皇后娘娘,您这真是叫奴才为难,太后娘娘说了,那是前朝的事,她一个后宫妇人不得干政。”

    “那请公公回去吧,至于本宫与肚子里的皇子有没有命活下去,看天安排吧。”

    “你……”

    全公公扭捏摆手:“罢了罢了,太后她老人家说了,若您执意如此,便叫奴才把这个给您,叫您回家与亲人见上一面,至于朝政上的事,太后也是真没办法,只能帮娘娘到此了。”

    梦轻看着手里的出宫的腰牌,立刻跪直身子朝着里面深深一拜:“谢太后恩赏。”

    激动的想要起身,才动了下,疼痛的膝盖顿时又把她拽了回去。

    “娘娘当心!”以沫用自己的肩膀托住,自己咬着唇挺着膝盖上的疼。

    全公公目送皇后娘娘离开后,从屋子里取出一杯水,将柏树下的那一顶香炉熄灭,这才进去复命。

    太后就站在窗前,身旁两个宫女在为她执扇通凉。

    瞥了眼全公公手里的香灰眉头不满的蹙起:“分量够吗?”

    “回太后娘娘,足足的用了铜子儿大,许是皇后娘娘体制不同,作用来的慢些?”小心的又将香灰扣了回去赶紧拿远,太后最怕这东西。

    “叫人盯着点,有了动静记得回来禀报。”

    “奴才遵命。”全公公应下,忽然堆起一脸巧妙的笑凑到跟前提醒道:“太后,西院的戏已经开演了。”

    那张严肃凌厉的脸上闪过一抹娇态,手指嗔怪的朝着全公公堆着皱着的额头狠狠一戳:“就你机灵。”

    梦轻在御花园里坐了片刻膝盖才觉缓了过来,但已经被磨破了皮,今天这笔账,她务必要从娴妃身上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以沫见娘娘一动,赶紧从花坛上站起来,摇晃的身体可以看出她隐忍的程度。

    梦轻伸手探过去,吓得以沫差点跌回去。

    “你这丫头,逞什么能。”一路上都是她扶着自己回来的,那膝盖肯定比她严重多了。

    “皇后娘娘赏赐奴婢同坐已经是恩典了,奴婢皮糙肉厚的没事。”

    “没事腿还在打颤?”这份主仆请她梦轻记下了,将来离开的时候一定把她带上,找个好人家嫁了,否则不老死在这里,也得让那群恶人拆了。

    “你现在这歇歇,本宫回去换身衣裳出宫。”

    “哪有奴才歇着主子自己动的道理。”

    梦轻想想也是,宫里有宫里的规矩,让她跟着吧,惠妃的事情着急,由不得她耽搁。

    即便没有凤印在手,她皇后的身份也在那,宫里虽然使唤不动什么人,但出宫时的凤鸾仪仗规格不变。

    百余侍卫捍卫,金色重顶的马车上,八角衔玉祥凤齐飞,太监宫女也不知道从哪变出来的,前后几十名宫人跟车随行,当真是给了梦轻不小的震撼。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两旁的百姓随着敲响的铜锣高呼,像是练过千百遍一般整齐划一。

    本来害怕自己势单力薄不能撑起场面,所以出宫时拿着太后的手谕吩咐了句要随行仪仗,想着怎么也得派三五个侍卫保护保护,侍卫立刻说仪仗队随后便到,却没想到这么大阵仗。

    百姓全都下跪的好处就是,她可以一路清晰的欣赏临街的风景,客栈、商铺、书院……

    忽然,三个绿漆的大字吸引了她的注意:雅瑞轩!

    敞开的门口里面可以看到,架子上摆设的都是些瓷器古玩,能开在皇城主街的商铺绝非等闲。

    想到这里,她执着帘子的手不经意落下,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娘娘,侯府到了。”以沫在车窗外提醒道。

    马车缓缓停下,一众声音响起:“恭迎皇后娘娘驾临,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梦轻从马车里出来,目光落在高檐下的匾额上,“忠勇侯府”四个大字已经褪色陈旧,却依旧挂在那里。

    这,便是她如今的娘家了吧?

    目光下移,跪在最前面的男人年近五十,身材高大,一件褐色锦袍被他撑得很丰实,看着就孔武有力。

    “父亲请起。”梦轻在以沫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谢皇后娘娘。”孟钊起身的动作沉稳,颇具老将风范。

    梦轻目光落在他略显激动的脸上,左侧的颧骨处带着杀场留下的刀疤,硬朗的五官仍保留着年轻时的风采,却与自己无半分神似。

    或许孟瑾瑜长得像生母吧。

    孟钊见她迟迟不语,略显着急的回头望了眼。

    梦轻这才留意后面跪着的一干人等,除了最前面她见过的林媚娘母女,还有三位姨娘六位女儿,下人十余名。

    “都起来吧,不必多礼。”

    林媚娘得了话,赶紧拉着女儿起身,拿出她侯府夫人的风范上前:“妾身盼了这些年终于得见皇后娘娘回家的这天,真是侯府的大喜啊。”

    孟钊赶紧招呼女儿入内,上次宫中求见已是半年前,瘦的就剩那么一把柴骨半口气,而今却如脱胎换骨一般,这么大的变化令他久久回不过神来。

    到了内堂,以沫和小裴子直接将人挡在门外,只留侯爷一人进去。

    林媚娘显然不服:“我是侯府夫人,怎能不叫我进去招待皇后娘娘?”

    以沫抄手立在门中间,声音沉冷颇有几分威严:“皇后娘娘与侯爷有话商谈,闲杂人等休得入内!”

    “我是堂堂侯府夫人,怎么成了闲杂人等?”林媚娘气的七窍生烟,“不过是进宫混了些日子的下等丫头,竟然当起主子来了?”

    任她怎么跳脚以沫也拒不放行。

    厅堂内,孟钊还不等皇后娘娘坐稳,便以收了在外时的庄重,抓着女儿的手急道:“瑾瑜,你哥哥现在摊上的事情非同小可,一个不好就连累了咱们全府的命,爹爹现在指望的只能是你了。”

    “父亲想女儿怎么做?”梦轻问,目光在他的脸上斟酌。

    孟钊目光闪躲,整张脸已经为难成了绛红色,可话没耽搁出口:“爹爹是想你……你……向皇上自请降位,保咱们全家一命。”

    “像您当年自削爵位那般?然后看着女儿在皇上面前郁郁不得,惨死宫中?”梦轻粉唇轻勾,清澈的眼眸里寒芒四射。

    孟钊不自觉得打了个哆嗦,前些日子听媚娘说皇后娘娘变了,还颇为怀疑,这会儿竟有些信了。

    可不管她变什么样也是他孟钊的女儿,还能飞上天了不成!

    想到此,他不禁硬气了几分,好歹是纵横杀场的大将,还能叫自己的闺女弱了气势。

    “爹爹从小是如何教育你的,个人得失是小,家族荣辱是大!现如今只是让你向皇上主动请罪,皇上能不能怪罪与你还未必呢。”

    “那皇上若是怪罪女儿了呢?”

    “若是那样……那样……你皇后的位置能降,自然也能升。”

    孟钊捋了把三寸长的胡须,语气不禁放软:“听闻皇后娘娘已然有喜,你帮为父过此难关,回头皇子降生时,皇上自然论功行赏,还怕那皇后宝座飞了不成?”

    “爹爹真是好算计,就不怕女儿前脚下台,娴妃随即坐上去?”

    心里划过一丝酸楚,不知是属于孟瑾瑜的,还是她的,这是她第一次“回家”,竟是这般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