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奉陪到底（下）
那晚，湛瑜醉醺醺的，他推开房间的门，没有看到明汐，却看到了坐在桌边的华容。
她看着他，对他轻轻笑了笑：“你来迟了，明汐北李家玉给带走了！”
李家玉，是李家的第一花花公子，青楼这种地方都是成了他每日的任务，他一直垂涎着明汐的美貌，尽管明汐还小，但他已经看出了明汐是个美人坯子。
以前有着湛瑜和锦歌，他还不敢太放肆，但现在…
她眉眼弯弯，但漆黑的眼睛里却有着一丝报复后的快意。湛瑜气极，还没来得及思考，便伸手打了她一耳光。
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九儿姐！你明知道李家玉是个小人，你还让李家玉带汐儿拐走。就因为我不喜欢你，你便如此害她。九儿姐，我以前只知你面貌丑陋，却不知你的心竟也如此丑陋！”
湛瑜打得极狠，有血顺着华容的嘴角流出。她伸手捂住疼痛的侧脸：“全都是你逼的，湛瑜，我那样喜欢你，你怎么就不肯喜欢我呢？”
有泪顺着她的脸庞流了下来，她低笑道：“不过已经没有关系了，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都要走了。”
又看了一眼愣住的湛瑜，她转身离开。
华容走后许久，湛瑜还站在那里。
手上隐隐作痛，他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打了她。
或许是因为她的眼神，带着报复和恨意，让他觉得心惊。她不该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她不是喜欢他吗？
他总觉得自己喜欢锦歌姐的，可现在锦歌姐走了，九儿姐却是来了。
春节到了，街道上人群熙攘，百姓们都在放着鞭炮，这样喧闹的场面，她这辈子只见过两次。第一次是小时候，灵武看她可怜，上元节那日，偷偷地带她出宫赏灯，但最后因为德妃的缘故，却是草草了之。
第二次，却是湛瑜带着她，带着她看了烟花，他给她买了漂亮的衣裙，他带着她穿过一条条街道，他带着她去河边放河灯许愿。他问她许了什么愿，她怎么也不肯说。她许了什么呢，她到现在都记得，她说，她希望她和湛瑜永远都要像现在这样好，她说，她希望她和湛瑜永远都不要分开。
时光流转，恍若隔世。
她终是忍不住，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到底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呢？
她是血卫，是天启的九公主，丑陋的面具下遮掩着倾城的容貌，只要她愿意，想娶她的人比比皆是，她怎么就在湛瑜身上耗光了所有感情和执着。
十二岁那年，她不仅见了自己的父皇，还知道自己丑陋的面貌是一层面具。只因她的容貌一出生便太过艳丽，她的母亲为了保护她，为了让她平凡安稳地过完一生，便喂她吃了繁生脓包的毒药。后来她大了些，冷宫的嬷嬷遵循她母亲的遗愿，给她戴上了人皮面具，遮挡华光。
当湛瑜骂她丑八怪时，她多想摘下面具，可是她不能。不仅因为她是血卫，更因为，她不想湛瑜只喜欢她的容貌。
那一年里不经意的温柔，她的心就再也装不下任何人。
喜欢他太痛，每次想要放弃时，她都在想，她活了这么多年，什么都没有，这辈子总要拼命爱一次，哪怕遍体鳞伤，也不算辜负她这不算太好的一生。
明汐无事，反而快活的很。青楼里，纨绔子弟李家玉被打得半死不活。当再次看到明汐时，郭华容也是明显的松了口气，同时心中还是有了一点愧疚。
以后的三个月里，湛瑜和郭华容一直处于斗气之中。最后，反而是明细将他们两个人劝了回去，重归于好。不由得，郭华容发现她欠了明汐很多！
但她还没有来的及还欠了明汐的债时，他碰到了一个禁忌的人，汉武十二骑中的二把手陈宫。那个人的亲卫，而后，她便是被打晕了，直接送到了天启帝城。
三年一晃而过，战争，天启是输了！
第二天，一道圣旨便是传到，帝九女华容下嫁湛瑜。
这是她为自己求来的亲事。
灵武带给天启太多的耻辱了，眼下这是唯一的机会，一个刺杀灵武的机会，这场战争，郭云天不甘心，他们还有机会！
于是，她便告诉她的兄长，若是她来到投降的会场，要求灵武大帝必须要去参加宴会。唯一可以靠近他的，便是被灵武内定为儿媳的她。既是公主，又会武功，她是最好的选择。
失宠公主患疯病，失手错杀灵武大帝，只要在众人不满时，杀了她便可以堵住悠悠之口。
多么完美的办法，她的兄长几乎未加思索就应允了。用她的命来拔去一颗尖利的毒牙，怎么看都十分划算。
她注定无法嫁给汉武的皇子和湛瑜，但即便是一场骗局，只要她能为湛瑜穿一次嫁衣，她就能欺骗自己，她曾经是他的妻，她曾经，嫁给了她的良人。
……
那一夜，明汐对湛瑜说，他喜欢的是华容姐。
怎么会是那个丑姐姐呢，他听到之后，暴跳如雷，第一次朝明汐发了火。
后来他才想到，虽然他每天缠着湛凌和湛封，但他嘴里念叨的，全是他和丑姐姐做过的事。
可是他那样骄傲，那样顽固，享受着她的喜欢，却不敢承认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丑丫头。
那晚的糕点，他早已看出是她，白花橘衣，风吹起她的长发，那样好看，果然，比起锦歌姐，她才是更适合橘粉色的纱裙。虽然她得清桂糕的气味闻的就不对，但只要一想到做糕点的人是她，他便觉得好，比锦歌姐做得还要好。银白的月光下，他第一次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他情不自禁地朝她走去，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那时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感情，可是他懦弱地不敢承认，只能狠狠地伤害她，看着她难过，才能让自己的心平衡。
娶锦歌姐，是他想告诉自己，他喜欢的不是那个丑姐姐，而是锦歌。
可是，他想告诉她，他从未有过那样的想法。他甚至觉得，娶了丑姐姐还挺不错，他娶了她，每天吵吵闹闹，日子肯定不会无聊。然后，他们再有一个可爱孩子，当然，容貌必须像他，不然就太丑了。
这日子想想就觉得美好。
他以前觉得丑姐姐太丑，带出去太丢他的脸。他想了一夜，突然觉得，丑姐姐的眼睛比世上任何女子的眼睛都要好看，再说，谁敢嘲笑丑姐姐，便是和他湛少爷过不去。他十分护短，如果丑姐姐成了他的娘子，那只有他能欺负她，其他人是绝对不准的。
湛瑜想了一夜，越想越激动，甚至现在就想见见丑姐姐，再像原来时候那般逗弄她。
她从未想过湛瑜会主动来找她，她以为湛瑜是来找她发脾气。却不想，湛瑜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他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结结巴巴道：“小瑜儿我也不想娶你，小瑜儿长得这么好看，娶你真是可惜，若果我以后真娶了你，你以后必须听小爷的话，不能再像原来时候那般暴力，还有，你要好好的教我音律，不能像以前那样敷衍了事。”白皙的脸上甚至染上了一抹可疑的薄红。
其实是假的呢，他心里很开心，但又不想跌了份，只能在这里逞口舌之快。
可华容却当了真，怔怔地听他说完，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只是……
一切都已成定局，以前求也求不得的东西，若是在她将死之际得到了，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开心的。
她在这时想的却是湛瑜：“我有些话想要告诉你……我死了，你不要难过……我以前喜欢你时，你不喜欢我，这样太亏了，所以后来我也不喜欢你了……我现在很讨厌你，所以一直在骗你，这场会议就是一场骗局，我根本不想嫁给你，我故意在会议上杀人……我这样坏，这样讨厌你，你也讨厌我，对不对？”
“大叔！”郭华容艰难地开口道。
“大叔在，大叔在！”灵武焦急地握住了郭华容的手说道。
“对不起了！”郭华容脸上布满了愧疚之情：“我喜欢上了别人，不能成为您的儿媳了！我讨厌您，是您让我受到了这种待遇，您知道吗，东宫血卫的培训真不是人能受的！都是您，都是您，天启才会生灵涂炭！你说是不是？”
湛瑜不说话，眼角的泪却落得更快了。
可是他怀中的姑娘紧紧地攥住他的衣角，像是求一个答案般，虚弱地又问了一遍：“对不对？”
“对。”他低吼，“你是敌人，对敌人不能有着怜悯之心，这辈子我算是记住了，你死后我就去看谁家的姑娘漂亮，然后找她做儿媳，再生一群小孙子……”
这般薄情的话，她却是笑了，像是得到了承诺，再无牵挂。
真的没有吗？那个少年，一颦一笑！
攥着他衣襟的手落在地上，沉闷的声音像是直直地砸在他的心上。
“太医，太医！”
可是，再也没有人能回答他。
天空下起了雨，瓢泼一般。
想着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他终是忍不住，抱着她在大雨中痛哭出声
。
后来，世人皆知华容公主在婚礼上突然发狂，失手将刺杀灵武大帝未遂，遭到了封杀，五马分尸，人头被悬挂在了都城的菜市口上。
郭云天知晓后大怒，下令废除华容公主的爵位，除玉牒，贬为庶民，从此与皇家郭氏再无半点联系，不得葬入皇陵。
可是谁又能知道那个姑娘的一生，她毕生所求不过是父亲的认可，兄姐的疼爱，良人的陪伴。而这些简单的愿望，却是她想求也求不得的。
后来的事史书都有记载，太上皇病逝，太子登基，三皇子谋反，八皇子回宫。
动乱过后，新帝登基，天启恢复平静。
一日，灵武在天启的街上遇到了云嘉。
他笑着和她说话，但云嘉似乎不想理睬他，冷冷道：“大帝的日子过得当真是好，可惜了阿容，怎会愿意嫁入你们这无情的家族！”
无情吗，灵武苦笑。
他站在人群熙攘的街上，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眼睛酸涩得厉害，他却仍是轻笑开来。
他这辈子辜负了一个姑娘，那个姑娘唯一的愿望便是嫁给自己心爱的人。
一段时间之后，灵武找到了一位当年天启太上皇的私生女，名云馨，排名第十三，被封作七皇子的王妃！
新任太上皇郭云天闻此，带忠臣前来祝贺，但可惜的是，灵武下了禁足令，没有人见过云馨公主的真容！
(本章完)
她看着他，对他轻轻笑了笑：“你来迟了，明汐北李家玉给带走了！”
李家玉，是李家的第一花花公子，青楼这种地方都是成了他每日的任务，他一直垂涎着明汐的美貌，尽管明汐还小，但他已经看出了明汐是个美人坯子。
以前有着湛瑜和锦歌，他还不敢太放肆，但现在…
她眉眼弯弯，但漆黑的眼睛里却有着一丝报复后的快意。湛瑜气极，还没来得及思考，便伸手打了她一耳光。
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九儿姐！你明知道李家玉是个小人，你还让李家玉带汐儿拐走。就因为我不喜欢你，你便如此害她。九儿姐，我以前只知你面貌丑陋，却不知你的心竟也如此丑陋！”
湛瑜打得极狠，有血顺着华容的嘴角流出。她伸手捂住疼痛的侧脸：“全都是你逼的，湛瑜，我那样喜欢你，你怎么就不肯喜欢我呢？”
有泪顺着她的脸庞流了下来，她低笑道：“不过已经没有关系了，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都要走了。”
又看了一眼愣住的湛瑜，她转身离开。
华容走后许久，湛瑜还站在那里。
手上隐隐作痛，他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打了她。
或许是因为她的眼神，带着报复和恨意，让他觉得心惊。她不该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她不是喜欢他吗？
他总觉得自己喜欢锦歌姐的，可现在锦歌姐走了，九儿姐却是来了。
春节到了，街道上人群熙攘，百姓们都在放着鞭炮，这样喧闹的场面，她这辈子只见过两次。第一次是小时候，灵武看她可怜，上元节那日，偷偷地带她出宫赏灯，但最后因为德妃的缘故，却是草草了之。
第二次，却是湛瑜带着她，带着她看了烟花，他给她买了漂亮的衣裙，他带着她穿过一条条街道，他带着她去河边放河灯许愿。他问她许了什么愿，她怎么也不肯说。她许了什么呢，她到现在都记得，她说，她希望她和湛瑜永远都要像现在这样好，她说，她希望她和湛瑜永远都不要分开。
时光流转，恍若隔世。
她终是忍不住，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到底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呢？
她是血卫，是天启的九公主，丑陋的面具下遮掩着倾城的容貌，只要她愿意，想娶她的人比比皆是，她怎么就在湛瑜身上耗光了所有感情和执着。
十二岁那年，她不仅见了自己的父皇，还知道自己丑陋的面貌是一层面具。只因她的容貌一出生便太过艳丽，她的母亲为了保护她，为了让她平凡安稳地过完一生，便喂她吃了繁生脓包的毒药。后来她大了些，冷宫的嬷嬷遵循她母亲的遗愿，给她戴上了人皮面具，遮挡华光。
当湛瑜骂她丑八怪时，她多想摘下面具，可是她不能。不仅因为她是血卫，更因为，她不想湛瑜只喜欢她的容貌。
那一年里不经意的温柔，她的心就再也装不下任何人。
喜欢他太痛，每次想要放弃时，她都在想，她活了这么多年，什么都没有，这辈子总要拼命爱一次，哪怕遍体鳞伤，也不算辜负她这不算太好的一生。
明汐无事，反而快活的很。青楼里，纨绔子弟李家玉被打得半死不活。当再次看到明汐时，郭华容也是明显的松了口气，同时心中还是有了一点愧疚。
以后的三个月里，湛瑜和郭华容一直处于斗气之中。最后，反而是明细将他们两个人劝了回去，重归于好。不由得，郭华容发现她欠了明汐很多！
但她还没有来的及还欠了明汐的债时，他碰到了一个禁忌的人，汉武十二骑中的二把手陈宫。那个人的亲卫，而后，她便是被打晕了，直接送到了天启帝城。
三年一晃而过，战争，天启是输了！
第二天，一道圣旨便是传到，帝九女华容下嫁湛瑜。
这是她为自己求来的亲事。
灵武带给天启太多的耻辱了，眼下这是唯一的机会，一个刺杀灵武的机会，这场战争，郭云天不甘心，他们还有机会！
于是，她便告诉她的兄长，若是她来到投降的会场，要求灵武大帝必须要去参加宴会。唯一可以靠近他的，便是被灵武内定为儿媳的她。既是公主，又会武功，她是最好的选择。
失宠公主患疯病，失手错杀灵武大帝，只要在众人不满时，杀了她便可以堵住悠悠之口。
多么完美的办法，她的兄长几乎未加思索就应允了。用她的命来拔去一颗尖利的毒牙，怎么看都十分划算。
她注定无法嫁给汉武的皇子和湛瑜，但即便是一场骗局，只要她能为湛瑜穿一次嫁衣，她就能欺骗自己，她曾经是他的妻，她曾经，嫁给了她的良人。
……
那一夜，明汐对湛瑜说，他喜欢的是华容姐。
怎么会是那个丑姐姐呢，他听到之后，暴跳如雷，第一次朝明汐发了火。
后来他才想到，虽然他每天缠着湛凌和湛封，但他嘴里念叨的，全是他和丑姐姐做过的事。
可是他那样骄傲，那样顽固，享受着她的喜欢，却不敢承认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丑丫头。
那晚的糕点，他早已看出是她，白花橘衣，风吹起她的长发，那样好看，果然，比起锦歌姐，她才是更适合橘粉色的纱裙。虽然她得清桂糕的气味闻的就不对，但只要一想到做糕点的人是她，他便觉得好，比锦歌姐做得还要好。银白的月光下，他第一次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他情不自禁地朝她走去，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那时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感情，可是他懦弱地不敢承认，只能狠狠地伤害她，看着她难过，才能让自己的心平衡。
娶锦歌姐，是他想告诉自己，他喜欢的不是那个丑姐姐，而是锦歌。
可是，他想告诉她，他从未有过那样的想法。他甚至觉得，娶了丑姐姐还挺不错，他娶了她，每天吵吵闹闹，日子肯定不会无聊。然后，他们再有一个可爱孩子，当然，容貌必须像他，不然就太丑了。
这日子想想就觉得美好。
他以前觉得丑姐姐太丑，带出去太丢他的脸。他想了一夜，突然觉得，丑姐姐的眼睛比世上任何女子的眼睛都要好看，再说，谁敢嘲笑丑姐姐，便是和他湛少爷过不去。他十分护短，如果丑姐姐成了他的娘子，那只有他能欺负她，其他人是绝对不准的。
湛瑜想了一夜，越想越激动，甚至现在就想见见丑姐姐，再像原来时候那般逗弄她。
她从未想过湛瑜会主动来找她，她以为湛瑜是来找她发脾气。却不想，湛瑜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他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结结巴巴道：“小瑜儿我也不想娶你，小瑜儿长得这么好看，娶你真是可惜，若果我以后真娶了你，你以后必须听小爷的话，不能再像原来时候那般暴力，还有，你要好好的教我音律，不能像以前那样敷衍了事。”白皙的脸上甚至染上了一抹可疑的薄红。
其实是假的呢，他心里很开心，但又不想跌了份，只能在这里逞口舌之快。
可华容却当了真，怔怔地听他说完，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只是……
一切都已成定局，以前求也求不得的东西，若是在她将死之际得到了，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开心的。
她在这时想的却是湛瑜：“我有些话想要告诉你……我死了，你不要难过……我以前喜欢你时，你不喜欢我，这样太亏了，所以后来我也不喜欢你了……我现在很讨厌你，所以一直在骗你，这场会议就是一场骗局，我根本不想嫁给你，我故意在会议上杀人……我这样坏，这样讨厌你，你也讨厌我，对不对？”
“大叔！”郭华容艰难地开口道。
“大叔在，大叔在！”灵武焦急地握住了郭华容的手说道。
“对不起了！”郭华容脸上布满了愧疚之情：“我喜欢上了别人，不能成为您的儿媳了！我讨厌您，是您让我受到了这种待遇，您知道吗，东宫血卫的培训真不是人能受的！都是您，都是您，天启才会生灵涂炭！你说是不是？”
湛瑜不说话，眼角的泪却落得更快了。
可是他怀中的姑娘紧紧地攥住他的衣角，像是求一个答案般，虚弱地又问了一遍：“对不对？”
“对。”他低吼，“你是敌人，对敌人不能有着怜悯之心，这辈子我算是记住了，你死后我就去看谁家的姑娘漂亮，然后找她做儿媳，再生一群小孙子……”
这般薄情的话，她却是笑了，像是得到了承诺，再无牵挂。
真的没有吗？那个少年，一颦一笑！
攥着他衣襟的手落在地上，沉闷的声音像是直直地砸在他的心上。
“太医，太医！”
可是，再也没有人能回答他。
天空下起了雨，瓢泼一般。
想着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他终是忍不住，抱着她在大雨中痛哭出声
。
后来，世人皆知华容公主在婚礼上突然发狂，失手将刺杀灵武大帝未遂，遭到了封杀，五马分尸，人头被悬挂在了都城的菜市口上。
郭云天知晓后大怒，下令废除华容公主的爵位，除玉牒，贬为庶民，从此与皇家郭氏再无半点联系，不得葬入皇陵。
可是谁又能知道那个姑娘的一生，她毕生所求不过是父亲的认可，兄姐的疼爱，良人的陪伴。而这些简单的愿望，却是她想求也求不得的。
后来的事史书都有记载，太上皇病逝，太子登基，三皇子谋反，八皇子回宫。
动乱过后，新帝登基，天启恢复平静。
一日，灵武在天启的街上遇到了云嘉。
他笑着和她说话，但云嘉似乎不想理睬他，冷冷道：“大帝的日子过得当真是好，可惜了阿容，怎会愿意嫁入你们这无情的家族！”
无情吗，灵武苦笑。
他站在人群熙攘的街上，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眼睛酸涩得厉害，他却仍是轻笑开来。
他这辈子辜负了一个姑娘，那个姑娘唯一的愿望便是嫁给自己心爱的人。
一段时间之后，灵武找到了一位当年天启太上皇的私生女，名云馨，排名第十三，被封作七皇子的王妃！
新任太上皇郭云天闻此，带忠臣前来祝贺，但可惜的是，灵武下了禁足令，没有人见过云馨公主的真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