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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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外戚阉党势不两立

    雪静静地下了几天几夜,阴冷,哈一口气都会结冰。

    孤独的女子裹着洁白的貂裘步出殿外。天地间银装素裹,惊飞的鸦雀弹起枝头厚厚的积雪,弥散在寂静的院落里。

    远远望见宫门外飘来一抹人影,厚重的薰貂大氅下露出一角华丽的胡袍。

    吴王?

    果然是“人靠衣妆”,换上这身衣裳,还真有几分“监国皇子”的模样。

    “中常侍一切安好?天气寒冷,别冻着了?”拓跋余行至檐下,掸去身上的雪沫儿,“本王忽然想起去年父皇曾带‘公公’去洛阳避寒,不免担心起‘公公’的身体。”

    萧竹温婉一笑,“承蒙吴王挂念。我也站累了,进屋暖和暖和。”

    两人进了门在外殿落了坐,宫女们忙着端茶倒水,加了炭火。好久没来客人了,终于可以有个人陪她聊几句,萧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宫女都退了下去,唯有贾周在身边陪着。话题从前方的战况一直扯到内廷的新动向。

    拓跋余抿了口热茶,恭谨地说道,“左昭仪前日训斥了本王几句。说万岁出征,皇后幽禁,本王又太过年轻,朝政大事应该多听听众臣的意见,不能处处都依靠宦官。”抬眼看了看对方,“又说起东汉末年——”

    贾周听不下去了,略显蛮横地插进话来,“东汉的宦官能乱政,西汉的王莽就不能夺国?宦官信不过,还能信谁?外戚?冯氏一族已经耐不住性子,要跳上前台唱主角了。”

    萧竹玩笑似地说道:“心急有什么用?有皇后在,轮不上她!”

    拓跋余无心嬉笑,有些担忧,“可皇后被幽禁,形同虚设。。。。。。”他既然可以坐镇“监国”,为什么就没有可能登基即位呢?冯氏正盘算着与太子府联姻,当然不会站在他这边。心里明白,他能依靠的只有这名“阉宠”。

    贾周轻蔑地抿起嘴唇,一脸嘲讽,“吴王不必多虑,只要赫连皇后还健在,她左昭仪就只能作她的昭仪。”

    萧竹猛一抬眼,心生揣度:万岁爷是因为这个才没有惩办皇后吗?心里始终不愿接受是太子杀死了望儿,宁愿相信赫连皇后才是凶手,拓跋焘没有处置凶手,一定有什么特殊的理由。

    拓跋余窃窃扫过对方的脸,压低声音道,“有人密报,太子近日里与冯氏一族书信来往密切。”

    萧竹看了看贾周,目光中带着几分歉意。是她错怪了贾周,看起来对方并不是故意针对太子。皇子与外臣私通书信是大忌,又是在御驾亲征的时候,这不得不让人起疑心。收起笑脸,起身步向鎏金的炭盆,“查,得有实据,不能只靠风闻和猜疑,除非抓住了蓄意谋反的书信——不,即使真有证据,也得交由万岁来做决定。”

    “太子已经不是头一次动这个心思了。。。。。。”贾周有意提醒。之前,太子不是把万岁爷赶去了鹿苑吗?不过姜还是老的辣,乐安王大丧,他们主仆又回来了。

    拓跋余赶忙帮衬道:“是啊,贾公公的担忧不无道理。”

    记忆缺失,萧竹迟迟捋不清头绪。恍然忆起在广德宫御膳房那日,太子曾说“一场兵变,父皇回了宫。夺走了皇权,也夺走了你。。。。。。。”

    还有,拓跋焘之前也曾为自己抛弃她而深深忏悔,说是太子迫使他把她交给对方处置,他若不从,父子之间就会兵戎相见。

    明白了——

    她失忆的时候,恰逢太子篡夺了皇权,把皇帝老子赶去了鹿苑。而那个雨夜,太子之所以会失魂落魄地跑去瀛澜苑,多半是知道大势已去,伤心不已。

    后来,湖心岛被围,昙曜大师上了岛。再后来,拓跋大叔成了瀛澜苑的常客,而太子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可在这之前又发生了什么呢?她是因为什么而失忆的?是因为望儿的死吗?

    “中常侍,中常侍?”

    一声轻唤赫然打破了沉思,尴尬一笑,赶忙赔了个不是,“灵魂出窍,去外面的雪地里转了一圈,吴王不要见怪。”知道对方从小就对她有阴影,故意吓唬对方。

    “呃。。。。。。”拓跋余顿觉脊背发凉,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一时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打量对方一脸见了鬼似的表情,萧竹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我不过一说,你还真信了?当初是你丢给我一张狐皮,到头来却是自己吓自己。”

    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宝音皇姐远嫁车师之后,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戏弄本王了。说起来,还真有些想念皇姐呢,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唉,公主一心爱慕白面小生,偏偏嫁给了一介武夫。那车伊洛一把年纪,只知道舞枪弄棒。人这一辈子呀,十之八九不能如意。”

    宝胤?

    萧竹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陌生却又仿佛很熟悉的人名。而回忆,却只是一袭青衫,一副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