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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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爱之战役情慾门环

    拓跋焘决定带她出门,这让萧竹感到很意外。为了这个,对方没有骑马,特意坐车来的。

    “去哪里?”话音未落,人已双脚离地,被他抱上了马车。

    “踏青。你大概很久没有出门了。”男人拍了拍车把式的肩膀,钻进车内大咧咧地跌坐在她身旁。

    “总该有个具体的地方?”

    “金陵。去祭奠一名女子,眼看就是清明了。”这也是他今日出宫的是由,说着话将事先准备好的宦官朝服塞进她怀里,“换上它。”

    不禁感到一丝揪心,落寞地垂下脸,不愿对方看见她微红的眼,“清明了吗?我过糊涂了。。。。。。”

    “想起宗爱了?”淡漠,却并没有怪她的意思。

    “嗯。”她有很久没有拜祭过故去的恩人了。

    “他也在金陵。你离开九华别院之后,朕已下旨将他葬在了那里。”

    抬眼望着对方,忽然起身,郑重其事地俯身叩拜,“多谢万岁,萧竹替宗爱叩谢圣恩。”

    “起来,你这样朕到不习惯了。”伸手扶起对方,“有句话朕憋了很久:你真的喜欢过宗爱吗?”

    沉默良久,坚定地说道,“喜欢过。。。。。。他为我而死的那一刻。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以此证明了自己。”

    “好残忍——”他毫不隐晦自己的感受,“你把爱情放在了高不可攀的神坛上。要得到你的恩典,除非把自己当做祭品。”不知道她能不能懂,她对爱情的苛刻近乎洁癖,这一点他们很像。“朕要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司马宝胤他——殉国了。”

    心中一惊,麻木已久的心霎时纠结在一起。强忍着哽咽,眼泪还是涌出了眼眶,吧嗒吧嗒地打湿了眼前的席篾。

    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少见的大度,“哭吧,朕知道你会伤心。”

    紧紧攥起他的衣襟,愤怒的小手狠狠捶打着挺括的肩膀,强忍着抽噎放肆地抱怨道,“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死了宝胤。。。。。。”

    “爱情,一场尸横遍野的战役。该死的都死了,活着的却不意味着胜利。”总觉得她脆弱的外表下藏着某种锐利的东西,泪眼中动人心魄的美丽需要男人耗尽血泪去供养。

    “不,你胜利了。你该满意了!”放肆捶打,忽然扑进他的怀里大哭起来。

    “胜利?呵,被朕视为对手的人都死了,而朕得到你了吗?你让死去的人都住进了你的心里,朕连‘争’的机会都没有了。”再回首,恍然发觉他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爱的战役——不是争取,而是给予。

    窝在一个男人的怀里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尽情哭泣,萧竹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做梦。那个满手血腥的“凶手”将她抱在怀里,她却像只乖巧的猫咪一样顺从。

    记忆里填满了宝胤回首张望的背影,心里始终徘徊着一个词汇——忍辱负重。她想见她的望儿。

    马车在铺满新绿的旷野上颠簸,隐约听得到周遭回响着凌乱的马蹄声。直到傍晚宿营的时候,护驾的亲军才现了身,在距离他们三百步的地方排成一个圈,将他们乘坐的马车围在中央。

    “你怕刺客吗?”夜风凄冷,萧竹圈起柔弱的双臂吊在他的脖子上,望着不远处的点点篝火,没头没脑地问道。

    “有些刺客是防不住的。”拓跋焘闭目靠在车窗旁,圈着怀抱里“意图弑君”的家伙,忽然张开眼,锁定女人迷离的眸子,“你想杀朕吗?”

    “有一种刺客是不用剑的。”方才吃过老太医预备的曼陀罗丹,男人修罗般的脸庞就像是幻觉。她忘不了他脸上的伤,可此时分明都不见了,“佛狸。。。。。。”曾经以为这辈子再不会这样唤他。

    他敏锐地闻到了情欲的味道,仿佛遭遇了血腥的饿狼。小心翼翼地凑近女人嫣红的唇,刻意压低声音,“不要诱惑朕,朕不想。朕的爱情同样不容亵渎。”

    攀着宽肩撑起身体,轻蔑地俯视着桀骜不驯的脸庞,“爱情?你是说真的?”

    “服用鸦片的时候,朕疼你,由着你胡闹。现在,朕不会将一腔热情投入给一具别有用心的行尸走肉。”

    短暂错愕,他居然知道她别有用心?“你看得出我在想什么?”捧起他的脸,轻轻贴上他的薄唇。锁定他困惑的眸子,微微挑起嘴角,“你想太多了,仅仅是因为那丸药。”

    “曼陀罗?”

    “你要不要试试?mandragoraofficinarum,古希腊文,原意为‘男人爱欲之药’。”

    “朕知道。那些来自异域的藩僧称它为情欲之门的门环。借助此功效迷惑信众,传授导淫之术坏我民风。致使人们甘心以昏迷的方式抵押理智而成为感觉的俘虏,把自己负载于一片花叶上,以应正神谕的玄机。”

    “理智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这叫什么话?朕是一国之君,凡事能只凭感觉而为吗?置社稷百姓于何地?”

    “呵,闺房之事相当于修仙。”讽刺,一脸扫兴地推离了他的怀抱,“我也是你的百姓之一,你这为君为父的置我于何地?”

    拓跋焘赶忙拉住弃他而去的小手,一时间哭笑不得,“你这丫头怎么,怎么这般。。。。。。唉,朕不就是没答应宠幸你吗?怎么被你一说,就像对不起黎民百姓似的。”

    “众生有差别吗?你勤政爱民,为什么不能爱我?”

    “这个。。。。。。”无语,她跟众生有什么不一样呢?

    俯身占据了他的怀抱,整张小脸压向他的鼻尖,“我替你说,就因为我是个女的。史官笔下一个‘好女色’你就怕了。《心经》上说:心无挂碍才能无有恐惧。你挂碍着一个‘明君’的美名,所以你恐惧。”

    “胡扯。”轻柔地呵斥,即使对方说得有些道理,他也不会承认的,“当着朕的面论经说佛,找死。”强忍着即将决堤的渴望,冷冷地推她出怀:一个见鬼的小女奴都能搬出佛典经论上的字眼把他这堂堂天子问得哑口无言,何况天下的饱学之士?

    胡教不灭无以安天下,他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