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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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柔情红帐壮志征途

    薄雾散尽,狻猊灰冷,拓跋焘撑着空虚的身子在依稀的晨光中坐起身。让他悲喜癫狂的小女人熟睡着,蜷曲的身躯宛如魅惑的灵蛇。

    大掌缓缓滑过有些冰冷的腰身,又一次抑制住想要杀死她的冲动。呼吸微微颤抖,伤感红了眼眶。

    该走了。。。。。。

    你来时,我信你不会走;你走时,我当你没来过。

    薄唇动了动,呼出几句含糊不清的叮咛:“身是过客,如梦一场,朕做出了最大的让步。奴儿,你或许永远都不会明白,至真至纯的疼爱莫过于离开。。。。。。”简单梳洗,一副胡儿模样。淡淡回首,匆匆出了帐门。

    不知睡了多久,雁落羽终于被帐外凌乱的蹄声惊醒,轰然坐起身,急不可耐地冲向帐门。透过帐帘的缝隙在纷乱的马队中望见扬鞭远去的背影,千斤大石压在胸口,哭不出来,喊不出声,天地一片灰白,两耳一时失聪。

    禁笼开了锁,渴望已久的自由忽然间变得一文不值了。她舍命追随着这个男人来到这里;如今他走了,徒留一缕孤独的灵魂搁浅在红尘渡头。

    乱马踏碎了痴心:拓跋焘,你真的爱过我吗?

    不,每一次受伤的都是我!你心里只有你的江山,你为我割舍过什么?

    披上一身戎装,依旧是一副男儿模样。日子如以往一样浑浑噩噩,唯一不同的是,搭在军营角落里的医帐移到了距离琅琊王寝帐不远的地方。

    司马楚之以为,万岁爷给他扔下个难题。“木兰军医”要是有个一万万一,他这老头子可吃罪不起。

    这女子失宠了吗?因为宝胤?万岁爷为何不把她带回宫去?

    趁着傍晚的闲暇独自进了医帐,远远注视着手拿捣药杵发愣的“假小子”,温和地说道,“木兰花,有什么心事不妨与老夫讲讲,心神不宁如何上得战场?”

    雁落羽猛然惊醒,“小的参见琅琊王。”俯首叩拜。

    “起来说话。”长襟一抖,在医帐内唯一一把椅子上落了座。

    明人不说暗话,她的见鬼身份此时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赶忙起身奉茶,“王爷请用茶。不知宝胤的案子问得怎么样了?在牢里的饮食起居如何,有没有受什么罪。”

    老者一脸慈爱,笑呵呵地解释道,“事出有因,万岁打心眼里并不想治罪宝胤。只怪我儿鲁莽,大庭广众之下宣称乐平王谋反。大战将近,这如何使得?”

    “王爷如何得知万岁无心治罪宝胤?他亲口对你说的?”一时偏心,错怪他了。难怪他说,他这么做自有这么做的道理。

    “那是当然。万岁私下里还许诺将宝音公主配予我儿。足见万岁羁押宝胤不过是在众朝臣面前装装样子。带圣驾凯旋之日,我儿定会重获自由,奉旨与公主成婚。”趁早断了这女子的奢望,宝胤绝对不能迎娶皇上的旧相好。

    阿弥陀佛,如此正好。反正她也不想嫁进司马家,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浓浓的喜悦忽然被一片担忧代替,扔下药杵起身问道,“王爷方才说‘圣驾凯旋’——万岁已经出征了?”

    “不错。今日一早,各路兵马均已开拔,万岁已带领中路大军开赴前线。”

    “那我们?”

    “我等职在督运粮草。众将士正忙着将军需装车,三日后出发。。。。。。”

    两人聊着聊着,忽听门外有人来报,“启禀王爷,大司徒自京城派人来此求见,此时正在营门外候着呢。”

    “来者何人?老夫亲自去迎。”心中暗想:太子晃随御驾亲征,朝政大权皆落于崔浩老儿之手。这老家伙此时派人前来,是何居心?

    雁落羽一听到“大司徒”三个字就浑身不自在。与那崔老头虽然没说过一句话,可只看对方端详她的眼神,就忍不住心惊胆寒。

    通报者抱拳作答,“来者乃是天师寇谦之,据说是奉万岁临行时的嘱托来送符守的。”

    司马楚之砰的一拍扶手,忿忿起身抱怨,“唉——无稽之谈!把那些鬼画符贴在运粮车马上就能确保众神护佑,万无一失?那还要老夫作甚?”

    落羽连忙迎上前去,柔声奉劝,“王爷息怒。有没有其他的神仙护佑我就不知道了,有一位大神一定在护佑着我们——”

    “谁?”

    举首之间,眉目传信,“太平真君!”

    贴上了这些符咒至少有一个好处,这一大车一大车的粮草就姓“崔”了。

    司马家是皇族姻亲,貌似该归入太子一党。皇帝老子多半是怕崔老头趁圣驾身赴前线的时候,找茬给琅琊王“穿小鞋”。战时不比平日,作为战争命脉的粮草补给非同小可,绝不能因为朋党纷争而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