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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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飞蛾扑火爱情赌博

    雨越下越大,如梦如烟,又如隔世的珠帘。

    女人凄怨而哀伤的歌声糅杂在湿冷的空气中,在莲瓣似的珠唇边凝结成一缕缕轻雾。

    拓跋焘望着佛殿外的烟雨红尘兀自出神,沉默良久,一时间感慨良多,“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爱之深,情之挚,朕平生闻所未闻。”与生俱来的王室血统,传承了贵族化的特权思维。从他懂事的那天开始,耳闻目睹的都是一对若干的宫廷式爱情。或者,那根本就不能称之为爱情,就像是对于奢侈物品的分配占领。

    一个故事,一曲《伽蓝雨》让人不由为之动容。虽说执情是苦,红尘中人还是忍不住羡慕。小心翼翼地拭去女人颊畔的残泪,注视着眉心细长的伤痕,“奴儿,你以为,人这一辈子活什么?”

    不经思索,脱口而出,“人活一口气儿。断了气儿,什么都没了。”想到人死如灯灭,心中难免凄凉。

    对方轻轻摇了摇头,不以为然,“人活的是个味儿——人味儿!有血有肉有感情才会有人味儿。成佛成魔是百年之后的事儿,这一世我们是人。故事里那段‘晓风残月’让朕艳羡不已,真情所至,一双痴情鸳鸯总算没有枉生为人。”

    “若非两情执着,大概会是另外一种结局。男的另娶,女的再嫁。日子照样过,不必空等一生这么辛苦。”貌似冷酷,实则悲悯,闭目轻叹一声,“很多事都是这样,美得残忍。或者说,因为残忍才愈发美得惊人。我们以局外人的身份欣赏、传扬一份残忍的美好时,有没有想过当局者长久以来承受的痛苦?”

    “许是朕天性贪婪,贪婪到连痛苦都要占为己有。”释然自嘲,大大抻了个懒腰,“为什么要执求超脱成仙呢?天界和朕的万寿宫有什么不同?仙娥、雅乐、熏香、圣果。。。。。。天人有的,朕都有了。所以,普天之下也只有朕这样贪得无厌、永不知足的家伙才能说出‘只羡鸳鸯不羡仙’之类的鬼话。”

    “唉,让你的鸳鸯见鬼去吧!你充其量是只精力超群的公鸭子。”神色轻蔑,半真半假地藐了他一眼。

    “身后还跟着上万只母鸭子?朕知道你要说什么!”猛地托起她的后脑,凑上跋扈的薄唇,“坦白告诉朕,挤在上万只母鸭子中间是什么样的感觉?焦虑吗?害怕吗?”

    “是的,以前有过。不过现在好了。”无力抗拒强大的诱惑,身体开始发软。理智在本能地漩涡里挣扎,卡莉悄悄地张开了邪魅地眼。

    “因为出现了另外的公鸭子?”唇齿间炙热的气息喷涌交融,逡巡的唇瓣却始终没有触碰娇嗔撅起的小嘴。

    “呵,既然是鸭子,将来就会有一群母鸭子。见鬼,我要的鸳鸯!”不论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司马宝胤将来八成还会有另外的女人。身为贵族世子,一辈子不可能只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因为公主下嫁的混帐点子,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即使对方不娶公主,待到她年老色衰的那一天,也无法阻止曾经恩爱的丈夫寻欢纳妾。

    深邃的眸子瞬间蒙上了一片茫然,炽热的唇吮过女人微凉的下颌,“其实,要做只鸳鸯并不难。朕只是。。。。。。只是害怕太专注,太在乎的感觉。你明白吗?把所有心思扑在一件事物上,常常会让人觉得喘不过气。像是冒险,又像是一场殊死的赌博。”

    “我很明白你的感觉,我已经输了那场赌博。。。。。。”可怜她太过专注,他却始终淡然自若。

    “不,你没有输。朕不想赌,却总是忍不住跟着你下注。”轻抚她消瘦的脊背,浅尝柔润的唇珠,“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意欲不输,唯有不赌。一旦下了注,便要尽我所有,倾我全部。”

    虚软的身子因他一席动情之言而瑟瑟发抖,想要仔细追究对方话里的深意,怎奈大脑严重缺氧,当下停转罢工。这算是承诺吗?很像,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承诺过。绝口不提唯一,充其量是说他心里在乎。

    “佛狸。。。。。。不。。。。。。”恍惚之中,人已成了甜言蜜语的俘虏,“不要。。。。。。嗯。。。。。。”半推半就,任他占领了惶恐退却的唇舌。。。。。。

    衣衫滑过香肩,翩然坠向地面。坚强的铁臂猛地抱起娇弱的女子直奔在天王脚下,急不可耐地压上壮美的身躯。

    天旋地转,欲罢不能。明知道不该沉醉于一场风花雪月的迷梦,却还是流连其中。他说的不错,且不问来世何去何从,今生她只是个有血有肉的世俗女子。噩梦、美梦、春闺梦、涅槃梦、无非一场痴人梦,春心翻腾雀跃,犹如一只飞蛾,奋力拍打着翅膀撞向明灭的灯火。。。。。。

    缱绻苦短,离情悠长。

    娇承恩泽时,殿门外隐约震荡着沉重的脚步声,木杖空空的钝响敲击着破败的石阶。拓跋焘仓皇起身,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衣衫,抓起乱丢在地上的锦袍裹住女人娇喘微微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