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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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流言蜚语如来如去

    时近四更,拓跋辰尚在房中与侍妾寻欢作乐,忽然接到宫里的传召,才知道护送灵车北上的人马除崇孺一人之外,全军覆没。

    眼前一黑,整个人瘫倒在榻上,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

    什么倒霉的事都能让他摊上!书女的尸首不知去向,让他如何向万岁交代?

    连着裤带的香饽饽那么多,皇后娘娘却偏偏抬举他出马。早料到这趟出去是凶多吉少,十有八九是拓跋丕在背后搞鬼!

    崇孺收押候审,疑心对方在万岁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他那皇帝哥放着劫道的不抓,抓个押车的娈童干嘛?还是赶紧派人去东宫走一趟吧,也好让太子殿下提前有个准备。

    东宫夜夜歌舞升平,宾客盈门,时至三更方才散去。太子寝宫里只剩下三五个王室宗亲百无聊赖地摇着色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闲皮。

    “听说太子殿下今儿走霉运,私下里被中书侍郎一通数落,可有此事?”问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太子晃的姑表兄弟司马金龙。

    “不提也罢,提起来窝火。本宫不过是派左右近侍私底下经营了几个庄园,补贴东宫的吃穿用度。父皇生平节俭,只靠朝廷给的那点小钱儿够干什么?这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王室宗亲谁人名下没几片私产?可那侍郎高允偏就拿着鸡毛当令箭。教训本宫道:

    天地不存私心,所以能承载万物;帝王不存私心,才能宽容养育百姓。太子殿下是帝国的储君,是国家上上下下的典范,怎能私下经营个人田产,甚至派人去集市上摆摊贩卖与市井小民争夺小利?

    如今出入太子府上的俊杰之士很多,但是近来侍奉您左右的人,恐怕并不是合适的人选。盼望殿下能排除奸邪陷佞小人,同忠厚善良之士亲近,将您名下的田地庄园,赏给贫困的百姓。”

    拓跋翰赶忙接过话来:“太子休要多心,高师傅这番话想必是那崔老头的意思。司徒大人不方便亲自教训太子,所以总把本王的老师当枪使。”秦王翰生就好色,不知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转向司马金龙扬起一脸坏笑,“荣则表弟,来前听说你那兄弟游猎时得了个美人?”

    “秦王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午后才发生的事,半晌就传到了你的耳朵里。”如此看来,胤哥哥怕是瞒不住父亲了。照这样传下去,明日一早父亲就得去他府上兴师问罪。

    “京城巴掌大个地儿,亲戚家的事儿谁能瞒得住谁?总有那闲人传闲话,你这儿刚放个屁,一转眼连父皇都知道了。”

    拓跋晃笑容高深,轻轻摇了摇头:“什么事儿能瞒得住父皇啊?不闻不问,并不等于没看见。奉劝哥儿几个还是老实点,别让父皇看见太多不希望看见的猫腻儿。父皇的法眼时刻都在背后盯着我们。正因为无处不在,所以无处不去;亦因为一直都在,所以无所从去。玄高大师因而喻其为‘如去如来’。”

    中山王派来通风报信的小厮跟在内侍身后进了东宫。不久,太子晃告别了寝殿内的几名兄弟跨进佛堂的大门。信使按照主子的吩咐将眼下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太子凝望着龛上的佛像,脸上浮起一抹愁云。。。。。。

    拓跋辰急急忙忙地换上朝服,奉旨连夜入宫觐见。步上安乐殿的台阶时,只觉得两腿打颤,双脚活像踩着棉花。抬眼看见宦官宗爱打老远迎上前来,连忙作揖打问,“辛苦公公。敢问万岁此时心情如何?”

    “王爷问的是废话!书女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万岁他老人家高兴得起来吗?”先给对方来个下马威,生怕分量不够赶忙添点作料,“主子自午前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一回宫就贬了德妃。眼冒邪火坐了半宿,怕是正学没着砍谁的脑袋呢。”

    忽听殿内暴躁大喝:“宗爱,哪儿那么多废话?还不叫那混账给朕滚进来!”

    拓跋辰憋着半口气,蹑手蹑脚地跨进殿门。尚未来得及跪拜,就听见屏风内那张“阎王脸”先开了口,“拓跋辰,你可知罪?”

    砰地跪在地上,“臣弟办差不利,罪该万死!恳请陛下降罪。”

    “万死——哼!朕若要砍你,一死足矣,用不着万死。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崇孺俱以招认。说,何人指使你所为?把人藏哪儿了?”趁眼前这憨货心里没底,抓住机会先诈唬一下。   “把什么人藏哪儿了?皇上莫非以为是臣弟把书女的尸首藏起来了?冤枉啊!书女活着的时候臣弟不敢有一丝非分之想,如今赐葬金陵,就更不敢了!”趴在地上,当下憋出一脑袋冷汗。

    “朕可没说你把尸首藏了起来,你藏的是活人!棺材里的奴婢并没有死,半路上被人劫了去。”砰的一拍榻沿,轰地站起身,“少拿那些银鼠化魂的鬼话来糊弄朕,朕又不是乳臭未干的毛孩子!”

    “万岁恕罪,万岁恕罪!什么银鼠,什么化魂?臣弟冤枉,臣弟真真不知。”

    当真不知?

    拓跋焘微眯起赤红的狼眼,缓缓踱出屏风,厉声质问,“朕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老实说,你都知道些什么?若有一句虚话,休怪朕不念手足之情,取了你的狗命!”

    “臣弟冤枉!臣弟以为,此事乃乐平王与赫连皇后内外勾结,故意设计陷害臣弟,望万岁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