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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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帝王薄幸奴本多情

    残花落尽,枝头接满了酸涩的青果。高欢儿一袭白衣,如往常一样温文尔雅,对着宗爱温婉一笑。

    侍奉在身后的贞贤迎上前来,抢着说道,“我们娘娘这病,太医治不了。娘娘是思念陛下,唯陛下才是对症的良药。”

    “贞贤!”高欢儿佯作嗔怪,摆手示意对方退下去,一脸诧异地问道,“公公怎么有空在这园子里闲逛?不用伺候陛下吗?”

    “圣驾就在惊鸿轩,奴才们因而守在这里。”一脸谄媚,心里暗暗咬牙:这双簧唱的是一板一眼。分明是有备而来,贞贤那段知心话不就是说给陛下听的嘛!

    拓跋焘闻声支起身体,隔着窗缝向外张望。佳人忧思成疾,他却把所有的精力都耗在了这贱奴身上。隐隐有些窝心,觉得自己辜负了德妃的一片深情。

    雁落羽对“德妃”二字出奇的敏感。只要对方一出现,这个“花心大萝卜”很快就会跟她翻脸。上一次因为吃醋,差点把小命赔上,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再做傻事。

    冲动是魔鬼,冷静!

    二比一的时候,拼的不是技巧,是智慧,外加心理耐受力。

    且随他去!一场残酷的战争不在乎一城一池的得失。容忍不是软弱,恰恰是以退为进!

    一个女人主动送上门来就已经输了大半。卡莉说:“欲”的本质和特征就是血淋淋的战争,而皇权恰恰是贪欲获得满足的极端表现形式:战争,杀戮,征服领土,征服异性。浓缩为最恰当的词汇——无法无天,为所欲为!

    而雄性的欲望常常倾向于无度、残暴和一时的本能满足。毁灭性的“入侵”时刻伴随着男人的x幻想。如果没有想象的暴力,男人便会失去激动和兴奋。或许正因为如此,出轨时的男人才比较容易兴奋,而单就ml这一方面,已被征服的“妻子”注定是最不受欢迎的对手。

    这就是“第三眼”照见的“邪恶智慧”,或者说,但凡是“智慧”就一定“邪恶”!

    “智慧”原本出于利己心,生就是争斗的武器。

    忽然想起从前在互联网上看到的那些花花绿绿的藏密唐卡。佛陀的背后总亮着祥和的光环,而狰狞的金刚畏怖神背后燃烧着熊熊的“般若烈焰”。

    般若即智慧,狰狞的“法王”就站在智慧的烈焰间。依靠智慧便可以斩断痴愚,恫吓一切妖魔。火宅之中觅法王,是不是说贪嗔痴三毒中都藏着大智慧?

    柜阁上的某本书里记载,本朝的开国君主道武帝拓跋珪为了消弱汉民的抵制,极力宣扬《金刚经》上所说的“人王即是法王”——人间帝王乃是转轮入世的法王,利用佛教使百姓痴信“君权神授”。

    或者更深一层的含义是针对于帝王本身:但凡能征服天下的王者必是将“火宅”中蕴藏的智慧运用到了极致,以至于降服痴愚,震慑天下,无坚不摧。。。。。。

    雁落羽专心研究“法王”的时候,拓跋焘的意识里已填满了高欢儿的影子,几分愧疚,几分心疼,隐约还掺杂着几分向往。望着袅袅远去的白衣背影良久出神,意兴阑珊地推开身下的女子,“安心休养几日,朕还有事。”

    默默注视着面具下冰冷的目光,片刻,将脸别向一边。身为帝王,他有上万个女人,她不愿意又能怎样?

    面对女人的淡漠,他一时间说不清心里的感觉。很高兴对方认清了自己的身份,不再像上次那样拈酸吃醋了;而打心眼里却又怨恨对方对自己满不在乎。

    雁落羽,你当真不在乎朕吗?

    既然如此,朕就冷着你!朕可以征服天下,还怕收服不了一个女人的心?

    哗啦一下坐起身,沉着脸,正了正衣襟。方要离开榻边,一双小手冷不防从背后环住他的脖颈。柔软的唇贴着他的后颈,良久,一言未发。

    放任真挚的本性,她打心眼里不想他走,害怕这一走就再也不会来了。。。。。。。

    这副“黄金面具”被满园子的女人共享,可藏在背后的“梨花带雨”专属于她。凄然苦笑:佛狸当初没有骗她,果然是“妻妾成群”啊。

    该死!他的心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想要搬开那双紧扣的小手,却又莫名的犹豫了,“舍不得朕?”转头回望。她若点头,他就留下。

    “还回来吗?”痴痴地望着他腰间的玉环。

    追逐着女人哀怨的目光,“玉环”——“欲还”,淡淡开口:“不,不回来了。晚膳之后,朕想去看看德妃。”作为男人,他不能长久的冷落妻子;而身为帝王,他更不该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耗在一个女人身上。

    “我不是问今天,是问以后。”

    搬开她的小手,转而面向对方,“这个,朕也说不好。”眼神极度诱魊,抚过粉润的唇:雁落羽,你要是求朕,朕或许会答应。

    用力抽回裹在他掌心的纤纤玉指,满眼失望地躺回原来的位置,半晌,终于开了口,“你,走吧。”

    她舍不得,却不能直白的告诉他。嘴里说“不”,眼里说“是”,才是女人最聪明的做法。这副“黄金面具”时刻扮演着侵略者和征服者,一旦征服了,欲望的战争也就结束了。

    拓跋焘轻提嘴角,举步出了房门。不禁有些沾沾自喜:这刁奴嘴上不肯屈服,心里分明在乎。欲擒故纵,索性冷她一段时间,到时候她恨不能跪在地上求他留下。“胜利者”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走出房门的一刻,心头已然留下了一丝牵挂。

    雁落羽扒在窗缝上望着阔步远去的挺拔背影,暗自落下了一滴眼泪。她还没有圆融到可以无视爱人另觅新欢,若真能那样,也就谈不上爱情了。卡莉终究是个女人,在她的男人面前不是神,只是个女人。。。。。。

    长久的落寞,独自凝望着掉在水塘里的繁星。廊上传来轻快的脚步声,远远看到宗爱蹒跚的身影。转眼之间,人已进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