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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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病室调情禁苑蹄声

    鸡叫了两遍,睡眼惺忪的拓跋焘咣当一声打翻了侍女端来的洗脸水,突然间暴跳如雷,“拉出去——杖毙!”

    宗爱赶忙给身后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将伺候万岁爷梳洗的宫女拖了出去。实在猜不透万岁怎么忽然发这么大的火,没看出那奴婢出了什么错?

    鹿苑归来,万岁的脾气是越来越古怪了,夜里常常酗酒,也不见临幸哪位娘娘。担心长此以往,万岁会变得像道武先皇一样反复无常,醉酒时说出的话,酒醒了就忘。壮着胆子迎上前去,“万岁息怒。是不是——酒后着了凉?”

    “头疼,心疼,无一处不疼。”随口搪塞,始终躲在屏风背后。方才,水盆里映出他那张毁了一半的脸,因而才突然间情绪失控。

    “万岁龙体不适,今日还要早朝吗?”

    “算了。朝政琐事休要烦朕,就让太子和崔司徒商量着办吧。”刚一起身,忽听有人来报,“陛下,左昭仪自缢未遂,刚刚醒过来。”

    “什么,左昭仪自缢了?什么时候的事,因何此时才报?”顾不得带面具,一屁股跌坐回床上,“所谓何事?宗爱!”

    砰地跪倒在地,“万岁昨夜喝得酩酊大醉,小奴报了,未能唤醒。”

    “少废话,因何而起?”

    “据说是因为万岁御赐的那些胭脂水粉。各位娘娘都得了,唯独少了左昭仪那份。”

    一腔恼火憋在胸口,差点没上来气。半晌,才无可奈何地说道,“朕不是让你吩咐德妃把那些脂粉分送下去吗,怎就单单把左昭仪漏下了?那冯昭仪原是个明白人,一盒胭脂比性命还重要吗?”长叹一声,脑袋乱成了一锅粥,起身说道,“摆驾,朕得亲自去问问她!”

    一听说圣上驾临,冯秀珠虽是一脸病容还是难免喜形于色。沉思片刻,哗啦一声放下细密的珠帘,佯装昏睡未曾起身接驾。

    拓跋焘轻轻挑起珠帘,但见一张清水芙蓉般的俏脸。左昭仪艳冠群芳,无一处不精致。只是这性格——实在不敢恭维!若生为男儿,许是个率性汉子,可惜偏偏是个女子。他生就不喜玫瑰蔷薇,受不了那股子浓烈的香味。对方今日几分憔悴,到是别有一番清纯韵味。

    “锦娘,朕弃了早朝来看你了。”立在珠帘外,指尖挑着一缕串珠,唤着美人的小字。

    抽噎声骤起,“臣妾以为,陛下早把臣妾给忘了,若无大事,再不会登我这园门!”

    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金面,淡淡一笑,缓缓步向榻前,“昭仪向来体恤圣心,从不需朕劳神。此次怎就办出糊涂事来?”缓缓执起红酥手扯向唇边。脸上的面具依旧是心底的忌讳,隐约担心对方会回避自己。

    “锦娘就是太不让陛下操心了,以至于陛下都忘记了这宫里还有锦娘。”微敛娥眉,娇嗔抱怨。心里暗暗感慨:做女人也不能活得太明白,真若处处容他自在,男人很快就会忘了你的存在。还是老祖宗的话在理:一哭二闹三上吊,女人屡试不爽的法宝。

    那高欢儿不就是因为她“不和不流”而心生嫉恨吗?她心里明白,这宫里不是盟友即是死敌。一盒胭脂,呵,她堂堂大燕国的公主会在乎一盒胭脂?她倒要看看,陛下质问那“狐狸精”时,对方那张巧嘴会如何辩解?

    扬手要摘那横在龙颜上的黄金面具,谁料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唇角一沉,“昭仪好生安养,朕尚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话音未落人已阔步冲出珠帘,心中按耐着想要杀人放火的冲动:为什么动他的面具?她就不能当它不存在吗?亦或缠绵几许,再摘下它。。。。。。

    她在乎!她想知道他究竟伤成什么样子。大概是怕自己无法面对中途摘下面具的脸,才急于在尚未开始之前做好最坏的准备。

    鹿苑外忽然驰来一队人马,押送来一大批关在木笼里的珍禽异兽。护院的禁军赶忙集合列队,跪地参拜迎接来者,“参见中山王!”

    拓跋辰摇着鞭子跳下马,挥手示意侍卫开门。长期守在阴山戍镇,并不知道这园子里锁着个女人。

    昨日方才回京,原想先将这些珍禽异兽献于万岁过目再送入鹿苑。谁料,陛下并未临朝,将这些琐碎之事交给了太子和崔老头。崔老头下令先将这些稀罕物养在禁园里,陛下哪天有空,哪天自会驾临。

    坐在一边的太子似有难言之隐,不好否决,意味深长地开了个玩笑,“那园子里可尽是稀罕物,皇叔当心!你那马蹄子万一踩着个雁儿啊雀儿的,仔细父皇治你的罪。”

    守卫行宫的校尉看了崔司徒和太子双批的手谕,示意下属开启大门。拓跋辰策马扬鞭,一路冲向草场,随行的兵士紧跟其后,将笨重的木笼一一抬进苑内。

    雁落羽头带野菊枝编成的草帽,如往常一样蹲在水边的草窠里挖草药。无意之间在御榻下翻出一本《神农本草》,发现这鹿苑里漫山遍野都是宝。无聊的时候总得找点事做,生怕自己被幽深的寂寞生吞了。

    远远望见一队人马,心中莫名一阵欣喜:是他来了吗?

    一份单纯的期许瞬间被工于心计的声音代替。抓住机会,她得想办法离开这里,再这样下去,早晚会憋出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