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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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孤独童年隐痛成疾

    “滚开。。。。。。不要碰我。。。。。。”狼爪下的羔羊攥紧双拳,用力捶打着山一样的肩膀。

    拓跋焘毫不姑息女人哀怨的乞求与剧烈的挣扎,神情邪佞,暴躁地扯开交叠压合的前襟——

    龙佩?

    朕的龙佩。。。。。。

    被突然跳出衣襟的碧绿穗子吓了一跳,他的玉佩怎会揣在她怀里?一把抓起玉佩,梳理着凌乱的记忆——

    他午前来过,给了她恩宠。黑暗中,她风情万种,动情之时还轻唤他的名讳。佛狸,呵,佛狸。。。。。。

    面具,那张“梨花带雨”果然是他的面具!

    而那个亡燕流民?

    该死,什么亡国流民,不过是他当初在尼姑庵里为了搪塞她胡乱编造的身份!

    老天,原本是为了诓骗她,自己居然信以为真,以为真的有这么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抅搭他的女人。

    隐约觉得,午前她又背着他私会情郎,所以才会大半夜跑来这里兴师问罪。。。。。。

    闭目镇定了片刻,忽然停止了宣泄嫉恨的惩罚。扬手在脸上用力揉了一把,满心混乱地推离她的身体,“朕是来找回玉佩的。。。。。。这就走了。“他那鲜为人知的痼疾,自登基以来便久未复发。或许该去城郊的鹿苑静养些时日,以免当着文武百官弄出什么笑话。

    落寞地推开殿门,犹如一幅没有灵魂的躯壳,凝视着浓重如墨的太液池水,虚弱无力地步下湿滑的石阶。

    插在门外的灯笼如一团氤氲的鬼火,忽明忽暗,拉长了眼前晃动的身影。

    没有母亲,他从很小的时候,就习惯了自己同自己说话。看见众多的兄弟姐妹出出进进都有母亲陪着,好羡慕。

    或许只是为了抚慰幼小心灵的孤独,他试着以母亲的口吻跟自己说话。久而久之,他竟固执地相信母亲还活着。这一失常的举动吓坏了乳娘,于是,禀报了先皇。先皇将他带到了母亲的灵前,说服,咒骂,乃至暴打。想了很久,他终于想明白了,母亲在他立为太子之后就被父亲赐死了。。。。。

    渐渐的,长大了,兄弟们开始追逐爱慕的女子,而他却把一生中最美好的青春都赋予了金戈铁马。十五岁,马踏柔然;二十岁,灭赫连夏。偌大的后宫在不休的征战中日渐充实,高高的宫墙锁禁着满园春色,却锁不住易碎爱情。

    贺兰,他唯一爱慕过的女子。朝朝暮暮的宠幸,而爱情却在最浓烈的时候诧然结出了苦果。一个男孩儿降生了——晃儿,拓跋族众望所归的继承人。为了江山永固,帝业千秋而册立为太子。他赐死了贺兰,爱情成了殉葬品。。。。。。

    寂寞,

    心如漫天的飞雪,白茫茫,空落落的。有时会以贺兰的口气同自己聊几句知心话。一次巡幸阴山之前,他竟下旨贺兰随驾。崔司徒像见了鬼似的望着他提醒道:“贺娘娘早已驾鹤升仙了,陛下莫不是犯了痼疾?”

    眼下看来,他这痼疾怕是越来越严重了。开始跟自己说话,就像那个“亡国流民”真的存在一样。一时间甚至忘记了佛狸是他的小字,那个带着“梨花带雨”的鬼影不就是他吗?

    可“那个家伙”根本就不像他。身在中山辗转落魄,哪有一点帝王的尊严?翻越宫墙私会乐伎,哪有一点至尊的德行?幽室偷欢,趁夜“提审”,干的都是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很难相信这些都是执掌天下的明君圣王所为。

    真的该离开这皇宫静养些日子了,连修道成仙的事都懒得去想。只想去鹿苑,眺望着接天的春草,仰视着信时的归雁,聆听着鹿儿啼春的缠绵。

    殿门没有上锁,随着柔柔袭来的夜风轻轻荡动。目送着黯然离去的背影,雁落羽终于从长久的诧异中惊醒。那家伙怎么了?忽然间良心发现了?大门也不锁,不怕她这嫌疑犯跑了吗?

    急急忙忙地掩合了衣襟,回想起那家伙拿走了龙佩,还口口声声说是专程来这里找他的玉佩的。这是不是说明。。。。。。

    该死!难道是他?

    那个混蛋趁她昏睡的时候,又欺负了她。

    都怪她一心把梦里的“他”当做了佛狸,居然让这暴君得了便宜。委屈如涨潮的海水般涌上心头,当即化作眼眶中荡漾的热泪。她从没那么放縦过,第一次居然便宜了这个——王八蛋!自认教养良好,还是忍不住想破口大骂。

    对,就是王八蛋!趁人之危,根本就没有一点道德!

    方才光顾着同他争辩,居然把这么重要的细节给忽略了。亏他跑得快,不然——

    不然。。。。。。

    不然还能怎么样?

    打又打不过他,杀又杀不了他。

    那也不能便宜了他,至少也咬他两口解解恨:无耻!天下第一烂人!

    整理好衣衫,起身直奔大门。

    趁这王八蛋忘了上锁,或许能偷偷逃走。夜风凄冷刺骨,四下看了看,发现并无守卫。不由打了个冷颤,抱紧双肩沿着修葺平整的石阶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