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皇帝当头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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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7)关于那些过去(三)

    翠儿送走了大夫,洛夫人退走了屋内的所有丫鬟,缓缓走到床边坐下,拉着芊儿的手握在手心,一下一下仔细的抚摸着,像下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一样,叹了口气,说到,

    “芊儿,你明日便随着皇上进宫住上几日吧,”

    那天晚上芊儿一夜未睡,她不懂娘亲到底在想什么,

    从小,娘亲就告诉她伴君如伴虎,皇家的人,能远离尽量远离,甚至在爹爹死后先帝來接她进宫的前一晚,她还被娘亲送出了城,准备送去一个远方亲戚家,

    现在不是应该极力反对吗,为什么反而会推波助澜呢,

    第二天早上一早,苍市瑾就派人來接芊儿进宫,芊儿才刚起床,都还沒有洗漱,就被翠儿扶进了马车里,

    芊儿沒有看到第二辆马车,便以为苍市瑾沒有來,结果,一钻进马车就看到苍市瑾一身月牙白长袍坐在车里,悠闲的煮着茶,

    芊儿很是郁闷,低头钻进去后一句话不说,坐下就裹着旁边的被子准备睡觉,

    结果她屁股刚沾上上面铺的水貂毛制的垫子,一杯热气腾腾散发着香气的茶就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趁热喝,暖暖身子,喝完好睡觉,进宫还有一段时间,”

    芊儿一愣,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苍市瑾不介意,又倒了一杯给自己,淡淡说到,“你不是想睡觉么,快喝,否则,我可能不会让你睡的很安稳,”

    芊儿听后并沒有太多反应,端着杯子把茶喝了,然后闭着眼靠着马车内壁上睡觉,

    睡的好好的,忽然觉得旁边有异样,一睁眼,只看见苍市瑾放大的脸出现在面前,芊儿吓了一跳,立刻往后挪了挪,

    “你干什么,”

    苍市瑾笑了,伸出一根手指,心情不错的说到,

    “这是你今天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芊儿被他弄的莫名其妙的,

    “你说什么呢,”

    苍市瑾继续眯了眯眼睛,又伸出一根手指,“第二句,”

    芊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

    “第三句,虽然只有一个字,不过,我不介意,只要你肯和我说话就足够了,”

    苍市瑾握住芊儿的手,低头笑了,“我知道你生气了,你不承认也沒关系,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犯的错,我不奢望你能原谅我,但是千万不要躲着我,”

    “皇上,你想多了,儿时的玩笑,芊儿早就忘了,又有几人会当真呢,况且,芊儿沒理由也沒资格生皇上的气啊,不是吗,”

    苍市瑾几不了闻的叹了口气,依旧笑的温暖,“好好好,就当我在说胡话,你沒有在生闷气,也沒有不开心,好不好,”

    芊儿轻咳了一声,沒有说话,

    “但是,有些事,你自己总是心中有数的,我相信你,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

    芊儿转过头來,看着他,

    苍市瑾却不再说话了,裹了裹身上的披风,脑袋靠在芊儿肩膀上假寐了,

    芊儿抿了抿唇,无话可说了,打了个呵欠,揉揉眼睛,也睡了,

    一觉醒來时已经是中午了,马车也正好停了下來,

    芊儿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朱红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亮,反衬着墙的黯淡无光,漆红大门朝里开了一条一人有走的小道,鎏金的狮子头露出尖长的獠牙,口中衔着门环,

    旁边站着的宫人上前推开大门,手环撞击门发出沉闷的声响,

    芊儿心中忽然涌出一股悲伤,她不禁下了马车,手指贴着墙壁,一寸一寸的抚摸着,

    这是她生活了六年的地方,那六年的回忆的快乐的被封闭的地方,这里有她留下的欢声笑语,有她留下的汗水和泪水,她曾以为会待一辈子的地方啊,但还是离开了,

    曾几何时,她以为再也不会回來了,沒想到命运多折,用那么长的时间画了一条长长的线,却沒想到是条曲线,绕了一个圆圈,最终把她又送回來了,

    这就是命运吗,多么可笑的命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苍市瑾见她一个人站在墙边发呆,心中满是酸楚,却又有点欣喜,

    他是不是太自私了,明知她不愿,却还是用了卑鄙的方法将她捆在身边,

    他拿着披风,走到她身后,帮她裹上披风,

    “夫人告诉我你的病还沒好,注意点,这个季节,风大,别再病了,”

    “谢谢,”芊儿拉了拉披风,轻声说到,并不看他,转过身,就往门里走去,

    苍市瑾跟了过去,“你知道在哪儿吗,”

    芊儿摇了摇头,

    “那你还走的那么快,”苍市瑾戏虐的哼了一声,“來人,给洛小姐带路,”

    张公公立刻走到芊儿面前弯下腰,“小姐,请跟老奴走,”

    芊儿一把抓住苍市瑾的衣袖,问到,“你不带我去,那你要去哪儿,”

    苍市瑾慢条斯理的说到,“朕自有政事要忙,你跟着张公公去吧,待朕有空了再去看你,别忘了喝药,朕会派人盯着的,”

    说完,就带着玉劲沧离开了,

    芊儿皱皱了鼻子,满心里的不舒服,有说不出來为什么不舒服,

    一路上跟着张公公到了住的院子,站在院子里,她不禁笑了,

    什么嘛,都是一国之君了,怎么还这么调皮,

    小时候,她和苍市瑾一起住在太子殿里,沒有自己独立的别院,看着满屋子小男孩的东西特别不开心,

    每天在他面前说自己多想念自己的屋子,多想念将军府里葡萄架下的秋千,多想念屋子后面的小池子和池子里满池的荷花,以及那池子中央的亭子,

    于是,太子殿里多了秋千架,多了一个满是荷花的池子,

    可毕竟那是太子殿,芊儿始终沒法把它弄得和将军府一模一样,如今,他居然把着屋子弄得和她曾描述的一样,

    葡萄藤下的秋千架,一池已经残败的荷花池,池中的小亭子,连屋子都布置的一模一样,

    她似乎能感受到他满满的爱,似乎能感受那爱的如此强烈的心情,

    眼角却有雾气聚集,

    她笑着,眼泪却流下,

    为什么要这样,失言了又对她这么好算什么,难道真的要利用她了吗,她的看错他了吗,他不是最懂她的吗,

    他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