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北海鲲巢 血玉
“王建？这名字我好像在哪儿听说过，菜市场屠夫老王他爹？不对啊，他爹三代贫农一个，咋会跑到苏维埃去支援资本主义盖别墅呢？”
胖子抓耳挠腮，我瞪了他一眼，道：“你他娘的真是左耳进右耳出，怪不得霞姨小时候没少揪你右耳朵，刚才我不是给你讲了吗，当年跟着我父亲一起进入南疆的，就有个地质专家叫王建，不知道是不是他。”
周扒皮一听，乐了：“肯定是那老爷子，我跟你说，那老爷子现在八十多高龄了，耳不聋，背不驼，走路都带风的，每天在湖畔散步打太极，还带了几个俄国人一起打，活活一武林盟主。”
我心里有些纳闷，王老爷子的行为太奇怪了，他跑到湖边去盖别墅我还能理解，但是收集这些明代的古碑做什么，莫非贝尔加尔一带，真的有一座大型的明代大墓？
看这古碑上书写的主人生平，完全有能力在当时的明帝国之外建造一座大型墓穴。碑文上说他良田万顷，富可敌国，这样的人，为什么不在当时的明朝之内找个风水俱佳的地方下葬，非要去蛮夷的地方安家落户？
我这人有个习惯，对于想不通的事情，一般我不喜欢深究，但是有一点，如果这东西沾染到了风水或者是易经方面的知识，那我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绝不放过学习的的机会。
“张爷，李司令，咱先别说这事儿，这次我来还有一件事，我在外面收了一件宝贝，请您二位掌掌眼。”
周扒皮从怀里小心地摸出一块石头，放在了桌面上，我将他握在了手里，仔细观察起来。
刚拿到手上，我就察觉到这玉有些不一般，一般的玉拿在手里都有一种温润之感，品质再次一点的，也有一种暖意，绝不会出现“刺手”的情况。
我手里的这块玉，不仅冰冷刺骨，而且玉身上还有一块红色的血沁，呈飘絮状，明显是一块沉积在水底的土玉，行话又叫青头。
胖子接过来看了一眼，收回了目光，道：“周扒皮，你小子是不是叫人骗了，这是一块做旧的青头，里面的血肯定是假的，不是人血，鸟用都没有。”
我说：“这块玉虽然有些年头了，初看厚重温润，但是实际上这里面的血沁流于表面，和玉本身的纹路衔接并不自然。这应该是一块普通的玉石，强行塞进诸如牛、羊等食草动物的体内，把活物埋到地下所养成的假血玉。”
周扒皮听了，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也不好说什么，悻悻地将血玉收了回去，摇头说：“两位哥哥到底是行家，不瞒你们说，这块古玉是我在贝尔加尔湖畔的一座小镇上无意中买到的，看来隔行如隔山呐，咱还得跟着你们多学习才是。”
胖子抹了抹嘴，拍了拍周扒皮的肩膀，满不在乎地说：“兄弟放心，那老小子竟然敢打你的眼，不是在我胡司令头上动土？你等着，这次咱哥几个好好整几件做旧的宝贝带过去，只要他蒙了心收了，咱们这场子就算找回来了。”
说起这胖子的外号李司令，那还得从他小时候说起，这小子刚生下来的时候，他爷爷见到他是个带把儿的，喜不胜收，给他起了个名字叫“***”。
后来到了百岁抓周，这小子银元、胭脂、四书五经统统不选，愣是去抓了一根离他最远的大烟枪回来，李老爷子当场差点没气死。
当年八国联军进攻的时候，都是鸦片大烟害的，老爷子那一代人对这个特别忌讳，那可是要败家的。他爸心一横，干脆换了个字，叫这小子“李得胜”，取胜利之意，让革命队伍好好改造这小子的本质，将来做个大司令，也就和烟枪无缘了。
“张爷，择日不如撞日，既然周老弟都求到了咱们这份上，咱们光着屁股长大的矫情，焉能不帮他报仇？要不今日咱们就去琉璃厂逛逛，去整几件宝贝带过去，把场子找回来？”
胖子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仗义，虽然为了这个小时候被少被他爹揍，但是对朋友那是没的说，所以咱们这一片儿，无论是发财做官的小子，见到胖子都得叫一声胖爷，玩得好一点的李司令，这交情就非同一般了。
我想了想说：“不急，你们看，这仿古玉的手段叫做旧，不过这块玉虽然是仿的，但是能将里面的血沁，做成雾丝缭绕、渗透均匀的样子，显然出自高人之手。”
“若非我们两个从小见多识广，也是根本认不出来，更遑论是周老弟了。”
说着，我把这块青头凑到鼻子跟头闻了闻，但是很奇怪的是，这块玉既没有羊肉的膻味，也没有牛肉的土气，不像是缝在肉里做出来的，反而有一种鱼肉的腥味。
我心想我的乖乖，这鱼得多大，能将这块玉石缝进去，还能不死？
但是想了想，那位同行高人，为了制作出这块玉下的血本也是够大的，至少那样大的鱼，想要捕捞都是个大问题，所花费的钱财绝非这块玉能够比较的。
没想到胖子却摇了摇头，道：“甭说了，假的就是假的，它真不了，玉跟人一样，周身都有“门”，人叫毛孔，玉叫玉门。我可以告诉你们，这里面的血是牛血，因为羊血遇冷会凝结，不会出现这个色泽。”
“但是呢，这玉又有一种极重的鱼腥味，所以我看八成是这个家伙把那牛给沉到了海里，做了标记，后来这块玉和牛肉一起，被鱼给吞了。若干年后鱼再被渔民捞上来，剖开肚子偶然所得。”
周扒皮恍然大悟，冲着胖子竖起大拇指，心里也舒服了一些：“承蒙两位好汉相助，这次咱们不光要去找王老头子，跟他干上几瓶伏特加，还要去镇上把场子找回来，有张爷和胡司令在，想那小子定然不是对手。”
我点点头，将那块玉揣到怀里，心想在路上再研究研究。
严格来说，我和胖子擅长的有些不同，胖子他祖辈都是在宣武区开当铺的，天南地北，五湖四海的东西，无论是多大的牌面，他家都见过，也都懂。
胖子从小跟着他老爹耳濡目染，在古董方面确实在行，提起琉璃厂小胖，许多老人都要竖大拇指。
但是在易学术数方面，他可就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真下了斗，还得靠我来寻龙点穴，以青乌山人传下的种种妙术，来破解墓中的机关和僵尸。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准备去琉璃厂淘几件做工精良的西贝货，等到了苏维埃的小镇上，随便编一套理由给卖了，就看那老小子上不上钩了。
(本章完)
胖子抓耳挠腮，我瞪了他一眼，道：“你他娘的真是左耳进右耳出，怪不得霞姨小时候没少揪你右耳朵，刚才我不是给你讲了吗，当年跟着我父亲一起进入南疆的，就有个地质专家叫王建，不知道是不是他。”
周扒皮一听，乐了：“肯定是那老爷子，我跟你说，那老爷子现在八十多高龄了，耳不聋，背不驼，走路都带风的，每天在湖畔散步打太极，还带了几个俄国人一起打，活活一武林盟主。”
我心里有些纳闷，王老爷子的行为太奇怪了，他跑到湖边去盖别墅我还能理解，但是收集这些明代的古碑做什么，莫非贝尔加尔一带，真的有一座大型的明代大墓？
看这古碑上书写的主人生平，完全有能力在当时的明帝国之外建造一座大型墓穴。碑文上说他良田万顷，富可敌国，这样的人，为什么不在当时的明朝之内找个风水俱佳的地方下葬，非要去蛮夷的地方安家落户？
我这人有个习惯，对于想不通的事情，一般我不喜欢深究，但是有一点，如果这东西沾染到了风水或者是易经方面的知识，那我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绝不放过学习的的机会。
“张爷，李司令，咱先别说这事儿，这次我来还有一件事，我在外面收了一件宝贝，请您二位掌掌眼。”
周扒皮从怀里小心地摸出一块石头，放在了桌面上，我将他握在了手里，仔细观察起来。
刚拿到手上，我就察觉到这玉有些不一般，一般的玉拿在手里都有一种温润之感，品质再次一点的，也有一种暖意，绝不会出现“刺手”的情况。
我手里的这块玉，不仅冰冷刺骨，而且玉身上还有一块红色的血沁，呈飘絮状，明显是一块沉积在水底的土玉，行话又叫青头。
胖子接过来看了一眼，收回了目光，道：“周扒皮，你小子是不是叫人骗了，这是一块做旧的青头，里面的血肯定是假的，不是人血，鸟用都没有。”
我说：“这块玉虽然有些年头了，初看厚重温润，但是实际上这里面的血沁流于表面，和玉本身的纹路衔接并不自然。这应该是一块普通的玉石，强行塞进诸如牛、羊等食草动物的体内，把活物埋到地下所养成的假血玉。”
周扒皮听了，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也不好说什么，悻悻地将血玉收了回去，摇头说：“两位哥哥到底是行家，不瞒你们说，这块古玉是我在贝尔加尔湖畔的一座小镇上无意中买到的，看来隔行如隔山呐，咱还得跟着你们多学习才是。”
胖子抹了抹嘴，拍了拍周扒皮的肩膀，满不在乎地说：“兄弟放心，那老小子竟然敢打你的眼，不是在我胡司令头上动土？你等着，这次咱哥几个好好整几件做旧的宝贝带过去，只要他蒙了心收了，咱们这场子就算找回来了。”
说起这胖子的外号李司令，那还得从他小时候说起，这小子刚生下来的时候，他爷爷见到他是个带把儿的，喜不胜收，给他起了个名字叫“***”。
后来到了百岁抓周，这小子银元、胭脂、四书五经统统不选，愣是去抓了一根离他最远的大烟枪回来，李老爷子当场差点没气死。
当年八国联军进攻的时候，都是鸦片大烟害的，老爷子那一代人对这个特别忌讳，那可是要败家的。他爸心一横，干脆换了个字，叫这小子“李得胜”，取胜利之意，让革命队伍好好改造这小子的本质，将来做个大司令，也就和烟枪无缘了。
“张爷，择日不如撞日，既然周老弟都求到了咱们这份上，咱们光着屁股长大的矫情，焉能不帮他报仇？要不今日咱们就去琉璃厂逛逛，去整几件宝贝带过去，把场子找回来？”
胖子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仗义，虽然为了这个小时候被少被他爹揍，但是对朋友那是没的说，所以咱们这一片儿，无论是发财做官的小子，见到胖子都得叫一声胖爷，玩得好一点的李司令，这交情就非同一般了。
我想了想说：“不急，你们看，这仿古玉的手段叫做旧，不过这块玉虽然是仿的，但是能将里面的血沁，做成雾丝缭绕、渗透均匀的样子，显然出自高人之手。”
“若非我们两个从小见多识广，也是根本认不出来，更遑论是周老弟了。”
说着，我把这块青头凑到鼻子跟头闻了闻，但是很奇怪的是，这块玉既没有羊肉的膻味，也没有牛肉的土气，不像是缝在肉里做出来的，反而有一种鱼肉的腥味。
我心想我的乖乖，这鱼得多大，能将这块玉石缝进去，还能不死？
但是想了想，那位同行高人，为了制作出这块玉下的血本也是够大的，至少那样大的鱼，想要捕捞都是个大问题，所花费的钱财绝非这块玉能够比较的。
没想到胖子却摇了摇头，道：“甭说了，假的就是假的，它真不了，玉跟人一样，周身都有“门”，人叫毛孔，玉叫玉门。我可以告诉你们，这里面的血是牛血，因为羊血遇冷会凝结，不会出现这个色泽。”
“但是呢，这玉又有一种极重的鱼腥味，所以我看八成是这个家伙把那牛给沉到了海里，做了标记，后来这块玉和牛肉一起，被鱼给吞了。若干年后鱼再被渔民捞上来，剖开肚子偶然所得。”
周扒皮恍然大悟，冲着胖子竖起大拇指，心里也舒服了一些：“承蒙两位好汉相助，这次咱们不光要去找王老头子，跟他干上几瓶伏特加，还要去镇上把场子找回来，有张爷和胡司令在，想那小子定然不是对手。”
我点点头，将那块玉揣到怀里，心想在路上再研究研究。
严格来说，我和胖子擅长的有些不同，胖子他祖辈都是在宣武区开当铺的，天南地北，五湖四海的东西，无论是多大的牌面，他家都见过，也都懂。
胖子从小跟着他老爹耳濡目染，在古董方面确实在行，提起琉璃厂小胖，许多老人都要竖大拇指。
但是在易学术数方面，他可就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真下了斗，还得靠我来寻龙点穴，以青乌山人传下的种种妙术，来破解墓中的机关和僵尸。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准备去琉璃厂淘几件做工精良的西贝货，等到了苏维埃的小镇上，随便编一套理由给卖了，就看那老小子上不上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