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逐之路:战争与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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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惊变

    在诺克萨斯城城邦西南方向一片阴暗的森林中,屹立着一座高耸的古堡。城堡上方黑云笼罩,似是有千百怨魂游荡在其中。

    这些黑云的笼罩也使旁边的森林变的阴森可怖,现在又是午夜时分,里面的植物个个扭曲枯朽,温顺的动物都躲藏在了自己的洞穴中,只有一双双猩红的猎食者的眼睛在丛林里若隐若现。

    城堡为什么会被形容为高耸?是因为这座城堡外观看上去像是一把把锋锐的尖刀组合起来的刀架,“刀尖”之上似乎还有半干涸的血液正在慢慢凝固、流淌。

    这种地方,即使是最凶恶的歹徒也不敢多待一分。

    古堡有个名字:血色锋锐,这名字一般人恐怕并不了解,但在诺克萨斯军方高层中却是如雷贯耳。

    因为它正是斯维因用来培养自己血色精锐的地方,也是传说中“乌鸦的老巢。”

    在这座城堡的最高厅室中,正有一身穿黑衣的人半跪在大厅中央。

    他的脸色非常平静,万年不变、古井无波。苍白的像是将死之人一般。

    但是这漆黑的斗篷和平静的脸色也掩饰不住那一双透露着狂热和兴奋的眼睛。

    他微微低头,神色恭恭敬敬:“大人,礼物已经送到了,而且已经签收。”

    奇怪的是,这黑衣人面向的却是一座空空如也的王座。这王座倒是如同黑墨渲染,一看就价值不凡,上面的黑色也似外面的“刀尖”一样,森然恐怖。上面好像有干涸的血迹,仔细看却又不是血液,却像是一节节烧焦的煤炭,但却闪烁着金属一般的光泽。

    大厅中静悄悄的,只有那个黑衣人半跪着,除此以外便没有一个人了。但那黑衣人神色却还是那样的恭恭敬敬,没有丝毫的怠慢。

    “嗄嗄、嗄嗄——”突然,不知是从哪里冒出的一只乌鸦从窗口冲入了这间屋子,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一时间屋中群鸦乱舞,“嗄嗄”之声似是要划破云霄,若是有胆小的人在这儿,怕是灵魂也要跟着震颤。

    乌鸦们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它们还在满屋子乱飞,像是一群刚刚从地狱中爬出的魔鬼,要在这儿开办一场来自地狱的盛宴。

    忽然,像是有什么命令突然奏效,所有乌鸦齐齐向那王座飞去,然后缓缓降落在那座宝座上。

    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乌鸦在宝座上摇摇欲坠,然后一个接一个的逐渐模糊起来。过了一会,原本的群鸦不见了,而王座上却凭空出现了衣物,护甲和拐杖。最后缓缓的显现出一个人来。

    那人面无表情,一只三眼乌鸦停在他的肩膀,目光阴冷无比。他的脸比那黑衣人还要苍白不少。只有那一双眼睛,那一双猩红的眼睛中透露着一种竭嘶底里的疯狂。他的右手的四根指头握着一根拐杖,只有小指微微抬起,指甲呈灰黑色,末端锋锐如刀。

    此人的身份毫无疑问,在血色刀锋中能坐到主厅上座的位置,也只有是诺克萨斯三军中被誉为“刀锋之刃”“军中之智”的大将斯维因了。

    如果说黑衣人的脸色是一汪波澜不的古井,那么斯维因的脸色就是一片望不到低,看不到边的漆黑深潭。

    斯维因缓缓杵着手中的拐杖站起,他的右小腿有一种怪异的弯曲,应该是折断过一次。

    “好、好、好!”他连说了三声,仍谁都能听出来他嘶哑的声音透出的喜悦。但是他的脸却还是如同深潭中的泥水一般,丝毫没有什么变化,好像那张苍白的脸不是他的一样。

    他杵着拐杖缓缓走到了窗边,望着淡淡的月色,闭口不言。

    黑衣人知道,他正在思考着。

    过了一会儿,斯维因似是心中有了决定,他转身说道:“既然成功了,那就再激进一点又何妨。传令给德莱厄斯将军,就说……”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犹豫了一下下随后又下定决心,“新的诺克萨斯之手,是时候长出来了。”

    黑衣人听着这个消息,眼中的狂热更盛。他微微低了低头,瞬间不见了身影,似乎从来都没有这个人出现一般。

    斯维因还是站在窗边静静地赏着月光,眼中复杂的光芒闪烁不定。

    古堡上的黑云慢慢地散了一点。

    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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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诺克萨斯青训营大门口。

    在这一大堆成年人中,要数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最为令人注意。

    “凯,你要记住,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一定要更加小心。我领到钱会第一时间传过去的,你是我们当中除我以外年龄最大的人了。保护好他们,也要保护好你自己。”

    这是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短短的乌黑微卷头发被绳子高高束在脑后,黄褐色的眸子中透露着一种不符合她年龄的坚毅和成熟。

    而此时此刻的她却一反平常果断坚决的性格,正对一旁撇着嘴的黑发男孩喋喋不休。

    男孩大约十岁左右,他的一头的黑发极长,在他的脑袋后面辫成了一个小辫。他也知道女孩是为了他好,但此时听到她还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也不禁微微有些烦躁。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啦,您放心,我一定把安娜他们照顾好。你的那些本事我都学的差不多了,而且卡勒特教官也会照顾他们,你就放一万个心好了,姐姐大人!”

    最后四个字被他咬的很重,女孩看他这样,也不勉强了,她微微叹了口气说到,“唉,我就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这性格我也了解,我也不好多说了。只是我这一去不知要多少年才能和你们再见……总之,凯你记住,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你们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听到了吗?”

    被称为凯的那个男孩看她这么严肃,也是郑重的点点头,“白姐你就放心吧,我们都会没事的,等我十六岁也会来参军,咱们就又能见面了。”

    “嗯,好,我等你。”

    诺克萨斯的空气非常干冷,但是白的心却是温暖的,她的目光中好似透出了阳光,对未来前景充满了美好的幻想。

    自己终于可以放下心不用去管这群孩子了,他们已经长大再也不需要我的庇护了,而我也可以好好的在这片充满机遇的土地上大展拳脚、出人头地了。

    “白,要走了哦。”这是一个褐色头发的女孩,看上去和白的年龄差不多。

    “好的,塔玛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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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克萨斯城邦的大道上通常人很稀少,因为诺克萨斯一向大雾朝天,而且空气非常干冷,并不适合在外长期居留。

    “哒、哒、哒,”一个个马蹄声组成了街道上唯一的乐章,虽然非常单调。

    在通向诺克萨斯内城的城墙外大道上,正有一群人骑着马匹直直的向内城走去,街道两旁三三两两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投来敬畏与羡慕的眼神。

    原因是很简单的,这群人骑得马匹胯下的战马都无一例外是芬多的温血马,专门适合于沙漠地带作战。而他们身上的黑色甲胄也都是诺克萨斯城内专产出的黑铁组成的,里面还有两层薄薄的藤甲,即轻巧又暖和。而这些人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他们就是诺克萨斯最知名的骑兵兵团——黑骑兵,在瓦罗兰会被称为黑骑兵的也只有这一只队伍。

    为首的一人身披红色披风,他身上的黑色铠甲明显要比其他人重很多。铠甲上的光泽黑的发亮,像是全部由黑耀石打造而成的,但是这黑色中却莫名的带有一种沉重感,不是因为重量,而是那种给人沉重的压力的感觉。

    他的左眉上有一道疤痕,这疤痕的位置险之又险,只要再向下偏离一点就能让他左眼彻底失明。乌黑的头发齐齐向后梳齐,有些凌乱,但是他的脸色还是一向的严肃深沉。

    此人正是目前整个黑骑兵的唯一首领——德莱厄斯。这位年轻但又老成的将领刚刚打完了一场激烈的战争,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疲惫,不过脸上的严肃很好的遮掩了这点。

    “喂,我说德莱厄斯啊,你就这么严肃的走这一路也太那什么了吧?”能以这种语气跟德莱厄斯说话的人毫无疑问也只有他的弟弟德莱文了。

    德莱文也不是什么无名小卒,他与德莱厄斯共同效力与斯维因,是斯维因的左膀右臂,这两位龙虎兄弟虽然打仗水平都是一流,而且都喜欢猛打猛攻,但是性格却是大不相同。哥哥德莱厄斯一向严肃深沉,严守军规,不拘言笑,是个合格、完美的军人。但弟弟德莱文则是常常花天酒地,大手大脚,理着一头的鸡窝发型。不过两人在军中都深得人心,被众将士所喜爱。

    “什么意思,直说。”德莱厄斯还是像以往的拘谨。

    “额……就是,咱们不如讨论讨论回城之后去哪里快活快活呗。”

    “不去,有事。”德莱文听到这话,脸色一黑道:

    “我就知道你个榆木疙瘩是不会答应我的,但是你也要为你自己考虑考虑啊,你跟奎列塔都分手这么多年了,一直当个单身贵族也不是个事儿啊。咱们那次打的不是伤的伤死的死,指不定那天就化成一捧土了……”

    “哟,你小子也会关心人了?”德莱厄斯打断了德莱文的话,他也是要回到家了,心情不错,调侃了德莱文几句,“你还是省点心吧,我在遇到我的挚爱的时候自然会脱单的,不用你这个天天去窑子的家伙操心。”德莱厄斯说完这话后眼神中的一丝暖光一闪而过,好似想起了什么事情,不过随即又被那冷静严肃的神情覆盖了。

    “行了,别多想了,今天庆功宴咱们俩好好喝上一杯。”

    “嗯,今天不醉不休。”

    “好。”

    德莱厄斯的副官看到这哥俩的对话,也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家人。这一去,已经有半年多了啊,也不知道自家的丫头长高了没有。心中这样想着,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人就是这样的一种生物,他们无论做什么事,无论是对是错,家,永远都是他们心中的港湾。即使是心最坚硬冰冷的人,他的家也是他心中的一片温暖之地。

    战士们也都被这种情绪感染了,纷纷加快了骑行的速度。

    德莱厄斯一行人正匆忙走着,但半道却窜出了一个人影来。

    德莱厄斯停下马,定睛看了一眼,脸色又凝重了几分,“你是……斯维因的人?”

    这人正是那黑袍男子,他抿了抿嘴,俯身说道:“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德莱厄斯心中了然,“好,你带我去吧。”

    他转身对众人说道:“我临时有事,今天的庆功宴就不去了,你们自己都玩得开心点,尽情享受吧。”说完便和黑衣人从一旁的分道走远了。

    士兵们面面相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德莱文和副官却也都神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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