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个神帝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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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安排

    素和回头扫了他一眼:“一个天界的贵族,我一罪人怕是攀不上这份缘。”

    月神不甚在意:“你既说我是贵人,便也该相信我的福报。”

    素语并不想再废话,直白道:“那就请月神大人莫要浪费了此等福报,断了与罪人的联系为妙。”

    月神笑了,素和仙子这个人,该无情的时候冷酷非常,她太懂审视时度。

    想要让她冲动,是非要当初那样的生死关头才行。

    这与自己,也是何其相像。

    早年让东荒家族与势力错综复杂,他上位之时并不叫人信服,于是便是一场又一场的权谋算计走下来。

    弯路与失误并行,他也有筋疲力尽之时。

    真正让他们开始惧怕与听从自己的那桩事,是关于东荒一隅归属地的问题。

    那个一隅本来是东荒市井油水不多,但好在地方正,地处方位不差,居住地后面就是连片成山的练气之地。

    此地原本是一个大家族把持,可惜那家族分崩离析,让出了这片宝地。

    广阔的练气之地让东荒的世家也动了心。

    这几家是当时很是势力的家族,掌握着东荒命脉。

    除却这几家,还有一个特殊之人------和容公主。

    鬼族与天界想要瓜分东荒,用一个女人渗透进东荒的政治上来,外戚权利混乱,东荒矛盾重重。

    然而放出消息未满三月,所有人就消停了,几家一打听,竟是被慕容家收了。

    慕容家原本是凡人升仙,在天宫得不到重用所以跑来东荒,原本一直默默无闻,在东荒边界发展,如今忽然冒出,各家却发现,它已经由一头小兽成长为一只猛虎,双眼炯炯有神,大口血盆狰狞。

    突然进军腹地的慕容家将世家打了个措手不及,和容公主细查下去,却发现此家的幕后,是主位上的月神。

    于是在三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足够人家办许多事了,和容公主最后成功的吞掉了三分之一练气之地。

    最后月神平息东荒,过程概括出来后人听了也许不信,那只是八个字:“大开杀戒,分寸不留。”

    世家频频的输了面子赔上里子,手中的肥肉越来越少,于是便盯上了外戚。

    然后闹腾起来之后,月神名正言顺的让他们------消失了。

    这下和容公主坐不住了,却被人拦了下来,她已没有太多实权,鬼界视她为一步废棋。

    自此东荒再无外戚家族,再也没有什么残杀之事。

    慕容家家族一脉也消失在了第二代,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言归正传,此时的素和又抿了口茶,就听到月神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凭什么?这是我的自由。”

    素和一怔,随即笑起来:“月神大人果然与众不同呢。”

    这么多年就没人让月神说出,凭什么。

    弱一点的,是不敢。

    强一些的,是不想。

    没那个必要,月神想要的东西,阴谋阳论,你总会输。

    某种角度来说,他太凶残了,那些所谓强一些的,不过也就是天宫与那些世家,然而世家多半是自损内耗严重又牵绊过多,所以畏手畏脚是家常便饭,而天宫又应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景,一家倒霉,另一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而月神,孜然一身,又从不在乎牺牲,这种斗法,简直疯狂。

    没有人会舍命陪君子。

    素和优雅一笑尽显仙家风范,吐出的话却残忍而凉薄:“凭,我恨你们。”

    若是没有权谋相斗,又何来牺牲之品。

    月神不屑一笑:“小丫头,你若不能为刀俎,便怪不得它的锋利。”

    素和冷冷一笑:“怪不得?我何尝有心甘情愿为鱼为肉?”

    月神不明意味的望向台中那站着唱戏花旦,回目洒脱一笑:“若是愿意,你做我身边人,便再也不是案板之物。”

    戏楼里,女子将一袭水秀理好,认真的挂在衣架上。

    莹白的指尖如玉,拿起案上的木梳将发理了理,不经意的开口道:“承一,你这里可是缺了什么?”

    自后堂缓步而来的男子眼角染上几分笑意:“那副头面的珠子有些散了,我取回去重穿,没料到这都被你发现了。”

    女子放下梳子俏然一笑:“我送的东西,从来都记得清,别怪我小气就好。”

    承一不自觉摇了摇头,自然而然道:“怎会。”

    各自又聊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正经起来是女子自怀中取出一封信时。

    信封干净,承一接过扫了一眼,确定并无什么隐字的把戏才将封口撬开,取出信纸。

    没有落款,没有署名,他看的认真。

    缓缓收起,他挑了挑精致眉,拈起纸张用烛火点燃,妖娆的面容在火光中显出几分若有若无的冷意与杀机,开口却声线平缓:“这信共示几份?”

    女子苦笑一声:“你何必这样不信我……”

    “因着你这术法施的太好,若是松一松,便信你了。”带了几分戏谑的声音响起,月神走入,笑道:“芸娘,好久不见。”

    芸娘起身行礼:“月神大人,有失远迎。”

    魔界异域的戏楼前,跓足着一个女子。12

    她眉清目秀,红衣在身却无故让人觉出几许温柔。

    有一身戏服的男子自内间走出来,对着她一笑:“原是素和姑娘,有失远迎。”

    素和并不多说,自怀中取出一封信摇了摇,他没有接,只是挑了挑俊逸的眉:“不可能。”

    “外边真的乱起来了。这是她给你的信,她已经走了。”素和状似漫不经心的,懒洋洋的开口。

    男子倚到门上,仍是没有伸手,神色颇为疲倦:“素和,我能相信的人,太少了。”

    素和仙子低下头,垂下手,忽然没了言语。

    他们彼此心照不宣,各自再怎么行事,也只是为了自己而已。

    他出不去这异域结界,便托她带信给外间的妻子,即便她是一个罪犯躲藏于此地,他也认了。

    魔界的异域,被结界困住的人太多了。

    他们因为各种各样的苦楚与理由,变成了罪人画地为牢。

    承一看她如此,心中一软:“素和,你现在不给我一点希望,你在此地大概是不可能了。”

    素和轻轻一笑,头抬起间已是存了无尽的了然,与——绝然:“我会以我为路,将她引出去的。”

    承一很是满意:“你懂的就好——”

    “我自然懂得,天下间哪有白吃的午餐。”

    承一的脸色一下苍白起来,看着对面少女眼中有什么漫出来,纵然如他这般已是拿不出什么感情挥攉的人也是不自觉劝了劝:“你不必如此……”

    “你根本不会明白的。”素和轻吐出一句,让对面的男人恍如隔世,似是又回到那年,她救他性命时的绝然。

    他有了牵挂,竟然连一报还一报都做不到了。

    明知她危险却也还是要求她冒险,他是一个糟糕至极的人。

    “素和,你其实可以拒绝我的。”

    他终究不忍心,还是轻言道。

    素和回眸摇头:“多谢,但还是无需多言了,你知道我可不会。”

    月神从戏楼中走出后他忽然有些失了方向。

    抬头,迎了满目的月光。

    心中又闪过方才月光下孤寂的背影,忽然想起方才芸娘的活。

    “虽然从纸张的款式,语言的用度上颇有承一妻子的风采,但我同手下的人细究了究,这封,是特指给素和的,而不是承一的。月神大人,你是否真的对素和真的感兴趣呢?那请先了解一下她身后的错综复杂吧。”

    当时的房内燃着极重的熏香,清烟漫过他的眼,听到自己音色也搅了些虚缈:“你说,本神听着就是。”

    承一有些头痛的回道:“她的事情只说解铃还需系铃人,但这个系铃人不在这里,当年魔君逝去一事您可了解?”

    月神冷屑一笑,此事的系铃人?当年那桩事的系铃人十之有九进了棺材,这样算来,就是笔烂账。

    承一与芸娘显然也明白,而月神显然是更清楚,所以最后芸娘给他的话是:“切远离,说句得罪的话,望大人好自为之。”

    月色下,月神将口袋中的信抖了出来,对着月光看上面那隽秀又不失大气的字迹,缓缓一笑:“都想让我远离?”

    风过扬起一阵纸屑声,其中,和着一声男音:“可笑。”

    天边,乌云遮月;

    三界,好戏开场。

    魔域灵山雾气漫漫。

    素和走了一路有些漫不经心,她微微诧异着前面女子的打算,因为她好像知道,这其中的人怕是凶多吉少。

    夜凉如水,她手中的夜明珠徐徐亮着。

    珠光下,她娟秀的容颜有种冷意散出来,从素和的角度看去,有些朦胧的狠意。

    这是承一的妻子,鬼界易欢公主。

    承一曾经是魔界举足轻重的人物,魔君逝去后,魔界第一任少主手下最得力的干将,他与易欢政治联姻。

    后来一朝天子一朝臣,少主西去,他也下了台。因着易欢公主的身份,承一才保住了一命。

    他被囚禁在魔界异域的时间,不多不少,刚好是此任少主在位的两万年。

    当年在异域,素和机缘巧合下,救过魔力被封的承一一命,如今素和有了难,他们自然要救急一番。

    但现下,素和要帮着易欢从这个异域的结界悄无声息的脱出。

    下届少主即将上台,紫烟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不会太顾忌易欢的身份,一定会对异域的一众余孽赶尽杀绝。

    但若是她在鬼界的身份不仅仅是一个闲散公主,那么还有机会扳回一成。

    素和现下的气韵特殊,半魔半仙,在这忙着角逐权利从而乱起来的魔界中,是不太引人注意的。

    毕竟魔界走了一两个仙者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这件事毕竟是在赌,到时到底如何,还要看运气。

    此灵山是魔域的边境,脱出就是天界,魔障相对比较薄弱,只是此山有魔界的墓葬群在,遍布瘴气已是难行,而且她们为了遮掩行迹,也只能夜晚走动。

    魔界中是没有日夜所分的,但这魔域不同,身在魔域的灵山也不同。夜明珠闪了闪,易欢停下来毫不留情的在地上磕了磕,悠悠开口:“丫头,想问什么就问。”

    几乎隐在暗处的素和微抿了抿唇,走上前来就地坐下道:“月神见过信件,应该死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