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俯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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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落幕

    灵翼腾没有时间回头去管出手的人,加快脚步,接住了即将落地的风诺雨。

    低头看着这张动人的娇颜,身上遮拦不住的春光无不触动灵翼腾的心脏,风诺雨死里逃生,眼神灵动,盯着灵翼腾,灵翼腾直感觉一股热流涌上头来,挥手一招,用风把仍在空中飘飞的衣物送回手中,给风诺雨盖上。

    把风诺雨轻轻的放在地上,这才回头望去。

    天空中,一个苍老的身影愤然而立,正是风正茂。

    下一个瞬间,风正茂已经到了风诺雨身旁,风诺雨看见风正茂,“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直接扑到风正茂的怀里。风正茂伸手安抚着风诺雨,发觉手上触觉不对,这才发现风诺雨披着别人的衣服,而自己的衣服早以破碎不堪。

    一时间,风正茂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对灵翼腾说:“小子!护住公主!”灵翼腾此时正要起身回去看玉子轩,若是平时,这么跟他说话,他肯定是看都不看一眼。但是眼前这位老者的话,无形中让他信服。

    灵翼腾有些呆呆的回了句:“好。”

    言毕风正茂就不见了踪影。

    风正茂一走,风诺雨蹲在地上继续哭,一时间,灵翼腾有些不知所措,走到风诺雨身旁正要俯下身安抚她,谁知风诺雨抬起头,说:“把你鼻血擦了!”

    鼻血?什么鼻血。灵翼腾一摸,才发现自己流鼻血了,刚才的战斗中他完好无损,想必就是刚才接住风诺雨时被那外泄的春光刺激到了。

    尴尬,太尴尬了。灵翼腾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眼下的事务,心中又担心玉子轩,就说:“公主,子轩在那边,而且状态不太好。要不……”

    没等灵翼腾说完,风诺雨止住了眼泪,忙说:“子轩?子轩怎么了,快带我去看他。”灵翼腾松了口气,总算有个去处了,心中更加挂念玉子轩,默念:子轩,你还好吗。

    风诺雨此时仍然很虚弱,走路踉跄着,却死活不用灵翼腾搀扶。灵翼腾只能用大把的风灵力替风诺雨减轻负担。

    刚才说风正茂突然很出现,那茂老到底是从哪来的。先前说过,风正茂的灵力感知到风诺雨在叶家的区域,愤怒地喊着叶家家主的名字便向叶家赶来。叶云行听到风正茂喊自己,语气颇为愤怒,心中不安,却不知何事,就出来迎接风正茂。

    他可得罪不起这位大能,先不说实力、辈分,就是皇室守护者的身份就够他喝一壶的,当时叶焱把风正茂安排到了离叶家最远的地方,皇城之大,纵使是风正茂之能也非一时半会能到的。

    叶云行离开叶家去迎接风正茂,直接被风正茂问公主的去向。如此一来,叶云行更是迷糊了。

    风正茂边飞向叶家边骂叶云行,叶云行赔笑之余也听出意思来了,好像是自己的后辈里有人劫持了公主,险些把他的魂都吓丢了,只能一边挨着骂一边紧跟着风正茂前去叶家。

    两人刚到叶家族域,正赶上玉子轩被叶焱偷袭,黑色的冰逐渐蔓延时,风正茂看见叶海清背着风诺雨跑出来,便愤怒的追了上去。

    而叶云行此时,已经不知道自己的魂被吓飞到哪里去了。

    风正茂离开风诺雨后,走向先前叶海清受伤的地方,他穿透叶海清的白芒竟是一道白雪,此是皇室的传承灵魄:雪。大多用于幻境,能够凝实用来战斗的,需要极强的灵力支撑。

    叶海清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风正茂一挥手,白雪消失不见了,大手一招,便把叶海清抓到手里。向天空怒喝一声:“叶云行,给我滚过来!”叶云行看到被抓的人,心中既是愤怒又是心痛,怒得是叶海清劫持风诺雨,心痛的是,叶海清这一辈只有他的天赋尚可,此事难逃一死,叶云行仰天长叹:“难道老天真的要绝我叶家吗。”

    此时,风诺雨与灵翼腾正去找玉子轩,看见远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向这边快速逼近,定睛一看,竟然是玉子轩。

    这是怎么一回事。还记得,风正茂第一次见到玉子轩时,心生爱才之意,手搭上玉子轩的肩膀,实际是在修复玉子轩在黑域所留下的暗伤,所以当时玉子轩才会觉得身上流过一股暖流。风正茂发现玉子轩虽然灵魄没有觉醒,但是丹田完好,尚有觉醒的可能。

    只是,没有觉醒仪式,灵魄的觉醒只能凭借机遇,千钧一发之际爆发,或是生命垂危。

    叶焱那一刀,不禁贯穿了玉子轩的身体,更是给丹田开了口子,丹田乃是灵力汇聚之地,这一来,灵力泄漏,杀之势内敛,杀气与灵力交错起来,竟然正好激发了玉子轩的灵魄,就是那片黑色的冰。

    当日风正茂可惜玉子轩,就将灵力隐藏在玉子轩的五脏六腑之内,防止觉醒的灵魄将他反噬,此时正派上用场。

    可谁也没想到的是,玉子轩灵魄的霸道,竟能直接将自己冻住,好在风正茂留下的灵力足够,逐渐将玉子轩身上的冰消融,并让玉子轩在先前战斗中受到的伤愈合。

    此时玉子轩的身体已无碍,只是整个人好像裹在一张破布里,看到玉子轩没事,灵翼腾自然是喜出望外,心中却诧异:“子轩,你没事把。”

    玉子轩看见风诺雨也在,心里有了着落:“没事,因祸得福,我觉醒了。”言语中的喜悦几乎无法掩盖,两年,因为这迟来两年的灵魄,玉子轩才会经历黑域那种常人无法忍受的生活,而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风诺雨脸上同样露出喜色,她清楚玉子轩为了灵魄的付出,她多想上前抱住玉子轩与他一同欢呼,可惜整个人蜷缩在袍子里的她实在无法做出拥抱的动作。

    灵翼腾上前锤了一下玉子轩的胸口:“太好了!”玉子轩看向一旁眼圈红色仍未褪去的风诺雨,说:“对不起,诺雨姐,我没有保护好你。”风诺雨摇了摇头:“不怪你。茂爷爷在那边,我们过去吧。”

    说罢,风诺雨转身向回走。风诺雨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淡漠,看见风诺雨单薄的背影,玉子轩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样,刺痛到连呼吸都很乏力。

    他的拳头渐渐握紧,“咔吧”作响,太弱了,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太弱了。

    他知道自己心中对风诺雨那份逾越亲情的情愫,可就凭自己现在的实力,凭什么将这份情愫说出口。

    当玉子轩一行人找到风正茂时,一切尘埃已落,叶云行没有选择用灵力迅速离场,或许他已经没有这样的气力了,他不仅是叶家家主,同样是叶海清的亲爷爷,叶海清这一辈天赋尚可的两人都半路夭折了,身为一个爷爷,他的心在滴血;与皇室联姻的希望彻底破灭了,身为家主,他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一个家族的延续变得岌岌可危,他要用什么来拯救已经出现没落迹象的家族。

    在叶家气派的院落里,这个本名震天下的叶家家主,此时却像一个落魄的老人。

    公主被挟持一事就此告一段落了,为了不造成恐慌和更多负面的影响,事件被隐藏了。叶家被迫移出了皇城,这个昔日强大辉煌的家族经过此事后显得一蹶不振。风正茂继续回去做皇室的守护者,这次他再也拗不过风苍年继续当影卫了,而风正茂自己也无颜提起影卫一事,最后为风诺雨捋顺了秀发后,再不见踪影。

    风诺雨,也被关到皇室的深处,最后与玉子轩见了一面,玉子轩在她脸上没看出半分抗拒,经过此事后,风诺雨显得冷漠了许多,不是对他,而是对外面的一切。

    灵翼腾保护公主有功,本就在护卫队的他这次更是直接保卫皇室的直系成员,在他的一再申请下,他被分到公主花园的外围,对此,风诺雨持有的态度只是漠不关心,想要忘记这次的事,不知还要多久。

    玉子轩独自一人回到木屋里,看着天花板,他第一次发现,这个喧闹的皇城实际上是如此冰冷,人山人海中没有一个人能与他谈笑风生。

    对于皇室的封官加爵,他丝毫没有兴趣,最后,风雪大帝,风苍年问他下一步的打算时,玉子轩的回答是或许会去边疆直面天狼国,做与南宫羽同样的事情。

    风苍年听后大喜,把腰间的金牌摘下来送给玉子轩,而且任玉子轩如何推脱都不收回,玉子轩拧不过,只得收下。这变成了他在这场战斗中唯一的收获,风雪大帝亲授的腰牌,嗯,或许他才是得到的最多的那个人,但同时,他失去的也最多,皇城,彻底成了一个陌生的城市。

    在叶家的搬迁中,发现了叶云清的尸体,无望为叶风清报仇的他,在受尽叶家人冷眼后,选择了自尽。听到这个消息时,玉子轩没有喜悦,甚至有些可怜叶云清,他突然看见叶云清身上让人感动的一面,无声的父爱,尽管方式不对,但谁也无法否认他这份爱的深沉。在这个强者为尊的时代里,弱者的希望往往会变成奢望,最后绝望。

    觉醒了,但玉子轩这回变成孤身一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