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灵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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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黑暗中的火焰

    莫林他们吃完中午饭,肚子几乎是饱了。他们还有一个小时午睡的时间,莫林和朗格赶紧回到了宿舍。



    其实,这么大的孩子一般哪有午睡的,基本都要在外边疯闹呢。只是这里的规矩是中午必须回寝室睡觉,如果因为发出什么声音而被人发现,那就要面临相当的惩罚。这惩罚的威力自是足够阻挡孩子爱玩的天性。



    朗格在跟莫林分手时,郑重嘱咐他在听见铃声时一定要马上来到庭院,如果在铃声停止之后还没有到庭院就会受到惩罚。莫林答应后就同朗格回到了各自的房间里。



    下午的铃声在莫林的睡梦中响起,他一下惊醒起来,快速向庭院跑去,勉强在铃声停止时赶到了庭院。这时别的孩子都已经规矩地站好了,莫林最后一个归到队伍里,这遭致凯尔西的大声咒骂。



    “你们这些崽子们!”凯尔西脸颊松懈的皱皮颤抖着大声说,“排好队伍,给我整齐安静地去角斗室去!”



    这些孩子闻言立即整齐划一地向那教学用楼走去,他们穿过大厅,上到二楼,来到最左边的一个三面是窗子的巨大房间里。



    莫林一进入屋子就看见那圆形的逐级升高的坐席,中间的空地上有一个圆形的石台,周围没有护栏,两边有石阶与石台相连。谢尔比院长正坐在南面正中的座椅上。他的两边各有几个人陪同着她。



    凯尔西领着这些孩子进屋后,让他们在谢尔比院长对面的地方整齐坐下。然后凯尔西从腰里拿出一张羊皮纸,冷笑着说:“下面我念到名字的人将要作为陪练,以检验今天上午格斗班同学的学习情况。”



    他用眼睛扫视着那十五名文化课班的孩子接着说,“朗格、托克、莫雷思、辛克尔斯还有莫——林。”他故意用拖长的语调最后说出莫林的名字。这些被叫到名字的孩子都是一脸沮丧,只有莫林有些不知所谓。



    这五名被点名的孩子都来到石台旁边,莫林自然是在朗格的帮助下才不致出错。凯尔西见他们站好后,又把十几个与莫林年纪相当的孩子也叫了下来。



    这十多个孩子都是一脸痴呆相,其中就有莫林的无名室友。凯尔西见两边孩子站好后说:“好了,现在你们五个。”他指着莫林五人说,“你们按我刚才点名的顺序,一个个登上这个擂台。”



    第一个上擂台的自然就是朗格,当他站好后就有三个痴呆相的孩子也上了擂台。莫林看见朗格曲起双臂,上身躬着,护住头和胸腹部。就在莫林对朗格的举动好奇时,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叫他目瞪口呆,同时也叫他内心害怕起来。



    只见在擂台上的另外三个孩子突然一起动手,出拳踢腿,围着朗格就是一顿狠打。这朗格一开始没有呼喊,守护的也是像模像样。可是没过多久,来自后背,腰部及下体的疼痛就让他的防守松懈了。



    忽然一个孩子一脚就从朗格松懈的防守下踹到肚子上,朗格痛苦地哀嚎起来。那三个孩子见状更是加快了进攻,朗格更是开始惨叫连连。他的双手开始胡乱舞动着,显得无助绝望。与惨叫声相对的,却是来自谢尔比那边的喝彩高笑声。



    谢尔比及其两边的人一开始还是兴趣索然的样子,现在却都兴奋异常,双眼都放出残忍的光芒。这一幕直叫莫林看到寒毛之立。



    “停手,换下一组。”凯尔西见朗格已经被打的可以了就高声喊道。朗格如蒙大赦一样赶紧从那三人的空隙跑下擂台。接着又重新换上一个文化课班和三个格斗班学生上到擂台上,发生在朗格身上的事又重新上演了。



    “朗格,你没事吧?”莫林看见没有人注意他们就轻声问站到自己身边的朗格。



    “没事,这都是家常便饭,我早就适应了。”朗格一边观察着凯尔西一边小心地说,“不过,莫林,你要小心了。”



    “你为什么不还手呢,朗格?”莫林略有不愤地说。



    “还手?”朗格吃惊地说,“你想找死啊,上去是不允许还手的,只能让他们打。你要是还手,那受到的惩罚比被那三个人揍一顿更加重。莫林,千万别还手,你是新来的,一般都会给你来个下马威,一定要事事小心;否则,让他们抓住什么过错,非扒你一层皮不可。”



    莫林点点头不再说话,可是心头里就如同压上一座大山那样沉重。过了好一会儿,前边另外三组也都完事了,最后终于轮到了莫林。就在莫林要上擂台时,他突然觉得整个房间里的气氛有些不同了。他抬头看了看谢尔比院长及他身边的人,感觉这些人就像贪吃的人正在等待最后的大餐一样。



    莫林在凯尔西的催促下,快速走上擂台。他已经找到一小段麻绳系住了裤腰,现在也像朗格那样摆出了准备挨揍的架势。



    格斗班慢慢上来三个人,朗格一看就闭上了眼睛。因为这三个人整整比莫林高出一个半头那样,显然是比他大了几岁的孩子。而且这三人都肢体健壮,而且看起来也没有那么愚蠢。莫林透过手臂间也看见了这三人,内心更是惊恐无状。



    “开始!”凯尔西兴奋地高叫。那三人如同得到主人命令的猎犬一样,凶狠咆哮着冲向莫林。



    莫林惊恐往后退去,早把朗格的话忘记了。可是他怎么能逃得掉,追上来的一人一脚就向莫林的头部踹去。莫林凭着本能快速躲开了。这一下就像捅了马蜂窝一样,全场都“哦!”的一声。



    凯尔西却是“嘿嘿”冷笑起来,就好像他预谋好的事情终于实现了一样。他朝擂台上高声喊道:“莫林出现了躲避动作,看来他不希望这是一场陪练而是一场正规合理的比赛了。你们三个,打败他,你们就会获得正规比赛应获的奖赏。”



    那三人一听见凯尔西的话,都面露喜色,立即把莫林围在中间。他们都英勇无比地面对眼前“强大”的敌人,而且在以三敌一的情况下,脸上居然毫无惧色。其中一个漂亮的一记直拳向莫林打去,却又被莫林灵巧的躲过。可是从莫林背后来的一脚却光明正大地偷袭成功了。



    莫林一下被踹得向前扑去,迎面却撞上一个坚硬的拳头。莫林在觉得疼痛之前,先是感到左眼瞬间失去了光明,一时间又出现炫彩之色,继而一股锐利的疼痛直向他的脑袋钻去。莫林惨呼一声,用手捂住了眼睛。可是那三个“勇士”如同暴风骤雨一般的攻击发动了。



    “砰砰砰...。”的击打声回荡在房间里,莫林就像是一个皮球一样在那三人的包围圈里滚来滚去。此时的莫林脸上就像开了五彩铺子,满脸是血,双眼青肿的已经看不清眼仁了。鼻口汩汩地往出流淌着鲜血。



    莫林没有发出惨呼声,头脑已经迷迷糊糊,如同生起了白雾一样。在他的耳边响起像是幽灵一样的亢奋的尖叫声。那是人们的欢呼声,为了莫林这样的光彩而兴奋地尖叫。谢尔比更是站起身子,口中唾沫横飞地加油喝彩着。



    在擂台下,朗格焦急地看着莫林,他在心里默默地喊着:“莫林,你个傻瓜,快躺下来啊!”也许是他的心意莫林领会了,就在人们的欢呼声中,莫林在又受了一脚后,一下瘫软在地。



    那三个“勇士”还用脚狠狠踢着躺在擂台上的莫林,一点住手的迹象也没有。凯尔西见状高声喊道:“好了,你们三个住手,这次擂台赛你们赢了。”那三人一听马上停手了,并也高兴地欢呼起来。



    凯尔西自己上了擂台,他查看着莫林的情况。一开始他皱起了眉头,莫林头部流淌的血把擂台石面染红了一大片,凯尔西以为莫林死掉了。



    “他死了吗?”谢尔比冷漠地问道。凯尔西注意观察了莫林一会儿,发现莫林还有气息,赶忙回答:“还没死,还有点气。”



    谢尔比说:“把他抬去医务室吧,别放在这,耽误接下来的角斗比赛。”凯尔西领命,叫上两个孩子抬着莫林去了医务室。



    医务室设置在寝室楼,莫林被两个孩子抬着来到外边时,感受到了外边的阳光和几种古怪的气息。在昏迷中,莫林能够感到那是四种气息,分别有着温暖、清凉、轻柔与浑厚的感觉。



    这四种气息像油脂一样浸入他的皮肤,缓解他的痛楚,那清凉的气息更是流入他的头脑,让他的意识变得清晰起来。莫林觉得自己可以立即清醒起来,可是他控制住自己,没有让自己清醒。他内心欢喜地感受着这四种气息,任它们在自己的身体里流转。



    他发现自己明明闭着眼,却似乎可以模糊分辨出周围的事物:那是这四种气息反应到他头脑中的,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因为这四种气息与周围融为了一体。这种感觉真是美妙。



    莫林就在这种奇妙的体验中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直到他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寝室里。周围除了他室友的齁声外显得异常寂静,当他睁开双眼时却突然发现有两道光柱射到屋顶,这两道光柱随着他双眼的转动变换着方向。莫林差异地差点叫出声来,他赶紧闭上双眼,并用手捂住了嘴。微微的疼痛从他的伤处传来,莫林又试着睁开双眼,这回那两道光柱消失不见了。



    莫林隐隐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只是现在他还不清楚这种变化对他意味着什么。他摸摸身上的伤处,发现已经没有那么肿疼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外边一片漆黑,莫林却没有了睡意。



    莫林在床上翻来覆去,他想出去透透气,可是他不敢这么做。最终,他还是起身来到窗前,打开窗子,夜风带着凉气迎面吹来,好不舒服啊。



    莫林趴在窗台上,看着宁静的夜空,一颗孤寂的孩子的心似乎被灌注了星辰之力。在那黑暗之中有着一点点的亮光,虽然微小,却是永恒的绝不会熄灭的光芒。



    黑夜影响你的视力,使你无法看的如白天那么远;可是它却可以让你观见心灵的深处。



    莫林在看着夜空的同时,不禁又想起今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奇事。在他昏迷时候的那种感觉他还可以清晰地记得,就像是一个记得很清楚的梦一样。



    他喜欢那种感觉,他能感觉在他的身边有那无形的东西可以与自己的身体进行沟通。他很希望自己可以在清醒的时候重新体验一回那种感觉。可是,他找不出什么门径来做成这件事。



    “我是在昏迷的时候才有那种感觉的,这意味着我要像睡觉一样什么也不想?”莫林轻声自语说。他按照自己的理解开始这么做了。



    他闭上双眼,尽量不去想任何事情。孩子毕竟比大人容易做成这件事,只用一会儿的功夫,莫林的头脑里就变得空空如也了。



    莫林皱着眉,努力摒除杂念,可惜这没有什么效果。他在把自己的大脑净空的同时,也把自己的大脑加上了屏蔽,使外界的信息无法进入头脑里。



    “不对啊,这个样子我什么也感觉不到。”莫林小声嘀咕着,“还是努力寻找一下那种感觉吧。”莫林说完又闭上了眼睛,开始努力用思维去捕捉昏迷时的那种感觉,可是这次也没有成功。



    莫林的思维开始变得混乱起来,头脑里不停地闪烁着他以前生活的片段:他能记忆的与爷爷一起生活的日子;爷爷弥留之际跟自己说的话;在费尔斯通救济站的生活;巨狼的袭击;最后是托尔本现身救了他的那个身影和那绚丽的火焰。



    莫林最后的意识停留在那火焰之上。他想象着自己成为了托尔本那样的魔法师,可以用手操控火焰。他真的把手伸出窗外,五指微曲,想象着自己可以凭空变出那梦想的火焰。



    “火焰,火焰!”莫林默念着,“火焰来到我的手心里,火焰,来到我的手心里!”莫林伸出去的手在虚空中聚集着力量,随着他最后的默念,突然在他的手心里跳跃出几点火星。



    莫林因为闭着眼睛,并没有看见这个变化。他继续这种默念着,整个心神都集中于此。他伸出去的手里,火星渐渐变多,在达到一定数量后突然“嘭”的一声变成了一团橘红色的火焰来。



    这回莫林意识到了,他睁开眼睛,虽然那火焰是他想要变出来的;可是当他真的见到手心里的火焰时却吃惊的“啊”了一声。那手里的火焰却随着这一声消失在黑暗之中,一时间莫林觉得周围更加黑暗了;可是他的内心里却充满了光明。



    这一小团火焰在黑暗中彻底点亮了莫林的内心,而这内心一旦被这火焰点亮就永不会熄灭,就像那天空中永恒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