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复仇者
“你也感觉到了吧？那种强烈的共鸣。”红衣人看出了穆天的异常，故意说道。
他当然感觉到了！他的心在失速的狂跳着，血液仿佛在逆流，整个身体都在传达给他那种共鸣——相濡以沫又兔死狐悲般的共鸣。
穆天猛得闭上双眼，将眼中失控流出的蓝色流光压下。
他终于开口发问：“为什么…？你不是‘她’。”
“嚯～”红衣人稍显惊讶，“我可是第一次被人拆穿啊。”
“回答我，为什么你会给我像‘她’一样的感觉。”穆天抬起了头，直视红衣人，眼中蓝色的流光顺着眼角流向耳根，在漆黑的花园中犹如雨夜的闪电，“不然过一会连我都不知道……会把你如何杀死。”
穆天这句话说的太平静。平静到身边炎阳枫炎月雯都能清晰的认识到，这是最后一刻的冷静。
风暴来临之前，永远会给你一片晴空。但这不是信号，只是给你点时间找地方躲雨。
“答案可是很简单的，”红衣人没有丝毫被威胁的紧迫感，语气还是开玩笑一般，“就是‘她’让我来的。”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穆天头上，穆天一时之间有些失魂落魄，眼中的流光在一瞬间散去。一直张开嘴却没办法说出一个字，只是在大口大口的呼吸。
同时一股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庆幸在他的心口绽放——‘她’还活着！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人…活着？！
“我只是来帮‘她’捎句话的，其他的无可奉告，所以你也不用问我什么。”红衣人猜出了穆天的想法，也知道他有许多许多的疑问。不过他今天可不是来传达好消息的。
“什么话？”炎阳枫在一旁看着穆天光张嘴不说话，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不知道你八年来一直藏在这小城里是何目的，如果你想继续这样下去，我以后肯定不会来打扰。只是——”红衣人站了起来，细长的黑辫子随风飘动，红色的衣摆与夜色连为一体，他俯视着穆天，“你要是想知道八年前事情的真相，想成为一名复仇者的话，就来世界的中央吧，我在那里等你。”
说完红衣人不再停留，不去管依旧在失魂落魄状态下的穆天。他退后一步从树上落下，刻意从穆天身旁擦身而过，穿过花园，踩上围墙又跳出炎府外，消失在三人视野中。
在红衣人从穆天身边穿过时，一句低声的耳语也到了穆天耳中。
“你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小男孩了，要学会长大懂吗？”
花园又恢复了那份静谧，只是气氛依旧凝重。
炎阳枫从头到尾都没听明白那红衣人话里的意思，他对穆天的身世了解也不多，不过看穆天的状态又不好多问什么。只好转头对炎月雯说：“这人是敌是友有点不明确啊，而且看样子还知道很多，要不要去问问二叔？”
“二叔既然放他进来，就说明不是敌人。”炎月雯也在思考着什么，“不用着急，明天二叔自然会找我们的。”
“刚好，”炎阳枫想到了什么，“是时候和二叔谈谈那件事了。”
“二叔不会同意的。”炎月雯说。
“他同不同意是他的事，我的事向来是我的事。”炎阳枫故作随意道。
好像有太多事情自己都不知道呢，炎阳枫压下心中的火气。要不是刚才看穆天的情况不对，那红衣人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你没事吧？”比起红衣人，炎月雯更担心穆天的情况。
今天穆天的情绪变化，是她认识穆天以来见过的最大一次。自从八年前穆天来到炎家以来，除了刚开始半年的适应和接触，穆天好像一直都处于一种懒懒散散的状态。没事的时候就是往屋顶上一躺，有事也一般都是他们兄妹拖着穆天出门的。
可炎月雯明白，他从前肯定不是这样的。她虽然不清楚在穆天身上发生了什么，可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穆天时的情景。
那时男孩如死物一般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全是干涸的污血。双眼是睁开的，眼中是一片很深很深的死灰。
仿佛要吞噬掉这个世界。
“没事，大小姐。”和平时差不多的回答，一样懒散的语气，好像真的没事一样。穆天打了个哈欠，道：“我回去睡觉了。”
穆天躺在自己房间的房顶上，看星星。
月明星稀，可惜没有应景的乌雀叫声。不过从后院花园处传来的、风扫泪斑竹竹叶的“沙沙”声，好像在诉说着当年那些那些泪水滴落的故事。
穆天从小就喜欢听那些传奇故事。尤其对那些真假难辨的传闻感兴趣，他愿意去相信那些故事都是真的，愿意相信有人会为了所爱不惧生死，愿意相信有人会为了友情赴汤蹈火，愿意相信……这个世界正义总会战胜邪恶。
当然，他更加愿意成为故事里的主人公。
在很早以前有先生讲给他听，先生的故事总是光明向上的。之后来了炎家，二叔也会在晚饭时说一些，可二叔的故事总是曲折离奇的——好人不仅不会得到好报，还会死；坏人打败了好人，就直接结局了；好人有时会变成坏人，坏人也不是一直都坏。
但相比之下他更喜欢二叔的故事。
况且第一个讲故事的人已经死了，他手中不管结局多么好的故事，都变得不那么好了。
也是从八年前穆天到炎家开始，每天晚上他都不会躲进被窝睡觉。而是爬上屋顶，躺在斜檐上，一整夜。
有星星时看星星，没星星看月亮，要是阴天连月亮都躲起来的话，那就看乌云呗。
没试过的人可能不会了解，一片漆黑的夜空中寻找移动的黑云也是一种乐趣。
而黑色夜空的一切中，他还是最喜欢星星。
曾经先生说过关于星星的故事。他说，每一颗星星上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世界，世界上也有着这样那样的人，他们自己也生活在一颗星星上。穆天不信，就说如果信仰之地是星星，那为什么信仰之地不会发光？先生就告诉他，因为你不够高，如果你站在空中看，信仰之地就是在发光，还是蛋黄色的。
“骗人，我现在能飞的很高，可信仰之地还是不会发光。”
少年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仿佛说给夜空听。
夜已深，可总有人未眠。
红衣人出了炎府直奔城外而去，直到北城门口，他停了下来，苦着脸上了城楼。
城楼上有一个人在等他。炎家家主，炎阳枫兄妹的二叔。
“不打算见一见我吗？”二叔看红衣人上来，一脸笑容地问道，笑容中还带着股痞气。
“见过炎叔叔！”红衣人很恭敬的上前行礼。
“不错不错，比以前高了不少。”二叔上下打量着红衣人。
这情景和刚刚红衣人见炎阳枫他们差不多，可红衣人就明显规矩多了。
“要准备行动了？”二叔随口问道。
“是。”
“年轻人就是有干劲啊。”
“我也一直很好奇，不知道炎叔叔你也一直待在这里有什么目的？”
“什么目的都没有，年龄大了总归不想惹什么麻烦了，现在的生活就很好。”
“那炎叔叔对我有什么交代么？”
“交代倒是没有。只是记住一点就行了。”
“叔叔请讲。”红衣人倒有些感兴趣炎家家主要让他记住什么。
二叔保持着脸上痞痞的笑，只说了三个字。
“别后悔。”
他当然感觉到了！他的心在失速的狂跳着，血液仿佛在逆流，整个身体都在传达给他那种共鸣——相濡以沫又兔死狐悲般的共鸣。
穆天猛得闭上双眼，将眼中失控流出的蓝色流光压下。
他终于开口发问：“为什么…？你不是‘她’。”
“嚯～”红衣人稍显惊讶，“我可是第一次被人拆穿啊。”
“回答我，为什么你会给我像‘她’一样的感觉。”穆天抬起了头，直视红衣人，眼中蓝色的流光顺着眼角流向耳根，在漆黑的花园中犹如雨夜的闪电，“不然过一会连我都不知道……会把你如何杀死。”
穆天这句话说的太平静。平静到身边炎阳枫炎月雯都能清晰的认识到，这是最后一刻的冷静。
风暴来临之前，永远会给你一片晴空。但这不是信号，只是给你点时间找地方躲雨。
“答案可是很简单的，”红衣人没有丝毫被威胁的紧迫感，语气还是开玩笑一般，“就是‘她’让我来的。”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穆天头上，穆天一时之间有些失魂落魄，眼中的流光在一瞬间散去。一直张开嘴却没办法说出一个字，只是在大口大口的呼吸。
同时一股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庆幸在他的心口绽放——‘她’还活着！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人…活着？！
“我只是来帮‘她’捎句话的，其他的无可奉告，所以你也不用问我什么。”红衣人猜出了穆天的想法，也知道他有许多许多的疑问。不过他今天可不是来传达好消息的。
“什么话？”炎阳枫在一旁看着穆天光张嘴不说话，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不知道你八年来一直藏在这小城里是何目的，如果你想继续这样下去，我以后肯定不会来打扰。只是——”红衣人站了起来，细长的黑辫子随风飘动，红色的衣摆与夜色连为一体，他俯视着穆天，“你要是想知道八年前事情的真相，想成为一名复仇者的话，就来世界的中央吧，我在那里等你。”
说完红衣人不再停留，不去管依旧在失魂落魄状态下的穆天。他退后一步从树上落下，刻意从穆天身旁擦身而过，穿过花园，踩上围墙又跳出炎府外，消失在三人视野中。
在红衣人从穆天身边穿过时，一句低声的耳语也到了穆天耳中。
“你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小男孩了，要学会长大懂吗？”
花园又恢复了那份静谧，只是气氛依旧凝重。
炎阳枫从头到尾都没听明白那红衣人话里的意思，他对穆天的身世了解也不多，不过看穆天的状态又不好多问什么。只好转头对炎月雯说：“这人是敌是友有点不明确啊，而且看样子还知道很多，要不要去问问二叔？”
“二叔既然放他进来，就说明不是敌人。”炎月雯也在思考着什么，“不用着急，明天二叔自然会找我们的。”
“刚好，”炎阳枫想到了什么，“是时候和二叔谈谈那件事了。”
“二叔不会同意的。”炎月雯说。
“他同不同意是他的事，我的事向来是我的事。”炎阳枫故作随意道。
好像有太多事情自己都不知道呢，炎阳枫压下心中的火气。要不是刚才看穆天的情况不对，那红衣人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你没事吧？”比起红衣人，炎月雯更担心穆天的情况。
今天穆天的情绪变化，是她认识穆天以来见过的最大一次。自从八年前穆天来到炎家以来，除了刚开始半年的适应和接触，穆天好像一直都处于一种懒懒散散的状态。没事的时候就是往屋顶上一躺，有事也一般都是他们兄妹拖着穆天出门的。
可炎月雯明白，他从前肯定不是这样的。她虽然不清楚在穆天身上发生了什么，可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穆天时的情景。
那时男孩如死物一般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全是干涸的污血。双眼是睁开的，眼中是一片很深很深的死灰。
仿佛要吞噬掉这个世界。
“没事，大小姐。”和平时差不多的回答，一样懒散的语气，好像真的没事一样。穆天打了个哈欠，道：“我回去睡觉了。”
穆天躺在自己房间的房顶上，看星星。
月明星稀，可惜没有应景的乌雀叫声。不过从后院花园处传来的、风扫泪斑竹竹叶的“沙沙”声，好像在诉说着当年那些那些泪水滴落的故事。
穆天从小就喜欢听那些传奇故事。尤其对那些真假难辨的传闻感兴趣，他愿意去相信那些故事都是真的，愿意相信有人会为了所爱不惧生死，愿意相信有人会为了友情赴汤蹈火，愿意相信……这个世界正义总会战胜邪恶。
当然，他更加愿意成为故事里的主人公。
在很早以前有先生讲给他听，先生的故事总是光明向上的。之后来了炎家，二叔也会在晚饭时说一些，可二叔的故事总是曲折离奇的——好人不仅不会得到好报，还会死；坏人打败了好人，就直接结局了；好人有时会变成坏人，坏人也不是一直都坏。
但相比之下他更喜欢二叔的故事。
况且第一个讲故事的人已经死了，他手中不管结局多么好的故事，都变得不那么好了。
也是从八年前穆天到炎家开始，每天晚上他都不会躲进被窝睡觉。而是爬上屋顶，躺在斜檐上，一整夜。
有星星时看星星，没星星看月亮，要是阴天连月亮都躲起来的话，那就看乌云呗。
没试过的人可能不会了解，一片漆黑的夜空中寻找移动的黑云也是一种乐趣。
而黑色夜空的一切中，他还是最喜欢星星。
曾经先生说过关于星星的故事。他说，每一颗星星上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世界，世界上也有着这样那样的人，他们自己也生活在一颗星星上。穆天不信，就说如果信仰之地是星星，那为什么信仰之地不会发光？先生就告诉他，因为你不够高，如果你站在空中看，信仰之地就是在发光，还是蛋黄色的。
“骗人，我现在能飞的很高，可信仰之地还是不会发光。”
少年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仿佛说给夜空听。
夜已深，可总有人未眠。
红衣人出了炎府直奔城外而去，直到北城门口，他停了下来，苦着脸上了城楼。
城楼上有一个人在等他。炎家家主，炎阳枫兄妹的二叔。
“不打算见一见我吗？”二叔看红衣人上来，一脸笑容地问道，笑容中还带着股痞气。
“见过炎叔叔！”红衣人很恭敬的上前行礼。
“不错不错，比以前高了不少。”二叔上下打量着红衣人。
这情景和刚刚红衣人见炎阳枫他们差不多，可红衣人就明显规矩多了。
“要准备行动了？”二叔随口问道。
“是。”
“年轻人就是有干劲啊。”
“我也一直很好奇，不知道炎叔叔你也一直待在这里有什么目的？”
“什么目的都没有，年龄大了总归不想惹什么麻烦了，现在的生活就很好。”
“那炎叔叔对我有什么交代么？”
“交代倒是没有。只是记住一点就行了。”
“叔叔请讲。”红衣人倒有些感兴趣炎家家主要让他记住什么。
二叔保持着脸上痞痞的笑，只说了三个字。
“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