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重逢
听到有人喊自己，正沉浸在顺利通过初试喜悦中的仲宸，便好似晴天霹雳一般，心凉了一半，暗道：“完了，难道要动用那玉珏了吗？！”
一旁的慕白也是心头一紧。
周遭人等霎时间便安静下来，站在原地，望向那出声之人。
只见那赵考官，急匆匆的从后面跑过来，边跑边喊：“龙南仲宸，请留步！”原来这赵考官，在为仲宸体查时，急于脱身收班，便随口敷衍了一个“良”。但在他收手前的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仲宸体内轻轻一闪。他竟一时没反应过来，但那感觉就像在他心里轻轻挠了一下，要他难以自持。于是便叫住了仲宸。
在大家注视下，这赵考官跑到仲宸面前，弯腰弓背，一把抄起仲宸的右手，两指扣腕，三脂搭脉，双目紧闭，仿佛进入冥想一般。
众人不知就里，围作一团。
只见赵考官的脸，忽明忽暗，一会儿睁目虚瞪，一会儿闭目沉吟，头上汗涔涔的，口中气息也有些局促。
如此这般持续了一刻，周遭人等渐渐小声议论起来。其他四名考官见状，感觉有些蹊跷，便也撸起袖子，每人伸出一只手，分别搭在仲宸的左右两臂之上。
眼见着五名考官全部将手搭在一名十岁考生身上，所有人又是震惊，又是好奇，围拢的人越聚越多，许多靖安卫开始向这边行进，以维持秩序。
仲宸此时心里是七上八下的，有些紧张的看着慕白。
慕白看着看着，竟然有些想笑，感觉像是仲宸这只小牛在哺乳五只大牛一般。
如此又是过了一刻，五名考官仿佛犯了癔症一般，只顾长吁短叹，也不说话。
就在此时，忽听一声亮喝：“怎么了？”
只见人群外踱进一个面貌四五十岁之间的中年人，只见他眉宇平和，给人感觉很是忠厚，但双目的精光乍现，表明他绝非普通之人。身着紫色窄袖长袍，峨冠博带，手持一把棕色鹰翎羽扇，腰悬长剑，俨然一副文武兼修的模样。
人群里泛起麻雀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姜长老来啦。”
“他就是未央阁最年轻的长老，七长老姜子墨！”
“不过还是看着六长老路恭行年轻些。”
“人长得帅嘛，显得年轻。”
“姜长老这叫老成。”
……
姜子墨听着议论，心中微微有些懊恼，他最讨厌别人拿他和那个人比较了，特别是相貌方面。但他以长老之尊，也不便发作。径直走向仲宸。
“你们在做什么？”姜子墨问道。
谁料那五人仍沉浸在仲宸的体查里，竟无人回答。
“啪啪啪啪啪”，只见一道紫影掠过，仲宸只感觉那五人的手竟是同时被弹开。
五人如梦初醒，看到姜子墨，赶紧俯身拜道：“见过长老。”
“怎么回事儿？你们五个人围着这么一个黄口小儿，做什么？”
赵考官上前拱手道：“这是咱们学院今年应试的学生，叫仲宸。我们在给他体查，探测根骨。”
“怎么还上五个人啊？”姜子墨言语中有些不耐与不屑。
赵考官应声道：“他的体脉有些奇特，我辈疑惑不解，还请长老指点。”
“哦？我来一试。”姜子墨说着，便拈起了仲宸的手腕，微微引了一道浅浅的真气，透入仲宸体内。
“脉象亢奋有力、灵慧稳健，经络疏阔，筋骨韧性十足。是块好苗子。应是优等吧。”姜子墨边测边自言自语，旁边的赵考官擦了擦额头的汗。
“体内毫无真气痕迹，丹田之内空无一物，应是尚未习武。”姜子墨继续说道。
“咦？！这是什么？”姜子墨感觉仲宸体内有一个薄薄的气息，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悄然裹住了自己的注入的那份真气，让自己忽然有一种空乏之感，感觉自己已经走到无尽虚空的边缘一般。
“那绝不是真气”，姜子墨心里念道，“若是真气，岂会和自己的真气没有纠缠碰撞？”欲待加力，又怕伤到没有根基的仲宸，随即收手而回。
“原来如此，那五人武功造诣与我相去甚远，在猝不及防之下，被那气息裹住，虽然绝对实力远超那小孩，却以这种出乎意料的方式被夺去了意识。”姜子墨毕竟长老级人物，很快便明白了个中原委。“叫大家散了吧。”姜子墨对考官说。
“散啦散啦，都回去吧！等着后日放榜吧。”考官喊了一声，众人四散。
“小家伙，”姜子墨微笑着对仲宸说道，“这边说话。”说完右手一引，也不待仲宸答应，便径自向一边的小亭走去。
慕白示意仲宸跟上去，自己留在原地等着。
仲宸进了小亭，姜子墨开口问道：“你从哪儿来的？”
“龙南。”
“哦。”为了不让眼前这孩子感到紧张，姜子墨刻意让脸上挂着微笑。“从小在那里长大？去过别的地方吗？”
“第一次离开家乡。”
“你有没有跟什么人学过心法、内功之类的？”
“没有。”仲宸想起南宫离开自己前的叮嘱，不要自己袒露南宫给他的一切，那当然也包括武功啦。不过，南宫也没教自己心法内功。所以这么回答，也不算假话。仲宸很坦然。
姜子墨低着头注视着仲宸，仿佛想看到他的心里。仲宸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该把视线看向哪里。
姜子墨显然没有看出这孩子在说谎，当然也看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事情。
“好吧。”姜子墨微微呼了口气，继续对仲宸说，“阁试之前，你来未央阁找我一下，好吗？”姜子墨希望用自己郑重的口气，换得眼前这小孩子的信任。
“我要是复试不过呢？”仲宸问。
“全优是不必进行复试的。阁试之前找我即可。”
“我不是全优，我是四优一良。”
“那群废物。”姜子墨不满地骂了一句。“现在你是了。相信我。”说完便转身走了。
“您怎么称呼？！”
“姜子墨！”远处传来一声。
仲宸和慕白一起回到了他们在清平原的驻地，两顶青帐。
赵执事、武师、马夫他们见到仲宸，也甚是欢喜。大家嘘寒问暖一番，彼此把分开后各自的经历倾诉一番。
不过，仲宸没有说与南宫的那段经历，毕竟是南宫交待的。只说自己被抓到孤云寨，被一个高手攻打孤云寨时救出，教会自己骑马，一路到此。至于身上的青蜂，是自己在山寨里拾的，因为小巧，就带在了身上。
慕白是深信仲宸的，而赵执事和两个武师，江湖阅历丰富，见仲宸言语含糊，知是不想言明，便也不多问。
仲宸又向慕白问询这些日子他听到的经略学院的一些风物，慕白把自己知道的全告诉了仲宸。
原来这经略学院收人，是分三次考试的，分别是初试、复试、阁试。通过复试，便是学院的弟子了，称为潜龙院弟子。会分别进入政、武、军、工四个学部学习，主攻各自的学业。而复试中成绩优异的弟子，以及初试中全优的弟子，称为惕龙院弟子。而惕龙院的弟子，可以自由参与所有学部的学习，并且可以选择一名长老或是学士作为自己的师父，这对学业有莫大的帮助。
学业共计八年。按照经略学院的叫法，第一年的弟子叫做一麟弟子，第二年的叫二麟弟子，依次类推。惕龙院的弟子需要通过阁试，以排定名次。阁试第一名，定为大师兄，直到学业结束，这个称号便是不变了。大师兄主要是帮助学院管理弟子们的。而八麟的大师兄，称为长师兄，是所有弟子名义上的师兄。
每年八月，学院会组织一次大规模的年试，包括龙鸣会、逆鳞会、转鳞会。
龙鸣会主要是测试同麟弟子们的成绩，优秀的弟子将获得丰厚的奖励。而八麟弟子的龙鸣会，便是结业试，又称飞龙会，届时朝廷和各地方势力便会排人参会，弟子们按照考试排名顺序，依次选择自己的去向。只要选择的势力接受，便是成了，否则流入下一轮。每一轮次，朝廷拥有两个名额，各地方势力只有一个名额。
逆鳞会便是一鳞至七鳞的弟子，可自由报名参加的竞赛，优秀者予以丰厚奖励。而转鳞会就是满足弟子们转部的愿望，只要考核通过，申请者便可转部。不过，这跨学部考核，难度非常之大，通过的少之又少。
慕白随后又介绍了经略学院的龙脊六峰，分别是见龙、潜龙、惕龙、跃龙、飞龙、亢龙。见龙峰其中是最矮的一座，属于经略学院的山门，一般负责与外部接洽和一些与寿阳郡郡守有关的政务联络。潜龙峰是潜龙院弟子们学习生活的地方，惕龙峰是惕龙院弟子学习生活的地方。跃龙峰是经略学院的院藏所在，所有重要的秘籍、典册、兵书、兵刃都保存在此，甚至几个促进武人修行的秘境，也位于此峰。飞龙峰是龙脊六峰里最高的，主要是举办龙鸣会、逆鳞会、转鳞会的所在。亢龙峰是六峰里最幽深的，主要是院尊、院长、长老、学士和讲师们的修行起居之所，未央阁便在此处。
慕白滔滔不绝的讲了这么多，仲宸听着很是神往，就连一旁的赵执事几人，也有了艳羡之色，连连后悔年少时没有报名经略学院。
“复试时，你准备报哪个学部？”慕白问了仲宸一句，他显然不知道姜子墨对仲宸的承诺。
仲宸还未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他现在也不确定姜子墨承诺的能不能兑现，他也不知道是否需要参加复试。慕白突然这一问，仲宸显得有些无措，支吾了片刻，回答道：“武学部吧，学些本领，建功立业，驰骋沙场。”随后问了慕白一句，“你呢？”
“工学部。”慕白望着远方，目光炯炯。
工学部，这可是个冷门，很少有人报这个学部。仲宸知道慕白不喜欢打打杀杀的，便以为他会报政学部，没想到竟然是工学部，真是意料之外。
“为什么？”
“我不喜欢工于心计和算计别人，更不喜欢打打杀杀。我喜欢朴素的面对现实，做一些对苍生黎民有意义的事情。”慕白依旧目光如水。
初试的结果及复试安排是定于后日，众人商议明日到寿阳郡城去逛逛，顺便置办一些学院用具，也给家里捎些东西回去。随后便都睡下了。
仲宸躺在那里，回想起来时路上与南宫的朝夕相处，竟是有些想念。自孤云寨出来，直到清平镇，路上走了九天。南宫是一路护送，同时给予了仲宸不少教导。仲宸已经基本上把马术学得很是熟稔，起、跑、转、停，架控自如。
南宫把自己送到清平镇，留下一千两的银钞，便告别了。也没说今后去哪里找他。走时特意叮嘱不要泄露他给自己安排的一切，还一再强调要仲宸勤学苦练。
勤学苦练。想到这里，仲宸便开始默习起来，这是南宫教他的方法。南宫要仲宸在休息的时候，要不断在识海里演习那恩刺三式，要他不断想象敌人从不同方位的进攻，自己如何躲避，如何寻找破绽，如何反击。
实际上，在来清平镇的路上，仲宸就在马背上不断地进行默习。包括在休息、吃饭、打猎时，仲宸也如是这般。他把所有由远及近映入眼帘的事物比如树枝、落叶、招牌、筷子、火焰等等，都当做敌人袭来的兵器，想象着如何应对。但他没有告诉南宫，免得他笑话自己。外人看来，这孩子似乎是在坐卧行走，实则仲宸却无时无刻不在苦练。
仲宸甚至有时在想，自己会不会已经走火入魔了，因为只要他一闭上眼睛，识海里便全是漫天遍野、四面八方的剑影。他也总是不自觉的进行拆解，有如痴傻一般。
(本章完)
一旁的慕白也是心头一紧。
周遭人等霎时间便安静下来，站在原地，望向那出声之人。
只见那赵考官，急匆匆的从后面跑过来，边跑边喊：“龙南仲宸，请留步！”原来这赵考官，在为仲宸体查时，急于脱身收班，便随口敷衍了一个“良”。但在他收手前的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仲宸体内轻轻一闪。他竟一时没反应过来，但那感觉就像在他心里轻轻挠了一下，要他难以自持。于是便叫住了仲宸。
在大家注视下，这赵考官跑到仲宸面前，弯腰弓背，一把抄起仲宸的右手，两指扣腕，三脂搭脉，双目紧闭，仿佛进入冥想一般。
众人不知就里，围作一团。
只见赵考官的脸，忽明忽暗，一会儿睁目虚瞪，一会儿闭目沉吟，头上汗涔涔的，口中气息也有些局促。
如此这般持续了一刻，周遭人等渐渐小声议论起来。其他四名考官见状，感觉有些蹊跷，便也撸起袖子，每人伸出一只手，分别搭在仲宸的左右两臂之上。
眼见着五名考官全部将手搭在一名十岁考生身上，所有人又是震惊，又是好奇，围拢的人越聚越多，许多靖安卫开始向这边行进，以维持秩序。
仲宸此时心里是七上八下的，有些紧张的看着慕白。
慕白看着看着，竟然有些想笑，感觉像是仲宸这只小牛在哺乳五只大牛一般。
如此又是过了一刻，五名考官仿佛犯了癔症一般，只顾长吁短叹，也不说话。
就在此时，忽听一声亮喝：“怎么了？”
只见人群外踱进一个面貌四五十岁之间的中年人，只见他眉宇平和，给人感觉很是忠厚，但双目的精光乍现，表明他绝非普通之人。身着紫色窄袖长袍，峨冠博带，手持一把棕色鹰翎羽扇，腰悬长剑，俨然一副文武兼修的模样。
人群里泛起麻雀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姜长老来啦。”
“他就是未央阁最年轻的长老，七长老姜子墨！”
“不过还是看着六长老路恭行年轻些。”
“人长得帅嘛，显得年轻。”
“姜长老这叫老成。”
……
姜子墨听着议论，心中微微有些懊恼，他最讨厌别人拿他和那个人比较了，特别是相貌方面。但他以长老之尊，也不便发作。径直走向仲宸。
“你们在做什么？”姜子墨问道。
谁料那五人仍沉浸在仲宸的体查里，竟无人回答。
“啪啪啪啪啪”，只见一道紫影掠过，仲宸只感觉那五人的手竟是同时被弹开。
五人如梦初醒，看到姜子墨，赶紧俯身拜道：“见过长老。”
“怎么回事儿？你们五个人围着这么一个黄口小儿，做什么？”
赵考官上前拱手道：“这是咱们学院今年应试的学生，叫仲宸。我们在给他体查，探测根骨。”
“怎么还上五个人啊？”姜子墨言语中有些不耐与不屑。
赵考官应声道：“他的体脉有些奇特，我辈疑惑不解，还请长老指点。”
“哦？我来一试。”姜子墨说着，便拈起了仲宸的手腕，微微引了一道浅浅的真气，透入仲宸体内。
“脉象亢奋有力、灵慧稳健，经络疏阔，筋骨韧性十足。是块好苗子。应是优等吧。”姜子墨边测边自言自语，旁边的赵考官擦了擦额头的汗。
“体内毫无真气痕迹，丹田之内空无一物，应是尚未习武。”姜子墨继续说道。
“咦？！这是什么？”姜子墨感觉仲宸体内有一个薄薄的气息，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悄然裹住了自己的注入的那份真气，让自己忽然有一种空乏之感，感觉自己已经走到无尽虚空的边缘一般。
“那绝不是真气”，姜子墨心里念道，“若是真气，岂会和自己的真气没有纠缠碰撞？”欲待加力，又怕伤到没有根基的仲宸，随即收手而回。
“原来如此，那五人武功造诣与我相去甚远，在猝不及防之下，被那气息裹住，虽然绝对实力远超那小孩，却以这种出乎意料的方式被夺去了意识。”姜子墨毕竟长老级人物，很快便明白了个中原委。“叫大家散了吧。”姜子墨对考官说。
“散啦散啦，都回去吧！等着后日放榜吧。”考官喊了一声，众人四散。
“小家伙，”姜子墨微笑着对仲宸说道，“这边说话。”说完右手一引，也不待仲宸答应，便径自向一边的小亭走去。
慕白示意仲宸跟上去，自己留在原地等着。
仲宸进了小亭，姜子墨开口问道：“你从哪儿来的？”
“龙南。”
“哦。”为了不让眼前这孩子感到紧张，姜子墨刻意让脸上挂着微笑。“从小在那里长大？去过别的地方吗？”
“第一次离开家乡。”
“你有没有跟什么人学过心法、内功之类的？”
“没有。”仲宸想起南宫离开自己前的叮嘱，不要自己袒露南宫给他的一切，那当然也包括武功啦。不过，南宫也没教自己心法内功。所以这么回答，也不算假话。仲宸很坦然。
姜子墨低着头注视着仲宸，仿佛想看到他的心里。仲宸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该把视线看向哪里。
姜子墨显然没有看出这孩子在说谎，当然也看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事情。
“好吧。”姜子墨微微呼了口气，继续对仲宸说，“阁试之前，你来未央阁找我一下，好吗？”姜子墨希望用自己郑重的口气，换得眼前这小孩子的信任。
“我要是复试不过呢？”仲宸问。
“全优是不必进行复试的。阁试之前找我即可。”
“我不是全优，我是四优一良。”
“那群废物。”姜子墨不满地骂了一句。“现在你是了。相信我。”说完便转身走了。
“您怎么称呼？！”
“姜子墨！”远处传来一声。
仲宸和慕白一起回到了他们在清平原的驻地，两顶青帐。
赵执事、武师、马夫他们见到仲宸，也甚是欢喜。大家嘘寒问暖一番，彼此把分开后各自的经历倾诉一番。
不过，仲宸没有说与南宫的那段经历，毕竟是南宫交待的。只说自己被抓到孤云寨，被一个高手攻打孤云寨时救出，教会自己骑马，一路到此。至于身上的青蜂，是自己在山寨里拾的，因为小巧，就带在了身上。
慕白是深信仲宸的，而赵执事和两个武师，江湖阅历丰富，见仲宸言语含糊，知是不想言明，便也不多问。
仲宸又向慕白问询这些日子他听到的经略学院的一些风物，慕白把自己知道的全告诉了仲宸。
原来这经略学院收人，是分三次考试的，分别是初试、复试、阁试。通过复试，便是学院的弟子了，称为潜龙院弟子。会分别进入政、武、军、工四个学部学习，主攻各自的学业。而复试中成绩优异的弟子，以及初试中全优的弟子，称为惕龙院弟子。而惕龙院的弟子，可以自由参与所有学部的学习，并且可以选择一名长老或是学士作为自己的师父，这对学业有莫大的帮助。
学业共计八年。按照经略学院的叫法，第一年的弟子叫做一麟弟子，第二年的叫二麟弟子，依次类推。惕龙院的弟子需要通过阁试，以排定名次。阁试第一名，定为大师兄，直到学业结束，这个称号便是不变了。大师兄主要是帮助学院管理弟子们的。而八麟的大师兄，称为长师兄，是所有弟子名义上的师兄。
每年八月，学院会组织一次大规模的年试，包括龙鸣会、逆鳞会、转鳞会。
龙鸣会主要是测试同麟弟子们的成绩，优秀的弟子将获得丰厚的奖励。而八麟弟子的龙鸣会，便是结业试，又称飞龙会，届时朝廷和各地方势力便会排人参会，弟子们按照考试排名顺序，依次选择自己的去向。只要选择的势力接受，便是成了，否则流入下一轮。每一轮次，朝廷拥有两个名额，各地方势力只有一个名额。
逆鳞会便是一鳞至七鳞的弟子，可自由报名参加的竞赛，优秀者予以丰厚奖励。而转鳞会就是满足弟子们转部的愿望，只要考核通过，申请者便可转部。不过，这跨学部考核，难度非常之大，通过的少之又少。
慕白随后又介绍了经略学院的龙脊六峰，分别是见龙、潜龙、惕龙、跃龙、飞龙、亢龙。见龙峰其中是最矮的一座，属于经略学院的山门，一般负责与外部接洽和一些与寿阳郡郡守有关的政务联络。潜龙峰是潜龙院弟子们学习生活的地方，惕龙峰是惕龙院弟子学习生活的地方。跃龙峰是经略学院的院藏所在，所有重要的秘籍、典册、兵书、兵刃都保存在此，甚至几个促进武人修行的秘境，也位于此峰。飞龙峰是龙脊六峰里最高的，主要是举办龙鸣会、逆鳞会、转鳞会的所在。亢龙峰是六峰里最幽深的，主要是院尊、院长、长老、学士和讲师们的修行起居之所，未央阁便在此处。
慕白滔滔不绝的讲了这么多，仲宸听着很是神往，就连一旁的赵执事几人，也有了艳羡之色，连连后悔年少时没有报名经略学院。
“复试时，你准备报哪个学部？”慕白问了仲宸一句，他显然不知道姜子墨对仲宸的承诺。
仲宸还未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他现在也不确定姜子墨承诺的能不能兑现，他也不知道是否需要参加复试。慕白突然这一问，仲宸显得有些无措，支吾了片刻，回答道：“武学部吧，学些本领，建功立业，驰骋沙场。”随后问了慕白一句，“你呢？”
“工学部。”慕白望着远方，目光炯炯。
工学部，这可是个冷门，很少有人报这个学部。仲宸知道慕白不喜欢打打杀杀的，便以为他会报政学部，没想到竟然是工学部，真是意料之外。
“为什么？”
“我不喜欢工于心计和算计别人，更不喜欢打打杀杀。我喜欢朴素的面对现实，做一些对苍生黎民有意义的事情。”慕白依旧目光如水。
初试的结果及复试安排是定于后日，众人商议明日到寿阳郡城去逛逛，顺便置办一些学院用具，也给家里捎些东西回去。随后便都睡下了。
仲宸躺在那里，回想起来时路上与南宫的朝夕相处，竟是有些想念。自孤云寨出来，直到清平镇，路上走了九天。南宫是一路护送，同时给予了仲宸不少教导。仲宸已经基本上把马术学得很是熟稔，起、跑、转、停，架控自如。
南宫把自己送到清平镇，留下一千两的银钞，便告别了。也没说今后去哪里找他。走时特意叮嘱不要泄露他给自己安排的一切，还一再强调要仲宸勤学苦练。
勤学苦练。想到这里，仲宸便开始默习起来，这是南宫教他的方法。南宫要仲宸在休息的时候，要不断在识海里演习那恩刺三式，要他不断想象敌人从不同方位的进攻，自己如何躲避，如何寻找破绽，如何反击。
实际上，在来清平镇的路上，仲宸就在马背上不断地进行默习。包括在休息、吃饭、打猎时，仲宸也如是这般。他把所有由远及近映入眼帘的事物比如树枝、落叶、招牌、筷子、火焰等等，都当做敌人袭来的兵器，想象着如何应对。但他没有告诉南宫，免得他笑话自己。外人看来，这孩子似乎是在坐卧行走，实则仲宸却无时无刻不在苦练。
仲宸甚至有时在想，自己会不会已经走火入魔了，因为只要他一闭上眼睛，识海里便全是漫天遍野、四面八方的剑影。他也总是不自觉的进行拆解，有如痴傻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