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魇之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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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踏路前行

    弥漫着烤肉味道的空气中传来一声饱嗝,吃饱“喝足”的小和尚摸着自己鼓胀的肚皮,对红色小兽说道:“真是太谢谢你了,小家伙。”他用手摸了摸小兽的脑袋,小兽就很乖巧地在他身上撒起娇来,他这才好好地看了看这个忽然出现的“朋友”。这小兽浑身火红,体小似鼯,尾短如兔,狐耳猫鼻,看上去人畜无害,可只有他见识过它的厉害。与小兽玩耍了一会儿,略略冲淡了他心中的郁结,他看着野兽的尸体,对小兽说道:“小家伙,再帮我做件衣服吧。”



    那小兽略有不解,疑惑地看着他,他便开始指导它将野兽的皮剥下来,割成合适的样子。没有针线,他只能让小兽在兽皮上开了几个洞,然后将自己破烂的僧袍割成布条把兽皮穿起来,就这样做成了一件简单的兽皮衣和一件兽皮裙;而剩下的兽皮他就做了一个包袱,将烤好的肉和发光石都放到里面,以备后用。他把剩下野兽残骸丢到了水池里化成了烟,又突发奇想地在地上点了九个点,对着地面说道:“哈哈,现在你也是受了戒的和尚了。”



    做完这些以后,他蹲下身子对小兽说道:“我上辈子一定是帮了菩萨的忙,这次才能遇见你。可是我总是要出去的,你是要跟我一起还是要回到你来的地方呢?”那小兽微一沉吟,便一跃跃到了小和尚的肩膀上。小和尚见此,心里也是放下一口气,前面还不知有何变数,能有这样一个厉害的“朋友”在身边,让他安心不少。



    他看了看这个娇小的“朋友”,思考了一下对它说道:“小家伙,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你全身似火,以后我就叫你焱宝吧,可以吗?”



    红色小兽听到他的话,一边点头一边开心地叫了几声,显然是很喜欢小和尚的决定。



    小和尚看它欢喜,心下也是高兴起来,又对它说道:“焱宝,我本是空隐寺的和尚,法号妙悟,这是我师父赐的法号,可是我不喜欢。而且空隐寺已经没了,我也不想再做和尚,你说我改叫什么好呢?”



    焱宝听到他如此言语,竟也低下头认真思考起来,可是它不会说话,只能“哇呜”“哇呜”叫着来表达。



    小和尚听了,笑着说道:“哈哈,你是想让我叫‘哇呜’吗?啊,之前做梦有个女人一直叫我‘凡儿’,我不认识她,可是又觉得很熟悉。我以后就叫‘凡悟’怎么样?”



    还未等小兽“开口”,他就立马叫道:“不行不行!‘凡悟’‘凡悟’听起来像是‘烦恶’。要不,叫悟凡?”



    小兽又“哇呜”“哇呜”起来,他就笑道:“就叫悟凡了。”



    定下名号,他便准备离开这里,看着一前一后两条路,心想来时的地方应该是出不去了,也不知道焱宝是从哪里来的。他就问道:“焱宝,你是从哪里过来的?”



    焱宝听到他问话,蹿下他的肩膀,向着竹林跑去。他跟着过去,辅一进去,碰到他的桃树都纷纷变成地上的墨彩,把焱宝吓了一跳,整个身子的毛都竖了起来,戒备地看着周围,见到未有任何异动才放松下来,回头看着小和尚。



    悟凡讪讪地一笑,耸了耸肩,说道:“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焱宝带着他来到一处墙边,很是疑惑地看着墙壁,不时用爪子挠一下,可是并没有洞或是门让他们出去。悟凡皱起眉头,抱起焱宝,快步走到自己过来的地方,那个让自己很无语的“假的假门”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冰冷的墙矗立在那儿。



    他有些无奈地看着前面的木廊桥,对焱宝说道:“看来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了啊。”说完就带着焱宝走上了桥。



    桥上并无异样,只是尽头一片漆黑让人不自觉就会心生恐惧。他走到桥尾,看到那片黑暗有如实体般,和这边的光亮界限分明。他从包袱里取出发光石,用手拿着伸进去,结果手和石头就都“不见”了。他心底有些害怕,可是这是唯一的路;他收回石头,定了定心神,闭着眼睛向前迈了出去。



    没有发生任何事,悟凡带着焱宝从黑暗里走了出来。他睁开眼睛,前面是一道长长的吊桥,桥下是深不见底的巨渊。深渊里发出红光,站在上面都能感受到热浪扑鼻,想必下面定是一条火海。对面似乎有一道大门,门的上方有两个大脑袋,不知是不是守门的怪兽。



    悟凡心里嘀咕,怎么又是桥,还是这种看上去就让人腿软的桥。他看了看焱宝,焱宝却十分轻松地冲他一笑,他料想焱宝是属火的,应该不怕这里。他又转过身去,想看看过来的出口是不是还在,却发现石壁上有一幅画,画里的内容赫然就是他们出来的地方,竹屋、水池、桃林还有花圃,竟然连他画的“戒疤”都在上面。难道他们是从一幅画里走出来的吗?画上还题着“一方天地”的字,落款是“净阳散人”,看来这幅画就是他画在这里的。



    虽然觉得疑惑重重,悟凡还是没再去管那幅画,因为他更加担心的事情是还是眼前这座桥。这摇摇晃晃的吊桥再加上深渊火海,简直就是地狱的第十六层翻版,难道是因为自己不守清规,吃了肉才要这么处罚自己?



    他颤颤巍巍地走上了桥,扶着链条慢慢向前挪动,肩上的焱宝却欢快的很,仿佛游鱼入水,欢畅自在。前半段路相安无事,他稍稍松了口气,加紧了步伐,可是就快要到头的时候,底下一条火苗忽然化成火龙卷了上来,张开大口就要吞掉他。就在这时,悟凡肩上的焱宝忽然大叫一声,一个巨大的虚影显现出来,这虚影和焱宝十分相似,只是金光闪闪,还长了一对翅膀。那火龙见到这个景象,竟吓地没了声息,很快消散在空中。



    悟凡早就吓得瘫倒在地,见到火龙消散,他大叫“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焱宝你真是我的救星啊!”对焱宝又抱又亲,完全不顾小兽的抗议。



    解决了火龙,他们顺利到了对岸,悟凡这才看清楚前方的样子。一道巨大非凡的石门立在中间,门上方是两个怪兽兽头的雕像,而在不远处有一个石碑,上面刻着一些什么东西。



    悟凡走到石碑前,却见上面写道:摄化顽愚,渡人渡己;来我冥界,前尘皆去。



    他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自己来到了阴间?难道这真的是十八层地狱?他又往下看去,那上面还有几排小字,却是在介绍这个门的去往和来历。原来这是通往冥界黄泉司的门,是用黄泉司主的一对法宝所造;而上面的两只怪兽是曾经在人界肆虐一时的双头之龙,被冥界老祖之一的鬼伏大人所降,后来放到这里守卫黄泉司。



    看完这石碑上的文字,悟凡心想难道这雕像是活的?于是他从包袱里拿出一块烤肉,使劲向着大门扔去,然而那边安安静静,上面的兽头丝毫没有要活过来的样子,悟凡这才放下心来,走上前去准备把肉捡回来。他刚捡起烤肉,就感到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他抬头一看,右边的雕像睁开了一只眼睛,表面的石头开始脱落。他立马向后滚去,而就在这时,一白一红两道火焰打在了他刚才站立的地方。



    悟凡看着地上的火坑,依然心有余悸,而焱宝刚才也被撞地晕头转向,好在一人一兽都没有受伤。小和尚望着门上两只已经完全活转过来的兽头,不知如何是好。在这样的力量面前,自己就像纸一样脆弱,而焱宝虽说有点能耐,但是根本不是对手。



    他正想着是不是要原路退回,却见红影一闪,焱宝竟向前冲了过去。“回来!”他大叫一声,身子也下意识地往前想要把焱宝抓住,然而小兽的速度哪是他能比拟的?他看到焱宝站在刚刚被攻击的位置,召唤出虚影,而这时火龙的红色火焰攻了过来。



    虽然同属于火系,但是焱宝明显略逊一筹,抵挡的很是吃力。所以当悟凡看到冰龙也睁开眼睛要加入战团时,他立马冲了过去想要把焱宝拉回来。而他刚把焱宝拉出来,就看到两道火焰同时冲向自己,悟凡只能举起胳膊挡在眼前,心里大叫“我命休矣”。



    然而想象中的被灼烧成灰烬的痛苦并没有到来,他放下胳膊,看到了一件他快要忘记的东西。就在他与火焰之间,一个锦囊袋漂浮在空中,将两道火焰抵挡在了前面;袋子下面是一个莲台的虚影,发出两道柔和的光分别射向两个龙头。



    龙头被光柱击中,并没有粉碎,而是收回了火焰渐渐安静下来,最后又变回了石像的样子,看上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悟凡吐了一口气,对着焱宝说:“好险啊!也不知道袋子里装的是什么,竟然有这么厉害。”他本想再训斥一下焱宝,省得下次它还这么冲动,可是还没等他开口,就听“轰”的一声,大门开了。



    而此时锦囊袋子失去光芒,又钻进了他的体内,他不知道这袋子里有什么,但是似乎没有危险,他也就不再去想它。他看着门后的空间,四下黑漆漆,只有中间有一点光,看上去十分诡异。他正要拿出发光石来准备进去,忽然从里面传来一股强劲的力量将他拖了进去,随后大门又“轰”的一声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