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化蝶
时间流逝，暴雨停熄，苏慕茜那被雨水浸湿的秀发彰显出一丝狼狈，却不染一叶凡尘，她的侧颜很美，芳唇樱红，用力咬着的樱唇使得下巴微翘，沾染了一丝水汽在穿过树叶的朦胧光芒摇曳映衬下，更显得晶莹剔透，粉雕玉琢。只是，那一双美眸低垂，太过倔犟的冰冷让整片天空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那不是一种排斥他人的冰冷，也不是一种仿佛完全没有任何感情存在的平静。
她咬住了唇，让自己依然冰冷，让目光千万不能模糊。
她抬头望他。眼神凶狠。
终究......她甚至希望路夜就此堕落，至少，自己也便解脱了，为什么是自己！
风，吹动她柔而美的秀发，拂过她白皙的脸颊。
嘴边，忽然有一丝微微的苦涩，是淡淡的咸湿！
原来，雨也是咸的吗？
......
有金光涌动，仿佛便如黑暗森林中突照进一抹阳光，群兽惊醒，却慑于前方那女子恐怖的气势不敢靠近分毫。
那只是开始，远没有结束，路夜本躺在水洼里的身躯突然浮空而起，淡淡的金芒自其身上爆发，越来越刺眼，直至将那边虚空都压得扭曲。
那般的金光中，都突然映照出来一方远古苍茫大地，丝丝缕缕灵气自天际垂落，宛若银河瀑布，那瀑布上不见顶，下却全部灌入那一道神秘的身影之中。有些模糊，看不真切，仿佛隔着漫长的时光，那道身影静静的呼吸着，并没有刻意吐纳，只是有一种莫名的规则环绕起身，那般灵力不自觉的全部争先恐后般涌入他的胸膛。
刚开始还隐约可见，那神秘人却好像觉察到了什么，他似是无意间瞄了苏慕茜站立的方向一眼，身姿变化，虚空随之扭曲，就只能再隐约看到一双手掌虚握向下方按去，那一双眼眸中亦显现出金光，却好似昙花一现，随后再无半点踪迹。
路夜胸口起伏着，恍惚间他又回到了那静静的躺了三年的坟墓之中，有一双金眸悬于他的头顶，但每当他想用意识去触及时，便仿佛一头远古凶兽突然复苏了一般，那般的气势压迫一直到如今他仍心有余悸，只盯他一眼，便仿佛天雷轰顶，震散心神，月余都无法摆脱那般威严。
他一直自称他获得了那远古巨人的传承，其实不然，过往他甚至没有直视那双金眸的勇气，那金眸仿佛能直探入他的心底，映照出他最恐怖最不敢面对的东西，即便偶尔盯上一眼，那双金眸亦仿佛有多么不屑般伟岸的气息不能让他靠近分毫，却一直似是怜悯般散发出淡淡的金辉，而路夜所谓的传承亦不过是那般施舍而来的记忆，百分之一？不，更要少得可怜。
如今那一双金眸却不知怎的重临，似也不再那么排斥，路夜胸口轰隆隆的炸响，重重的喘息着，自七七四十九息后，气息渐渐平复，那么，到如今，还有什么可畏惧的，亦还有什么可以让我路夜屈膝跪伏的，我，路夜，渴望力量！
金色光芒内敛，扭曲的黑暗，路夜心中那一寸光芒越愈发清晰，那散发的氤氲金气隐约间有了要暴涨的趋势。
一种奇异的波动仿佛划过时空降临到他的胸膛，那本不怎么密集的金光却骤然凝为实质，更深沉成黄泥色，黄泥色旋转，一缕缕不知从何处而来亦仿佛就只是从他身体中抽取出来的金光旋转着急速涌入那黄泥色之中，黄泥色金光渐缩成一个圆球，颜色越发的内敛，甚至开始分层次般出现断层，仿佛那圆球中演化出无数的曲折回廊，逐渐的，圆球最深处的金光越来越深，外部却恍若褪色了般变得透明，不，那不是恍若透明，而是其表面已然只是映射出最底部的那一点金，甚至这演化而来的金球本就只是无色的。
在到后来，时间不知过去的多久，路夜的意识已经完全沉沦在那金色眼眸中时，圆球从未知明的地方似乎已经积聚了足够的力量，路夜的身体仿佛被掏空，那一滴如今已璀璨成太阳般的圆球金光开始收敛，却是那般透明的白，缓缓在路夜灵窍处旋转着，不断雕刻己身，不断完美内部结构，似仿佛要在那其中演化出一个世界。
即便不是在演化世界，这无限透明的，完美无瑕的如同一粒水滴般的小球亦仿佛看不见底，现在无论从那边看，能看到的都是一个完美无瑕的圆，那水滴的表面是绝对的光滑，即便将其放大万亿倍亦是绝对的光滑，如果有足够的精神力，甚至你能看清其中的无限细节。
不，那不并水滴其自身的细节，自身演化的世界，那是这无限透明无限延伸的水滴映射出解析出的现实世界，现实世界任何存在任何事物的结构都全然在其中无所遁形，只要有足够的精神力，整片天地都能在其中彻彻底底的解析一清二楚！
而与此同时，路夜的心神已完全被吸入那金色眼眸之中，这一刻，他感觉有无数金色神霞垂落到他的意识海中，化作一朵朵极速锭放的金色莲花瞬间挤爆他的意识海，恍惚之中他甚至能感觉到自身的躯体开始承受不住这恐怖的意识开始七窍流血，却突然落入一方温暖的怀抱，有丝丝冰凉的气息自那柔软的怀包中传来，滋养他的心神，让他不至于在那金色眼眸的气机压迫下灵魂崩溃。
那道金眸宛若苍天之眼，不怒自畏，带给路夜的压迫力太过于庞大，仿佛时时刻刻都在承受天雷轰顶，更带着一种烤问本心的力量，不过恕路夜直言，后者就是个辣鸡，来啊，烤问本心，烤熟了爷直接撒点孜然继续吞下去接着烤，后面还有清蒸，麻辣，火锅……一万种方式等着，无知的金眸，爷从不挑食，你胆敢挑衅我中天朝无数年来无物不降的菜谱！
然后金色眼眸瞬间教他做人，这般的传承本就凶险异常，甚至就如无上强者领悟天地规则时一般，稍有不慎便化道身陨，这是直接接驳精神意志的记忆传承，一旦路夜承受不住，顷刻间灵魂便会化成灰烬。
生死间有大恐怖，那位远古巨人的传承从来便不是轻易便可获得的，自远古无尽岁月轮回至今，真正有资格觉醒战魂，不，就只言真正能将战魂诀修炼到入门的都屈指可数，余者或许另有出路，但已然登不上那荣耀殿堂。
这是一场生与死的磨砺，生，筑无上之基，无需岁月的打磨顷刻间即可登临巅峰，死，亦不过轮回再启，继续积蓄下一分力量，永不停息。
但如今，天地将变，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所以路夜，必须成功！
尽管路夜在意志方面已经契合了传承，但他的神魂强度却不可能因此无限度的增长，然后，属于路夜的战魂在苏慕茜无数次修补凝炼后该崩溃还是t么崩溃了。
路夜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隐约听到一阵咬牙切齿般的磨牙声，再后来又感觉到身体被人一阵粗暴的揉虐，意识却不自觉的飘飘欲仙，从心理学上来分析一波，这应该是一种迎对痛苦的保护机制，把极度的痛苦转为快感，从而避免自己受到伤害，嗯，就是这样，极度的痛苦！！！
不知又过去了多久，路夜的意识终于再次恢复清醒，重新凝炼的战魂彻底脱胎换骨，宛若新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感，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这股新生的意志的驱使下莫名其妙的想笑，全身舒爽的想仰天长吠几声才能舒缓自己此刻的心情，于是他顺应本心照做了，开口便喊，“汪汪汪！”
“……”
不理睬这莫名其妙的抨击，再次审视己身，却发现肉体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全身体魄隐约间散发出淡淡的金泽，不竟抬头而上，就结束了吗？怎么感觉脑海中并没有多出什么东西。
卧槽。自己挂了，灵魂出窍了，路夜的本体并未苏醒，自己是他的意识，那上面端坐着的那货是谁？
没有选择退避，路夜虽然心中略微沉重，但还是直接迎了上去，和他一般无上的面孔，似端坐在时空的尽头，亦是端做在时空的起点，微笑着向他望来，他的背部，隐隐能看见无数生灵在向他顶礼膜拜，而他却背对着众生。
那道身影见路夜走近亦微笑着，却没有起身，好似被镇压在那处，只是片刻，有几道清晰的裂痕出现在他的身上，那道身影好似随时可能崩溃！
终于，有滚滚雷音亦或是不知名的声音在那神秘身影体内震响的时刻，他开口了，路夜却听不见任何声音，那人怒喝一声，似要向他传道什么，却突然七窍流血，身形几乎要彻底崩溃，跟跄而坐，他终于选择放弃，只是屈指一弹，将一道未知明的东西打出，再次微笑着看向路夜。
“你是谁？你是我？”路夜喝问道，他的心中不知怎的突然涌起一丝悲痛。
那道身影缓缓点了点头，又接着叹了一口气，又缓缓的摇头。他的身上有一种亘古永恒的味道，仿佛永远不可被磨灭。
突然路夜开口笑道：“你不是我，我不会是你。”
路夜眼神凌厉，曈孔中突射出两道仿佛能堪破一切虚妄的金光，若天剑破空，直指苍穹，他的意识从所未有的坚定。
那道身影似是无奈的一叹，终于极速崩散，淡淡金芒自其体内溢出，缓缓融入路夜体内，那是他本该获得的传承，不，不应当说是传承，只是路夜觉醒了自己的本源，获取了他应得的东西！
床塌上，路夜本体缓缓醒转，他周身怠惰气息尽除，前所未有的清醒，一股磅礴的生机复苏，睁眼便突然气势如虹的大喝一声：“今日方知我是我。”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酥媚如骨的娇哼，整个人的气势顿时一泄如注，操，爱谁谁逆天改命去，睡觉睡觉！
在他的感知中，生息变，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