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墓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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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血雨腥风

    wed jul 08 12:33:51 cst 2015

    金大勇看起来比真傻子还傻。他本来只有四十多岁,可现在看起来似乎瞬间老了十几岁,口水从他张着的嘴里流下来,落到黄澄澄的金块上。

    刘晓飞瞪大眼睛看着他,疑惑地想:“何音红到底使了什么妖术?”

    金二站起来,向何音红和刘晓飞行了个礼,慢吞吞地退出了大厅。金大勇也怪模怪样,如法炮制地行了个礼,跟着金二走出了房间。

    刘晓飞见到这样一个刚刚还神气十足的蛮横无理的人,现在居然这么低眉顺眼,不禁觉得好笑,但心中却越发惊疑。他缓缓走到何音红身边。

    何音红冷笑着看了一会儿屋外,转身正要进房,忽然转头对刘晓飞说:“你以为本座只会无痕剑法和轻云度雁这两种神功吗?更厉害的武功你连听都没听过呢!”

    刘晓飞心里禁不住噗通乱跳,低声说:“你刚刚使了什么妖术,把他们变成了傻子?”

    何音红哼了一声,说:“不是妖术,是移魂大法。”

    “移魂大法?”刘晓飞默念着这个古怪的名字,心里忐忑地想:“她会不会也在我身上施法?”

    何音红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冷笑说:“你不用害怕。我看得出,你的内功极其深厚。这种神功只对武功低微,内力尚浅的人,或者凡夫俗子有用。而对你这样武功,内力皆为上乘的高手,这种偏门邪功是完全无效的。”

    刘晓飞轻轻舒了一口气,微笑着说:“既然如此,等你的伤养好了后,就把他们身上的法解了吧!”

    何音红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说:“解不解都一样,反正他们这些凡夫俗子都跟猪狗牛羊一般,生来就没有灵魂。”

    刘晓飞额头冒出汗,不知道说什么,心里微微不安地想:“我有没有灵魂?”

    何音红也不再说话,走进房间,把门关上了。

    空荡荡的大厅只剩刘晓飞一人,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大厅。

    刘晓飞走出来,看见金大勇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微笑着观看手中的金块,样子却不那么傻了。

    刘晓飞有些诧异。金大勇向他嘿嘿一笑,拍了拍身边的台阶,说:“坐下来吧!”刘晓飞坐到他身边。金大勇笑着对他说:“小伙子,你是干什么的?”

    刘晓飞正在想该怎么回答,金大勇又嘿嘿一笑,说:“你跟那位美女肯定是做大买卖的吧?”

    金大勇从兜里掏出一根烟递给刘晓飞,刘晓飞摇摇头说:“不会。”

    金大勇自己点上抽起来,吐出一口浓烟后,眼看着院门说:“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人人平等这回事。最高等的人是做大买卖的大老板,像你和那个美女,或者做大官的。其次是自负盈亏的个体户,像我。第三是在公司里职位较高的领导,第四是在办公室工作的职员,第五是工厂里的普工,最低等的嘛,那就是流浪汉或者乞丐了。”

    刘晓飞听了莞尔一笑,心想:“我就是个流浪汉,你信吗?”金大勇不再说话,继续专注地赏玩手中在阳光下越发金灿灿的金块,他的眼睛仿佛也发出金光。

    “人们总是要受到别人称赞才会开心。”刘晓飞忽然哈哈一笑,说:“就算有再大的本事,若是没有人欣赏也只是平庸无奇。”

    “你是说你有很大的本事?”金大勇不舍得把视线移开,看着金块说。

    “英雄人物都有天大的本事!可有再大的本事,也飞不出天外天。”刘晓飞想起翁其说过的话。

    “只要有钱,就什么都有了,你说是不是?”金大勇含笑瞟了他一眼,又贪婪地盯着金块。

    刘晓飞没有回答,他看见院子的左侧有一间屋子里冒出炊烟,闻到香喷喷的饭菜气味。他微笑着说:“无论如何,有口饱饭吃就行了!”

    金大勇摇了摇头,笑着说:“这年头,光吃饱饭就行了吗?乞丐,流浪汉也能吃饱饭,可谁看得起他们?只有像你这样的大老板才能说出这么轻松的话呀!”

    刘晓飞沉默不语,他想到连珠公子,像连珠公子那样隐身山林,与世无争,没有喜悦,就没有痛苦。

    刘晓飞摇了摇头,叹着气说:“何必要在乎他人的眼光呢?只要自己过得开心,满足就行了。”

    金大勇把视线从金块转向他,微笑着说:“你还是太年轻了,你不知道,一个人所有的不开心都是因为别人。”

    刘晓飞低下头,琢磨了一会儿金大勇说的话,苦笑着说:“那开心是因为谁呢?”

    金大勇脸色阴沉地看着院门外的大树,抽了一口烟,说:“这世上没有人真正地开心,所有开心都是假装的。”

    刘晓飞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他这样五大三粗的蛮汉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微笑着说:“想不到你也这么多愁善感啊!”

    金大勇扔掉半截烟,又点上一根新的烟,抽了一口,说:“不是多愁善感。你知道吗,其实每个人都有内心深处,我也不例外。”他又吸了一口烟,看着烟说:“我每次点燃一根烟时,就想,如果我的寿命只剩下一根烟的时间,我会做什么?可我实在想不出要做什么,我只会把这根烟抽完而已。”

    刘晓飞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心想:“像他这样的凡夫俗子,其实也是有灵魂的吧?只不过他们的灵魂跟刘晓云和何音红所认为的灵魂不同而已,也许,灵魂就藏在每个人的内心深处。”

    刘晓飞冷笑着想:“难道只有诗人,作家,音乐家,画家这样的人才有灵魂吗?他们只不过是创作了些虚无缥缈,云里雾里的幻象而已。既不能当饭吃,又不能真的脱离尘世。他们不也是人吗?饿了也吃饭,病了也去治,也贪生怕死,也贪财好色,也沽名钓誉,死了也埋在黄土里。谁比谁高贵?都只是自我陶醉而已!”

    刘晓飞正在想时,厨房掩着的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婆。刘晓飞疑惑地看着她,说:“这是金二的奶奶吧?”

    那个老太婆手里端着一大碗炖鸡,院子里弥漫着香喷喷的气味。刘晓飞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金大勇哈哈一笑,说:“她耳朵聋了,听不到你说话。而且,她不是我妈,是我老婆!”

    刘晓飞大惊失色,怔怔地看看老太婆,又看看金大勇,如果有人告诉他,这个老太婆已经八十多岁,他也绝不会怀疑。可事实摆在面前,这腰身佝偻的聋老太婆居然是正值壮年四十多岁的金大勇的老婆!

    “我怎么称呼她?”刘晓飞问。金大勇满不在乎地说:“就叫她金大婶嘛!”刘晓飞偷偷吐了下舌头,心想:“叫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妇叫大婶儿?我妈都应该喊她奶奶呢!”

    金大婶怔怔地端着饭菜,望着他们。刘晓飞微笑着走到她面前,伸出手。金大婶疑惑不解地看着他。刘晓飞用手托起盘子,金大婶顺从地交给了他,仍然怔怔地看他。

    这时,金二满头大汗,脸上污黑地走出厨房,快步走到刘晓飞跟前,低着头说:“让我去端给教主吧!”

    刘晓飞摇摇头,笑着说:“还是让我端去吧!正好我也饿了!”金二抬头看了他一眼,神情严肃地说:“这是我亲自给教主做的。你的那份还在锅里。”

    刘晓飞不禁愣住,心想:“这小子真是中了邪了!唉,还是不要跟他纠缠不清。”他把盘子递给金二,金二双手拿稳盘子,说了声谢谢就径直走入大厅。

    刘晓飞微笑着摇了摇头,心想:“何音红不是圣人吗?怎么也要吃饭呢?”他走进厨房,金大婶正在厨房里煮一小锅鸡汤。刘晓飞走近她身边,她也没有回头。

    刘晓飞在灶台上找了一把调羹,正想要舀点鸡汤来喝,忽然发现金大婶睁大眼睛瞪着他。她的眼睛虽然黯淡无光,但隐隐透出一种逼人的气势。刘晓飞心里一慌,手中的调羹掉落。

    说时迟那时快,金大婶忽然伸出手接住了调羹,调羹差一点就落进锅里。刘晓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里惊讶地想:“难道是我饿昏了?眼睛也花了?”

    金大婶慢慢把调羹放在一边,继续用锅铲搅拌着浓浓的香气扑鼻的鸡汤。刘晓飞傻傻站在那里,感觉无所适从。他走出厨房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又吓了他一跳。他发现金大婶张大了嘴巴,正对着他大笑着,可没有声音。

    刘晓飞可笑不出来,心里忐忑地想:“古怪!”直到他走出厨房,一直走到院子里,金大婶仍然望着他傻笑。

    此时院子里空无一人,金大勇不知道拿着金块藏什么地方去了,金二也许在大厅,可看不到他的人。

    院子里寂静无声,刚才跟着金大勇那些大汉也不见人影,仿佛所有人都在一瞬间消失了。他本来早已习惯孤独,一个人呆在陌生的地方,对于他并不陌生。可现在忽然从喧闹走入孤寂,就像从温暖的屋子骤然走到冰天雪地里一样,他感觉到彻骨的寒冷和恐惧,连身体也忍不住微微发抖。

    太阳被云层挡住了,天地的光线都变得暗淡。风吹起院门外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刘晓飞呆呆地看着厨房。因为他听到厨房里有异样的声音,不是什么东西倒了,就是老鼠在灶台上穿梭,把瓶子也撞倒了,掉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摔成碎片。

    “金大婶去哪儿了?”刘晓飞惊疑不定地想:“我现在是应该害怕还是惊讶?”他弄不清自己此时的感觉。

    厨房里恢复了平静,整个院子,大厅,院外,什么声音都没有了,连风也停了,太阳完全隐藏在云层之后。

    厨房的门已被风吹得大开,里面的一切都能在院子看到。刘晓飞看着厨房,厨房里也是空无一人。

    大厅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凄厉的叫声。刘晓飞被吓了一跳,转过头看见了金二。金二还是金二,样子没变,身体也完整无缺,还在走,向刘晓飞走来。

    可金二的咽喉在流血,血染红了他的全身。他的眼睛也流出悲惨的血泪。他想大声呼喊,可声音都在咽喉处消散了。因为他的咽喉上有一条口子,被鲜血覆盖的口子流出红色的瀑布。

    刘晓飞上前几步,用手扶住他,惊讶地问:“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金二把嘴巴张到最大,声音终于凑成了一些话:“鸡……鸡……鸡汤有毒,快……快……快救……教主!”他的瞳孔慢慢放大,身体也撑不住了,全部重量都在刘晓飞的手上。

    刘晓飞手上,衣服上都是血。他慢慢放下金二,向屋内巡视了一会儿,并没看出什么异样。除了地上有一条血迹之外,桌椅板凳都没移动或翻倒。

    刘晓飞走入大厅,脚步避开地上的血。他轻轻一跃,跳到何音红所在的那间房的门前。门虚掩着。刘晓飞向里窥视,房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张大床,床上的被子和枕头仍旧整整齐齐。

    刘晓飞不禁愣住,心想:“何音红不会真的中了毒吧!她的伤……”他不堪设想,深悔自己大意,竟然看不出来他们是一伙谋财害命的强盗。

    整个屋子和院子里寂无人声。刘晓飞最怕这种孤独无助的感觉。虽然一直身处孤独,可他永远也适应不了这种感觉,孤独像一只凶猛无情的野兽把他困在绝境,他退无可退,可又无法逃脱。在没有出路的迷宫,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只有走,走向没有尽头的尽头。一旦停下来,就会被这只野兽吞噬。因为恐惧而想死,因为怕死而活着。

    孤独就是一个人呆着,可又不知道把自己如何是好。孤独入睡,孤独醒来。一天又一天,从孤独走向孤独。

    刘晓飞再也忍受不了,飞身越出大厅,狂吼道:“都给我出来!”屋顶上的瓦片被震得微微颤抖,连院外大树的树叶也被震落。可是没有人应声,也没有人出来。

    一阵风吹起落叶,几片叶子被吹进院门,在门槛上轻轻飘动。

    刘晓飞缓缓走出院门,走到大树边,施展绝顶轻功轻云度雁,飞身上了大树树顶。他站在树顶向四周观望,巍峨连绵的大山,无边无际的原野,一个人都没有。

    刘晓飞心灰意冷地想:“这该如何是好?”他飞身跃下,轻轻落在地上,脚踏着枯叶吱吱作响。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又想:“何音红武功高强,就算中了毒也不会有什么事吧!”正想着,忽然听到接连几声惨叫,声音从山上传来,回荡在寂静的山野中。

    刘晓飞精神一振,施展绝顶轻功轻云度雁,脚下生风,飞踩着杂草乱石,像一只在云层中忽隐忽现的苍鹰,转眼就到了山脚。

    他抬头望着茫茫山林,仔细倾听动静。山林中有个方向传来微弱的**声。刘晓飞再不停留,急如脱兔一般冲入了山林。

    **之声渐息,刘晓飞已看到**之人。那人趴倒在地,头微微抬起看着他,虚弱地说:“小兄弟,救救我!我家里还有几十万块钱,我都给你!”他身边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人,都已没有了动静。血染红了他们身下的土地,把周围的树的树根也染成了红色,仿佛这些树都是用鲜血浇灌的。

    刘晓飞走近几步,仔细辨认出这个血染满脸的人就是金大勇,他身边的金云勇已经一命呜呼了。刘晓飞走到他身边蹲下,说:“何音红呢?”

    金大勇用手按着咽喉,痛苦地说:“我不知道,那娘们早就跑了!”说完这句话,他的眼神渐渐涣散,头也支撑不住,整个身体突然趴倒在地,再也没有动弹了。

    刘晓飞微微皱眉,心想:“她下手也太狠了!这些人也罪不至死啊!”他站起身,四面观望了一会儿,再没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刘晓飞正要离开这片散发着恶心的血腥味的红土,突然从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回过头,看见金大婶手握一把猎枪对着他。

    “你……你想干嘛?”刘晓飞有些惊慌,想起金大婶是聋子,不禁莞尔一笑,说:“我忘了,你听不到我说话!”他想该怎么打手势让她明白。

    金大婶面无表情地说:“金子藏在哪儿?快说!”

    刘晓飞瞪大眼睛看着她,说:“你……你听得到?你也能说话?”

    金大婶冷笑一声,把手指放在猎枪的扳机上,说:“我只要金子。”刘晓飞看见她眼睛似乎也发着金光,神色突变,说:“这些人是你杀的?”

    金大婶端着枪一步一步走近刘晓飞,像一只饿虎逼近它的猎物,眼睛直直盯着他。刘晓飞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金大婶厉声说:“站住!再动一下,我就开枪了!”

    “开枪?”刘晓飞心里琢磨:“以我现在的身手,能不能避开子弹呢?”他微笑着想:“试一试吧!”

    金大婶已走到离他五步的距离,握着枪的手越来越紧,她苍老的脸上流下豆大的汗珠。她冷笑着说:“你是不是想救那个女人?只要你把剩下的金子拿出来,什么都好说。”

    刘晓飞叹了口气,说:“我没有金子。”

    金大婶怒气冲冲,手指把扳机扣动了一半,眼看着子弹就要脱枪而出,枪口准确对着刘晓飞的胸口。刘晓飞极力克制自己的恐慌,想万一她开枪就飞身躲避。可那实在难以办到,他暗想:“我肯定避不开吧!谁能在这么近的距离避开子弹呢?”

    “对了,剑!”刘晓飞惊喜欲狂地想:“我自信我的无痕剑法可以挡住子弹!”可此时他手中不说剑了,连一根木棍都没有。他又发愁了:“都怪我自己太大意,遇到这么危险的情况,居然不带个防身的武器!”

    他摇头叹气。金大婶冷笑一声,说:“别磨蹭了,我只给你十秒钟好不好?十秒钟作个了结,十秒钟之内,你说出金子所在,我放你一条生路,倘若依旧想蒙骗我,那我就只好……”她把枪抬高了一点,枪口对准了刘晓飞的头。

    “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几块破金子竟然杀死自己的丈夫,儿子!真是连畜牲也不如!”林中忽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金大婶慌忙转身,刘晓飞突然飞身蹿过去,一拳打在枪上,金大婶手中的猎枪被打成了两截,摔到一棵树下。

    她空着双手,像疯了一样四处张望,林子里除了她和刘晓飞以外,连个鬼影也没有。刘晓飞也觉得奇怪:“难道是何音红?她的身体恢复了?”

    金大婶忽然哈哈大笑,双手乱抓着头发,狂吼:“出来吧!我都看到你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哈哈哈哈哈……”

    何音红突然从一棵大树上如青蛇出击,飞身落在金大婶身边,出剑抵在她咽喉,说:“我现在就让你去见你的宝贝儿子和亲爱丈夫,好不好?”

    金大婶痴痴望着她,像在说梦话:“他们不是我儿子,我丈夫。”何音红冷笑一声,说:“傻子也看得出来,你这么老,怎么会有这么年轻的儿子跟丈夫呢?”她转头看着刘晓飞,说:“怎么样?这老巫婆就留给你动手吧!”

    刘晓飞退后几步,惊疑不定地说:“我不想杀人,她都这么老了,随她去吧!”

    何音红哼了一声,冷笑说:“杀她还不是跟杀一条狗一样?怎么能说是杀人呢?”她把剑拿开,扔给刘晓飞,刘晓飞接住了,手颤抖着握住剑。

    金大婶坐到地上,头低下来,面无表情地盯着地上的枯叶,仿佛在想:“我呆会儿就跟这离开树枝的落叶一样,永远没有生命了。”

    刘晓飞拿着剑缓缓走到她身边,忽然挥出一剑,剑尖触到她花白的鬓发,停了下来。他皱着眉头对何音红说:“放了她!”

    何音红不再冷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没想到世界上还有你这样宽宏大量的人,你知不知道,对坏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刘晓飞神色严峻,咬了咬牙,说:“仁慈和残忍只在你一念之间,放开比抓住更轻松,为什么你要这么狠毒?”

    何音红闭上了眼睛,仿佛在想心事。她忽然睁开眼睛,大笑着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到时候你杀的人会比我还多!”

    刘晓飞尽力平复自己狂跳的心,喘着气说:“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先杀了我自己!”

    何音红不再说话,转身离开了树林。金大婶看见她离开,忽然站了起来,向另一个方向缓缓走去。刘晓飞漠然望着金大婶的背影消失在树木间,心想:“她在这世上还拥有什么?她只有稍纵即逝的生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