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绝路
thu apr 16 05:45:41 cst 2015
苑介想钱想疯了，什么都现成的：品种、工艺、生产、包装，万事俱备，就差钱，差启动资金。上一次生产与成功就差一步，遗憾的可能中空纤维超滤出了问题，致使大批产品没有合格。进行药液回收挽救又因为染菌失败。
苑介躲在厂子变电所总是沉寖在两年前的岁月里，那时他在三一二制药厂还算功成名就。企业扩大了到六七百人，车间有两个投入了生产。片剂、胶囊、水针，产品多达三十几个。为什么老太太过年，一年不如一年？是的，这些钱是骗来的，是抠门挖窗从银行贷来的。可是这在上帝眼里也是功德无量的，那么多家庭要靠这个厂子生活，解决了那么多青年人就业。话再重复说，钱是国家的，他美其名曰地搞来建立一个厂子也是国家的，解决了那么多人的吃饭问题，人们应该感谢他才对，为什么工人们却冷眼相待？他闭着眼睛斜身靠在那里，往事一幕一幕地浮现在脑海。忽然门开了，变电所的郑健拿了一摞子报纸杂志走进来：
“苑介经理，给您。实在无聊了就消磨消磨。”
苑介睁开眼睛，见他把报纸杂志放在身边没有吱声，他目光无意中停留在黑色黑体标题上《集资诈骗的民生问题》。他已有好长时间没有看报纸，也没有心事看报纸。今天他有了一点闲心，感觉这个题目有一点异样，多了一点好奇，姑且拿过报纸往下溜：
“民间借贷中除集资户的钱外，官钱、黑钱都有渗入，一些金融机构工作人员甚至为高利充当‘资金掮客……”
苑介募地精神一震，眼睛放出一股光亮，继续往下看：
“据经济日报报道 截至1995年3月，我省有38名企业主隐踪消失。为防止范恶意欠薪引发群体性案件，我省有关部门已加强对重点用工企业的监控……”
钱，整篇讲的全是钱！苑介如饥似渴，他就需要钱！犹如他饥肠辘辘中步入了一家香味四溢的饭店，是那么贴切、那么可心、那么能符合他的食欲。他急速浏览着：
“从金融政策上，从法律层面，集资是当前金融危机形势下解决民间‘非法集资’案件的一个理智选择，也是政府依靠民众、团结民众、解决社会稳定的需要……”
天不灭我！苑介突然间心里一亮，顿时感觉有使不完的力气。他深深地吸着气，伸了伸胳膊，做了几个扩胸动作，然后招呼郑健：“你去把阚林果书记找来，马上召开一个全厂中层干部会议！”
死气沉沉的厂子有动静了。工人们各个群情激愤，“妈的，开玩了。不给我们开资反而和我们要起钱来了！”
“集资集资，他娘的没有能耐当什么厂长？滚回家哄孩子去！”
苑介是铁了心推行这个新举措，在班子会上斩钉截铁地说：“集资是我们唯一的一条出路。这些必须要和工人们讲清楚！” 苑介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说话没有这样的底气了，他态度坚决，几乎没有什么商量余地：“我们企业资不抵债，资产总额和贷款、外欠款相抵成为负数；试问不通过集资难道还有别的方法搞来钱么？”
吴世故这个人很有特点，自苑介把他放到了生产厂长这个位置以来，平日总是绝对听从领导调遣的。今天这会很少有人说不同意见，大家都明白苑介是拼死一搏，吴世故不管这个，他笑嘻嘻地露着两排牙：“工人们主要是对你不放心。”
“对我不放心？” 苑介一愣。吴世故你是我特意带过来的生产厂长，就是看重你是一个实干家，话少活多。没想到你今天会这么说话，苑介有一些尴尬。
“一个是怕把钱投进厂子出不来，二是怕集资款不是用于经营，被挥霍掉。”吴世故说完尽量挤着笑容，但笑的太勉强、太苦涩了。
“这么说就是对我的人格和能力都不放心啦？” 苑介诠释着。
吴世故没有进一步辩解，而是低下了脑袋。
苑介正色道：“我用人格担保，这次集资款绝不挪用其它。全部作为企业生产启动。”他说完这句话，下意识地注意了一下大家表情，虽然大都不怎么情愿，但也没有明显反对。苑介清了两声嗓子强调着重要性：
“中小企业是我们国民经济增长的重要推动力量，在缓解就业压力、优化经济结构、促进社会稳定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但我们这个企业不行了，企业所有资产都抵押给了银行，银行是不会再给我们融资了。那我们就自己想办法，发动工人集资。我们中层以上干部要起带头作用，试想全厂六百多职工，每个人集资一千元，就一下子可以集中六十多万元人民币，启动第一批生产，富富有余！”
“万一像上一次失败了怎么办？”吴世故又说了一句。
苑介突然不说话了，他瞅着吴世故好一会儿才说：“我没有想到，连你都不相信我，工人们就更不用说了。”
吴世故又把头低下去了。
苑介也很难回避这个事实：如果真的失败了怎么办，工人们投的钱怎么办？确切说他担心的也是这个问题。他语重心长地说：“我们这个厂子死活在此一举，如果我们连内部借贷这一点都办不到，我们就真的没有供血了，我们企业就只有一死。”
屋里人们都鸦雀无声，苑介缓缓抬起脑袋：“我恳请诸位中层干部，带头集资，给我们自己一次最后机会吧！”
苑介想钱想疯了，什么都现成的：品种、工艺、生产、包装，万事俱备，就差钱，差启动资金。上一次生产与成功就差一步，遗憾的可能中空纤维超滤出了问题，致使大批产品没有合格。进行药液回收挽救又因为染菌失败。
苑介躲在厂子变电所总是沉寖在两年前的岁月里，那时他在三一二制药厂还算功成名就。企业扩大了到六七百人，车间有两个投入了生产。片剂、胶囊、水针，产品多达三十几个。为什么老太太过年，一年不如一年？是的，这些钱是骗来的，是抠门挖窗从银行贷来的。可是这在上帝眼里也是功德无量的，那么多家庭要靠这个厂子生活，解决了那么多青年人就业。话再重复说，钱是国家的，他美其名曰地搞来建立一个厂子也是国家的，解决了那么多人的吃饭问题，人们应该感谢他才对，为什么工人们却冷眼相待？他闭着眼睛斜身靠在那里，往事一幕一幕地浮现在脑海。忽然门开了，变电所的郑健拿了一摞子报纸杂志走进来：
“苑介经理，给您。实在无聊了就消磨消磨。”
苑介睁开眼睛，见他把报纸杂志放在身边没有吱声，他目光无意中停留在黑色黑体标题上《集资诈骗的民生问题》。他已有好长时间没有看报纸，也没有心事看报纸。今天他有了一点闲心，感觉这个题目有一点异样，多了一点好奇，姑且拿过报纸往下溜：
“民间借贷中除集资户的钱外，官钱、黑钱都有渗入，一些金融机构工作人员甚至为高利充当‘资金掮客……”
苑介募地精神一震，眼睛放出一股光亮，继续往下看：
“据经济日报报道 截至1995年3月，我省有38名企业主隐踪消失。为防止范恶意欠薪引发群体性案件，我省有关部门已加强对重点用工企业的监控……”
钱，整篇讲的全是钱！苑介如饥似渴，他就需要钱！犹如他饥肠辘辘中步入了一家香味四溢的饭店，是那么贴切、那么可心、那么能符合他的食欲。他急速浏览着：
“从金融政策上，从法律层面，集资是当前金融危机形势下解决民间‘非法集资’案件的一个理智选择，也是政府依靠民众、团结民众、解决社会稳定的需要……”
天不灭我！苑介突然间心里一亮，顿时感觉有使不完的力气。他深深地吸着气，伸了伸胳膊，做了几个扩胸动作，然后招呼郑健：“你去把阚林果书记找来，马上召开一个全厂中层干部会议！”
死气沉沉的厂子有动静了。工人们各个群情激愤，“妈的，开玩了。不给我们开资反而和我们要起钱来了！”
“集资集资，他娘的没有能耐当什么厂长？滚回家哄孩子去！”
苑介是铁了心推行这个新举措，在班子会上斩钉截铁地说：“集资是我们唯一的一条出路。这些必须要和工人们讲清楚！” 苑介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说话没有这样的底气了，他态度坚决，几乎没有什么商量余地：“我们企业资不抵债，资产总额和贷款、外欠款相抵成为负数；试问不通过集资难道还有别的方法搞来钱么？”
吴世故这个人很有特点，自苑介把他放到了生产厂长这个位置以来，平日总是绝对听从领导调遣的。今天这会很少有人说不同意见，大家都明白苑介是拼死一搏，吴世故不管这个，他笑嘻嘻地露着两排牙：“工人们主要是对你不放心。”
“对我不放心？” 苑介一愣。吴世故你是我特意带过来的生产厂长，就是看重你是一个实干家，话少活多。没想到你今天会这么说话，苑介有一些尴尬。
“一个是怕把钱投进厂子出不来，二是怕集资款不是用于经营，被挥霍掉。”吴世故说完尽量挤着笑容，但笑的太勉强、太苦涩了。
“这么说就是对我的人格和能力都不放心啦？” 苑介诠释着。
吴世故没有进一步辩解，而是低下了脑袋。
苑介正色道：“我用人格担保，这次集资款绝不挪用其它。全部作为企业生产启动。”他说完这句话，下意识地注意了一下大家表情，虽然大都不怎么情愿，但也没有明显反对。苑介清了两声嗓子强调着重要性：
“中小企业是我们国民经济增长的重要推动力量，在缓解就业压力、优化经济结构、促进社会稳定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但我们这个企业不行了，企业所有资产都抵押给了银行，银行是不会再给我们融资了。那我们就自己想办法，发动工人集资。我们中层以上干部要起带头作用，试想全厂六百多职工，每个人集资一千元，就一下子可以集中六十多万元人民币，启动第一批生产，富富有余！”
“万一像上一次失败了怎么办？”吴世故又说了一句。
苑介突然不说话了，他瞅着吴世故好一会儿才说：“我没有想到，连你都不相信我，工人们就更不用说了。”
吴世故又把头低下去了。
苑介也很难回避这个事实：如果真的失败了怎么办，工人们投的钱怎么办？确切说他担心的也是这个问题。他语重心长地说：“我们这个厂子死活在此一举，如果我们连内部借贷这一点都办不到，我们就真的没有供血了，我们企业就只有一死。”
屋里人们都鸦雀无声，苑介缓缓抬起脑袋：“我恳请诸位中层干部，带头集资，给我们自己一次最后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