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心障
thu apr 09 17:45:46 cst 2015
汪胖子回来后躺了一整天，心里才略微有一点好转。熊瞎子在他身上疯狂抓挠的阴影始终难以抹去。他的后背，有几道划痕，那是熊瞎子在按倒他的一刹那抓的。任大摇见到汪胖子被熊瞎子一掌拍倒在地，脑袋轰地大了，心机一动，忙脱下二大棉袄裹住了一块石头。这边他顺手捞起来一块树根子，照准黑熊后背撇了过去。已经怒火中烧的黑熊霍地丢掉汪胖子朝任大摇扑过来。这时任大摇一甩胳膊，那包着衣服的石头就跳着朝山下滚去。黑熊以为什么活物，跟着冲了下去，一阵狂咬，直到一件好端端的棉袄被撕的稀烂，才愤然离去。
任大摇没有丢下他不管，而是临危而上，将他从熊瞎子身下解救出来，任大摇是冒着生命危险解救他的。等熊瞎子离开后他俩找到那件棉袄一看，已经千疮百孔，不成样子。汪胖子心里一惊，如果不是任大摇冒死出手相救，他汪胖子今天就会像这件棉袄一样，被熊瞎子撕的破碎不堪，一命呜呼！
看到任大摇为他的侥幸不死替他高兴的劲儿，汪胖子感到了自己的卑鄙。上帝为什么这么作弄自己，一还一报，老爸因为他的放任命毙风尘；而我因为他的施救幸免一死！
两个人穿着破碎的衣服从山上走回来，两手空空，斧头刀子都没带回，全扔到了山上，就那么侥幸地回来了，各自带着一条完整的生命。这是他们两家老婆孩子最大的幸事。
其实人的生命很脆弱，活着用不着怨这个恨那个。谁也没抱谁孩子下过枯井，即使有一个三长两短，也不是蓄意的。国企事情也是如此，什么他来了你走了，无所谓谁对、谁错。什么叫好，什么叫坏？工人能够按时涨工资，月底能够按时开资就很感谢党的英明了。企业效益再好还能怎么的？就是每年人均创利过亿，你也是那几个工资。若是说能够从中受益的无非是企业主要领导晋升、改善住房、上报纸、当模范。对工人来说也就是工资更稳定了、小伙子处对象更容易了，有一个好单位人多广众面前脸上有光彩了。
冷静下来后汪胖子对任大摇的愧疚一直不减。想让任大摇玩死亡游戏，没想到自己被熊瞎子按倒在地；想借狗熊之手收拾一下任大摇替父报仇，到头来自己险些丢了性命。唉……
任大摇知道汪胖子上班了，来到他的办公室。
今天汪胖子刚上班，看到任大摇厂长来了很是亲切，赶忙上前挽着任大摇的胳膊，送到了座位上。那情那景感激零涕。
“咱是生死朋友了！”任大摇朝着汪胖子说。
“那没什么怀疑，以后我效忠于你！”汪胖子符合着。以往，汪胖子大都口是心非，而今天，他是发自内心的。
“我没事了，过来看看你。”任大摇大大咧咧地说。
汪胖子给任大摇泡了一杯普洱茶：“恩重不言谢，你家伙，恩人。我记住你了！”
“这话说的，至于么，都是该做的。”
“说实在的，以前我对你有怨气，因为你有事瞒我。”
“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任大摇早有预感，汪胖子似乎知道了什么。他歉意地低了下头，喃喃道：“也许这样是唯一的选择。”
“我理解。如果不是你那么安排，我们都没脸见人。”汪胖子说。
“别恨我。”任大摇说。
汪胖子深深吸了一口气，“人有时是矛盾的。老爸的事你那么安排其实双方都很好，可是有时候我感激，有时候我怨恨。”
“那是，父子之情。你认为你该恨我你就恨。”
“不，现在一点不恨。都生死朋友了。”
任大摇显得很激动，他拍了下腿站起来：“值了，有生死朋友了！”他又感慨地拍了拍汪胖子肩头，“商场上我朋友不少，大多是酒肉朋友，今天我有生死朋友了！”
“生死朋友意味着一生的事，不离不弃。”汪胖子强调说。
任大摇紧抿着嘴唇，点点头，很动情：“我知足了。”
通过这件事汪胖子很有感慨，他很想帮一下任大摇。他觉得任大摇这个人本质不坏，为人也挺真挚。于是话锋一转，“既然你我生死之交，我得说你，来了快两个月了也不干个正事，你得必须让工人从你身上看到一点希望。否则，以后工作就更不好开展！”
“我没干正事？”任大摇有一点不解。
“这个厂子好好启动，是很有发展的。”
“制药方面我也不懂，使不上劲。”任大摇说。
汪胖子站起来，很严肃地道：“你不要学苑介他们那一套，拉帮结伙的。生产企业和你原来的经营企业不一样，要抓住技术人员，发挥技术骨干作用。你带来的那些人搞经营或许有一点作用，这是制药、是生产企业，他们全是外行知道不？”
“可是原来药厂这帮人也不屌我呀，你看贾达夫那样子，小脸绷绷的。就连林森那小子都用另一个眼光看我。”任大摇无奈地摊着两手。
汪胖子叹了口气，“你知道为啥不？你来了带着自己一伙人，就让人和你分心。另则，你一个搞经营的出身，在这些技术人员眼里你就是一个骗子。何况你对制药专业一窍不通，即使你是厂长、经理，也没人拿你当成一盘什么菜！”
“你说的对，我也明白，可他们瞧不起我。”任大摇牢骚着。
“你的话说明你的大脑也挺平滑，鬼知道你怎么能够爬上一个企业的一把手？”
“这方面你不如我，上头的事我会摆弄，这下头的事……”
“都一个道理！”没等任大摇说完，汪胖子接过话把： “你让马儿跑，就要让马儿吃饱。改革开放，靠权力统治的时代已经过去。将他们工作与利益挂钩，敢于让技术人员拿钱，那时你再看看你企业能挣多少钱？！”
任大摇忽然如梦初醒，是啊，现在这年月就得实在一些。否则，没有人屌个你！
汪胖子回来后躺了一整天，心里才略微有一点好转。熊瞎子在他身上疯狂抓挠的阴影始终难以抹去。他的后背，有几道划痕，那是熊瞎子在按倒他的一刹那抓的。任大摇见到汪胖子被熊瞎子一掌拍倒在地，脑袋轰地大了，心机一动，忙脱下二大棉袄裹住了一块石头。这边他顺手捞起来一块树根子，照准黑熊后背撇了过去。已经怒火中烧的黑熊霍地丢掉汪胖子朝任大摇扑过来。这时任大摇一甩胳膊，那包着衣服的石头就跳着朝山下滚去。黑熊以为什么活物，跟着冲了下去，一阵狂咬，直到一件好端端的棉袄被撕的稀烂，才愤然离去。
任大摇没有丢下他不管，而是临危而上，将他从熊瞎子身下解救出来，任大摇是冒着生命危险解救他的。等熊瞎子离开后他俩找到那件棉袄一看，已经千疮百孔，不成样子。汪胖子心里一惊，如果不是任大摇冒死出手相救，他汪胖子今天就会像这件棉袄一样，被熊瞎子撕的破碎不堪，一命呜呼！
看到任大摇为他的侥幸不死替他高兴的劲儿，汪胖子感到了自己的卑鄙。上帝为什么这么作弄自己，一还一报，老爸因为他的放任命毙风尘；而我因为他的施救幸免一死！
两个人穿着破碎的衣服从山上走回来，两手空空，斧头刀子都没带回，全扔到了山上，就那么侥幸地回来了，各自带着一条完整的生命。这是他们两家老婆孩子最大的幸事。
其实人的生命很脆弱，活着用不着怨这个恨那个。谁也没抱谁孩子下过枯井，即使有一个三长两短，也不是蓄意的。国企事情也是如此，什么他来了你走了，无所谓谁对、谁错。什么叫好，什么叫坏？工人能够按时涨工资，月底能够按时开资就很感谢党的英明了。企业效益再好还能怎么的？就是每年人均创利过亿，你也是那几个工资。若是说能够从中受益的无非是企业主要领导晋升、改善住房、上报纸、当模范。对工人来说也就是工资更稳定了、小伙子处对象更容易了，有一个好单位人多广众面前脸上有光彩了。
冷静下来后汪胖子对任大摇的愧疚一直不减。想让任大摇玩死亡游戏，没想到自己被熊瞎子按倒在地；想借狗熊之手收拾一下任大摇替父报仇，到头来自己险些丢了性命。唉……
任大摇知道汪胖子上班了，来到他的办公室。
今天汪胖子刚上班，看到任大摇厂长来了很是亲切，赶忙上前挽着任大摇的胳膊，送到了座位上。那情那景感激零涕。
“咱是生死朋友了！”任大摇朝着汪胖子说。
“那没什么怀疑，以后我效忠于你！”汪胖子符合着。以往，汪胖子大都口是心非，而今天，他是发自内心的。
“我没事了，过来看看你。”任大摇大大咧咧地说。
汪胖子给任大摇泡了一杯普洱茶：“恩重不言谢，你家伙，恩人。我记住你了！”
“这话说的，至于么，都是该做的。”
“说实在的，以前我对你有怨气，因为你有事瞒我。”
“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任大摇早有预感，汪胖子似乎知道了什么。他歉意地低了下头，喃喃道：“也许这样是唯一的选择。”
“我理解。如果不是你那么安排，我们都没脸见人。”汪胖子说。
“别恨我。”任大摇说。
汪胖子深深吸了一口气，“人有时是矛盾的。老爸的事你那么安排其实双方都很好，可是有时候我感激，有时候我怨恨。”
“那是，父子之情。你认为你该恨我你就恨。”
“不，现在一点不恨。都生死朋友了。”
任大摇显得很激动，他拍了下腿站起来：“值了，有生死朋友了！”他又感慨地拍了拍汪胖子肩头，“商场上我朋友不少，大多是酒肉朋友，今天我有生死朋友了！”
“生死朋友意味着一生的事，不离不弃。”汪胖子强调说。
任大摇紧抿着嘴唇，点点头，很动情：“我知足了。”
通过这件事汪胖子很有感慨，他很想帮一下任大摇。他觉得任大摇这个人本质不坏，为人也挺真挚。于是话锋一转，“既然你我生死之交，我得说你，来了快两个月了也不干个正事，你得必须让工人从你身上看到一点希望。否则，以后工作就更不好开展！”
“我没干正事？”任大摇有一点不解。
“这个厂子好好启动，是很有发展的。”
“制药方面我也不懂，使不上劲。”任大摇说。
汪胖子站起来，很严肃地道：“你不要学苑介他们那一套，拉帮结伙的。生产企业和你原来的经营企业不一样，要抓住技术人员，发挥技术骨干作用。你带来的那些人搞经营或许有一点作用，这是制药、是生产企业，他们全是外行知道不？”
“可是原来药厂这帮人也不屌我呀，你看贾达夫那样子，小脸绷绷的。就连林森那小子都用另一个眼光看我。”任大摇无奈地摊着两手。
汪胖子叹了口气，“你知道为啥不？你来了带着自己一伙人，就让人和你分心。另则，你一个搞经营的出身，在这些技术人员眼里你就是一个骗子。何况你对制药专业一窍不通，即使你是厂长、经理，也没人拿你当成一盘什么菜！”
“你说的对，我也明白，可他们瞧不起我。”任大摇牢骚着。
“你的话说明你的大脑也挺平滑，鬼知道你怎么能够爬上一个企业的一把手？”
“这方面你不如我，上头的事我会摆弄，这下头的事……”
“都一个道理！”没等任大摇说完，汪胖子接过话把： “你让马儿跑，就要让马儿吃饱。改革开放，靠权力统治的时代已经过去。将他们工作与利益挂钩，敢于让技术人员拿钱，那时你再看看你企业能挣多少钱？！”
任大摇忽然如梦初醒，是啊，现在这年月就得实在一些。否则，没有人屌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