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酬兄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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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酬谈网文界未来走向

    fri jan 23 15:19:01 cst 2015

    血酬,在网络文学圈子里面一直是一个标志性的人物。写网文的、看网文的、做网编的,很少有人会不知道这个名字。对于我们(多看)的采访请求,血酬很爽快地答应了。

    作为一本关注网络原创文学的杂志,我们很希望可以将血酬对网文圈现状的认识,对网文过去和未来的看法更清晰和有条理地传递给大家。

    时间是一个暖暖的春日午后,地点是在17k楼下的一家咖啡厅。一如之前笔者对血酬的了解,谈及他所爱的网文事业,血酬会变得很健谈。

    “我其实不算个严格意义上的好学生,我估计这是我能够进入到这个圈子里面的原因。”对于和网络文学的结缘,血酬入题很直白。

    像任何一个伴随着小说长起来的孩子一样,血酬也在那个年代爱翻家长嘴里的“闲书”。出色高考成绩足够将他送入北大中文系,血酬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就此和文字就此结下不解之缘。奈何,从祖父辈就开始从事法律工作的家族选择,使得他不得不放弃了北大的文学梦想,最终转投武汉大学法学院,成了今天早已名动江湖的网文大神“血红”的师弟。

    一个自己不怎么喜欢的城市,一个被家人选择的专业。无奈之下,只能通过上网来表达自己心里追求自由的想法。于是开始泡学校论坛,于是开始在论坛上翻阅最开始的那批网络小说。在幻剑书盟追到了自己师兄,当年还叫“ricewhu”的血红,并跟着血红从幻剑来到了起点。

    作为一个新人,他喜欢翻书,喜欢泡作者的qq群。在和如今早已功成名就的那批网络原创作者的交流中,他也不断地充实着自己。在之后的日子里,他把自己对网文的爱好,变成了将持续一生的工作。成了起点的编辑、主编,甚至主管了三江阁。

    为何离开起点,血酬没有多谈。只是谈及中文在线时,他说:“我总觉得,当人没有后路的时候,往往可以做好事情。中文在线做17k时候的态度我很欣赏,所以我选择来到这里。”经过了崛起,辉煌,动荡和平稳,血酬也和17k一起走到了现在。重新回望七年前,血酬笑着说:“我没多大理想,我就想看着作者和编辑一起茁壮成长就够了!”

    最近血酬在微博上连发了数条关于网络文学编辑的文章,在业内也引起了巨大的反响。谈及此事,血酬轻呷了一口茶水说:“我是个市场派,或者说我是个坚定的社会主义市场派(笑)。我始终觉得网文这个圈子,是需要依靠市场调节的,市场也会调整好,现在的伤害是短期的,也是网文螺旋式成长过程中的必然。”

    我们请他就对编辑的影响这个话题展开来谈一下,他说:“网文市场现在存在‘平台派’和‘版权商派’两种运作模式。前一种比如起点、纵横、17k。他们有自己的编辑,会培养自己的作者。而后者则没有自己的作者,只是靠买卖版权牟利。当网文这个市场被资本或者渠道占据主动的时候,‘版权商派’的‘短平快优势’就会显示出来,有钱就能买来作者,买来版权,而有版权就代表有更多的钱。这种情况下,培养作者和所谓的长期发展就成了一件看起来很傻的事,一个编辑辛辛苦苦的培养一个作者,结果被人double报价直接挖走,对编辑是个伤害,对很多作者的长期发展也是个损害(有很多作者一本没写完就被断掉)。但,这是现在市场的现实,也是一个市场选择的过程,我接受。”

    “但反过来想,因为市场的这种变化,导致传统的网站编辑在整个价值链流程里面的地位会被弱化,所以编辑也需要及时更新升级,更加的重视用户分析和数据辅助,不能单纯认为市场出错了而自怨自艾。”停顿了下,血酬继续说道:“其实我们这些老派的网文编辑主要是靠自己的经验来鉴别网文的,数据对我们只是个辅助作用。但是现在网文的趋势是渠道商、土豪读者们用手里的钱来投票,编辑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少,这当然会让编辑失落,也让所谓叫好叫座逐步让位于先叫座。现在市场上充斥着很多初级的娱乐产品也很赚钱,但这些娱乐产品不能代表网文的真实水平。”

    “网文需要正视编辑的作用,资本方也需要正视编辑的作用,不能只信数据,数据只能反应过去和现在的流行,不能制造未来的流行,更不能成为经典的评判标准。网文编辑的收入这些年一直没有怎么太大的增长,倒是作者的收入不断攀升,很多编辑也就离开了这个行业。但是一个行业想要保证良性发展,就需要所有的从业人员可以从中受益。作者有了收入,才会持续不断地写出好书。编辑有了收入,才能保证可以更好地帮助作者。这样这个圈子才可以发展的起来。但是现在,这个行业乱了,谁都想进来啃一口蛋糕。慢慢地,就会变得没有规则了。这个时候,就需要政府出面,从宏观的角度对这个行业调节进而去保证整个行业的规范性。”谈及这个问题,血酬似乎话比较多,将自己从业经历过程中的各种事例讲给我听,来印证他的观点。

    整个下午的采访中,关于这个话题,血酬是聊得最多的。“从现状来看,网文这个行业的成熟度不到10%,这是我从产业链条研究得出的结论。现在就得让行业最前端的作者先赚到钱,大量作者赚到大量的钱以后,编辑(这里其实是以编辑代指从业者)才能赚到钱,后面做配套服务的,比如书评员、理论家才能起来。所以顺势而为很重要,耐得住寂寞看得到光明也很重要。”

    关于这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起点高层集体离职事件,血酬觉得这将是网文编辑行业分水岭的一个重要事件。他自己经历了从一个小白读者到资深编辑的转变,深知其中的艰辛。他原来认为一个编辑从入门到成熟,至少需要三年时间。但是在目前这种市场条件下,这个时间已经缩短到了一年。大量的从业人员开始习惯用数据说话,用数据来决定是否给推荐、是否签约。而摒弃了原来那种需要每本书都大量阅读、用心去体会文章优劣的做法。起点离职的这些编辑,可以说是整个网文圈里面最精锐的。如果他们之后的新事业可以取得很大的成功,读者会重新燃起对编辑的信心;而如果他们遇到什么挫折,没能那么顺利,读者会觉得即使最精锐的编辑,也不见得可以成功拯救网文行业。

    两个多小时的采访时间过得很快,将近结束的时候,血酬开玩笑地说:我觉得再有十年时间,整个行业会迎来一个优质良性发展的时期。现在也有人出高价让我出去做个新网站,我拒绝了。我没那么大能量,就想守好自己这一亩三分地,给网络文学坚守一些纯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