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在青山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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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姻缘

    孙润蕴走后,江宛歇了歇,就把蜻姐儿抱了过来玩。

    小小的女孩子软软一团窝在怀里,其实分量并不轻,可江宛就是不舍得松手。

    “蜻姐儿,你想玩什么?”

    “喂它。”蜻姐儿遥遥指着挂在廊下的鹦鹉架子。

    江宛抱着她站起“好,那咱们就去喂。”

    到了廊下,巧嘴儿一见江宛,便忙不迭跳了起来,嘴里叫着“招财进宝”。

    桂圆如今是专照顾巧嘴儿的,见了江宛,忙捧了一碟花生上来。

    江宛让蜻姐儿去拿。

    蜻姐儿便捏了一个起来,却迟迟不敢喂。

    她每次试探着伸手,便被激动的巧嘴儿吓回来。

    “要不要娘亲帮你?”江宛让她自己试了试,才问。

    蜻姐儿点了点头。

    江宛便握着她的手,把那粒花生投进了巧嘴儿的食盆里。

    巧嘴儿衔起花生,咔吧嗑着吃了。

    蜻姐儿瞪圆了眼睛,惊讶地指着巧嘴儿“吃了?”

    江宛“对啊,巧嘴儿是不是很聪明?”

    说着转头,江宛见院门口有婆子提着膳食来了,梨枝走在最前头。

    只是提膳的队伍最后那个小厮,倒是极为眼熟,依稀是凭舟。

    梨枝叫婆子们把膳食摆了进去,自己到了江宛跟前。

    江宛“你帮我把凭舟叫来。”

    梨枝依言去了。

    凭舟很快就过来了,先行了一礼。

    江宛让蜻姐儿又拿了一粒花生,又问凭舟“你怎么在此处?”

    凭舟恭敬道“今日有锅子,沉得很,小的见梨枝姐姐提不动,便来帮把手。”

    他说完,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江宛。

    江宛被看得莫名其妙。

    待看到凭舟腰间的荷包,又有些恍然大悟。

    江宛拖长了语调“我今日便去问问桃枝的意思,总不叫你白白惦记一场。”

    凭舟压住翘起的嘴角,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谢夫人。”

    用完晚膳后,江宛打发圆哥儿去书房习字,叫春鸢过去伺候着,然后便叫来了桃枝。

    不过江宛一要跟人聊感情问题,自己先一步便觉得有些尴尬。

    江宛将糕点碟子往前推了推“你尝尝这个点心,是玫瑰牛乳糕,口味清淡,但是奶味儿很浓。”

    桃枝就高高兴兴地捏起一块,侧头吃了。

    桃枝笑得眼睛弯弯的“果然好吃。”

    江宛看她吃糕吃得津津有味,清了清嗓子道“桃枝,我见你年纪也到了,是否有心仪的人?”

    桃枝立刻被糕点碎屑呛得咳嗽起来。

    “夫……夫人……我……”

    “你慢点。”江宛忙递了杯水给桃枝。

    桃枝仰头喝了,好容易将这口糕点顺下去,便急急忙忙开口“我比梨枝姐姐还要小一岁,我不嫁!”

    “没让你嫁,不过是问问你是否有心仪之人罢了,”江宛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府中也有不少小厮到了婚配的年纪,我是想叫你和梨枝先挑的,譬如前院那个凭舟,从前是伺候笔墨的,如今跟在齐管家身边,前程也是不愁的。”

    “我……”桃枝咬了唇,脸蛋已经红得不成样子。

    “若你看不上他,我便只好去问问夏珠的意思了。”

    “夏珠不成!”桃枝立刻否了,“她五大三粗的,胳膊比……别人的腿还粗。”

    “比别人的腿还粗?”江宛起了坏心眼,“这个‘别人’是谁啊?”

    桃枝低了头,口舌讷讷“就是……嗯……”

    江宛终究是不忍心再逗她“不过凭舟倒和我说过他心中是有了人的。”

    怎会如此!

    桃枝死死咬了唇,却不肯问是谁。

    江宛道“就是你呀,傻丫头。”

    “我?”桃枝抬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是我……我又没有梨枝姐姐漂亮,也没有春鸢能干……我……他怎么会……”桃枝六神无主,“他怎么……他怎么能……”

    江宛不由自主微笑起来“我已经把话带到了,剩下的你回去慢慢想吧。”

    到底还是要她自己拿主意的。

    江宛端茶送客。

    桃枝晕晕乎乎地下去了,梨枝一直守在门外,看桃枝进了她们的屋子,没平地栽个跟头,才放心地掀了帘子进屋。

    梨枝笑道“桃枝可乐坏了,瞧她连路都走不明白。”

    “得偿所愿的滋味便是如此了,你若想尝尝,也该给自己找一个才是。”

    这句话说完,江宛才觉得失言。

    梨枝却神情依旧“哪儿有主子这样打趣奴婢的,夫人这样促狭,合该先给自己找一个才是。”

    江宛嘿嘿笑了声,转移话题“王妈妈如今做什么呢?”

    “因夫人吩咐叫她做些清闲的差事,奴婢想着库房原是最轻省的,便把钥匙给了她,不过她说自己毕竟有瓜田李下之嫌,又将钥匙还了回来,如今在后罩房住着,没事儿会扫扫地。”

    江宛“她乐意做什么便让她做吧,除了王妈妈,其余陪嫁可还安分?”

    梨枝道“按夫人交代的,陪嫁家人除去三梅一家子,全送去了庄子上,倒也没出什么幺蛾子,三梅和她老子娘被关了日了,除了夏珠偶尔过去骂两句,一直被关在屋里,也没人说话,夫人要是再不见他们,怕是要吓疯了。”

    “那就见见吧,”江宛道,“不过见之前先把他们三人分别审问,就问这些年做了多少亏心事,三人之间互相印证,再叫王妈妈亲去看着,胆敢隐瞒一条,便剁去一只手,若是说得实在,没有欺瞒,我便送他们去庄子上过活,总留得一条命。”

    梨枝肃容应是。

    漏夜审问,纵使蜡烛挑得亮,也多三分阴森。

    三梅她爹姓刁,被押到西跨院的厢房时,腿肚子哆嗦得几乎站不住了。

    他是第一个被审的,审他的是春鸢。

    两刻钟后,一份像模像样的供词便被送到了江宛案上。

    刁老头自来了宋府,便过得惶惶不可终日,如今终于有人来审,如蒙大赦一般,将知道的全一股脑倒了出来。

    他女儿三梅也是如此,虽然不情不愿,但也丝毫不敢隐瞒。

    只独独那个刁婆子,说起事来吞吞吐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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