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危情向晚贺寒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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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五章 为什么心会痛?

    封牧从小到大都没被人这么评判过!

    屈辱感令他的呼吸粗重,眼里翻滚着暴雨急骤,“我现在正与你好好说话,我想你应该识趣一点!”

    梦兰的脚步微滞,转过身看向了他,眼色特别的漠然。

    封牧看着她,总觉得自打刘亮苏醒过来,梦兰有些地方就变得不一样了。

    他说不出来是什么变化,就是觉得……这种感觉令他很不舒服。

    只瞧见,梦兰忽地笑出声,笑得越来越大声,带着一丝丝的讥讽,“好好说话?封总这突然的施舍,可真令我感到荣幸!”

    封牧看着她,心里有些乱,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她胳膊上细腻的皮肤,想试图解释又张不开嘴。

    渐渐地,梦兰的眼底里泛着厌恶,猛地挣脱开了他的胳膊,“封牧,我原本以为你最起码是个正人君子,可如今看来你就是一个随便命令,随时囚禁别人的暴君!”

    “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封牧的话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看着她的眼神带着凌厉很凶。

    他真想掐死这个伶牙俐齿的女人。

    本来他是想好好说话求和,却被她硬生生变成了自己的谴责会。

    而且他觉得自己也够莫名其妙,并不知道为何会对这个曾经被他厌恶至极的女人,会有这么多的情绪。

    只知道当看到梦兰眼角那一抹泪珠,他的心莫名地就慌了。

    喉结微微滚动,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住的气息,“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好好组织语言。”

    “封总真会开玩笑,当你被囚禁在这个牢笼里,弟弟生死未卜,父亲的冤案还未平反,你能笑得出来吗?”梦兰自嘲地说。

    她看着封牧的眼神那么那么的冷,甚至还带着恨意!

    是恨!

    她竟然恨自己到这种地步吗?

    无所谓,反正这个世界上恨他封牧的人多的数不胜数,可为何,当他看到梦兰眼底里那一抹痛色时,心脏会莫名地跟着痛一下?

    梦兰转身离开,令人气愤不已。

    餐厅的灯光很暖,可却渗不进封牧心里丝毫的暖意。

    桌子上那剩下的半碗面条依旧冒着热气,他嫌弃的嘟囔了一声,“真浪费。”就又重新坐回到位置上吃饭。

    凌晨,别墅里所有的佣人们都陷入熟睡,夜晚一如既往的安宁。

    唯独餐厅里独自吃饭的封牧,灯光照射着他那高大的身影,倾洒在地,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带着一丝寂寥,他看起来很孤独,甚至有一点可怜,可又好像……他早就习惯了这种孤独。

    ……

    这一晚上,梦兰睡得很不安稳,断断续续的做着梦,梦到很多小时候的事情。

    七岁那年,她一直是从小被宠到大的富家千金,当得知自己母亲怀上弟弟时,她以为自己的宠爱会被分掉,闹了一整个星期的脾气。

    全家人都指责着她,‘这孩子可真不懂事’,可唯独父亲将自己叫到后花园促膝长谈。

    她还记得当年的场景,父亲搬了小凳子坐在槐花树下,树根下还拴着一只大黄狗,绕着她们的身旁跑来跑去。

    “听说我们家蕊蕊小可爱受委屈了?”父亲向来与她平气平坐,她抱在了自己大腿上坐着,拿着一根镶着小红豆的木梳子,给她轻轻地梳着头发,温柔的笑着,“爱哭鬼,就算我跟你妈咪有了弟弟,对你的宠爱也只会越来越深,因为我们的蕊蕊会长大也会保护弟弟了,多值得骄傲的事啊。”

    十八岁那年,父亲给她举办了全市最大最豪华的生日宴会,各行精英,明星顶流们全都出场,送上礼物,只为庆祝刘长明的宝贝女儿今天成年!

    宴会结束后,她拿着红豆梳子,央求着父亲再次给她梳头发,那时她的头发已经及腰,又黑又长。

    父亲的这张手曾研制出震撼世界的药物,可却在拿着梳子时微微发抖,他开玩笑着说,“我们蕊蕊真是长大了,听说你暗恋了封家那臭小子?哎呦,真是女大不中留呦。”

    十九岁那年,医药事故爆发,刘氏集团破产,父亲一夜之间老了整整好几十岁,被判入狱时,他已是满头白发,向来挺直的背却萎缩的跟个老叟似的。

    最后见面时,父亲什么也没说,只是拉着她的手,声音哽咽,

    “蕊蕊,爸行得正坐得直,我相信公道那一天会到来,你照顾好弟弟,一定要……照顾好弟弟!”

    可那时的她满心都是恨意,怒声朝着父亲低吼,“我恨你,刘长明我恨死你了,你知道吗?妈妈自杀了,你拿什么偿还?”

    是的。

    集团垮了,妈妈死了,弟弟还有先天性的心脏病,所有的痛苦和责任都压在了当年只有十九岁的她身上。

    她很慌,也就口不择言!

    当时的父亲震惊的哑然,眼神里都是绝望,他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警察却将他强势的压制上了警车,他频繁回头,眼底里带着一丝丝恳求。

    十九年前,父亲在她眼里都是那高大伟岸的形象。

    唯独那次,他恳求的看着她,求着她,看着既可悲……但又可怜。

    “啊!”梦兰猛地从梦中惊醒,坐在了床上,瞪着眼睛,呼吸渐渐地粗重。

    她呆呆地看向了窗外,窗户半掩着,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头有些晕沉,应该是着凉感冒了,抬起手来摸着后背,睡衣已经被汗水浸湿,黏糊糊地贴在她身上,特别的难受。

    梦兰从床上起身,穿上拖鞋走到了浴室,脱掉脏衣服去冲了个澡,水龙头的水滴噼里啪啦的打在了她的脸上,她慢慢地闭着眼,伸手捋了一把头发。

    梦里,父亲入狱的话,清晰地徘徊着她的脑海里。

    她面露出痛苦,抬起手来,‘啪’的一声打在脸上。

    这么多年了,她发现自己真的不是个称职的女儿,竟然被当年所有的真相蒙蔽了双眼!

    洗完澡,梦兰去楼下厨房里给弟弟煲了他最爱吃的玉米排骨汤,从赵叔那里得知他并不在家,也就没给他留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