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心结
冯军被众人拖走，‘于全’继续演戏，李芸隔开后现场好控制多了。
接下来的剧本顺利许多，‘于全’尽心尽力的扮演好自己，警方通过调查发现，于全身上炸药是假的，转移他的注意力后，击毙于全后保护了人质的安全，高零意与张左配合留好尸体全身而退，人质顺利被救，也意味着这次新手任务终于算是完成了。
“他这么死了？不算我们影响社会了吗？于全要是没和成石头跑了，他会今天死在这吗？”高零意疑惑的和张左通着话。
“不影响，我们要做的修补有些瑕疵没有问题的，按照原先分析，于全最后还是会摔死的，他根本就完不成这次绑架。”张左解释道。
张左可能是觉得自己解释的不清楚，又继续说道：“于全的存在主要影响了王永瑞一家的未来，这次出警的工作人员，从结果来看，现在的结局和于全本人在这里的结局是一样的，最少行为分析上，完全没有问题。”
高零意若有所思，之前已经知道的原则就是他们这些“死”人不会影响活人，但是第一次进行任务还是有些怀疑，这样真的就算是什么都没有改变吗？
不过任务竟然已经结束了，还是先随他去吧，现在重要的还是冯军，他现在和程成在楼顶上，不知道谈的怎么样了。
当时真的是吓了自己一跳，要不是程成招呼一声根本来不及，冯军好强啊，不过这次冯军会不会因为此次事件被逐出组织。
楼顶已经被林嘉收拾好了，炸弹痕迹也清理干净了，警察用梯子费力的上了楼顶确定没有其他线索后就离开了。
“这么恨她？”程成说道，两人坐在楼顶有一会了，见他不说话，程成才主动开口问道，他想让他亲口说说，就算他的经历组织大致已经清楚了。
“恨”冯军点了点头，没有否认：“我觉得我这一辈子都被她毁了，从那女人来我家之后，我就相当于没家了，我看着那个李芸，就是觉得好像啊。”语气有些落寞，说道她们很像的时候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了。
程成静静的听着冯军说着过去。
与王博实一样，冯军的父亲再婚后，冯军在父母的“协商”下搬出去住了，年少的叛逆和冲动让他丧失了求学的机会，刚刚步入社会的他得罪了别人，冲动没有后悔药，终于还是死在了私斗中，随后来到了太阳组织。
“我还能留下来吗？”冯军问道。
“你知道吗，其实很多人眼中都有自己恨着的人，都有那种巴不得他马上就死的”程成慢慢悠悠的说道，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知道干外勤工作的什么事情最难吗？”程成说完，顿了一下，看着冯军继续说道。
“不知道。”冯军有些疑惑
，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
“外勤最难的一直都不是面对先驱，除非黑石，不然逃跑还是很简单的。”程成说道：“最难的是面对受害者，我至今都无法忘记我两年前的一次出勤。”
“那户人家，我不记得名字了，哪家当爹的没个人样，酗酒打老婆孩子，那女的也没有勇气逃跑，唯一能做的就是打她丈夫打孩子时候，她护着点。出事原因更是讽刺，是那女的对车动的手脚，我们一直关注着那家人，等他们出事，最后是他们回老家开到
山路时候，刹车失灵了，掉下了山涧，那边地段偏僻，我们第一时间赶到，比警察早很多。”
“我们同行的几人没有交谈，觉得很可悲，但也无能为力，只是盼望着丈夫直接在车里死掉，母子两人平安无事，或者让他们娘俩加入我们也好。但是最让我们惊愕的发生了，我们查看车内情况是，发现本来和他妈妈坐在后座的孩子，凭借瘦小的身躯爬到
前座，他用挂在他爹身上的安全带在勒他的脖子。”
“他力气不大，我们赶到的时候他还在用力，他看到我们的时候也一点都不慌张，就是平静的看着我们，手上放松下来，非常失望，我们在车窗外看着他，也同样不知所措，这过程中他爹一直没有醒来，我们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那要怎么处理”冯军问道。
程成轻笑一声，不再盯着冯军说话，眼镜看向了前方，好像有些想逃避这个问题，沉吟了下继续说道“我们什么都没做。”
“我们确定了，孩子父亲还活着，一家三口也都活着，测试后记忆都被删除了。”
“那孩子要杀他父亲的记忆也删除了？”冯军一针见血的问道。
程成叹了口气说道：“删掉了，回到了他刚醒来的记忆，竟然都通过测试了，那最后他们都会活下来，但是他爹会不会发现脖子上的勒痕就不知道了，那孩子先醒来，如何选择也不知道了。”
冯军也陷入了沉默，无论是什么结果，那孩子还是身在人间，心在地狱。
“我们，只能看着，我们什么都不能做。”程成说道，语气有些激动。
“难道就不能？”冯军问道，还没有把话说完，程成就打断了他。
“不能，我们救人，不渡人，这是规矩，这是原则。”程成语气坚定的说道。
“可是。”冯军还想说些什么，又被程成打断。
“没有可是，现实就是如此，有的时候我也会短暂的羡慕先驱他们，他们随心所欲，但是他们是错的，他们不顾前因后果的影响社会，影响世界是错的。”程成说道。
冯军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告诉你这个是希望你要有心理准
备，我们总会碰到令人作呕的事情，我们不能失控，我们要讲原则。我们也无法确定，所有的悲剧都像看起来那么简单。我不是想劝你放下仇恨，没有人有资格劝你，爱和恨都是自己的事。但是身在其位，必谋其职。你能做的只有给那些本该死去的人第二次活的机会。”
冯军继续沉默，低着头，看着地面。
“你能保证下次自己不会意气用事吗？你能保证不以自己的对错观审判他人吗？”程成叹了口气，说道。
冯军没有第一次时间回答，沉默一会才说道：“能。”
“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以第五部后勤部，副部长的名义担保你不会再出现类似事故。”程成倒是很快的回答，好像早就想好了解决方案。
程成又看向了冯军，认真的说道：“但是如果你还带着个人的爱恨观念，行驶着自以为是的正义，那终究会面临无法挽回的错误，那终究是片面的，那么你就和先驱一样，我到时会亲手解决你。”
“好，”冯军毫不犹豫的答道。
程成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知道吗，这趟我本来想让你领队的，要不是突然出现同伙，我和林嘉都不会跟你们一起的，我们本来也打算看你对王永瑞一家的反应的，只在最后绑架地点看着你们的。”
“抱歉”冯军回道，觉得自己愧对了程成的期待。
“没事，爱恨分明没什么不好，只是记住场合，而且万幸路云来了，我低估了你的能力了。白石十米，好强啊”程成摆了摆手说道。
“从新开始了，好好珍惜，好好享受吧”程成笑着对冯军说道。
冯军坚定的点了点头。
“其实你这种情况很多的，”程成说道：“每个人刚刚加入组织都是如此，或许不适应，或许有心理问题。”
“那一般怎么处理？”冯军问道。
“一般就不处理了，”程成答道，“时间一长很多人就能想开，你看赵晨，从小到大和父母一起，这次车祸阴阳两隔。他每天都会想着自己死去的父母的，但是生活总要过去，那怕想不开也会想开的。林萧晓也是，他十八岁那年心脏病到现在，父母早死了，她哥哥嫂子一直照顾她，她那哥哥和嫂子真的都是好人了，现在也一直惦记着。”
“你这种就比较麻烦，时间太长，以后要是突然爆发后果可能更严重。”程成说道。
“那高零意呢？”冯军问道。
“不知道。”程成回答的很直接，又解释道：“他之前的经历很常规，就是青春期有些迷茫，可是他看起来像是有心事，经历资料里却完全没有类似痕迹。不知道是我多疑了还是......”
冯军没有问下去，他可不想听到他不希望的答案，两人开始沉默的看着眼前的城市。不知道过去多久，通讯器响了，是林嘉的声音。
“你们聊完了吗？天都快亮了，准备回基地了，你们不困吗？”
（本章完）
接下来的剧本顺利许多，‘于全’尽心尽力的扮演好自己，警方通过调查发现，于全身上炸药是假的，转移他的注意力后，击毙于全后保护了人质的安全，高零意与张左配合留好尸体全身而退，人质顺利被救，也意味着这次新手任务终于算是完成了。
“他这么死了？不算我们影响社会了吗？于全要是没和成石头跑了，他会今天死在这吗？”高零意疑惑的和张左通着话。
“不影响，我们要做的修补有些瑕疵没有问题的，按照原先分析，于全最后还是会摔死的，他根本就完不成这次绑架。”张左解释道。
张左可能是觉得自己解释的不清楚，又继续说道：“于全的存在主要影响了王永瑞一家的未来，这次出警的工作人员，从结果来看，现在的结局和于全本人在这里的结局是一样的，最少行为分析上，完全没有问题。”
高零意若有所思，之前已经知道的原则就是他们这些“死”人不会影响活人，但是第一次进行任务还是有些怀疑，这样真的就算是什么都没有改变吗？
不过任务竟然已经结束了，还是先随他去吧，现在重要的还是冯军，他现在和程成在楼顶上，不知道谈的怎么样了。
当时真的是吓了自己一跳，要不是程成招呼一声根本来不及，冯军好强啊，不过这次冯军会不会因为此次事件被逐出组织。
楼顶已经被林嘉收拾好了，炸弹痕迹也清理干净了，警察用梯子费力的上了楼顶确定没有其他线索后就离开了。
“这么恨她？”程成说道，两人坐在楼顶有一会了，见他不说话，程成才主动开口问道，他想让他亲口说说，就算他的经历组织大致已经清楚了。
“恨”冯军点了点头，没有否认：“我觉得我这一辈子都被她毁了，从那女人来我家之后，我就相当于没家了，我看着那个李芸，就是觉得好像啊。”语气有些落寞，说道她们很像的时候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了。
程成静静的听着冯军说着过去。
与王博实一样，冯军的父亲再婚后，冯军在父母的“协商”下搬出去住了，年少的叛逆和冲动让他丧失了求学的机会，刚刚步入社会的他得罪了别人，冲动没有后悔药，终于还是死在了私斗中，随后来到了太阳组织。
“我还能留下来吗？”冯军问道。
“你知道吗，其实很多人眼中都有自己恨着的人，都有那种巴不得他马上就死的”程成慢慢悠悠的说道，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知道干外勤工作的什么事情最难吗？”程成说完，顿了一下，看着冯军继续说道。
“不知道。”冯军有些疑惑
，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
“外勤最难的一直都不是面对先驱，除非黑石，不然逃跑还是很简单的。”程成说道：“最难的是面对受害者，我至今都无法忘记我两年前的一次出勤。”
“那户人家，我不记得名字了，哪家当爹的没个人样，酗酒打老婆孩子，那女的也没有勇气逃跑，唯一能做的就是打她丈夫打孩子时候，她护着点。出事原因更是讽刺，是那女的对车动的手脚，我们一直关注着那家人，等他们出事，最后是他们回老家开到
山路时候，刹车失灵了，掉下了山涧，那边地段偏僻，我们第一时间赶到，比警察早很多。”
“我们同行的几人没有交谈，觉得很可悲，但也无能为力，只是盼望着丈夫直接在车里死掉，母子两人平安无事，或者让他们娘俩加入我们也好。但是最让我们惊愕的发生了，我们查看车内情况是，发现本来和他妈妈坐在后座的孩子，凭借瘦小的身躯爬到
前座，他用挂在他爹身上的安全带在勒他的脖子。”
“他力气不大，我们赶到的时候他还在用力，他看到我们的时候也一点都不慌张，就是平静的看着我们，手上放松下来，非常失望，我们在车窗外看着他，也同样不知所措，这过程中他爹一直没有醒来，我们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那要怎么处理”冯军问道。
程成轻笑一声，不再盯着冯军说话，眼镜看向了前方，好像有些想逃避这个问题，沉吟了下继续说道“我们什么都没做。”
“我们确定了，孩子父亲还活着，一家三口也都活着，测试后记忆都被删除了。”
“那孩子要杀他父亲的记忆也删除了？”冯军一针见血的问道。
程成叹了口气说道：“删掉了，回到了他刚醒来的记忆，竟然都通过测试了，那最后他们都会活下来，但是他爹会不会发现脖子上的勒痕就不知道了，那孩子先醒来，如何选择也不知道了。”
冯军也陷入了沉默，无论是什么结果，那孩子还是身在人间，心在地狱。
“我们，只能看着，我们什么都不能做。”程成说道，语气有些激动。
“难道就不能？”冯军问道，还没有把话说完，程成就打断了他。
“不能，我们救人，不渡人，这是规矩，这是原则。”程成语气坚定的说道。
“可是。”冯军还想说些什么，又被程成打断。
“没有可是，现实就是如此，有的时候我也会短暂的羡慕先驱他们，他们随心所欲，但是他们是错的，他们不顾前因后果的影响社会，影响世界是错的。”程成说道。
冯军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告诉你这个是希望你要有心理准
备，我们总会碰到令人作呕的事情，我们不能失控，我们要讲原则。我们也无法确定，所有的悲剧都像看起来那么简单。我不是想劝你放下仇恨，没有人有资格劝你，爱和恨都是自己的事。但是身在其位，必谋其职。你能做的只有给那些本该死去的人第二次活的机会。”
冯军继续沉默，低着头，看着地面。
“你能保证下次自己不会意气用事吗？你能保证不以自己的对错观审判他人吗？”程成叹了口气，说道。
冯军没有第一次时间回答，沉默一会才说道：“能。”
“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以第五部后勤部，副部长的名义担保你不会再出现类似事故。”程成倒是很快的回答，好像早就想好了解决方案。
程成又看向了冯军，认真的说道：“但是如果你还带着个人的爱恨观念，行驶着自以为是的正义，那终究会面临无法挽回的错误，那终究是片面的，那么你就和先驱一样，我到时会亲手解决你。”
“好，”冯军毫不犹豫的答道。
程成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知道吗，这趟我本来想让你领队的，要不是突然出现同伙，我和林嘉都不会跟你们一起的，我们本来也打算看你对王永瑞一家的反应的，只在最后绑架地点看着你们的。”
“抱歉”冯军回道，觉得自己愧对了程成的期待。
“没事，爱恨分明没什么不好，只是记住场合，而且万幸路云来了，我低估了你的能力了。白石十米，好强啊”程成摆了摆手说道。
“从新开始了，好好珍惜，好好享受吧”程成笑着对冯军说道。
冯军坚定的点了点头。
“其实你这种情况很多的，”程成说道：“每个人刚刚加入组织都是如此，或许不适应，或许有心理问题。”
“那一般怎么处理？”冯军问道。
“一般就不处理了，”程成答道，“时间一长很多人就能想开，你看赵晨，从小到大和父母一起，这次车祸阴阳两隔。他每天都会想着自己死去的父母的，但是生活总要过去，那怕想不开也会想开的。林萧晓也是，他十八岁那年心脏病到现在，父母早死了，她哥哥嫂子一直照顾她，她那哥哥和嫂子真的都是好人了，现在也一直惦记着。”
“你这种就比较麻烦，时间太长，以后要是突然爆发后果可能更严重。”程成说道。
“那高零意呢？”冯军问道。
“不知道。”程成回答的很直接，又解释道：“他之前的经历很常规，就是青春期有些迷茫，可是他看起来像是有心事，经历资料里却完全没有类似痕迹。不知道是我多疑了还是......”
冯军没有问下去，他可不想听到他不希望的答案，两人开始沉默的看着眼前的城市。不知道过去多久，通讯器响了，是林嘉的声音。
“你们聊完了吗？天都快亮了，准备回基地了，你们不困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