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地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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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二》

    sat mar 14 13:23:58 cst 2015

    你是我回忆里的匆匆那年。

    叶知青起床,看着陈雨菲准备的丰盛早餐,一股幸福感涌上心头。他用双手从陈雨菲背后环住她的腰,在她的发髻上轻轻的吻了一下:老婆,这辈子有你真幸福。

    陈雨菲转身将他按坐到椅子上:快快吃饭,你不是还要去你以前上学的地方寻你的初恋吗?一脸的醋意挂在眼眉之间。

    “又来了,你”,叶知青将咬了一半的油条放下,哪有什么初恋,我这次是陪老寒去,都怪钟恬以前给你讲的,想到钟恬,两人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变得不好了。

    陈雨菲的心里突然多了一份愧疚感,记得几年前,几个人在一起吃饭,钟恬突然提起了孟佳,从那以后陈雨菲就一直拿这事调侃他,现在钟恬都已经……突然觉的好对不起她,此后便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叶知青要去叫着易寒,与陈雨菲的杂志社正好顺路,便把她送到了上班的地方。

    见到易寒的时候,可以看出写在他脸上的仍然是忧心忡忡,等快要到那个久违的城市时,易寒突然让叶知青把车停下,似乎是不愿再去触碰那藏在心底最柔软的记忆,可是面对着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涌上心头,自己想躲却躲不掉。

    不知道校长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他们要来,便带领着全校大大小小的领导在校门口高接远迎,还安排了一帮学生代表打着横幅:热烈欢迎东海传媒易总叶总莅临母校视察工作。到了学校,易寒连想要四处走走的机会都没有,前呼后拥的一大帮领导,走到哪里都是跟到哪里,易寒心里压着火气却又不好意思说出来,毕竟是自己母校的领导。叶知青看出了他的顾忌,便在一旁向校长说了几句话,校长一愣,便招呼着各位领导们走开了。

    “真有你的,说的什么,他们怎么不跟了”

    “他们对咱们这般前呼后拥,不就是为了钱吗,我就直说呗,我说你易总这次来就是来给母校捐钱的,他们不就放心的走了吗”

    “真有你的,不过这几年我们可没少往这里捐钱,算是还青春的一笔账吧”

    叶知青笑笑,“唉,还是先去操场看一下吧”

    操场还是老样子,只是新增添了些运动设施,换了新的塑胶跑道,易寒蹲下身来,摸着新的跑道,心里想着,如果当年是这种跑道的话,也许她就不会扭到脚了吧,那时他抱起她奔跑在操场上的画面又清晰的浮现在了眼前,像是发生在昨天一般。教学楼的外墙早已被粉刷了无数次,可是怎么看都不如当年的梧桐色能给人带来高三那般沉闷而又心有余悸的生活,走在教学楼里,又走回了那间教室,可是早已不是当初的气息,看着毫无当初那般生机的学子为了应付学习而带来的做作行为,易寒的心顿时凉了许多。看着在课堂上相互传纸条的男女学生,他又想起了以前,他也总是给钟恬传纸条,为了让他认真听课,钟恬总是拿圆珠笔在他的后背上猛戳一下,还记得她在他背上写过的字,我们永远在一起,让他猜了许久都没猜出来。

    走出教学楼的时候,碰见了一个女教师,望着她的眼神先是一诧,易寒只觉得好生面熟,但是没有多想。刚走了没几步,便听见身后的声音传来:易寒,叶知青。两人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如果说刚才叶知青没有认出这个人来的话,那么现在听到她的声音那个熟悉的面孔立刻清晰的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是白雅萱。多年未见,白雅萱变化很大,丝毫没有了当初那个活泼且有些泼辣的女孩形象。白雅萱大学毕业之后便回到了母校当了一名教师,这一点让易寒和叶知青做梦也不会想到。

    白雅萱执意让他们去她家吃饭,看她如此坚决,二人只好同意。白雅萱的生活并没有想象中过的有多好,自己一个人住在不大的房子里,光是书就占去了一大部分,等白雅萱做完了最后一道菜,便也坐了下来。

    “怎么还是一个人住,不是听说你结婚了吗”,易寒是听钟恬说的。

    “早就离了”,白雅萱假装淡定,说这话的时候倒也淡然,“我和他是在大学里认识的,一毕业我们就结婚了,婚后的头两年我们过的很幸福,而且他也很是爱我,但是他总是出去应酬,在一次应酬的时候和别人……和别人发生了关系,他不想对不起我,坚决和我离婚”,白雅萱的眸子里泛起泪花。“哎别说我了,说说你们吧,现在应该叫你们易总叶总了吧,网络上整天是你们的消息,对了,叶知青你当时一声不吭的走了到底是因为什么啊,这么多年了你也不联系我,不知道还有人在牵挂你吗,唉牵挂也没有用了,你家娇妻那个叫什么陈雨菲的,我看了,很漂亮”,说这话的时候白雅萱的语气里明显带着醋意。

    “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叶知青接过话来,“你也知道,这不是忙吗,当年没跟你打招呼就走了你可千万不要记恨我,当时年轻气盛什么也不懂,直到现在才知道哪个对我好,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幸福”

    “幸福”,白雅萱哂笑一声,“为了我们的幸福干杯”。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刚刚拿起的酒杯又放了下来,“易寒,我知道你这次是因为什么回来,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我还是要说,恬恬她……她毕竟已经……,你不要太伤心了,刚刚知道她出事的那几天,我饭都没吃过几顿,整天以泪洗面,就在那之前,她回来的时候我们还一起去了海边,她说在这里的那几天她觉得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几天”。易寒本来就触景生情,在学校里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顺着脸颊不争气的流淌,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从白雅萱家出来已经是下午一点钟了,两人打算去看一下钟恬的父母,钟恬出事以后,易寒每年都要回来看看他们,他们也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虽然他们不愿接受钟恬已经走了的消息,但是天意如此,亏得二人都是文化分子,明白的多,在度过了几十个以泪洗面的日子后,终于心情有所好转,况且那段日子易寒每天陪在他们身边,二人知道易寒的心里肯定也不好受,为了让他好好工作,二老终于从丧女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还是住在那一栋旧房子里,易寒清楚的记得那时在这栋楼下等钟恬的场景。

    开门的是钟恬妈妈,钟妈明显的要比预料的激动许多,赶忙叫来在里屋的钟恬爸爸,二人将东西放在客厅里的茶几上,“小寒,你看看你,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回来就回来,不要带这么多东西”,钟恬妈妈一个劲的抱怨。

    “没事,阿姨,就是来办点事,顺便过来看看你们,最近你们身体可好”,自从钟恬走了以后,易寒眼看着二老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与四年前钟恬还在的时候比,现在

    钟爸钟妈显得憔悴了许多,易寒也尝试着想要接他们回城里跟他一起住,谁知二老不肯,也是,易寒最后还是要找别人过日子的,带着两个素不相关的人的确不像样子。

    “我们身体就这样了,你父母亲可好”

    “好,我父亲还是一直在外做生意,让他停下来休息休息也是不肯,母亲开了一间茶楼,倒也悠闲”

    “那就好,小寒啊,我知道你因为恬恬的事还没有走出那段阴影,但是人总是要往前看的,我为恬恬之前能遇到一个你这般疼爱她的人而感到欣慰,但是你也不能老是活在那段记忆里,想没想过再开始一段新的感情”,钟恬妈妈握着易寒的手说。

    “阿姨,你就放心吧,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只要你们好好的就行了,感情这东西是要看缘分的”

    二老执意要留他们吃饭,他们说自己有公事在身,稍逗留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看着那公交车,易寒突然想起第一次和钟恬一起乘坐公交车的情景,那段青涩的单纯的爱恋就开始在这里。

    正好时值初夏,小吃店里早早的就挤满了吃烧烤的人,以前易寒和叶知青经常去的那家小饭店也改成了烧烤店,规模也扩大了不少,两人点了几个菜,又拿了几瓶酒,开始坐下来回味那些年,自从那一晚和叶知青别离后,便再也没有到过这里来吃饭,两人谈了很多,有哭有笑,回酒店的路上,看见那晚和钟恬一起坐的那条昏黄路灯下的石板凳已经换成了木质长椅,酒喝了不少,于是两人坐了下来又聊了许多。

    “老寒,你知不知道,那天我转过身去就泪如雨下”

    “你以为我不是,要不是恬恬在我旁边,我真想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这条街上有你为我撒的热血”

    “那天之后我们好几年没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退学,钟恬又怎么会退学呢,虽然以前听你提起过一点,但我依然不明白当时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再给我讲讲吧”

    “唉,那时候……那时候我只记得我们一起上了大学,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