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骗子
到了日暮，这场雨还是没有停，不过也是因为这样，我看到了久违的彩虹……
不过看这漫天的乌云，白雪的预言似乎也快要灵验了……
正值这大好风光，虽是间谍，我还是提起闲心在宫殿顶端赏起雨来，用若霜的话来讲，这便是“听雨”……
时间快到了，宾客们也如潮水般涌入，我一开始并没有预料到如此庞大的人数，不免有些许惊讶，反倒令我有些提心吊胆，不容放肆，见我顿时没了此番闲心，寒若霜便不忍一笑，见此状，我也对自己有些无奈，便也应和着笑了笑，摇了摇头。心情舒缓过后，还是镇定精神，说道：“嗯……这场戏还没结束……”
“是的……”
“那就继续吧……”我站起身，左右晃了晃脑袋，捶了捶肩膀，彻底从困倦中脱出后，才下了楼。
说起来那几日成天尽力伪装着，确实十分难受呢……
这宫殿确实很高，下楼的过程也确实比边聊天边上楼要来得枯燥，不过听着雨滴撞击着窗户，似乎又像是得到音乐排遣，踏着富有节奏的步伐便不知不觉走完了全程，但当我发现许多来宾拿鄙夷的眼光望着我时，我才记起自己正在模仿萧墨，不免有些尴尬，但还是四处张望着试图找出什么，发现白雪不在此处便又松了一口气……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一下子，我的神经便又绷紧了，本来以为是若霜，也正想叫她的名字，可字未出口我便意识到不对，这手掌拍击时的温度，和力度，为什么如此熟悉……
我装作自然地转过头来，眼前却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子，熟悉得使我恐惧的男人……
“岳……岳父。”我很庆幸自己没有直接不敬地喊出他的大名，而是保留了些许尊敬，可看他神情如此严肃，我心上的弦便也还是紧绷着，我有想到他会来，自然也想了计策去应对，可真正当我在手忙脚乱地调整中见到他，尤其是他这张可畏的脸庞，顿时便没了信心……
他还是如此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我也就这么站着，不敢轻举妄动，我们就如此对峙的许久，他却先笑出声来，那笑容十分开朗，还说道：“输了输了，我输了，哎呀，没想到你这小子这么忍得住笑。”
“啊……啊？”
“嗯？你怎么了？不是说每次见面就玩这么个游戏的吗？还说什么一笑十年少，怎么？现在自己忘了？”
“额……”看这架势一切便都是如他所言了，如此，我便也应和下去，笑道：“哦！那个啊，我当然记得，这不，我给您装个傻，您不还是笑了？”
“哦……这样啊……”他左右思虑片刻，似乎是觉得我言之有理，也点头以示明白，又回忆道：“诶，我刚刚看你在那边跳着舞？难不成真和白雪说的一样，这便是你那所谓的艺术细胞？”
“额……可以……算吗？”
“不然他指的是什么？”
“应该是……绘画吧……”
“是吗？好小子，还是挺有才的嘛！下次台上展示展示？”
“嗯……好。”他见我如此，仍是爽朗笑着，同我勾肩搭背走向会场，一路上还聊了不少琐事，我也总是点着头鼓励他往下说，就这儿看来，他还真的不是我想的那样……
会场有两张大长桌，坐满了来自四海八荒的人们，他们大多是零雪的亲戚与功臣，听到有人走来，不少人都好奇地转过头来，弄得我也异常尴尬，可千百目光中，白雪的目光却显得格外迷惘与不解，甚而还眯了眯眼以示疑惑，我便对此神情十足地困惑，但我深知，我一定有什么举动做错了，但愿不是太大的错误吧……
我便是坐在白雪身旁的，而相对而言，我们辈分较低，便也坐得离零雪很远，也是因此，她找到了机会轻声在我耳畔问道：“你在干什么？”
“嗯？什么？”
“我提醒你几回了，都说了我父亲不喜欢别人与他身体上的接触，你明明改好这个习惯那么久了，为什么还是要这么做？”
“啊？这……”
“是无心之过么……”
“额……算吧……”
“那你就尽量再改一改吧……”
“哦……明白了……”她说完这番话便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坐了端正，零雪在与隔壁桌的一个大臣商讨，似乎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但我却愈发困惑了——既然他不喜欢别人与他身体上的接触，为什么还要和我这么做呢？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难道说……
还未思虑完全，便听到零雪对萧墨的呼唤，我急忙抬起低垂思考的头来，有些不知所措地向四周望了望，才发现零雪已经回来了，被点到名我自然会有些惊恐，但仍是强装镇定站起身来，他向我挥着手以示让我过去，我便也一路小跑过去了，到他身边我仍是有些许迷茫，但看到他手中的画板时，即使没听他的话，我也懂了……
就不该说我会绘画，我这嘴啊……
“萧墨，嗯……这样吧，大家都很想看你作画，你要不……即兴创作？”
“额……可以的……”
“那你看……画什么好呢？”
“您决定。”
“我啊，我觉得吧……为我们教画上这么一部《最后的晚餐》？”
“额……”我有些懵了，也有些想笑，甚至有些不解——这家伙是喜欢抄袭呢……还是文化水平太低呢……
“怎么，做不到吗？”他看起来有些沮丧，我才从思考中脱出，便连连答道：“可以可以，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
“好，来，画吧。”他递出那盒绘画工具，空出一些余地来让我作画。像我如此数学专科生，虽也不怎么会画画，可在我印象里，我画出来的临摹似乎总是得到很优秀的分数，大概是数学学得不错，对于角度和长度的观测和比例转换已经炉火纯青，便也没有什么难处，于是这边也是我一个比较奇怪的特长，而这幅所谓的《最后的晚餐》我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要起这么个晦气的题目，是不是在预示着我些什么？我也不得而知，只是在那儿如机器一般临摹各种线条，确实有些大学时同学所戏谑的“人工照相机”的意味了——完全不经过思考的临摹……
绘画只用了半个小时便完工了，刚落笔，看着这幅略显奇怪的画作我倒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将他递给零雪一同观赏，才发现之前完全没有注意的，白雪那番不安的表情，不安得令我有些惊恐。可零雪似乎什么也么发现，只是点了点头，便高高举起给来宾观赏，只见现场一片喧哗，我自然也有些害怕，直到他将画收起我才安下心来……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在表扬着我，说道：“好啊，年轻人就应该多才多艺不是吗？这幅画就挂在礼堂的墙上了，努力啊，年轻人！”
“是……明白……”
“嗯……”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又打发我回到座位，可刚一回来，我又看到了白雪那奇怪的神色，但她什么也没有说，似乎在忍耐……
这顿饭吃的异常愉快，当然，这也只是排除了白雪之后我的感受，可吃晚饭没多久，她便找借口拉着我离开了，走到楼梯边的杂物间前，眯了眯眼问道：“你以前可没和我说你还会画画来着……”
“哦……这个啊……”我有些惊恐，心脏似要跳出胸膛才肯罢休，眼神如此游离着，却仍是异常自然地答道：“最近学的……”
“是吗？”她有些不相信，一反常态地问了这么一句，神情极度轻蔑，但见我神情坚定而又自然，便也放弃了去怀疑，只是微微叹气，接着叮嘱道：“记得下次你学什么东西的时候和我说一声，否则……我很没安全感的……”
“嗯……知道了。”
“好啦！就这样了，我再去和父亲聊一聊，你就随便逛逛吧……”语罢，她仍是垂下眼帘沉默了片刻，似乎想到什么，便又走上前来，同我拥抱许久，默默离开了……
“我……”见她走远，我有些愧疚还是不敢发出声来……
她这拥抱，很温暖……
我靠着墙，迷离的双目中，有些苦闷……
像是抉择……
其实世上是没有好坏之分的，每个人都是为了自己所需要的那份幸福而努力着，我们也不该怪罪白雪什么……
(本章完)
不过看这漫天的乌云，白雪的预言似乎也快要灵验了……
正值这大好风光，虽是间谍，我还是提起闲心在宫殿顶端赏起雨来，用若霜的话来讲，这便是“听雨”……
时间快到了，宾客们也如潮水般涌入，我一开始并没有预料到如此庞大的人数，不免有些许惊讶，反倒令我有些提心吊胆，不容放肆，见我顿时没了此番闲心，寒若霜便不忍一笑，见此状，我也对自己有些无奈，便也应和着笑了笑，摇了摇头。心情舒缓过后，还是镇定精神，说道：“嗯……这场戏还没结束……”
“是的……”
“那就继续吧……”我站起身，左右晃了晃脑袋，捶了捶肩膀，彻底从困倦中脱出后，才下了楼。
说起来那几日成天尽力伪装着，确实十分难受呢……
这宫殿确实很高，下楼的过程也确实比边聊天边上楼要来得枯燥，不过听着雨滴撞击着窗户，似乎又像是得到音乐排遣，踏着富有节奏的步伐便不知不觉走完了全程，但当我发现许多来宾拿鄙夷的眼光望着我时，我才记起自己正在模仿萧墨，不免有些尴尬，但还是四处张望着试图找出什么，发现白雪不在此处便又松了一口气……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一下子，我的神经便又绷紧了，本来以为是若霜，也正想叫她的名字，可字未出口我便意识到不对，这手掌拍击时的温度，和力度，为什么如此熟悉……
我装作自然地转过头来，眼前却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子，熟悉得使我恐惧的男人……
“岳……岳父。”我很庆幸自己没有直接不敬地喊出他的大名，而是保留了些许尊敬，可看他神情如此严肃，我心上的弦便也还是紧绷着，我有想到他会来，自然也想了计策去应对，可真正当我在手忙脚乱地调整中见到他，尤其是他这张可畏的脸庞，顿时便没了信心……
他还是如此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我也就这么站着，不敢轻举妄动，我们就如此对峙的许久，他却先笑出声来，那笑容十分开朗，还说道：“输了输了，我输了，哎呀，没想到你这小子这么忍得住笑。”
“啊……啊？”
“嗯？你怎么了？不是说每次见面就玩这么个游戏的吗？还说什么一笑十年少，怎么？现在自己忘了？”
“额……”看这架势一切便都是如他所言了，如此，我便也应和下去，笑道：“哦！那个啊，我当然记得，这不，我给您装个傻，您不还是笑了？”
“哦……这样啊……”他左右思虑片刻，似乎是觉得我言之有理，也点头以示明白，又回忆道：“诶，我刚刚看你在那边跳着舞？难不成真和白雪说的一样，这便是你那所谓的艺术细胞？”
“额……可以……算吗？”
“不然他指的是什么？”
“应该是……绘画吧……”
“是吗？好小子，还是挺有才的嘛！下次台上展示展示？”
“嗯……好。”他见我如此，仍是爽朗笑着，同我勾肩搭背走向会场，一路上还聊了不少琐事，我也总是点着头鼓励他往下说，就这儿看来，他还真的不是我想的那样……
会场有两张大长桌，坐满了来自四海八荒的人们，他们大多是零雪的亲戚与功臣，听到有人走来，不少人都好奇地转过头来，弄得我也异常尴尬，可千百目光中，白雪的目光却显得格外迷惘与不解，甚而还眯了眯眼以示疑惑，我便对此神情十足地困惑，但我深知，我一定有什么举动做错了，但愿不是太大的错误吧……
我便是坐在白雪身旁的，而相对而言，我们辈分较低，便也坐得离零雪很远，也是因此，她找到了机会轻声在我耳畔问道：“你在干什么？”
“嗯？什么？”
“我提醒你几回了，都说了我父亲不喜欢别人与他身体上的接触，你明明改好这个习惯那么久了，为什么还是要这么做？”
“啊？这……”
“是无心之过么……”
“额……算吧……”
“那你就尽量再改一改吧……”
“哦……明白了……”她说完这番话便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坐了端正，零雪在与隔壁桌的一个大臣商讨，似乎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但我却愈发困惑了——既然他不喜欢别人与他身体上的接触，为什么还要和我这么做呢？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难道说……
还未思虑完全，便听到零雪对萧墨的呼唤，我急忙抬起低垂思考的头来，有些不知所措地向四周望了望，才发现零雪已经回来了，被点到名我自然会有些惊恐，但仍是强装镇定站起身来，他向我挥着手以示让我过去，我便也一路小跑过去了，到他身边我仍是有些许迷茫，但看到他手中的画板时，即使没听他的话，我也懂了……
就不该说我会绘画，我这嘴啊……
“萧墨，嗯……这样吧，大家都很想看你作画，你要不……即兴创作？”
“额……可以的……”
“那你看……画什么好呢？”
“您决定。”
“我啊，我觉得吧……为我们教画上这么一部《最后的晚餐》？”
“额……”我有些懵了，也有些想笑，甚至有些不解——这家伙是喜欢抄袭呢……还是文化水平太低呢……
“怎么，做不到吗？”他看起来有些沮丧，我才从思考中脱出，便连连答道：“可以可以，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
“好，来，画吧。”他递出那盒绘画工具，空出一些余地来让我作画。像我如此数学专科生，虽也不怎么会画画，可在我印象里，我画出来的临摹似乎总是得到很优秀的分数，大概是数学学得不错，对于角度和长度的观测和比例转换已经炉火纯青，便也没有什么难处，于是这边也是我一个比较奇怪的特长，而这幅所谓的《最后的晚餐》我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要起这么个晦气的题目，是不是在预示着我些什么？我也不得而知，只是在那儿如机器一般临摹各种线条，确实有些大学时同学所戏谑的“人工照相机”的意味了——完全不经过思考的临摹……
绘画只用了半个小时便完工了，刚落笔，看着这幅略显奇怪的画作我倒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将他递给零雪一同观赏，才发现之前完全没有注意的，白雪那番不安的表情，不安得令我有些惊恐。可零雪似乎什么也么发现，只是点了点头，便高高举起给来宾观赏，只见现场一片喧哗，我自然也有些害怕，直到他将画收起我才安下心来……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在表扬着我，说道：“好啊，年轻人就应该多才多艺不是吗？这幅画就挂在礼堂的墙上了，努力啊，年轻人！”
“是……明白……”
“嗯……”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又打发我回到座位，可刚一回来，我又看到了白雪那奇怪的神色，但她什么也没有说，似乎在忍耐……
这顿饭吃的异常愉快，当然，这也只是排除了白雪之后我的感受，可吃晚饭没多久，她便找借口拉着我离开了，走到楼梯边的杂物间前，眯了眯眼问道：“你以前可没和我说你还会画画来着……”
“哦……这个啊……”我有些惊恐，心脏似要跳出胸膛才肯罢休，眼神如此游离着，却仍是异常自然地答道：“最近学的……”
“是吗？”她有些不相信，一反常态地问了这么一句，神情极度轻蔑，但见我神情坚定而又自然，便也放弃了去怀疑，只是微微叹气，接着叮嘱道：“记得下次你学什么东西的时候和我说一声，否则……我很没安全感的……”
“嗯……知道了。”
“好啦！就这样了，我再去和父亲聊一聊，你就随便逛逛吧……”语罢，她仍是垂下眼帘沉默了片刻，似乎想到什么，便又走上前来，同我拥抱许久，默默离开了……
“我……”见她走远，我有些愧疚还是不敢发出声来……
她这拥抱，很温暖……
我靠着墙，迷离的双目中，有些苦闷……
像是抉择……
其实世上是没有好坏之分的，每个人都是为了自己所需要的那份幸福而努力着，我们也不该怪罪白雪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