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神之归来
从大雪山走出来已经两年多了，对于姚木而言这是一个新生，新的人生。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会与过去有任何的交集，也不愿意与过去再有交集。
死了一次，对于人生的态度就已经改变了。
所以，姚木来到了江城。
想做的，就是与过去彻底决断。
但，过去已经发生的，都不可能与他彻底决裂，除非他不在这个世界了。
老城区的东边，此时有些人声鼎沸。
很多住户都围在警戒线外，这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引起了这些住户的注意。
也是因为如此，寂静的老城区显得有些热闹，像是一位迟暮的老人，最后的回光返照。
警戒线拉得很长，里面建筑工地，工人们已经撤离开了，只有警察在里面搜寻着。
姚木绕过人群，走到一栋破旧的小楼后面，这栋小楼很残破，前面是一栋栋老楼房，后面却已经是平地的。
小楼后面有一辆挖掘机，几个工人愁眉苦脸地蹲在那里抽烟。
姚木走过去，蹲在几个工人面前，拿出烟，道：“几位老哥，听说这里死人了，是不是真的？”
“对，死人了。”一位四十多岁的工人瓮声说道。
“能给我具体说说怎么回事吗？”
“能有什么好说的，一连死了十几个人，真是邪了门了。”
“什么时候死的？”
“今天早上，天还没亮呢，结果一起来就看来，那十几个人不见了，然后就留下了一双手，在手掌心还刻了符号。”工人抽了一口烟，脸上的愁色更浓了，道：
“这些黑心的开发商，死了这么多人，还不让走，想走就不给工钱。”
几个工人都开始骂起了人，发生了这件事，几乎所有的工人都想要走了，可是开发商不让走。
这引起了不满，但也没办法，他们走了，就没有工钱，这些时间的活就白干了。
姚木皱眉，抽了一口烟，道：“能给说说那是什么用的符号吗？”
之前那个工人瞥了姚木一眼，然后在地上画了起来。
那是一个简单的符号，一只人眼，套在一个三角形里面，而三角形后面是一个圆，那个圆上面还有一些倒刺。看起来像是太阳。
“该隐会......”姚木沉默地看着这个符号，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
曾经，他也是该隐会的狂热之徒，跟随着尊主，追求着所谓的伟大之光。甚至，因为他的狂热，他曾成为了该隐会的次席督导员，仅次于首席督导员和尊主。
“以分规为路，完成神之实践；以曲尺为引，突破三重黑暗；以法典为眼，重见伟大之光......”
“以神之名，赋我得永生；以神之名，护我行地狱......”
姚木一句又一句地默念着当初的教典，慢慢起身，向着小楼外走去。
如果，真的是他们做的，那么必定会在这附近留下暗语。
该隐会的暗号，是一种密码，很简单的密码，以格子为基础的简单替代式密码，不同的格子代表不同的字母。
姚木还记得，当初似乎就是他，在原有的密码基础上改良的，让这种简单的密码变得更加复杂。
现在，两年多的时间过去了，他几乎都快忘却以前的事了，但现在又不得不想起来。
在周围转了几圈，最终，在一条巷子里，姚木发现了密码，然后破解。
“神，终将会归来......”
姚木揉了揉太阳穴，这上面并没有留什么信息，仅仅是留下了一些教典里面的东西。
他起身，准备离去，不想再理会这件事了。
过去的，都已经消散了，不能让过去羁绊了未来。
现在，他安心做一个鬼差就行了。
然而，姚木刚刚转身，就发现巷口多出来了很多人。
这些人身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有男有女，年龄大小不一，大的有四五十岁，小的也有二十多岁。
他们摇摇晃晃地站立在巷口，神情麻木，双眼的位置空荡荡的，没有眼眸的光彩。
双臂裸露出来，笔直垂落，自然摇摆。
皮肤很粗糙，像是龟裂了一样，一条条线从肩膀蔓延下来，一直蔓延到手腕。
在手腕处凝结，然后鲜血顺着这些线向下流动，从手腕那里滴落在地上。
没有手掌。
姚木没有去理会这些人，他的目光落在人群中间。
在人群之中，有一个耀眼的存在，那是一个年轻女人，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
女人站立在人群之中，怔怔地看着姚木，眼角流下了泪水，然后一步一步向前迈动着，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认真而缓慢。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她低喃着。
女人每走一步，周围的人都会跟上一步，将她簇拥在中间，然而女人似乎没有任何察觉，依旧看着姚木向前走。
慢慢地，走到了姚木近前，女人伸出手，想要去触摸姚木的脸庞。
姚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这些是你做的？”
“真的是你吗？”女人没有回答，依旧近乎梦语似的低喃。
“林间鹿！”姚木低吼了一声。
他没有想到，这一切，竟然是这个林间鹿做的，那个连杀只鸡都不敢的女人，竟然会做出这件事！
林间鹿回过了神，然后直接紧紧地抱着姚木，在那里痛哭了起来。
泪水从林间鹿娇嫩的脸蛋上流了下来，一直流到姚木肩膀上，淋湿了姚木的衣服。
“这三年，你去哪了？”她哽咽着说道。
姚木的身子有些僵硬，他伸出手，想要安抚一下林间鹿，但却僵持在半空，无法落下去。
“他们都说你已经死了，可是我不信，我一直在找你。”林间鹿抱得很紧，眼泪不断，妆容已经花了。
姚木沉默着，没有说话，手放了下来，就那样任由林间鹿抱着。
当初，那个始终跟随在自己身后的女人，还是没有变，依旧是......对自己有些强烈的感情。
那时候，自己狂热地追随着尊主，狂热地寻求着伟大之光。
而她，总是默默地跟随在自己身后，偶尔也会提醒自己，让自己离开这个组织。
最终，她带着失望的目光离开了自己。
也是那个时候，自己才慢慢醒悟，然后一步一步脱离组织。
可是，自己离开了那个该死的组织，为什么她又陷进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又会陷进去？
当初不是她提醒自己离开的吗？！
姚木看向周围那些已经死去的工人，这些工人，神情麻木，唯有在看向自己怀中的女人时，神色才会有一丝变化。
那是一种，憎恨，仇恨，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杀人怀中的这个女人。
“为什么？”姚木抓住林间鹿的双肩，低吼着问道。
林间鹿脸上依旧有泪水，但却带着笑容，看着姚木，喃喃道：“我终于找到你了。”
一句轻喃，让姚木浑身颤抖了起来，双眼，有泪水慢慢流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无力地说出这句话。
“为了，找到你。”林间鹿哭着，也笑着，伸出手，擦拭姚木眼角的泪水，动作很温柔。
姚木身子剧烈颤抖了起来，他近乎咆哮地吼道：“为了找到我，你就去杀那么多无辜的人吗？看看你的周围，他们全都来找你了！难道你还没有发现吗？！”
林间鹿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惘然，像是没有听懂姚木说的话一样。
“我真蠢......”咆哮之后，姚木脸上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
是啊，自己真的是蠢，她只是一个人，又怎么会看见那些人。
“你不蠢，一点也不蠢。”林间鹿慢慢地环抱住姚木的腰部，同时，将自己的脸贴在姚木胸口。
姚木突然感觉到无力，他低头看着林间鹿，长叹了一口气，手缓缓地伸到了林间鹿后背。
巷子陷入了一种寂静，周围簇拥着那些已经死去了工人，而自己怀中的杀人凶手，却是曾经那个跟随着自己的女人。
“你，为什么要杀那些人？”许久，姚木才缓缓开口。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会与过去有任何的交集，也不愿意与过去再有交集。
死了一次，对于人生的态度就已经改变了。
所以，姚木来到了江城。
想做的，就是与过去彻底决断。
但，过去已经发生的，都不可能与他彻底决裂，除非他不在这个世界了。
老城区的东边，此时有些人声鼎沸。
很多住户都围在警戒线外，这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引起了这些住户的注意。
也是因为如此，寂静的老城区显得有些热闹，像是一位迟暮的老人，最后的回光返照。
警戒线拉得很长，里面建筑工地，工人们已经撤离开了，只有警察在里面搜寻着。
姚木绕过人群，走到一栋破旧的小楼后面，这栋小楼很残破，前面是一栋栋老楼房，后面却已经是平地的。
小楼后面有一辆挖掘机，几个工人愁眉苦脸地蹲在那里抽烟。
姚木走过去，蹲在几个工人面前，拿出烟，道：“几位老哥，听说这里死人了，是不是真的？”
“对，死人了。”一位四十多岁的工人瓮声说道。
“能给我具体说说怎么回事吗？”
“能有什么好说的，一连死了十几个人，真是邪了门了。”
“什么时候死的？”
“今天早上，天还没亮呢，结果一起来就看来，那十几个人不见了，然后就留下了一双手，在手掌心还刻了符号。”工人抽了一口烟，脸上的愁色更浓了，道：
“这些黑心的开发商，死了这么多人，还不让走，想走就不给工钱。”
几个工人都开始骂起了人，发生了这件事，几乎所有的工人都想要走了，可是开发商不让走。
这引起了不满，但也没办法，他们走了，就没有工钱，这些时间的活就白干了。
姚木皱眉，抽了一口烟，道：“能给说说那是什么用的符号吗？”
之前那个工人瞥了姚木一眼，然后在地上画了起来。
那是一个简单的符号，一只人眼，套在一个三角形里面，而三角形后面是一个圆，那个圆上面还有一些倒刺。看起来像是太阳。
“该隐会......”姚木沉默地看着这个符号，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
曾经，他也是该隐会的狂热之徒，跟随着尊主，追求着所谓的伟大之光。甚至，因为他的狂热，他曾成为了该隐会的次席督导员，仅次于首席督导员和尊主。
“以分规为路，完成神之实践；以曲尺为引，突破三重黑暗；以法典为眼，重见伟大之光......”
“以神之名，赋我得永生；以神之名，护我行地狱......”
姚木一句又一句地默念着当初的教典，慢慢起身，向着小楼外走去。
如果，真的是他们做的，那么必定会在这附近留下暗语。
该隐会的暗号，是一种密码，很简单的密码，以格子为基础的简单替代式密码，不同的格子代表不同的字母。
姚木还记得，当初似乎就是他，在原有的密码基础上改良的，让这种简单的密码变得更加复杂。
现在，两年多的时间过去了，他几乎都快忘却以前的事了，但现在又不得不想起来。
在周围转了几圈，最终，在一条巷子里，姚木发现了密码，然后破解。
“神，终将会归来......”
姚木揉了揉太阳穴，这上面并没有留什么信息，仅仅是留下了一些教典里面的东西。
他起身，准备离去，不想再理会这件事了。
过去的，都已经消散了，不能让过去羁绊了未来。
现在，他安心做一个鬼差就行了。
然而，姚木刚刚转身，就发现巷口多出来了很多人。
这些人身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有男有女，年龄大小不一，大的有四五十岁，小的也有二十多岁。
他们摇摇晃晃地站立在巷口，神情麻木，双眼的位置空荡荡的，没有眼眸的光彩。
双臂裸露出来，笔直垂落，自然摇摆。
皮肤很粗糙，像是龟裂了一样，一条条线从肩膀蔓延下来，一直蔓延到手腕。
在手腕处凝结，然后鲜血顺着这些线向下流动，从手腕那里滴落在地上。
没有手掌。
姚木没有去理会这些人，他的目光落在人群中间。
在人群之中，有一个耀眼的存在，那是一个年轻女人，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
女人站立在人群之中，怔怔地看着姚木，眼角流下了泪水，然后一步一步向前迈动着，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认真而缓慢。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她低喃着。
女人每走一步，周围的人都会跟上一步，将她簇拥在中间，然而女人似乎没有任何察觉，依旧看着姚木向前走。
慢慢地，走到了姚木近前，女人伸出手，想要去触摸姚木的脸庞。
姚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这些是你做的？”
“真的是你吗？”女人没有回答，依旧近乎梦语似的低喃。
“林间鹿！”姚木低吼了一声。
他没有想到，这一切，竟然是这个林间鹿做的，那个连杀只鸡都不敢的女人，竟然会做出这件事！
林间鹿回过了神，然后直接紧紧地抱着姚木，在那里痛哭了起来。
泪水从林间鹿娇嫩的脸蛋上流了下来，一直流到姚木肩膀上，淋湿了姚木的衣服。
“这三年，你去哪了？”她哽咽着说道。
姚木的身子有些僵硬，他伸出手，想要安抚一下林间鹿，但却僵持在半空，无法落下去。
“他们都说你已经死了，可是我不信，我一直在找你。”林间鹿抱得很紧，眼泪不断，妆容已经花了。
姚木沉默着，没有说话，手放了下来，就那样任由林间鹿抱着。
当初，那个始终跟随在自己身后的女人，还是没有变，依旧是......对自己有些强烈的感情。
那时候，自己狂热地追随着尊主，狂热地寻求着伟大之光。
而她，总是默默地跟随在自己身后，偶尔也会提醒自己，让自己离开这个组织。
最终，她带着失望的目光离开了自己。
也是那个时候，自己才慢慢醒悟，然后一步一步脱离组织。
可是，自己离开了那个该死的组织，为什么她又陷进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又会陷进去？
当初不是她提醒自己离开的吗？！
姚木看向周围那些已经死去的工人，这些工人，神情麻木，唯有在看向自己怀中的女人时，神色才会有一丝变化。
那是一种，憎恨，仇恨，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杀人怀中的这个女人。
“为什么？”姚木抓住林间鹿的双肩，低吼着问道。
林间鹿脸上依旧有泪水，但却带着笑容，看着姚木，喃喃道：“我终于找到你了。”
一句轻喃，让姚木浑身颤抖了起来，双眼，有泪水慢慢流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无力地说出这句话。
“为了，找到你。”林间鹿哭着，也笑着，伸出手，擦拭姚木眼角的泪水，动作很温柔。
姚木身子剧烈颤抖了起来，他近乎咆哮地吼道：“为了找到我，你就去杀那么多无辜的人吗？看看你的周围，他们全都来找你了！难道你还没有发现吗？！”
林间鹿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惘然，像是没有听懂姚木说的话一样。
“我真蠢......”咆哮之后，姚木脸上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
是啊，自己真的是蠢，她只是一个人，又怎么会看见那些人。
“你不蠢，一点也不蠢。”林间鹿慢慢地环抱住姚木的腰部，同时，将自己的脸贴在姚木胸口。
姚木突然感觉到无力，他低头看着林间鹿，长叹了一口气，手缓缓地伸到了林间鹿后背。
巷子陷入了一种寂静，周围簇拥着那些已经死去了工人，而自己怀中的杀人凶手，却是曾经那个跟随着自己的女人。
“你，为什么要杀那些人？”许久，姚木才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