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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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我其实是被你害了(全文完)

    tue may 05 10:12:15 cst 2015

    藏译獒被抓和黄脸婆没死的消息康云太很快从藏译獒老婆那知道了,他一边安慰着她,一边想着主意。他顾不上去医院看望黄脸婆,而是风风火火地驱车来到了反贪局。

    在贾一超办公室里,他一副狼狈相。“老同学你说说,像藏译獒这案子能怎么定?”

    贾一超慢条丝理地:“故意杀人罪是成立的,你老婆虽然没死,但那是意外中的意外,不影响定罪,但量刑上有点区别。我说老弟呀,你怎么那么糊涂呢?两口子没感情那就离婚,怎么能指使人走这步呢,这不是拿脑袋往枪口上撞吗?”

    “哎,老同学,你想错了,这事儿我根本不知道,藏译獒为什么这么干,简直就是一个迷……”康云太失口否认。

    “你得了吧,你瞒不了人,三岁小孩都清楚,小儿科嘛……你要有个思想准备,藏译獒这案子我分析定在‘三大刑’之列,弄好了判个‘死缓’。老同学,你不知道哇,在‘三大刑’面前,没有哥们,没有姐们,只有儿子,孙子……只要能减刑,那是竹桶子倒豆子,啥都咧咧,我担心别的啊……”

    康云太六神无主,他两只眼睛痴痴地盯着窗外,他在品味老同学的话。

    “你的事儿咋样了?”康云太问。

    “正在查我,这一关恐怕很难过,我其实是被你害了!”话很凄凉。

    天已经完全阴将下来,又纷纷扬扬飘起了大片大片的雪花……

    “老同学,你有经验,你往最坏处想,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贾一超没有马上回答他,他推开窗户,任凭雪花飘进来。他注视了窗外好久,自语了一句:“哪儿的黄土不埋人!”回转身来,轻声地:“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藏译獒在看守所里已呆了五天了,他脚脖子戴着十八斤的重铐,没有人给他存钱和送换洗的衣服,更不用说有人来看望他啦!看守所里就是这样,有钱是大爷,没钱就是孙子,有人给你存钱你就吃白米饭和猪肉肘子……没有人给你存钱你就得吃粗面窝头,硬不说还扎嗓子……

    他在看守所里一分一秒地盼,一看到别人吃盒饭时他就闹心:他和老婆关系不好不给他存钱和送换洗的衣服可以理解,可朱冰洁那娘们应该来呀?两人好过且不去说,她在这里呆过她应该知道,这里的日子度日如年,窝窝头不好吃她应该想到哇?况且,在她危难之即他为她做过三十万元的伪证,这份情谊怎么说忘就忘了呢?如果没有他的挺身而出,说不准她还在这里呆哪……还有他心爱的巧巧,你又在哪,你不是说过你爱我吗?怎么说变就变就变了呢?大哥呀,你在哪儿,你也不能不管我呀?

    又过了三天,藏译獒在看守所里交代了两件事,一件是他承认了他给朱冰洁出了伪证;另一件是他在大量的证据面前向公安机关承认了战江山一案是他所为。而且他还供出了制造战江山一案朱冰洁也知道。不过,他很够意思,没有把康云太供出来。

    检察机关取消了对朱冰洁的“取保候审”,再次把她锒铛入狱。

    朱冰洁住的还是上次她住的监舍,“浪三姐”的案子很复杂,她还仍然被羁押在这里,见了朱冰洁,不知出于何种考虑,讥讽道:“哟,你这是二进‘宫’啊,看你这次还洋气不……”

    今天是大年三十,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从太阳升起的那一刻起,劈拉啪啦的鞭炮声就没有停止过。人们早早地迎起了新年,大家都说今年的鞭炮特别地响,春联也比往年的红。

    一大早,战江山就脱掉了病号服,换上了老伴给他拿来的压箱底的旧军装。这军装还是他转业后去部队看望老首长,老首长给他做纪念的,他从来都舍不得穿。

    战煤海走了进来,战江山问:“出院手续办好了吗?”

    “办好啦。”他瞒怨老爸:“你说你早两天出院有多好,非要等到这年根上,我妈来了几次电话叫你快点,家里的春联还没贴呢?”

    “你懂什么?今天有纪念意义,走!”

    老头儿的右腿仍然有些瘸,一拐一拐的,儿子为他打开车门。在儿子发动车之既,他突然告诉儿子“去看守所”。

    儿子楞啦,“啥?你没病吧?”

    老头儿眼里滚动着泪花,“儿子,你不知道,今天你郑哥,郑书记自由啦,我们去接他!”

    “是嘛,您咋不早说……”战煤海又惊又喜,他把车飞快地转了一个弯,朝另一个道口开去。

    看守所大铁门前,“一”字型排放着几台小号车。赵天翔、薛世平、陈乐林、齐文芳、顾明远、钱克强等若干人早已等候在那里。

    铁大门“吱嘎”一声打开,郑海峰信步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光秃个头,太阳光下,瓦亮瓦亮的,就像他的心一样……

    大家同时围上来,战江山瘸了瘸了地也往前凑。

    “老郑,让你受委屈啦!”赵天翔紧握着他的手,话语中饱含着莫大的遗憾。

    一句话,一声安慰,把几个月的牢狱之灾全概括了。

    郑海峰苦笑一下:“啥都别说,命该有此一劫!”

    薛世平握着郑海峰的手,“老郑,你还不知道吧,市委刘书记已从中央党校毕业,昨天市委常委会已做出决定,由你担任恒达煤炭企业集团总经理和党委书记……”

    郑海峰抽搐着鼻子,这个五十多岁的汉子进大狱时没有流泪,但现在他止不住了,他热泪盈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战江山挤了上来,大呼小叫地:“好哇,刘书记他叫什么?应该喊他万岁!”直到这时,大家才发现他穿套新军装。

    齐文芳拍了拍战江山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这回满意了吧?我跟你说过,历史的车轮不会倒转,正义终归要战胜邪恶……”

    战江山乐的屁颠屁颠的,他问:“哎,齐主任,听说朱冰洁那个娘们又进去啦,这回能判多少年?”

    钱克强插话:“她犯有诬陷罪,贪污罪,牍职罪,还介入了你那件伤害案,数罪并罚,轻不了……”

    战江山最关心他的死对头,“那康云太呢?”

    “畏罪潜逃了,有人在海南见过他,说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姑娘叫翠翠……公安部已经把他列入a级逃犯,有关部门正在抓捕……”

    不远处又响起了阵阵贺春的鞭炮声。

    老战头忘乎所以地:“过年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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