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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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thu apr 16 15:47:23 cst 2015

    苏玉婷用女人特定的思维锁定给丈夫打电话的人就是朱冰洁。想起朱冰洁平日里那清高自傲,专横跋扈的样子,还有黄脸婆来恒达煤炭企业集团闹她的那个疯狂劲,更激起了苏玉婷的报复心,你不是能打电话吗?我也有嘴,我也会!她想起纪委查朱冰洁住的那户楼,断定是康云太给买的确凿无疑。还有那男人身上的抓痕,也定是朱冰洁所为!她决定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至于那个男人如何去想,如何恨她,她不管他。

    夜深人静,康云太家亮着灯,黄脸婆忧虑重重,继上次她和苏玉婷大闹一场之后,康云太就再也没回来过,不回来就不回来,谁离开谁都能活,死不死的!女人赌着气,一次也不去找他,连电话也不打。此时,她没心思睡觉,正心不在焉的看电视,就在她胡思乱想之即,几天没响的电话突然响了,这么晚了,谁来的电话?

    电话里是个女人的声音,怪怪的,好像是个囊鼻子声音,“是康总的家吧,那您一定是康夫人啦!我知道,康总现在没在家,想知道他在哪里吗?告诉你吧,他早就花三十多万在富华小区四号楼四单元买了户楼,楼好大呀,一百四十多平方,知道是给谁买的吗,是给一个寡妇买的,想知道那个寡妇是谁吗?她就是恒达煤炭企业集团外销科的朱冰洁!”

    苏玉婷没有把朱冰洁现在的单位说出来,她是想给别人一个悬念,造成这个打电话的人对朱冰洁既熟悉,又不太熟悉的假像。

    “你是谁?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黄脸婆气的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我是谁?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就这么忍着,再忍下去,老公就跑啦!至于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那是我看你太窝囊,太憋气……”

    “喂,喂……”黄脸婆喊着,但对方已把电话挂断,她的脑袋乱极了,一屁股瘫进沙发里,心脏病犯了,她勉强支撑着吃了两片药,心跳这才稳定下来。她想,丈夫在外边玩女人这有可能,可他花三十多万给女人买楼这可能吗?如果是真的,买楼钱又从何而来?老东西每月的工资都交家啦,就连他那些灰色收入也都入了她的帐!他哪来的钱买楼?是不是有人故意挑拨?可是,如果是有人故意挑拨,也不能说的那么细呀?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明天到小区物业一查不就清楚了吗?

    不用说,黄脸婆是一宿没睡,她嗅出了丈夫的心是离她越来越远,看来这日子是过到头啦!她起的很早,天没亮就穿好了衣服。她打开窗户看看天,阴沉沉的,小北风呼呼地刮,还夹着星星点点的雪花。她打了个冷战,立即关上窗户。

    八点多点,估计物业的人上班了,她给战煤海挂了电话。她认为这师傅挺好,关键时候总帮她的忙,点子还多。

    黄脸婆下了楼,一辆出租车早停在那。战煤海为她打开车门。“大姐,今天去哪?”

    “富华小区。”黄脸婆上了车。

    “好嘞!”战煤海应着,加大油门向闹市区开去。开着开着他觉出了问题,这富华小区不就是朱冰洁住的那个地方吗?这老太婆去那干什么?难道康云太包养朱冰洁的的事儿她也知道啦?想到这,战煤海一阵兴奋。

    富华小区是新开发的,黄脸婆没有来过,她一下车,就认准了这是个好地段,街道宽不说还特干净。怪不得那花心丈夫要在这儿给女人买楼!“野花”受宠这话一点不假。

    对面挂着富华小区售楼处的牌子,她想到一个问题:如果花心丈夫在这买了楼,在这问问不也就清楚了嘛,干嘛非得去物业问?

    门玻璃上挂有一层厚厚的霜,黄脸婆看不见里面,她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是一年轻姑娘的声音,甜甜的。

    她推门进去,战煤海随后紧跟,他要看看这老太婆究竟想干什么。屋里,年轻姑娘正在低头看报,黄脸婆摘下围巾,“姑娘,我想问问这富华小区四号楼四单元四十四号这户楼是谁买的?”

    “您是……”年轻姑娘抬起了头,但没有马上回答她。

    “哦,我就是想问问这户楼是谁买的。”黄脸婆态度诚恳,这在平时是不多见的。

    “这不好,您不买楼,我们是没有义务告诉您这些的。”年轻姑娘歉意地解释。

    “姑娘,您就告诉我吧,大冬天的,我来一趟也不容易,您就行行好,可怜可怜我老婆子……”黄脸婆低三下四地哀求。

    “您问这个干什么?”年轻姑娘态度有缓。

    黄脸婆犹豫了,照实说吧,怕珂碜,不说吧,人家不告诉她,万般无奈,只有全盘托出:“哎,不瞒您说,有人说这户楼是我丈夫买的,我不知道,所以来问问。”

    年轻姑娘暗自好笑,甚至怀疑这老太太精神不正常。她说:“开什么玩笑,您丈夫买楼您怎么会不知道?我跟你说吧,买楼时确实是一个男的,说是一个什么集团大老总,噢,我想起来了,姓康,康总经理。不过,在这住的却是个女人,年轻寡妇。”年轻姑娘不假思索,顺口就说出来了。

    “寡妇?”黄脸婆大脑嗡地一下,显些摔倒,那个打电话的怪异女人不就说是给一寡妇买的吗?“对,对,是个寡妇!姑娘,我就是想问问这个寡妇是哪的!”

    “恒达煤炭企业集团的。”年轻姑娘回答。

    “您不会记记错吧,买楼的真是一个姓康的?”老太太想进一步加以证实。

    年轻姑娘有些不高兴,“这怎么能错呢,这户楼是我亲手卖出去的,我记的很清楚,买楼那天,那个男人连价都不讲,很大气,因他交的是现金,我还主动提出为他打了折,省了三四万呢,可他连个“谢”字都没有,我还生他好大的气呢!错不了大娘,这事啊市纪检委还来查过呢,我也是这么说的,不信你到市纪检委那问问,他们那有记录,我还签字了呢?”

    老太太怒火心中烧,她已顾不上和年轻姑娘说什么客气话,直奔四号楼四单元而去。说的无心,听者有意,战煤海听在耳里,记在心上,像哥论布发现了新大陆那样欢喜,他紧随其后。

    老太太上气不接下气的上了楼,在标有四十四号门牌的门前停下了,她拼命砸着门,里面没人应,到把对门女人砸出来了。

    “家里没人,早上班了。”对门女人告诉她。

    “那她什么时候能回来,”老太太毕恭毕敬地。

    “不好说,没有准,她一天上班没规律,有时白天也在家。”对门女人挺热心。

    “大妹子,我问你,这家屋里没男人吗?”老太太不失时机。

    对门女人快言快语,看样子她们两家不合谐,话音中掺杂着讽刺的火药味:“大姐啊,你问这话可不好回答,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现在的独身女人男人更多!比如说她吧,有个男人经常来,矮矮个子,但脸挺长,来时总是偷偷摸摸的,年令相差太大,一看就不是俩口子……哎,大姐你是她什么人,问这个干什么?”

    “唉,说来我也不怕你笑话,我家男人不正经,经常在外面和女人胡扯,有人说这楼是我男人给买的,所以我来打听一下。”黄脸婆已顾不得呵碜不呵碜了。

    “噢,是这么回事。”对门女人深表同情,“唉,现在这样的男人太多了,我跟你说吧,我说的那个男人总往这跑,您要有心,不出三天,准能堵住。”

    “唉,堵住又能怎么的,碰上这种不要脸的男人没办法,这日子过到头了。”老太太很伤感,一脸愁眉,向霜打了似的。

    “可不能这样想,老姐姐不是我多嘴,这么大岁数了婚可不能离呀,离了婚,再走一家不容易,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走这步。哎,我到忘了问你,你男人是干什么的,哪来那么多私房钱?我跟你说呀,这家的装修老好啦,家用电器应有尽有,听装修师傅说,装修花了十多万,光洗澡用的浴霸就一万多,相当高档……”

    “他是干什么的?他是总经理,他有的是钱!”气愤之既,黄脸婆发觉说走了嘴,搂了公家的钱怎么能说呢?她急忙改口:“这个老犊子,看我年纪大了,烦我了,在外边寻花问孙,***专拣小的干……”

    对门女人深表同情,她说:“有人说男人有钱就学坏,我看男人有权坏更坏,我听说a局有个副局长,把人家姑娘领到大河边,垫个披风就给人家糟蹋啦!你猜后来怎么地?那个姑娘还没爬起来,那个损局长把披风一拽扬长而去,把姑娘白净净的屁股撂在沙滩上,一分钱也没得到……”

    “有这种事儿?”故事新鲜,老太太不太相信。

    “所以说,赚男人钱是个本事,像我说的那个姑娘就是熊货。你像我对门这位,她能叫你男人给她买楼,就说明她很有本事,我真佩服!我看哪,这事你也不用和他计较,他扯你也扯,一报还一报,他能叫你守孤灯,你就给他戴‘绿帽子’,我看你家也不缺钱,只要思想一开放,找个小百脸不成问题!”

    两人正说着,楼下单元门咣当一声,很快,嘎嘎的皮鞋声传上来。

    “哎呀,是不是她回来啦,听声音挺像。”对门女人朝黄脸婆使个眼色,迅速关门进了屋。

    黄脸婆把手攥成鹰爪型,做好了抬手就挠的准备,空气顿时紧张起来,一场大战即将发生。朱冰洁回来只顾拿钥匙开门,没注意到楼梯平台还站着人。

    黄脸婆强压怒火上前问道:“你就是朱冰洁?”

    朱冰洁急回头,这才发现身边站着一男一女,她心里犯怵:“是啊,你是?”

    “我是,我是你老姑奶奶!”黄脸婆扬起鹰爪,照她脸就是一下子,布满青筋的手是那么有力,指甲深深抠进皮肉里。

    朱冰洁没防备,顿时变成满脸花,疼的她“哎呀”一声叫起来:“你怎么能随便打人?”她一只手捂着伤痛的脸,一只手仍不忘用钥匙开门,她要进屋找武器,她不能束手待毙。

    “随便打人?你这个不要脸的臊货,敢住我老公买的房子,你活腻歪了吧?赶快从这里滚出去!”黄脸婆边骂边抓住她的头发往外拽。

    朱冰洁的头被拽的后仰着,疼的她直咧嘴,此时,她已经猜出了这个女人是谁,顿时紧张起来,她想不出来,平白无故的她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况且,她又怎么知道这楼是她老公买的?一连串的问题飞快闪过……由于头发被拽住,她挣脱不开,急中生智,她把脑袋使劲往后一顶,一下子顶在黄脸婆的鼻梁上,黄脸婆只觉的鼻子一热,鼻血立即流出来。疼痛迫使黄脸婆松开了抓头发的手,急忙用手捂住了流血的鼻子。

    “哎呀妈呀,疼死我啦!”

    朱冰洁乘机转过身来,破口大骂:“你个老不死的,你凭什么说这楼是你老公买的,你有产权证吗?你有土地证吗?不知死的鬼,敢在老娘面前撒野……”上前狠狠的又是一脚,把老太太踹倒在台阶上。

    战煤海唯恐事态不大,这两个女人,都是他老爹的对头,他要让他们丢人现眼,于是,便大声疾呼起来,“别打啦,快来人哪,不好啦,要出人命啦!有事儿说事儿干嘛动手啊?”

    黄脸婆被朱冰洁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开始放囚,她捂着鼻子蹬着腿,大呼小叫:“你个大‘破鞋’,抢人家老公还打人,你打死我吧……妈呀,真疼啊……”坐在地上就是不起来,耍起了磨磨囚。

    “你骂谁是大‘破鞋’?我就是大‘破鞋’你能怎么的?你想破还没人要呢?”朱冰洁有意气她,扬起巴掌又扇过去,口中骂道:“老不死的,管不住自己的男人到这来撒泼,老东西――”

    走廊里灯很暗,战煤海想看清楚朱冰洁长什么样,就假惺惺的上前拽住朱冰洁,同时,也想进一步把事端挑大,就说:“别打啦,老太太都这么大年纪了,打坏了不好,大妹子,你听我的,有话慢慢说!”

    朱冰洁不太高兴,她气喘吁吁地朝战煤海发火,“你是干什么的?怎么说话呢?是我打她吗?明明是她找茬上门来打我的嘛?”

    “哎哎哎,你就是打她了嘛,你要是没打,老太太鼻子能出血吗?事情明显的是你不对,你还说什么?再说了,我叫你进屋也是为你好,老太太找你来闹事,你赶快打电话叫110呀,110来把她带走不就得了吗?”战煤海急于把事态扩大,想叫110来,以了解更多的内情。

    朱冰洁正在气头上,没有听出战煤海的真正用意,嗷嗷直叫:“这还像句人话,你说的对,她来我家闹事,侵犯民宅,这是违法,打110,叫警察来!”

    黄脸婆挣扎着扶墙站了起来,丝毫不让号:“你别臭不要脸,这是我老公买的楼就是我的楼……你个破烂货,勾引我丈夫,我要到你单位去告你……”

    “好哇,你去告哇,就怕你不去!你告我什么?告你家老公贪污受贿搞女人?告你家老公金屋藏娇养情人?把你家老公告进大狱去!只可惜你这个黄脸婆子得守活寡哟……”朱冰洁哈哈大笑,她几乎就是承认了她和康云太的关系和这户楼的来源。

    “你……你……”黄脸婆心脏病发作,一口气没上来昏过去了。

    战煤海有些慌乱,他朝朱冰洁发火:“这回你可麻烦啦,这要死了看你怎么办?快打110报警,不,还是先打120叫救护车,救人要紧!”

    朱冰洁见老太婆晕过去了,也真害怕起来,她推了一下老太婆,只听她“哼”了一声,知道还有气,但她想到了另一层,自己还在“取保候审”,真要弄出人命来她难脱干系!这司机说的对,救人要紧,她气呼呼地冲战煤海吼道:“打什么120,太慢啦,人是你拉来的,你就再把她拉走,送医院抢救,别她妈地死在这儿,不吉利!”

    战煤海也怕黄脸皮发生什么意外受牵连,他板着脸,认真地:“送医院你得去,你是当事人,事儿是你惹的,你不去谁去?再说了,送医院那得花钱,你不去,谁交住院费?还有,拉她来时车费她还没付呢,你把她打坏了,这钱你得给!”

    “哎呀,你烦不烦呀,都火上房了,你还这么罗嗦,亏你还是个大老爷们,十块八块的也计较。这样吧,你好人做到底,就算帮我忙,你先把她送到医院,我马上给她的家人打电话。”朱冰洁没见过这场面,慌地直哆嗦,她把掉在地上的挎包捡起来,从里面抽出一打钱,数也没数就递给战煤海。“好师傅啊,这钱可能有二千多,你留下二百当车费,剩下的给她当住院押金,医院我就不去了,一切就全拜托你……”朱冰洁知道,医院她是无论如何不能去的,她无法面对康云太和她的家人。

    战煤海觉的这方法可行,自己既挣了钱又送了病人,一举两得。他说:“好吧,既然老妹这么爽快,我也不能再说什么,救人要紧。不过,你可别忘了给她的家人打电话。”

    几个人忙活着把老太太抬下楼去,战煤海在矿山救护队工作抢救人有些经验,他把老太太平躺着放在车上。

    不知是累的还是吓的,朱冰洁满头大汗,她喘着粗气打电话:“云太,你老婆来闹我气昏了,我现在安排人送她去医院,你马上过去……”

    战煤海甚是惊讶,这口气好大呀,可想而知,他们之间的关系多么微妙,又到了何种程度!老爹举报的没错,这女人定是康云太圈养的情妇――老爹现在动不了,他要去市纪委揭发这事,非把康云太告下去不可!战煤海心里乐开了花,开着出租车竟哼起小曲来。

    “唉,真她妈地丧气!”朱冰洁望着渐渐远去的出租车叹着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