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喰种
字体: 16 + -

1.喰种

    wed apr 29 17:56:26 cst 2015

    做一只乌鸦,不好吗……?

    比起那些困在笼中,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飞翔的鸟儿,乌鸦真的好太多了。

    我,做一只乌鸦,就够了……

    所谓底狱,一般来说泛指那些用来关押最为令人胆寒的罪恶的地方。

    底狱,这个地方看不到天空,也嗅不到自然的空气。有的,只不过是生硬冰凉的墙壁与包电的钢制栅栏隔出的一个又一个狭小得足以让人灵魂发闷的空间。

    光亮,在这里更是无稽之谈。生活在底狱的生灵们都与盲人一般无二,他们在浓郁的黑暗中维持着自己风烛般脆弱的生命,用尽自己的知觉从未知的危险与痛苦中保护自身。

    在底狱中的人没有希望可言,他们能做的,也只不过是在一个个狭小的空间中挣扎着生存,不被寂静与黑暗击垮。

    因为,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人愿意看到生存在这里的人活着走出去。所以,他们也只能在世人的诅咒与摒弃下战栗地存活,每天如同行尸走肉,不再期待着任何的自由和曙光。

    “啊!!!!”嘶哑岔音的嚎叫从紧闭的拷问室门后挣扎着冲出,扯裂的扁桃体使得这声惨呼听上去让人脊背发寒,腹脏都会忍不住随之抽搐。

    “我去……”站在门外两旁的守卫都不禁皱起脸颊,有些不忍地斜着眼睛瞅了瞅那个锈迹斑斑的铁门,“这叫得也太惨点儿了!!!里面那位指不定又想出什么折磨人的新点子了……”

    旁边的同伴手指僵硬地整理了一下戴在头上的帽子:“真是倒霉……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罪竟然落到这位手里了,被他拷问过的人存活率还不到10%呢。唉西……我tm都快听不下去了!!”

    两个人俱都眯着眼睛用粗糙的手指揉着自己的耳蜗,试图减缓一点从铁门之后持续传出的嘶喊对自己的侵袭。

    “我看过他的资料……刚刚被押到这里的时候上面要求的看守等级就是机密封闭级的,绝绝对对的心理变态啊。”左侧的护卫微微仰着下巴,一边回忆一边轻声叙述着,“不过光看那小子的脸似乎不像是个疯子之类的……”

    “那到底是干了什么事被直接送到这儿来了??”身侧的人不自然地撇撇嘴角,“而且……这都快要一个月了,每天都要关在拷问室里和那个神经病熬上十来个小时??!!就算是连环杀人犯也不大可能享受这个‘待遇’吧??”

    左边守卫的瞳仁翻了翻,有些迟疑地说道:“我记得押送这个人的前辈以前提到过,似乎这小子之前是在sh市一所高中的学生……好像因为是动刀子杀了韩家的某个子弟…额,好像是这个样子。”

    右边的家伙探出舌尖舔舐了一下自己有些干涸的口唇,忍不住斜着眼睛又瞄了一下那锈蚀严重的大门,“这小子也太可以了吧……居然对“韩家”的人动手?!怪不得会被报复得这么惨……”

    两个人颇有感触地啧啧称奇,不过谁的面上都没有显出过于突兀的表情与波动,毕竟他们在这座森严而阴暗的底狱里做看守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什么样的重罪案犯、怎样内心扭曲的极端案件他们都已然见识得几乎麻木了。

    除了这次的受害人有点匪夷所思以外,其余的并不能吸引他们太大的兴趣。

    “嗒嗒嗒嗒……”突然地,由远及近踹来了密集的皮鞋鞋跟与地面触碰的声响,快速地接近着这间阴森闷湿的拷问室。

    两名看守立刻警惕了起来,危险地眯起双眼盯着通道的远处,右手俱都本能地放到了腰间军衣下的武装带上。

    不过走过来的一行人却是让看守为之一愣,竟是七八名身着光鲜正装、神情肃穆的男男女女,整洁平滑的正装与这里阴暗纷杂的环境格格不入。在他们身旁还有一列荷枪实弹、武装着防弹背心的士兵,光是走过来的架势便让两名狱卒嗅出了与平常不同的气息。

    “国家fc科学院特殊部队”走过来的一行人为首的一位直接简短地报出了来历,伸手从上衣的口袋中拿出了证件,黑色皮革上的国家的标志让这两个警卫浑身一凛,赶忙挺直腰脊严肃地敬起了军礼。

    “我们要见一见拷问室里那名案犯。”为首之人身旁一名同样正装裹身的年轻女性推了一下脸颊上的无框眼镜,语气平静地要求道。

    “好的好的。”一名狱卒恭恭敬敬地点了一下头,从武装带上取下了拷问室的钥匙,有些慌张地打开了门锁。

    只是,锈蚀的铁门刚刚被推开,又是一声足以震裂耳膜的阴暗惨呼轰然而至,听得刚刚来到这里的几名部队成员俱是愕然且嫌恶地蹙了蹙眉头。

    唯独那名戴着眼镜的年轻女性,她不但没有任何的抵触,镜片下莹润的眼眸反倒还划过一丝莫名的光芒。

    随着大门的开启,一股浓重到令人窒息作呕的腐烂以及血腥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张牙舞爪如同猩红色的恶魔,向打扰了这场拷问的一行人咆哮示威。

    几名部队队院这次可不仅仅只是皱了皱眉而已,站在后排的几个人已经忍不住伸手捂住嘴巴干呕了起来。

    普通人任谁都无法在短时间内接受这种腥重且混合了数种污物的味道,现场唯一可以泰然自若保持平稳的就只有那两名负责看守的守卫了。

    只是众人谁都没有发现,随着人群走入房间的那名年轻女队员面上的神色,虽然她也在和旁人一样捂着自己的口唇,但这个人镜片后的眼眸里一丝的恐惧和烦闷也不曾有过,反倒在一瞬间瞳孔中似乎又一道隐隐的红色光晕闪过。

    ……一道充斥着贪婪与饥饿的红色光晕……不像是正常的人类会展露出的诡异神态……

    拷问室的空间并不是很大,四周的墙壁俱是单调沉闷的铁灰色,但是却有大片大片或已然干涸或尚还粘稠的殷色液体溅染其上,看上去就像来自地狱的壁画彩绘一般,分外的扭曲疯狂。

    地板的平滑是很多人所想不到的,只是越向房间的中心走去,地面上流淌湿滑的浆液就愈发的汹涌且狰狞。

    房间的最中央有一张钢制的桌台,桌台上摆放着很多东西,很多看着却叫不出名字的东西,不过这些器具上浸透着的红色液体却是让所有目睹它们的人都心头剧烈地抽搐。

    桌台后五步远的地方摆放着一把同样钢制的座椅,不过现在部队队员一行人能看到只有一点点冰冷的椅背而已。

    因为,在这把座椅前还站着一个身影,一个把整张座椅都要遮挡住的庞大身影。

    类似于屠宰场屠夫的皮质全身服套在这具强壮得近乎臃肿的恐怖身体上,从身后只能看到他没有毛发的粗糙头皮和皱褶深刻的脖颈。

    “告诉我……1000减去7是多少??”沉厚得宛如漏风的机箱透出的声音幽幽响起,在这所不大的房间四下回荡,“是多少??快说!!!”

    没有耐心的拷问官挥起女人大腿一般规模的右臂,将手中不知什么东西恶狠狠地刺了下去。

    “啊啊啊啊!!!!!”又是那种快要扯裂的惨叫呼嚎着疯狂涌动,彰显着座椅上的人正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九…九百…呃…九十…三…咳咳……”喑哑的虚弱嗓音在嚎叫后低吟出声,缓缓地回答着折磨自己的那个人的问题。

    “太棒了……”肉塔一般的拷问官哧哧地笑了起来,语气却是更加的森然,“所以,给你一次奖励。”

    右臂陡然再次猛力地挥动,不留一丝气力刺入了座椅上的人体内。

    “啊——”惨呼只发出了还不到一半,似乎是什么原因致使这个人的声音无法再发出来。一股腥浓的红色浆液同时溅撒在了座椅的椅背上,发出令人不忍闻之的脆声。

    “呀!!你先停一下!!!”走在前面的牢房看守似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声音很是凌厉地喊了一句,“有人来了!!!”

    一阵沉寂,死一样的沉寂,拷问官的动作似是受了惊吓,陡地停了下来。

    “我不是说过,我工作的时候不要来打扰我吗??”这个巨大的身影粗粗地喘息了一声,慢慢转过身来,“你们这帮——”

    声音戛然而止,拷问官有些惊愕地看着走入房间内的这一行身着正装的部队队员,显然在他多年的‘职业’生涯中并没怎么见过这种阵势。

    所以他带着沾染血液的口罩的脸庞上一双细小的眼睛此时睁得分外圆润,满是惊讶与不安。

    “fc科学院特殊部队。”又是那名为首的中年队员亮出了证件,神色平静地对着拷问官说道,“我们要和你现在正在拷问的这名案犯谈一谈。”

    虽然这个人也不确定面前这位无论体态还是神情都和丛林里的棕熊一般无二的家伙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话……

    “谈一谈??”看来这个人还是听的懂国家通用语言的,他略带不解地回头看了看,“和他??”

    和那个在他眼里就如同一摊会活动的肉一样的东西谈一谈??

    “是的。”为首的队员严肃地点着头,“所以请你暂时离开拷问室一段时间,我们要与他单独进行谈话。”

    这次他的语气已经带上了几分命令与凌厉,显然是在催促这个家伙立刻离开。

    虽然有些迟疑,但是拷问官还是被两名守卫带走了,走出牢房之时他口罩上那双狭小的眼睛在那名带着无框眼镜的女队员身上流连了数秒钟。

    显然女人被套裙正装包裹住的姣好身材与细腻的俏丽面容勾起了这个常年在地下与血腥为伴的拷问官无边的**……

    年轻的女队员似乎一点不受这个家伙灼热目光的影响,现在她镜片后的双眸只顾死死地盯着那具瘫坐在审讯椅上拢拉着头颅的瘦削身体。

    一具快要被自身流淌出来的血液浸透了的瘦削身体……这个,就是被上面看中的那个人吗……??

    拷问室的大门再次被关上,现在的房间里除了这几名队员以外,再无他人。

    为首的中年人扭过头来,对着身后那名年轻的女性示意了一下,神色之间竟颇为的恭敬谦卑。

    “都已经准备好了,请您开始吧。”

    我不知道自己所犯的罪行究竟有多严重……他们总是说人类在真正遵从本性的时候是不存在意识的,现在我总算明白了这其中的含义。

    虽然这么说有些过于矫情了,但是我至今都不后悔,不后悔自己把刀刃捅进那个自大的残渣喉咙里的举动。

    谁让他打算带走我的姐姐呢??那是我的亲姐姐啊……白痴都看得出来如果被他带走那姐姐会遭受什么样的下场。

    或许,那时我才是这辈子第一次遵从了自己的本性行动。

    当刀锋划开喉管腔肉的时候,当血水溅到我自己的脸上时,我竟然没有感受到哪怕一丝的不适与恐惧。

    反倒是,点点滴滴滚烫的浆液倾洒到皮肤上时会让我瞬间腾起近乎兴奋的感受,如同一个人躲在卧室里观看某些教育性影片时那种搏动的兴奋。

    形似欲望的兴奋感……

    或许,这本身就是我真正的人性吧,强行压抑了将近二十年的人性。

    知道吗,自从被关押到这里的第一天,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哪怕是这个身材形似西伯利亚野猪的混蛋用各种各样晃花了我眼睛的器物在我身上‘做实验’的时候,我也没有停下来想这个问题。

    啊,对了,我现在已经没有一双眼睛可以被晃花了……到这里的第二天我的右眼就被这头猪用锥子戳烂了……真可惜,是吧??

    这家伙总是喜欢在‘做实验’的时候问我加减乘除的问题,我明白这是为了让我清醒地感受痛苦。

    不过没关系,不知道电视剧上那些人再被拷问的时候为什么总是会摆出那种痛不欲生的表情,以我自身的经验来看,最多只用十天的时间,大脑神经就会对这个级别的痛苦开始麻木了。

    不过显然那只猪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每一天加到我身上的疼痛都会提升有一个等级,这也是我到现在为止还不得不惨叫的原因……

    真是丢脸的话题啊。

    尖锐的鞋跟与地板轻盈地相撞,带着女人曼妙的躯体踱到椅子上的这个破烂身影的前方。

    “啧啧啧……”女人透过单薄的镜片观察着这具躯体身上被血水污得快要看不出颜色的t恤衫和裤腿近乎碎烂的长裤。

    这个人的手掌原本应该是修长光滑的,只可惜如今却被束缚着的镣铐与密麻的皮肉翻开搞成了狰狞溃烂的样子。

    不仅是手掌,臂膀、脖颈、小腿乃至脚掌,只要是裸露在外的皮肤就全都被折磨成了被血浆涂染的可怖形状。

    “真是鲜活可口的生命啊。”年轻的女队员低低的嗓音在喉咙中翻滚着,用自己柔软修长的手指在鲜嫩的嘴唇上轻点着,“即使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也看上去那么美味……”

    她面对着这个被拷问者的瞳眸中赤色的光芒愈加的强盛,甚至连清澈的眼白也开始隐隐约约地多出了几分漆黑,像是要感染整片眼瞳。

    其余的几名部队队员都在房间内围绕着墙壁站立着,神色平静,目光淡漠,对于女人所说出的一切看上去都漠不关心。

    “美味……”瘫坐在钢椅上的那具虚弱的躯体终于有了反应,凌乱的黑色碎发随着头部的轻晃微微颤动,已经变得略长的刘海儿投下的浓浓阴影遮挡着额下一切的神情与表现。

    撕裂的扁桃体震出喑哑含混的声音:“美味……请问,你在…在形容我吗??”

    “嗯??”女人闻之一愣,显然她没有料到眼前这个人竟然还能做出如此理智的回应来,完全不像是一个被严酷拷问了一个月左右的受难者该有的反射。

    “呵呵,反应不错。”俏丽的女人探出手掌点在这个人还淌着血水的下巴上,柔和地发力将那张隐藏在阴影下的脸颊抬了起来,“你叫……萧沫,是吗??”

    拷问室摇晃的灯光投射在那张清瘦的脸孔上,即使被翻卷的伤口与青紫毁坏的不成样子,但那张脸颊原本的清秀依旧无法被彻底的抹去。

    只是右眼眶里被毁掉的珠丸让这一切都显得有些恐怖而恶心,溃烂的瞳仁和浑浊的琉璃体简直比这世界上最肮脏的噩梦还要可怕。

    只是年轻的女人似乎一丁点畏惧也没有,依旧用她柔软的手掌轻抚着面前这个男孩儿伤痕累累的面颊,静静等待着他的回答。

    “萧……沫”男孩儿嘶哑地重复了一下,嘴角轻轻扬起来露出一个不大正常的微笑,“啊,以前…的确是叫这个名字。”

    “那么,萧沫。”女人温热的手掌撤离他的脸颊,笑意盈盈地站在他的面前,“你知道我今天的来意吗??”

    男孩儿依旧微微仰着自己的头颅,仅剩的左眼罕见地异常平和:“我…不是预言师啊,小姐。不过,我想…应该是对我…有些好处的事情吧。”

    “嗯哼。”女人面上的笑意愈发甜美,她俯下脊背将嘴唇凑到男孩儿的耳畔,压低自己的声调,“你……想不想从这里出去??”

    终于,萧沫一直死寂平和的左眼泛起了一丝波澜,瘫坐在椅子上的虚弱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不易察觉地抿了抿血腥味浓重的嘴唇。

    女队员咯咯地轻笑一声,继续凑在他的耳边低语着:“考过试吧,萧沫。现在我给你考一次试,怎么样??”

    说着,她重新挺直自己纤细的腰腹,指着紧闭的房间大门。

    “等一下那个狗熊一样的拷问官还会回来继续他的工作……如果,你能在半个小时之内把他杀了的话,这次考试你就合格了。”

    萧沫垂下头,无神的左眼瞳看着这个妖娆俏丽的身影。

    女人同样也在静默地看着他,唇角的微笑从未有一刻消失过,瞳眸里隐约的赤色翻涌悸动,似是快要压抑不住什么一般。

    足足一分钟的沉默,男孩儿再一次开口了。

    “就……那么简单??”

    女人第二次怔住了,不过随即她便笑颜如花地回答道:“yes,就那么简单。”

    萧沫开裂的嘴角急剧地向上扬起,露出一个十足病态且疯狂的笑容,笑得让四周站立着的部队队员均感脊背发寒。

    “lucky。”

    大约十五分钟之后,萧沫和一众部队队员站在拷问室的门外。

    由于严重的伤势和极度的营养不良这个瘦削的男孩儿甚至只能倚靠着墙壁来维持自己的站立,**的双足支撑着地面不住地颤抖着。

    男孩儿脸上依旧挂着那种病态的微笑,再加上不知何时染满了他大半身体以及大半张脸颊的腥红血水……除了年轻女人之外其余的队员都已经不大敢接近这个孩子了。

    “上帝啊!!!”进入拷问室内打理现场的两名守卫猛然爆发出快要崩溃的呼号,“那孩子疯了!!彻底疯了!!他把这家伙活生生给解剖了啊!!!!!tm的解剖了啊!!!!!”

    “嘿……”萧沫黯淡的左眼不以为然地向拷问室斜了一下,发出一声几乎病态的轻笑,然后重新回过头盯住眼前这个女人。

    女队员巧笑倩兮地推了一下眼镜:“恭喜,萧沫。您的考试合格了。”

    说着她又走向前一步,重新凑到男孩儿的耳旁:“那么,接下来就是第二题……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喰种’??”

    无人可以观察到的角落,这个女人镜片下的双眼眼白在瞬间变为了墨一样的漆黑,瞳眸像是被血液染红了一样,赤得无法直视。

    女人的眼眶上蔓延突兀起了深色的筋脉,由眼眶向着面颊延展。俏丽魅惑的脸颊此时诡异得如同修罗殿中的恶魔一般。

    “回答我啊……萧沫。知道……什么是‘喰种’吗??”

    那个问题,在底狱里我没能回答出来,原谅我之前文化课成绩不好,脑子里掌握的知识不够丰富。

    总之,我记得那之后我昏了过去,也许是饿的,也许是累的。

    昏厥了究竟有多久,我不清楚。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躺在了一间类似于重症监护室一样的病房里,身上盖着雪白的医用被褥。

    而那个时候,坐在我床边的,依旧是那个我看不透的古怪女人,穿着黑色的正装,镜片下的双眼神色莫名其妙。

    她告诉我,我又有了一只右眼,是从另一个人的身上移植过来的。

    她还说,拥有这只眼睛,是我的幸运,但同时又是我这一生中最大的不幸。

    “啊,对了,忘了提醒你。”这女人笑眯眯地对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萧沫,从现在起,你也是‘喰种’了……”

    喰种究竟是什么??这个我无法理解的问题要在此后的生命中用我自己的身体来解答。

    说实话,如果有可能,我宁可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上一章

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