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副驾驶座上的大肚女尸
我爷说到灭顶之灾的时候，神情一穆，默默不语。
仿佛他陷入了很深的回忆。
我看着我爷这个样子，心里无比紧张，估计他是不会再跟我说再多的信息了。
果然我爷便岔开话题说道：“看来这村里是没办法呆了，回家收拾下衣服，现在就去镇上吧。”
我爷让我去镇上，就是去兽医站投靠我干爹。
其实我并不喜欢我干爹。
我干爹这个人是个酒蒙子，平时喝酒没个数，平时见到他，不是在喝酒，就是赶往酒局的路上。
一年三百六十天，没有一天他不是喝得醉熏熏的。
他一喝完酒，说话就没有边，天是王大他是王二。
不过奇怪的是，镇上的人们还都挺尊敬他的，哪里有酒喝都叫着他。
小时候我在干爹的兽医站里呆过一阵，干爹每天都要逼着我吃一些带着怪味的东西，那东西用孜然还有辣椒炒了，但还是有一股腥臊的味道。
一日三餐全都是吃这个，我都吃腻了，可是干爹总劝我多吃。
正是这几个原因，我不爱上干爹那儿去。
现在一听我爷说要把我送到干爹那儿，我就有些不情愿：“爷，我在这里陪着你不是挺好的吗？有你在，我不怕。”
我爷却是吹胡子瞪眼睛：“我这是跟你商量吗？别废话，立刻给我收拾东西去。”
看我爷真要生气了，我也不敢顶撞他，只好回屋去收拾衣服。
我其实没有多少衣服，特别是夏天，两件t恤两条短裤就可以过一个夏天了。草草把衣服用一个塑料袋一装，又把借来的武侠小说还有作业也塞进袋子里。
就在我检查一遍要带的东西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一股冷风吹来。
这冷风吹得没有来由，让我后背寒毛一下子竖了起来。
心中有个相当不好的预感，这又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进屋了。
我故意大声地叫了一声：“爷，你来看看我还要带什么东西。”
本来我是想把我爷喊进屋来的，我爷好像不太怕这些东西。
可是刚一开口，便发现我的声音相当细微，根本只有自己能听见。
而这时候我的耳朵边传来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不要出村。”
这声音是小羊的。
小羊昨天提醒过我，让我快跑，今天又跟我说不要走。
我有点不明白，开口问道：“为什么不让我出村？”
可是话问出来，却没有回答。
仿佛刚才小羊的声音只是我的幻觉，只不过是我一恍神。
我晃了晃脑袋，心想早的时候我爷已经拿地龙在我的身上爬过了，身上的阴气应该都被吃干净了，所以应该是疑心生暗鬼。
拿着塑料袋，推出自行车正准备出门。
我爷突然塞给我一张黄纸符说道：“带上这个，万一遇到什么情况，你就把这符贴在额头上。”
我接过符，把它塞进塑料袋里，心中默默祈祷但愿不要碰到什么情况。
车子在乡村公路上飞驰，夏天的早上，空气还是相当清新的。
就在骑着车子往前的时候，突然身后一辆小车从我的身后开了过去，开过我身边的时候，把积水溅过来，我急忙一拐龙头，堪堪避过了这些积水。
一抬头便看见这车子是吴老二的，我没好气地骂道：“吴老二你这是赶死啊？”
吴老二把车子停了下来，他降下车窗，仿佛才看到我一般：“大锅子啊，你也上镇上吗？我载你一程吧。”
看他这态度倒是挺好的，我的气消了一半。
我说道：“要是坐你的车，我的车怎么办？”
吴老二瞟我的车一眼说道：“要不然你把车子放车子后斗上，不过你得小心别压了我的东西。”
我正犹豫，这时候秀英探出头来催道：“吴老二你走不走？我妈还等着我们过去吃饭呢。”
吴老二是出了名的怕老婆，而且以他那小气的性格，也就是跟我客气一下，一听他老婆催他，就重新上了车，缓缓前行。
车子一开，我却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出门着急，也没提前跟我干爹说一声我要去。
本来可以在吴老二店里打个电话再走的，结果出来着急，冒冒失失就来了。
而且我也有些心虚，想到小羊的告诫，让我不要走，我便想着要不让吴老二给我捎个口信吧。
反正兽医站就在公路边，他只要停车说一声便可以。
都是乡里乡亲的，又不花钱花时间，吴老二应该可以把口信带到。
一念至此，我加紧蹬了几下，撵上前去，腾出一只手去拍车窗。
这时候车窗缓缓降了下来。
这次副驾驶座上坐着的却不是秀英，而是一个男人。
这男人佝偻着脸，一张苍白而又褶皱的脸，两个眼睛全都是眼白。这男人拿眼白望着我。
马猴儿？
这竟然是马猴儿的脸。马猴儿的脸被尿给泡过，所以特别皱，一眼就能认出来。
马猴儿不是死了吗？
他怎么会在吴老二的车上？
这时候马猴把脑袋探出车窗，竟然伸手向我招了招。
死人向我招手，这是要叫我上车？
我的心咯噔一下，一个刹车，想把车子刹住。
然而无论我怎么捏手闸，车子根本刹不住。
车龙头开始摇晃得厉害，仿佛它有了生命，我根本控制不住它。
而更要命的是，在我车子的面前，突然有一辆小车迎面开了过来，这小车是白色的，但是车身上却满是青苔。
车窗上面全都是水草，水不停地从车底下流出来，鲜红的血水。
而更让我感觉心惊肉跳的是车上坐着的人。
这车子没有驾驶员，而车子副驾驶座上坐着的，是一个女人。
一个大肚子女人。
安全带勒住她的肚子，深深陷进她的肚子里。
她的两眼直直往前，仿佛看穿我的身体。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仇恨，这种仇恨如箭一般，宛如凝成实质向我射来。
车子狠狠向我冲了过来。
我吓坏了，急忙从塑料袋里掏出那张黄符纸，一下子贴在额头上了。
这张符纸一贴在额头上，再看那辆冒着水的车子已经不见了，这一切都是幻觉。
看来刚才是我被鬼给迷了。
这突然出来的车子，就是要逼着我拐弯的，因为一拐弯，我就会把车子骑下芝溪河了。
幸好我及时拿出了黄符纸，要不然我真就葬身鱼腹了。
不过由于我刚才是强按着把黄符纸贴在额头上的，所以在刚才忙乱之时，黄符纸也顺风飞走了，飘飘摇摇，向着河水落去。
这下了我后悔不迭，没有这黄符纸，我估计走不掉。
而就在我后悔的时候，便看见吴老二的那辆小富康，却是一个急拐弯，一下子向着芝溪河冲了过去。
看来吴老二也看到了同样的车，所以才会拐弯躲避。
只不过他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直接就把车子开进河里。
昨天的大雨让芝溪河水盈满了，吴老二的小富康一坠入河里，激起巨大的水花，然后很快就被浑浊的河水吞没了。
只有车顶在河水之中时浮时沉，被湍急的河水带着往下游漂去。
我的心咯噔一下。
要不是我爷给我的那张符，我估计也要淹死在这河里了。
只不过经过这一吓，我实在没有胆量再骑车去镇上了。
我也明白了为什么小羊让我不要走。
因为根本不是不让我走，而是知道我走不了。
我又突然想到了当初那个女人说的一句话：“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我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句简单的话，现在看来这话并不简单，而是别有深意的。
她说的庙，并不是指我家，而是指整个村子。
很可能，我们整个村子的人都出不去了。
我有些不能理解，我不帮她，她恨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恨上整个村子呢？
仿佛他陷入了很深的回忆。
我看着我爷这个样子，心里无比紧张，估计他是不会再跟我说再多的信息了。
果然我爷便岔开话题说道：“看来这村里是没办法呆了，回家收拾下衣服，现在就去镇上吧。”
我爷让我去镇上，就是去兽医站投靠我干爹。
其实我并不喜欢我干爹。
我干爹这个人是个酒蒙子，平时喝酒没个数，平时见到他，不是在喝酒，就是赶往酒局的路上。
一年三百六十天，没有一天他不是喝得醉熏熏的。
他一喝完酒，说话就没有边，天是王大他是王二。
不过奇怪的是，镇上的人们还都挺尊敬他的，哪里有酒喝都叫着他。
小时候我在干爹的兽医站里呆过一阵，干爹每天都要逼着我吃一些带着怪味的东西，那东西用孜然还有辣椒炒了，但还是有一股腥臊的味道。
一日三餐全都是吃这个，我都吃腻了，可是干爹总劝我多吃。
正是这几个原因，我不爱上干爹那儿去。
现在一听我爷说要把我送到干爹那儿，我就有些不情愿：“爷，我在这里陪着你不是挺好的吗？有你在，我不怕。”
我爷却是吹胡子瞪眼睛：“我这是跟你商量吗？别废话，立刻给我收拾东西去。”
看我爷真要生气了，我也不敢顶撞他，只好回屋去收拾衣服。
我其实没有多少衣服，特别是夏天，两件t恤两条短裤就可以过一个夏天了。草草把衣服用一个塑料袋一装，又把借来的武侠小说还有作业也塞进袋子里。
就在我检查一遍要带的东西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一股冷风吹来。
这冷风吹得没有来由，让我后背寒毛一下子竖了起来。
心中有个相当不好的预感，这又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进屋了。
我故意大声地叫了一声：“爷，你来看看我还要带什么东西。”
本来我是想把我爷喊进屋来的，我爷好像不太怕这些东西。
可是刚一开口，便发现我的声音相当细微，根本只有自己能听见。
而这时候我的耳朵边传来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不要出村。”
这声音是小羊的。
小羊昨天提醒过我，让我快跑，今天又跟我说不要走。
我有点不明白，开口问道：“为什么不让我出村？”
可是话问出来，却没有回答。
仿佛刚才小羊的声音只是我的幻觉，只不过是我一恍神。
我晃了晃脑袋，心想早的时候我爷已经拿地龙在我的身上爬过了，身上的阴气应该都被吃干净了，所以应该是疑心生暗鬼。
拿着塑料袋，推出自行车正准备出门。
我爷突然塞给我一张黄纸符说道：“带上这个，万一遇到什么情况，你就把这符贴在额头上。”
我接过符，把它塞进塑料袋里，心中默默祈祷但愿不要碰到什么情况。
车子在乡村公路上飞驰，夏天的早上，空气还是相当清新的。
就在骑着车子往前的时候，突然身后一辆小车从我的身后开了过去，开过我身边的时候，把积水溅过来，我急忙一拐龙头，堪堪避过了这些积水。
一抬头便看见这车子是吴老二的，我没好气地骂道：“吴老二你这是赶死啊？”
吴老二把车子停了下来，他降下车窗，仿佛才看到我一般：“大锅子啊，你也上镇上吗？我载你一程吧。”
看他这态度倒是挺好的，我的气消了一半。
我说道：“要是坐你的车，我的车怎么办？”
吴老二瞟我的车一眼说道：“要不然你把车子放车子后斗上，不过你得小心别压了我的东西。”
我正犹豫，这时候秀英探出头来催道：“吴老二你走不走？我妈还等着我们过去吃饭呢。”
吴老二是出了名的怕老婆，而且以他那小气的性格，也就是跟我客气一下，一听他老婆催他，就重新上了车，缓缓前行。
车子一开，我却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出门着急，也没提前跟我干爹说一声我要去。
本来可以在吴老二店里打个电话再走的，结果出来着急，冒冒失失就来了。
而且我也有些心虚，想到小羊的告诫，让我不要走，我便想着要不让吴老二给我捎个口信吧。
反正兽医站就在公路边，他只要停车说一声便可以。
都是乡里乡亲的，又不花钱花时间，吴老二应该可以把口信带到。
一念至此，我加紧蹬了几下，撵上前去，腾出一只手去拍车窗。
这时候车窗缓缓降了下来。
这次副驾驶座上坐着的却不是秀英，而是一个男人。
这男人佝偻着脸，一张苍白而又褶皱的脸，两个眼睛全都是眼白。这男人拿眼白望着我。
马猴儿？
这竟然是马猴儿的脸。马猴儿的脸被尿给泡过，所以特别皱，一眼就能认出来。
马猴儿不是死了吗？
他怎么会在吴老二的车上？
这时候马猴把脑袋探出车窗，竟然伸手向我招了招。
死人向我招手，这是要叫我上车？
我的心咯噔一下，一个刹车，想把车子刹住。
然而无论我怎么捏手闸，车子根本刹不住。
车龙头开始摇晃得厉害，仿佛它有了生命，我根本控制不住它。
而更要命的是，在我车子的面前，突然有一辆小车迎面开了过来，这小车是白色的，但是车身上却满是青苔。
车窗上面全都是水草，水不停地从车底下流出来，鲜红的血水。
而更让我感觉心惊肉跳的是车上坐着的人。
这车子没有驾驶员，而车子副驾驶座上坐着的，是一个女人。
一个大肚子女人。
安全带勒住她的肚子，深深陷进她的肚子里。
她的两眼直直往前，仿佛看穿我的身体。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仇恨，这种仇恨如箭一般，宛如凝成实质向我射来。
车子狠狠向我冲了过来。
我吓坏了，急忙从塑料袋里掏出那张黄符纸，一下子贴在额头上了。
这张符纸一贴在额头上，再看那辆冒着水的车子已经不见了，这一切都是幻觉。
看来刚才是我被鬼给迷了。
这突然出来的车子，就是要逼着我拐弯的，因为一拐弯，我就会把车子骑下芝溪河了。
幸好我及时拿出了黄符纸，要不然我真就葬身鱼腹了。
不过由于我刚才是强按着把黄符纸贴在额头上的，所以在刚才忙乱之时，黄符纸也顺风飞走了，飘飘摇摇，向着河水落去。
这下了我后悔不迭，没有这黄符纸，我估计走不掉。
而就在我后悔的时候，便看见吴老二的那辆小富康，却是一个急拐弯，一下子向着芝溪河冲了过去。
看来吴老二也看到了同样的车，所以才会拐弯躲避。
只不过他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直接就把车子开进河里。
昨天的大雨让芝溪河水盈满了，吴老二的小富康一坠入河里，激起巨大的水花，然后很快就被浑浊的河水吞没了。
只有车顶在河水之中时浮时沉，被湍急的河水带着往下游漂去。
我的心咯噔一下。
要不是我爷给我的那张符，我估计也要淹死在这河里了。
只不过经过这一吓，我实在没有胆量再骑车去镇上了。
我也明白了为什么小羊让我不要走。
因为根本不是不让我走，而是知道我走不了。
我又突然想到了当初那个女人说的一句话：“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我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句简单的话，现在看来这话并不简单，而是别有深意的。
她说的庙，并不是指我家，而是指整个村子。
很可能，我们整个村子的人都出不去了。
我有些不能理解，我不帮她，她恨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恨上整个村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