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仇卡尔维亚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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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界外魔和遗忘我的世界

    “综上所述,你到魔土的任务也能让你避开亚历山大那家伙是吧?”



    “没事没事,跑我还是不怕的,六个勇者除非预言那家伙恢复了实力,不然没人能拦住我逃跑。”



    “冰勇者真的就不能用无缝的招式逮住你?他怎么说也是王国最强啊。”



    “‘太阳汇聚’然后看准机会‘信念爆发’就能冲出去,不过短时间之内就只能用一次汇聚,那之后我不会再给他抓到我踪迹的机会。”



    “.........”



    “咋了?”



    “你的印记给你带来的力量......非常规律,每一个几乎都能达到它应该给你的效果,只要你的力量足够或许将来就连空间的壁垒都能穿透吧。”



    “嗨,这东西限制很多的,我估计光凭借印记的力量终究是有上限的,而且除了能配合的技能,一次也只能同时运作一种力量。”



    “但是看起来问题最多,力量最不突出的你却是做到了一次壮举啊,我也得谢谢你才成。”



    “那你就去谢谢老爷子国王好了,他实在是太执着了,拉着你也就算了,硬是也让我拥有了这份力量,嘛,至少我蛮喜欢它给我塑造的技能的,再会了,利维尔,我不会忘记你和国王给予我的指导的。”我的视野中夜空变为橙色,目光聚焦在街道上,挡在路上的障碍物统统透明,松开蓄力的右手我飞速地离开了宫殿的屋顶,魔土啊,我来了!



    “再会,索尔。”王侍看着我离开的身影,告别道。



    



    “你们说魔都那里有着任务?!”三天后的魔土,我在一座村庄紫色的公告板前面,管理这里的预言家蛇女受到了水晶球中传来的消息,这一战魔族损失了不少自身维护安定的力量,如果是擅长侦察的我来帮忙,也能好一些。



    “漆黑之城能出什么意外吗.....?”



    “没错,那里有着一些奇怪的空间波动,索尔大人,雾王请您去一趟。”蓝发蛇女吐着信子恭敬道。



    “我知道了,有劳了。”我看看村子上方暗红色的白天,漆黑之城从第一代魔王到第四十九代刚陨落的魔王,从未出现过一次意外,至少除了魔族的力量之外没有任何外来的力量能改变那里,究竟是什么能在那里造成本土人都不知道的奇怪空间波动?



    至少先用瞬移的信念爆发去黑蝙蝠管理员那里吧,这么想着的我握起右拳,整个视野又变成了橙色,唯独东方魔都的方向那里没有......为什么是蓝色?



    “这怎么可能....?”旁边的蛇女自然看不出我的疑惑,但是信念爆发的前置效果从来没有出现这种问题,那片天空本来是暗红色的,但是偏偏在我特殊的视野中....?!



    下意识的,我就想向着那个方向瞬移而去,那一刻我右手掌心的橙色女神羽翼纹路诡异地充满了蓝色的光芒,下一刻不稳定的爆发出来,橙色的视野随着右手手心的剧烈疼痛完全失去,惊讶的情绪和手心的痛楚在涌上来之前我就化作一道蓝光消失在了原地。



    中圈套了,这是我的唯一一个想法,周围是如此寒冷,充满着拒绝生命的气息,漂浮的虚空和违反重力的空岛,还有着无限的死寂永恒,我落入水中,掌心的纹路变成了单纯的黑色,完全成为了一个无用的图案。



    “糟了.....”向后看的话,还能看到一道逐渐愈合的缝隙,缝隙的那一头就是我原来在的世界,冰冷刺骨的水漫着我的脖子,也提醒着我事态的糟糕性。



    不是什么时候人都能赶上逐渐关闭的门,几分钟后我就只能在水中想想别的办法了,至少让我先上一个空岛好了。



    “难不成我到了女神所在的地方?”开玩笑,这当然是不可能的,这要是我们信仰的女神所在的地方,纹路又怎么会失去作用?或许这是另一位神所掌握的世界,所以女神赋予的力量才会完全失效吧,只是为什么我的纹路所充斥的力量被改变了?又为什么与这里毫无瓜葛的我会到这里来?



    “要是预言勇者知道我来到了这里,八成又会想着探究一下吧......”四处寻找终于发现了一块较低的空岛,姑且是爬了上去,我四处看看,周围除了漂浮不一的空岛,什么也没有,搞不好是个我完全不能生存的世界啊。



    绝对是回路被这股莫名的力量弄坏了,国王老爷子给我画上这个纹路的时候解释过这是王家历代相传的神授奥术回路,它能让我从女神的领域汲取力量,并根据自身的特性使用它,从意义上来说是比神器还要坚固的存在,今天之前确实一直是这样。



    “远道而来者啊,你好。”我的背后突兀的出现一个声音,我回头望去,所坐的空岛上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青年,他的衣物看起来和魔土的那些研究员有些相似,像是不同的文化场所所有的文明产物,但是与普通人无异的他却有着一双完全漆黑的眼睛,被凝视的那一刻我的心脏揪紧了,古老,从未感觉到的古老感觉,眼前这个存在,绝对不是外表所表现的那样,一名神,这是亚历山大所希望成为的初级神祇所不同的,这是一名真正的神!



    “先为你解释你的疑惑吧,我的过失,虚空之境意外与这个世界产生了联系,那股异常的波动因为你奥术印记的相似将你拉扯到虚空之境,而现在这里隔绝了你所需要的一切,你也回不去了。”黑眼睛的青年漂浮在空中,虽然看似坐在空岛上,但是却没有触碰到石头。



    “虚空之境.....?”我看看右手的手心,这哪里是被隔绝了,那个重要的印记在我的手中逐渐模糊,赋予铭刻的意义也在流失,这就是一位神的神域所具备的力量吗?这个意外已经将我重要的印记毁掉了!



    “嗯.....你所处的世界一直处于两个不同种族互相纠葛的战争中,但你们的世界始终有着平息争斗的人,这样走下去的话或许最后两族真的能清理开积累的错误,走向和平吧,只是最后一场暴风雨看来要赶上幼嫩树枝最脆弱的时刻了,火焰将吞没你的世界,将一切努力尽数摧毁。”



    “你说什么!!!!?火焰,为什么会是火焰!?这不可能!”我不知道如何表达心中的不解,火焰,最可能指的就是火姆,那个家伙,那个总是掩饰自己老好人的家伙,不可能,这不可能!!



    “时间会改变一切,你来到的是和你的世界有着巨大时间差的世界,虚空之境与顿沃之间是相对静止的,但是当你从你的世界来到这里,两个世界都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足以改变人心和你熟悉的一切。”黑眼青年的话让我如堕冰窟,三天前我才和王国的诸位还有利维尔和国王告别,几分钟前我才帮助魔族的村庄解决了一些问题,接到了前往漆黑之城的邀请,而现在,而现在.......?



    “我的疏失,虽然世界与世界之间并不经常出现这种问题,但是看来我没想到你所持有的印记和虚空之境之间意外的相似性,如此巧妙,从未有过交替的事物却会有着如此的相似点,你也站在一场足够有趣的舞台上,异乡人,在这里自我介绍,我是界外魔,因为你的印记已经因为其他力量的注入毁掉了,所以作为补偿,我会将代表我的印记赋予你。”



    左手的手背从内而外有一种灼烧感,那种感觉和我接受羽翼印记的感觉如此相似,那仿若一只魔眼的怪异印记由红变蓝,最后化为黑色留在我的手背上,右手手心的女神印记骤然消失,彻底消散在永不停息的虚空之境中。



    “现在你可以回去了,你视为榜样的人做出你难以理解之事,你熟知的世界再无你的容身之地,你会如何抉择?又将让这个世界流多少血?我有预感,你和那个失去众多珍贵之物的男人一样,都会找到自己的答案,再会,异乡人,在虚空之境与你所在世界交错完全结束之前。”



    周围虚空之境的景色伴随着界外魔的最后一句话骤然消失,我从噩梦中醒来,还在那片魔土上的村落中,还坐在公告板的旁边。



    “蛇女小姐.....!”看到那条尾巴的我欣喜若狂,然而转头望去的确是刚才还和我交谈的蛇女小姐,只是她已经石化成了一尊黑色雕像,永远地守望在那里。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坐起身子,好相似啊,这一切和我离开前真的好相似啊,村子上的公告板还是那样,还贴着求助的任务告示,蛇女小姐的手中攥着一张早已褪色变黄的纸,那是我之前为村庄完成任务所提交的,这种纸张至少可以保留数十年甚至百年,她握着这张纸等着我这个所谓魔族的救星等了多久?村里的房屋依旧静静矗立在那里,我伴着蓝光茫然地瞬移到屋顶上,大家都在,早已死去的大家都在这里,东方天空上某个巨大的阴影吸引了我的注意,那个黑影我再也熟悉不过了,那是传承了四千多年的魔族王都漆黑之城,从初代到我离开的第四十九代为止,漆黑之城被入侵过,被攻打过,之前疯掉的第四十九代魔王也将它变成迷宫过,但是它从未被那样,被红色的锁链锁在天空之中,形状破碎肢体断绝地挂在天空死在天空之上。



    界外魔的印记给我的瞬闪不仅速度极快而且毫无魔力波动,如果是现在的我能让过去的所有勇者都无法捕捉我的身影,但是我的脑子里完全没有这些事情,我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村子口另外两个自己熟知的身影——雾王和雪王,他们两个姿势怪异地倒吊在村子的村口,雪王视若生命的开拓之剑的剑鞘被一柄巨大的钢锥打折,连带穿透了她主人的身体,雾王的躯体扭曲到我再也无法将视线聚集过去,我不敢看也看不见他的脸,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自从我误入虚空之境之后又过了多久?



    “我会做我应该做的事情的。”撑开干裂的嘴唇,我只说得出这一句颤抖的话,历代最坚定也最固执交给我重任的卡尔维亚国王,守护并指导我使用女神印记的王侍利维尔,打碎迷宫水晶舍命让我去拯救一切的忠勇魔族狮王,为帮助我行走魔族之间的雪王,从未信任过人类却信任我的雾王,还有支持过帮助过我的人们,我在刹那间失去了所有我从未发现自己无法离开的东西,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他们与我的回忆还在心里,在这个早已遗忘我的世界。



    天空划过七道流星,他们以沐浴在火焰中的火姆为首,从几乎混乱成傻子的我的远方飞过,火之勇者火姆,冰之勇者亚历山大,神官勇者安德鲁,预言勇者莎莉,阳之勇者安德,月之勇者安森,还有我自己,早就不该存在的我自己,光之勇者索尔,也在最后化作一道金光从我的远方飞过,他们所有人的右手手心都带着一个我再也熟悉不过的东西——羽翼女神之印记,这个世界在我离开的时刻丢失了魔族,人族的一切却又可笑并诡异地保持了原样,一模一样的七勇者,不知道原因的另个一我,界外魔没有说错,我真的是站在了一个足够让人发疯的精彩舞台之上,这里,虽然极其相似,但是真的不再是我失去的那个世界了,界外魔啊,你选中的其他人也是如此,有着如此突兀,如此不讲理的悲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