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马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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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按摩女(下)

    fri may 08 19:34:51 cst 2015

    这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半,马路上车辆稀疏行人不多,天空月朗星稀弥漫着一丝凉意。我深吸一口气感觉浑身清爽,手插进口袋里忽然摸到一件异物,掏出一看竟是刚才买的避孕套,看来是用不上了。不管怎样这是一次愉快的经历,虽未突破最后一道关口,但对我的人生却具有重要意义,我为我灵魂的堕落而感到欣喜,我会将今晚的事铭记终生。然而略微冷静下来我又感到一丝不满足,我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定义这次行动,这是我的“第一次”吗?好像还不是,甚至连“初吻”都没有(我根本没碰到她的嘴唇),只能算“第一次亲密接触”了。一想到自己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居然是跟一个按摩女,我的心头仿佛飞过一只苍蝇。不是因为按摩女卑贱,而是因为自己无能,只能靠花钱来**。

    回到家我倒头便睡,或许是刚才的按摩起了作用,那一夜我睡得很踏实。清晨一睁眼我马上想起昨晚的事,隐隐有点后悔起来,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不太光彩的事。去公司上班,看见大家喜气洋洋热情高涨,每个人都活得那么自信,那么有道德感,我心里忽然产生一种强烈的隔阂,好像自己已被罪恶拖入另到一个世界。我假想同事或者未来的女友知道我做按摩的事会作何反应,那简直无法想象,更是我所不能承受的。我告诫自己,要尽快摆脱这件事的阴影,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就让它深埋在心底,变成永远的秘密。

    然而没过两天,我心中的罪恶感便渐渐淡去,觉得那不过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没必要小题大做。满大街都是按摩店,有几个男人没堕落过?包括那些领导高官有钱人。我想象着市公司段总做按摩时猥琐的表情,不觉哈哈大笑起来。我开始怀念那一晚的销魂感觉,满脑都是那女孩可爱的脸蛋,匀称的身材,活泼的南方口音……我好像已经爱上她了。我渴望再次与她相见,我渴望那片刻的已被我审美化了的温存。我渴望再去玩一次。只是我意识到这项花销对我有点沉重,我不可能三天两头跑去快活。我必须克制自己的冲动,把心思转移到工作上来。我为自己设定了半个月的期限,如果到那时我还想去那就去吧,没必要压抑自己。

    我的身体好像恢复了往昔的青春,每天荷尔蒙在身体里蠢蠢欲动,终于熬过两周的时间,我确信我还是想要的,于是在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我又踏上了征程。我感觉我的心依然紧张,我的手依然冰凉。当我一脚踏进店里的时候,我看见那个女孩正坐在沙发上等客,这里的一切还是上次的模样,只是已经没人认识我了,这样也好。坐在电脑前的女人问我做按摩吗,我说嗯,她扭头叫一个留着杀马特发饰的女孩来招呼我。我犹豫了一下,问能不能叫那个女孩来服务,她笑着说可以。

    这次那女孩把我带进左边的按摩室,她眼神冷冷地盯着我,问我做什么价位的。我笑着问道,你不认识我了吗?她说,你化成灰我也认识你!我伸手把她抱在怀里。她问我怎么这么久才来,我说因为最近比较忙。这次她对我的服务更加殷勤,身体上的接触也更加频繁和亲密,我们双方都很开心。我问她怎么称呼,她说她叫双双,大概是艺名,不方便深问。我问她有男朋友了吗,她说以前在老家有一个,已经分手了。我想她大概是被男人伤透了心才决定干这行的。服务结束后,我穿好衣服到外间付钱,那个电脑前的女人不在,就把二百元钱直接递给双双,她在抽屉里找了四十元给我,算是优惠。她叫我下次一定早点来。

    从此以后,我每隔两周都会去那里一次,每次都点双双为我做,如果她正在为别人按摩我就等一会儿。每次把我带进按摩室她总是说,你好久没来了。

    “是吗?没多久吧?”我含含糊糊地说。

    “都半个月啦,你不怕憋坏吗?”她笑着说。

    她对我的按摩服务越来越潦草,随便在我身上捏两下,然后就靠在我怀里或者坐在我腿上一边亲热一边聊天。我倒也乐得如此。其实我们也没有太多可聊的话题,无非先问问对方最近工作怎么样,忙或者不忙,顺或者不顺,不会问得很具体。再就是说说各自可以说的事情,我告诉她我不是本地人,没有房子没有女朋友;她告诉我干这行以前她在深圳打工,在一家玩具厂上班;她说她老家是农村的,从小跟奶奶一起长大,父母早就离异了;她还说自从干了这行她就不再相信男人了。我们亲热的尺度倒是越来越大了,我相信她喉咙里的**不是装的,而且还刻意压抑着,我们的欢乐是一体的。但我依然不能吻到她的嘴,更不能突破最后一步,这大概是职业操守,她要把这两样留给自己最心爱的人。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自己对她的兴趣在逐渐降低。我抱着她的快乐已经不如当初那么强烈,她用在我身上的小花招也感觉不到新鲜了,有时我甚至能感受到她对我的心不在焉。有一次做按摩时,隔壁正好也有客人,不知出于什么由头,她竟一边给我踩背一边跟隔壁的按摩女说起话来,说了好一阵。两人都讲家乡话,我一句也听不懂,等她说完再来招呼我时,我已兴致全无了。有时我想,花同样的钱,为什么不能找个没尝试过的,服务好点的小姐呢?然而我又觉得自己好像对她负有某种忠诚义务。我相信我在她众多的顾客中是享有特殊地位的,她对我服务的尺度超越一般顾客,她在我怀里呢喃时流露的感情也是真实的。如果我轻易抛弃她,她一定会伤心。我想起她说不再相信男人的话,这种话绝不会对一般客人讲,我不想做那种让她失望的男人。

    又到了该去做按摩的时间,我心里却没有一丝期待,加之那段时间业绩冲刺,搞得身心俱疲却没上单。我决定先不去了,缓一缓再说。又过了一个星期,我的心有点不安,我想她一定等着急了。那天晚上吃过饭我就直奔她那边去,不料推开店门时在沙发上却没见到她。我问那电脑前的女人双双去哪了,她说她参加朋友聚会去了。我心里有些不爽,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为她着想。我就是一嫖客,花钱买个高兴,谁也不欠谁的,顾虑这么多干嘛。那女人对我说,我给她打个电话吧,估计很快就回来了,你先等一会儿,我给你倒杯水。我心不甘情不愿地来到里屋,找了间没人的按摩室,关门躺在床上等她。

    隔壁有人正在做按摩,男人说话声音很大,好像无所顾忌。他一个劲抱怨女人的手法不够专业,并指导着她一会儿按按腰,一会儿捏捏腿,女人不耐烦地应付着。男人说,我去的按摩店数也数不清,没有一家的小姐像你这么差,以后再也不来了。女人说,我们是技师不是小姐,我们也不缺你这一个顾客。使我倍感惊讶的是,那男人的声音异常耳熟,好像是李宏大发出的。我庆幸自己没在外间撞见他,要是撞见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屏住呼吸,仔细聆听隔壁的响动,忽然那边说话声停止了,伴之以轻微的床铺挤压,我知道已经步入主题。我掏出手机打开秒表,倒要看看李宏大这孙子一次能持续多长时间。

    外间推拉门上的铃铛响起,我算计着双双该回来了,不料却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那个小个子在吗?”

    “她有事出去了,叫别的妹子给你做吧,都一样的。”

    “算了,我等一会再来吧。”

    这人也是专门点双双服务,看来她的皮肉生意不错呀。不觉一丝醋意在我心头划过。我忽然又想到,我在这里能听到外面说话,那我进门时跟老板说话李宏大也能听到,虽然我刻意压低声音。――他应该没听出是我,要不然他不会像刚才那样肆无忌惮地嚷嚷叫我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