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各有所谋
在哲学里认为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无一例外。所谓的至强，往往会被至弱克制。
路无遥双手撑着下巴，看着眼前的陈茉儿，思考她和吕则到底谁是自己的克星。
“遥哥！这件衣服好看吗？”陈茉儿拿着一件衣服在路无遥面前比划，后者苦笑着应道：“嗯。”
路无遥心里恨死吕则了。这个感情白痴丝毫没有身为一个感情白痴的自觉，扬言要撮合队长和陈茉儿二人，却又一点计划和想法都没有。今天不知发了什么疯觉得要是陈茉儿打扮的漂亮些就能吸引到队长，于是早早地把他吵起来，让他带着陈茉儿去商场逛街。路无遥很想说要是漂亮就能吸引到队长的目光的话，那么他也应该和队里的那位医生在一起。
不过路无遥还是带着陈茉儿来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决定要帮吕则这个忙，那么也不好意思推辞，何况不过是陪女孩子逛逛街，买买衣服而已，多大的事？
多大的事！
路无遥本想着好好挑几件就行了，陈茉儿却觉得难得有了很多钱，想买什么衣服就没什么，当然要选最好的。而且他们是异乡人，完成任务后就走了，以后也许也买不到这个世界的风格的衣服了，当然要好好挑选，就算是作为第一次任务的纪念也是不错的。
理由很充分，路无遥没法阻止，任由陈茉儿去一件一件地试了。
嗯，没错，一件一件的试。
打死路无遥也没想到陈茉儿的好好挑是把那些衣服一件一件按顺序试个遍，而且每一件都要问问路无遥的看法。路无遥一开始还能认真的说“嗯，这件不错，你穿着显得很可爱。”“这件有些太成熟，不适合你。”“这件休闲装也不错，淡紫色显得很素雅。”到最后就是“嗯。”“好。”“不错。”
挑了一上午店里的衣服都快挑完了，陈茉儿好像还不满意，路无遥不止一次地看见陈茉儿目光瞟向男装区……脸色不由得更差了。
“先生你对你女朋友可真好。”一旁的导购路无遥旁边，满脸微笑地说道。路无遥很想说大姐你弄错了，她不是我女朋友，他应该算我未来的嫂子。我喜欢的是那种有决断的落落大方的，要是买衣服是直接扫一眼然后指着看中的衣服说这件这件我要了结账的直爽型。而不是在商场里试一早上衣服的选择困难症。不过考虑到目前的情景有些特殊，他可不想给别人留下一个对单纯嫂子居心不良企图诱拐的形象。
“您看您这都挑了一上午了，你女朋友想必也该累了，是不是该和她去吃顿饭，毕竟不吃饭对身体不好啊。”导购接着说道。
路无遥一愣，顿时明白人家是什么意思。到也难怪，陈茉儿这挑了一上午的衣服，是个人在一旁都要累了。她要是一件都没买或者买得特别多倒好了，可是偏偏只挑了少数几件，弄得导购赶也不是留也不是。
路无遥想这是个不错的理由，于是转而问向陈茉儿说道：“茉儿，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去吃饭了。”吃饭好啊，到时候找家餐厅，等菜，吃菜，吃完再休息一会，这么长的时间，足够用无界通知队长过来了。到时候让队长陪着她，简直再合适不过。反正吕则要陈茉儿挑衣服也是穿给队长看的，路无遥搞不懂他为何要自己去陪，能说真不愧是感情白痴吗？而且以队长那温文尔雅的性格，就算是陪陈茉儿挑一整天应该都不会有丝毫怨念吧。
应该吧……
“好，好的。”陈茉儿又拿了一件淡紫色的衣服比在身前，“遥哥遥哥，这件怎么样？”
路无遥：“……”
……
离开超市后，路无遥看着手上提着的几包衣服，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问道：“说起来我才注意到，你买的好像都是淡紫色的啊。你很喜欢这种颜色吗？”
陈茉儿正拿着一个淡紫色的吊坠把玩，听见路无遥的话，抬起头来笑道：“不好吗？”
想到李恒逍衣服上的淡紫色花纹，路无遥点头：“当然好。淡紫色最好了。”
“唔，好敷衍。”陈茉儿回过头，继续把玩吊坠，轻声说，“其实我并不是很喜欢这颜色了，可是姐姐她很喜欢，这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哦？你还有姐姐？”路无遥回忆了一下，问道“好像没听你说过，上次队长向我们透露一切时只听你说你想念哥哥和父母？没听你提到过你有姐姐啊？”
“姐姐是我最亲最爱对我最好的人。”陈茉儿一连说了三个最，澄澈的双眼仿佛闪着光，但光芒很快又黯淡下来，“只是……”
“只是？”
“只是……快走。”陈茉儿突然语气一变，不由分说地推着路无遥拐入一旁的商店。
“茉儿你不想说可以明说，这么转移话题太生硬了。”路无遥没想到陈茉儿力气会那么大，猝不及防之下险些被推倒。
“不是，他，危险。”陈茉儿指向远处一个方向，显得很着急。
路无遥顺着陈茉儿的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一个青年男子正不紧不慢地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正迎上路无遥的目光。
四目相对，路无遥直感觉自己心脏一顿。
尽管那人戴了一副美瞳，但路无遥想自己大概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忘记那位青年男子，那仿佛毒蛇般笑声带来的恐惧直到现在都无法摆脱。
路无遥原本是被陈茉儿推着的，看见月冥之后，毫不犹豫地反手抓着陈茉儿的手拉着就跑。丝毫不管陈茉儿被拉得有几次险些摔倒，引得周围的路人一阵瞩目，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上一次，他身边有队长挡在前面挥挥手便击退对方。
这一次，他身边只有陈茉儿除了拖累他还是拖累他。
那晚的恐惧再度盘踞在路无遥心上，他甚至没有功夫去细想陈茉儿是怎么知道那个人很危险的，一手下意识拉紧陈茉儿，另一手抬起，黑色手镯凑到眼前，他强迫自己分出一丝精力放在手镯上。
“队长队长！”
“队长！”
“队长你在哪啊！”
“我在，何事？”
好不容易，路无遥总算通过手镯感知到另外一边，很幸运的，那人正是队长。
“救，救命！”路无遥感觉自己的胸口好像要爆炸一样难受，他一边揣着粗气，一边呼救。
“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队长的声音依旧平静。
“我，我又遇到，那晚，那晚的人了！”路无遥声音颤抖，好不容易才把话说清楚。
“你们在哪？”队长问。
“在，在……鬼知道这是哪！”路无遥想要回答，可是话到嘴边才反应过来。这里早已不是那座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两个地方甚至都不在一个世界，他要怎么知道这是哪？现在的他根本不可能停下来询问周围的路人。
“啪——”
陈茉儿突然挣脱了他的手。
不，与其说是挣脱，不如说是陈茉儿突然停下他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脱手。
路无遥回过头，看着陈茉儿停在原地，手指着他，好像要说什么。可是这么一大段的剧烈奔跑，她一直在咳嗽和喘气，一时间路无遥没明白她要表达什么。
“需要帮忙吗？”不远处，一位笑容温和的少年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出声问道。
路无遥摆摆手示意不用，站在原地试着试着令自己平复下来。陈茉儿这么一闹，他才注意到身后早已没了月冥的身影。想来也是，就算堕落种再怎么肆无忌惮，想来也不至于光天化日之下动他吧，那就不是病种，而是疯子了。
“你们，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少年向路无遥走来，脸上的笑容充满了关心，莫名使人感到放松。
路无遥正想说没事，衣袖便被陈茉儿从后面紧紧抓住，经过一段时间缓冲的她终于说出了之前想说的话：“不要过去，他，更危险！”
路无遥扭头再次看向少年，少年依旧挂着令人放松的笑容，无论如何也让人没法将他与危险扯上关系，好像陈茉儿说的不过是一个玩笑。但路无遥突然想到了之前陈茉儿的警告，飞快地与少年拉开距离，少年还是微笑抬起手来好像要挽留他们。但路无遥看也不看，带着陈茉儿逃往另一边。
虽然陈茉儿的话真实度尚未可知，但相比之下他宁愿相信陈茉儿，就好像那晚遇到月冥时他宁愿跑回去找李恒逍。更何况就像吕则说的那样，所谓概率，涉及生死，没有高低，只有有无，输不起的赌博绝不要尝试。他可以接受陈茉儿说谎的后果，但不能承受那名少年比月冥更危险的代价！
津辛站在原地看着路无遥抓着陈茉儿逃掉，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直到月冥来到他身边，沉声道：“你放跑了他们？”
“怎么能用放？”津辛转过头，耸耸肩，“我根本就没有抓到他们。”
“你到底什么意思？”月冥黑着脸，“我们好不容易接到消息，知道他们会单独出来，而且他们队长不在，首领要干掉那位队长这俩人是关键，你——”
津辛打断了月冥的话，说：“你不也没抓到吗？”
“这根本不一样，我和那小子之前见过面，他怕我怕得要死，见到我就跑，周围还有那么多人，我哪有机会下手？这不是把他们往你这赶来了吗？”
“我也差不多啊。”津辛回过头看向那边路无遥离去的方向，说“那小子不算什么，但那女孩很不错啊，她超棒的，比你还棒。”
月冥皱眉：“可那女孩很弱，一点也不强，而且很普通，我都忘了她长什么样。”
津辛挥挥手：“谁说很弱就不能超棒了？万物有序，一切存在皆有意义。强者的意义是吞噬弱者，弱者的意义自然是衬托强者。那女孩见到我发现了我很强，于是产生了畏惧，开始了逃跑。而畏惧是作为弱者最优秀的品质，所以她很棒，比你还棒。比我还棒。”
“于是你就怜香惜玉了？”月冥阴阳怪气地说道。
“不，只是单纯地不想一下子把猎物玩死。”津辛笑容越发灿烂，“有趣的事物，要慢慢享受才是。反正我最后总会抓住她的，吞噬她的心脏，吸食她的血液。弱肉强食，这是作为弱者的她的唯一的命运，哪怕……她很棒。”
“不过，就算我真的怜香惜玉了，”津辛突然转过头看着月冥，饶有兴趣地说道，“你奈我何？”
月冥将拳头握紧又松开：“我能奈你何？身为稀少的４级病种，我个３级病种不过也是个随时能被你吃掉的弱者。”
“这就对了。不过你放心吧，我虽然喜欢享受有趣的事物，但不代表我不不知道轻重缓急。不管是他们俩，还是那名队长，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没有谁例外。”
……
“阿嚏！”云御突然打了个喷嚏。
孟暮雪见状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有谁念叨我了。”云御摸了摸鼻子，目光放到眼前的几人身上，说，“还有谁不服吗？”
遍体鳞伤的几人连忙摇头。
“很好。”云御捏了捏手腕，“那现在我要是让你们帮点忙你们肯定会帮吧。”
遍体鳞伤的几人连忙点头。
“可是你们的老大不是４级病种津辛吗？要是让他知道我挖他的手下，他肯定会找我的麻烦的。”云御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你们不会希望我有麻烦吧？”
遍体鳞伤的几人连忙摆手。
孟暮雪在一旁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现在的他们简直比宠物还听话。”
“没办法，谁叫我有个变态父亲。小时候被调教多了，现在做起这些事情也有些轻车熟路。”云御笑了笑，然后掏出路无遥和陈茉儿的照片给那几人看，“上面的人都知道吗？”
点头。
“很好，我现在告诉你们，这个男的看见了吗？他欠了一笔很大的，这辈子也未必能还清的债。万物有价，欠了债，就要付出代价，天经地义。我不方便出面，所以我需要你们帮我让他付出那些代价，这种事你们经常干，我相信你们。不过鉴于你们老大可能有其他的任务，所以我对你们没有限定，你们可以去找朋友帮忙，雇用一些小混混也行。我只要他付出代价，越重越好，死了最好。但不要把事情闹大，如果还没动手就先被他察觉到，暂且放弃也无妨，别给我穷追猛打。干得好，我有赏。”
云御将照片递给几人，想了想，又掏出一张队长的照片，递给他们说：“然后是这上面的人，这人是我上司，如果你们遇到他，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哪怕就快要得手把那欠债的搞定了，看见我上司也得给我放下手里的事滚蛋。明白了吗？”
孟暮雪在一旁忍不住低声问道：“你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我实在不能理解，路无遥到底做了什么，你要如此置他于死地？”
云御挥手打发走那几人，随意应道：“我没有要置路无遥于死地啊？”
“你刚刚让这群人无论方法去找路无遥的麻烦，还说死了最好，这难道不是？”
“这你就错了。”云御很认真地对孟暮雪说道，“我要那群人去想办法干掉路无遥，不代表就是我要路无遥死，就好像大部分人们买东西如果可以都希望不用花钱，但都不得不花钱。”
孟暮雪想了想，问：“你是说你让他们去找路无遥的麻烦不过是一个不得不采取的手段？这手段不是你想要的，结果才是？”
云御点头：“聪明。”
“可你难道不担心路无遥真的死了？”
“那是队长担心的问题，有他在，路无遥会死的可能很低。”
“可这可能还是存在。”孟暮雪说。
“意外总是难免的，就算没有他们，路无遥也有可能会死，甚至你也有可能发生什么意外死去。”云御摊手，“我父亲说过，谁都害怕发生意外，但你只能尽量避免，别想着完全消除意外，那不如干脆不做。”
“但你可以让他们吓吓路无遥就好，没必要让他们动真格。”
“前面都是真的，才能尽可能保证后面不是假的。况且，”云御说，“假的东西骗不过陈茉儿，她的双眼，比你想象的更加澄澈。”
孟暮雪想起那名双眼干净的普通女孩，不明白云御的意思。
“你也别想太多，这么说吧，”云御想了想，说道，“你就当我在玩游戏。”
“游戏？”孟暮雪更不解了。
“没错，就是在玩一个游戏。”云御一字一顿地说，“一个帮助一位女子攻略一位男子的，恋爱养成游戏。”
路无遥双手撑着下巴，看着眼前的陈茉儿，思考她和吕则到底谁是自己的克星。
“遥哥！这件衣服好看吗？”陈茉儿拿着一件衣服在路无遥面前比划，后者苦笑着应道：“嗯。”
路无遥心里恨死吕则了。这个感情白痴丝毫没有身为一个感情白痴的自觉，扬言要撮合队长和陈茉儿二人，却又一点计划和想法都没有。今天不知发了什么疯觉得要是陈茉儿打扮的漂亮些就能吸引到队长，于是早早地把他吵起来，让他带着陈茉儿去商场逛街。路无遥很想说要是漂亮就能吸引到队长的目光的话，那么他也应该和队里的那位医生在一起。
不过路无遥还是带着陈茉儿来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决定要帮吕则这个忙，那么也不好意思推辞，何况不过是陪女孩子逛逛街，买买衣服而已，多大的事？
多大的事！
路无遥本想着好好挑几件就行了，陈茉儿却觉得难得有了很多钱，想买什么衣服就没什么，当然要选最好的。而且他们是异乡人，完成任务后就走了，以后也许也买不到这个世界的风格的衣服了，当然要好好挑选，就算是作为第一次任务的纪念也是不错的。
理由很充分，路无遥没法阻止，任由陈茉儿去一件一件地试了。
嗯，没错，一件一件的试。
打死路无遥也没想到陈茉儿的好好挑是把那些衣服一件一件按顺序试个遍，而且每一件都要问问路无遥的看法。路无遥一开始还能认真的说“嗯，这件不错，你穿着显得很可爱。”“这件有些太成熟，不适合你。”“这件休闲装也不错，淡紫色显得很素雅。”到最后就是“嗯。”“好。”“不错。”
挑了一上午店里的衣服都快挑完了，陈茉儿好像还不满意，路无遥不止一次地看见陈茉儿目光瞟向男装区……脸色不由得更差了。
“先生你对你女朋友可真好。”一旁的导购路无遥旁边，满脸微笑地说道。路无遥很想说大姐你弄错了，她不是我女朋友，他应该算我未来的嫂子。我喜欢的是那种有决断的落落大方的，要是买衣服是直接扫一眼然后指着看中的衣服说这件这件我要了结账的直爽型。而不是在商场里试一早上衣服的选择困难症。不过考虑到目前的情景有些特殊，他可不想给别人留下一个对单纯嫂子居心不良企图诱拐的形象。
“您看您这都挑了一上午了，你女朋友想必也该累了，是不是该和她去吃顿饭，毕竟不吃饭对身体不好啊。”导购接着说道。
路无遥一愣，顿时明白人家是什么意思。到也难怪，陈茉儿这挑了一上午的衣服，是个人在一旁都要累了。她要是一件都没买或者买得特别多倒好了，可是偏偏只挑了少数几件，弄得导购赶也不是留也不是。
路无遥想这是个不错的理由，于是转而问向陈茉儿说道：“茉儿，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去吃饭了。”吃饭好啊，到时候找家餐厅，等菜，吃菜，吃完再休息一会，这么长的时间，足够用无界通知队长过来了。到时候让队长陪着她，简直再合适不过。反正吕则要陈茉儿挑衣服也是穿给队长看的，路无遥搞不懂他为何要自己去陪，能说真不愧是感情白痴吗？而且以队长那温文尔雅的性格，就算是陪陈茉儿挑一整天应该都不会有丝毫怨念吧。
应该吧……
“好，好的。”陈茉儿又拿了一件淡紫色的衣服比在身前，“遥哥遥哥，这件怎么样？”
路无遥：“……”
……
离开超市后，路无遥看着手上提着的几包衣服，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问道：“说起来我才注意到，你买的好像都是淡紫色的啊。你很喜欢这种颜色吗？”
陈茉儿正拿着一个淡紫色的吊坠把玩，听见路无遥的话，抬起头来笑道：“不好吗？”
想到李恒逍衣服上的淡紫色花纹，路无遥点头：“当然好。淡紫色最好了。”
“唔，好敷衍。”陈茉儿回过头，继续把玩吊坠，轻声说，“其实我并不是很喜欢这颜色了，可是姐姐她很喜欢，这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哦？你还有姐姐？”路无遥回忆了一下，问道“好像没听你说过，上次队长向我们透露一切时只听你说你想念哥哥和父母？没听你提到过你有姐姐啊？”
“姐姐是我最亲最爱对我最好的人。”陈茉儿一连说了三个最，澄澈的双眼仿佛闪着光，但光芒很快又黯淡下来，“只是……”
“只是？”
“只是……快走。”陈茉儿突然语气一变，不由分说地推着路无遥拐入一旁的商店。
“茉儿你不想说可以明说，这么转移话题太生硬了。”路无遥没想到陈茉儿力气会那么大，猝不及防之下险些被推倒。
“不是，他，危险。”陈茉儿指向远处一个方向，显得很着急。
路无遥顺着陈茉儿的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一个青年男子正不紧不慢地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正迎上路无遥的目光。
四目相对，路无遥直感觉自己心脏一顿。
尽管那人戴了一副美瞳，但路无遥想自己大概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忘记那位青年男子，那仿佛毒蛇般笑声带来的恐惧直到现在都无法摆脱。
路无遥原本是被陈茉儿推着的，看见月冥之后，毫不犹豫地反手抓着陈茉儿的手拉着就跑。丝毫不管陈茉儿被拉得有几次险些摔倒，引得周围的路人一阵瞩目，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上一次，他身边有队长挡在前面挥挥手便击退对方。
这一次，他身边只有陈茉儿除了拖累他还是拖累他。
那晚的恐惧再度盘踞在路无遥心上，他甚至没有功夫去细想陈茉儿是怎么知道那个人很危险的，一手下意识拉紧陈茉儿，另一手抬起，黑色手镯凑到眼前，他强迫自己分出一丝精力放在手镯上。
“队长队长！”
“队长！”
“队长你在哪啊！”
“我在，何事？”
好不容易，路无遥总算通过手镯感知到另外一边，很幸运的，那人正是队长。
“救，救命！”路无遥感觉自己的胸口好像要爆炸一样难受，他一边揣着粗气，一边呼救。
“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队长的声音依旧平静。
“我，我又遇到，那晚，那晚的人了！”路无遥声音颤抖，好不容易才把话说清楚。
“你们在哪？”队长问。
“在，在……鬼知道这是哪！”路无遥想要回答，可是话到嘴边才反应过来。这里早已不是那座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两个地方甚至都不在一个世界，他要怎么知道这是哪？现在的他根本不可能停下来询问周围的路人。
“啪——”
陈茉儿突然挣脱了他的手。
不，与其说是挣脱，不如说是陈茉儿突然停下他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脱手。
路无遥回过头，看着陈茉儿停在原地，手指着他，好像要说什么。可是这么一大段的剧烈奔跑，她一直在咳嗽和喘气，一时间路无遥没明白她要表达什么。
“需要帮忙吗？”不远处，一位笑容温和的少年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出声问道。
路无遥摆摆手示意不用，站在原地试着试着令自己平复下来。陈茉儿这么一闹，他才注意到身后早已没了月冥的身影。想来也是，就算堕落种再怎么肆无忌惮，想来也不至于光天化日之下动他吧，那就不是病种，而是疯子了。
“你们，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少年向路无遥走来，脸上的笑容充满了关心，莫名使人感到放松。
路无遥正想说没事，衣袖便被陈茉儿从后面紧紧抓住，经过一段时间缓冲的她终于说出了之前想说的话：“不要过去，他，更危险！”
路无遥扭头再次看向少年，少年依旧挂着令人放松的笑容，无论如何也让人没法将他与危险扯上关系，好像陈茉儿说的不过是一个玩笑。但路无遥突然想到了之前陈茉儿的警告，飞快地与少年拉开距离，少年还是微笑抬起手来好像要挽留他们。但路无遥看也不看，带着陈茉儿逃往另一边。
虽然陈茉儿的话真实度尚未可知，但相比之下他宁愿相信陈茉儿，就好像那晚遇到月冥时他宁愿跑回去找李恒逍。更何况就像吕则说的那样，所谓概率，涉及生死，没有高低，只有有无，输不起的赌博绝不要尝试。他可以接受陈茉儿说谎的后果，但不能承受那名少年比月冥更危险的代价！
津辛站在原地看着路无遥抓着陈茉儿逃掉，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直到月冥来到他身边，沉声道：“你放跑了他们？”
“怎么能用放？”津辛转过头，耸耸肩，“我根本就没有抓到他们。”
“你到底什么意思？”月冥黑着脸，“我们好不容易接到消息，知道他们会单独出来，而且他们队长不在，首领要干掉那位队长这俩人是关键，你——”
津辛打断了月冥的话，说：“你不也没抓到吗？”
“这根本不一样，我和那小子之前见过面，他怕我怕得要死，见到我就跑，周围还有那么多人，我哪有机会下手？这不是把他们往你这赶来了吗？”
“我也差不多啊。”津辛回过头看向那边路无遥离去的方向，说“那小子不算什么，但那女孩很不错啊，她超棒的，比你还棒。”
月冥皱眉：“可那女孩很弱，一点也不强，而且很普通，我都忘了她长什么样。”
津辛挥挥手：“谁说很弱就不能超棒了？万物有序，一切存在皆有意义。强者的意义是吞噬弱者，弱者的意义自然是衬托强者。那女孩见到我发现了我很强，于是产生了畏惧，开始了逃跑。而畏惧是作为弱者最优秀的品质，所以她很棒，比你还棒。比我还棒。”
“于是你就怜香惜玉了？”月冥阴阳怪气地说道。
“不，只是单纯地不想一下子把猎物玩死。”津辛笑容越发灿烂，“有趣的事物，要慢慢享受才是。反正我最后总会抓住她的，吞噬她的心脏，吸食她的血液。弱肉强食，这是作为弱者的她的唯一的命运，哪怕……她很棒。”
“不过，就算我真的怜香惜玉了，”津辛突然转过头看着月冥，饶有兴趣地说道，“你奈我何？”
月冥将拳头握紧又松开：“我能奈你何？身为稀少的４级病种，我个３级病种不过也是个随时能被你吃掉的弱者。”
“这就对了。不过你放心吧，我虽然喜欢享受有趣的事物，但不代表我不不知道轻重缓急。不管是他们俩，还是那名队长，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没有谁例外。”
……
“阿嚏！”云御突然打了个喷嚏。
孟暮雪见状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有谁念叨我了。”云御摸了摸鼻子，目光放到眼前的几人身上，说，“还有谁不服吗？”
遍体鳞伤的几人连忙摇头。
“很好。”云御捏了捏手腕，“那现在我要是让你们帮点忙你们肯定会帮吧。”
遍体鳞伤的几人连忙点头。
“可是你们的老大不是４级病种津辛吗？要是让他知道我挖他的手下，他肯定会找我的麻烦的。”云御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你们不会希望我有麻烦吧？”
遍体鳞伤的几人连忙摆手。
孟暮雪在一旁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现在的他们简直比宠物还听话。”
“没办法，谁叫我有个变态父亲。小时候被调教多了，现在做起这些事情也有些轻车熟路。”云御笑了笑，然后掏出路无遥和陈茉儿的照片给那几人看，“上面的人都知道吗？”
点头。
“很好，我现在告诉你们，这个男的看见了吗？他欠了一笔很大的，这辈子也未必能还清的债。万物有价，欠了债，就要付出代价，天经地义。我不方便出面，所以我需要你们帮我让他付出那些代价，这种事你们经常干，我相信你们。不过鉴于你们老大可能有其他的任务，所以我对你们没有限定，你们可以去找朋友帮忙，雇用一些小混混也行。我只要他付出代价，越重越好，死了最好。但不要把事情闹大，如果还没动手就先被他察觉到，暂且放弃也无妨，别给我穷追猛打。干得好，我有赏。”
云御将照片递给几人，想了想，又掏出一张队长的照片，递给他们说：“然后是这上面的人，这人是我上司，如果你们遇到他，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哪怕就快要得手把那欠债的搞定了，看见我上司也得给我放下手里的事滚蛋。明白了吗？”
孟暮雪在一旁忍不住低声问道：“你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我实在不能理解，路无遥到底做了什么，你要如此置他于死地？”
云御挥手打发走那几人，随意应道：“我没有要置路无遥于死地啊？”
“你刚刚让这群人无论方法去找路无遥的麻烦，还说死了最好，这难道不是？”
“这你就错了。”云御很认真地对孟暮雪说道，“我要那群人去想办法干掉路无遥，不代表就是我要路无遥死，就好像大部分人们买东西如果可以都希望不用花钱，但都不得不花钱。”
孟暮雪想了想，问：“你是说你让他们去找路无遥的麻烦不过是一个不得不采取的手段？这手段不是你想要的，结果才是？”
云御点头：“聪明。”
“可你难道不担心路无遥真的死了？”
“那是队长担心的问题，有他在，路无遥会死的可能很低。”
“可这可能还是存在。”孟暮雪说。
“意外总是难免的，就算没有他们，路无遥也有可能会死，甚至你也有可能发生什么意外死去。”云御摊手，“我父亲说过，谁都害怕发生意外，但你只能尽量避免，别想着完全消除意外，那不如干脆不做。”
“但你可以让他们吓吓路无遥就好，没必要让他们动真格。”
“前面都是真的，才能尽可能保证后面不是假的。况且，”云御说，“假的东西骗不过陈茉儿，她的双眼，比你想象的更加澄澈。”
孟暮雪想起那名双眼干净的普通女孩，不明白云御的意思。
“你也别想太多，这么说吧，”云御想了想，说道，“你就当我在玩游戏。”
“游戏？”孟暮雪更不解了。
“没错，就是在玩一个游戏。”云御一字一顿地说，“一个帮助一位女子攻略一位男子的，恋爱养成游戏。”